《灭鬼纪事》下雪时

9、009

　　富冈义勇当天晚上就醒了，不仅是灶门家的人松了口气，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如释重负。

　　终于可以摆脱梦里那只恶鬼了……他从榻上坐起，一件黑色披风从他身上滑落下来，他抓起披风，感受到上面传来的邪恶气息，不由得怔住。

　　这不是他梦里遇到的恶鬼吗？？？

　　这么浓郁的气味——他脸色一沉，来不及深想是谁把披风盖到自己身上，立即拿起放在手边的刀站了起来。

　　星乃雪枝用炼金釜做了点烟花，正和灶门家的人在外面放烟花，回头发现富冈义勇推门出来，立即朝他挥了挥手。

　　“你醒了啊？”

　　富冈义勇一手握刀，另一只手攥紧披风，沉着脸打量门外的情况，没有说话。

　　星乃雪枝以为他在找鎹鸦，便说：“你那只会说话的乌鸦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应该是回鬼杀队复命去了，富冈义勇没有看到陌生人在，直接抬起攥着披风的那只手，问：“这是谁的？”

　　“我的。”星乃雪枝发现富冈义勇的望向自己的眼神变得非常锐利。

　　“你从哪里拿到的？”富冈义勇问。

　　“一个朋友给的。”

　　“他是鬼。”富冈义勇看到星乃雪枝脸色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不由得皱起眉头。

　　星乃雪枝没有要和他解释外挂君的事，她进屋搬了张凳子出来给富冈义勇坐着，才开口问：“之前听那只乌鸦说，你是鬼杀队的人，鬼杀队是专门杀鬼的机构吗？能不能和我说说？”

　　“没有鬼会真心和人类交朋友的。”富冈义勇告诫了一句，然后才开始给她介绍鬼和鬼杀队的存在。

　　在看烟花的炭治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听完后说：“鬼竟然真的存在？说起来，以前我们家晚上也会点上紫藤花的线香。”
　　不过这几年他们家的情况越来越差，就把这项看似没有意义的举动给取消了。

　　现在想来，炭治郎才觉得有些后怕。

　　“这附近已经不安全了。”富冈义勇说。

　　他是沿着一只鬼的踪迹进山的，没想到会在山里遇到另外两只鬼。
　　还是自称十二鬼月的鬼，为了任务同时行动。

　　“鬼平时不会聚集在起来，一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富冈义勇说。

　　在这个人口不多的小镇上，居然同时出现了三只鬼，哪怕他追踪的那只被不知名的力量摧毁，另外两只也被他亲手杀死，可披风上残留的这个味道，还是让富冈义勇极其不安。

　　他无法确定，如果那只鬼出现在面前，他到底能不能够战胜它。

　　这才是真正的十二鬼月，比他遇到过的所有鬼都要强。

　　他攥着披风的手指几乎要将布料揉碎，星乃雪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你们鬼杀队不是还有其他人吗？不如把这件事汇报上去？”

　　“……你说得对。”富冈义勇脸上始终都是同一个表情，可说这话时星乃雪枝莫名从他眼里看出了几分失落。
　　他对神色担忧的炭治郎说：“这件事不用你管，到时候会有新的‘柱’过来。”

　　明明是想让炭治郎不要担心吧？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星乃雪枝扶额。

　　“对了，”星乃雪枝说，“你身上的伤最好还是去镇上找医生看看，我只在医院实习过，医术也就学了点皮毛而已。”

　　富冈义勇点了点头，哪怕只是坐着说话，这么一会儿工夫，他也觉得有些累了。

　　他没有逞强，回到屋内，听着外面小孩子的欢呼声，和烟火飞上天炸开的绚烂声响，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星乃雪枝想和富冈义勇下山，没想到灶门家也准备一起去。
　　他们打算把那几套玻璃器具拿去卖掉，然后再置办些年货。

　　经过一晚上，外面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炭治郎和弟弟竹雄把推车推出来，让几个小孩子坐在上面，热热闹闹地出发了。

　　富冈义勇似乎对这种氛围格外不习惯，明明走得很快的他偏偏落到了最后。

　　除了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变得苍白之外，他身上倒是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星乃雪枝也慢慢走在最后，富冈义勇频频看向她，最后还是忍不住问：“给你披风的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星乃雪枝倒也没有为难他，把外挂君的外貌形容了一下，“我们是偶遇的。”

　　偶遇的鬼，没有吃了她，还给她披风？

　　看出富冈义勇眼里的审视，星乃雪枝笑了笑说：“当时他身边还有另一只鬼，然后我用RPG……呃，一种武器，把他给弄死了，然后剩下那只就没有来找我的麻烦。”

　　富冈义勇想到自己追踪的那只鬼变成落了一地的焦黑肉块，嘴角微不可查地上翘了两分。
　　“能给我看一下你的武器吗？”富冈义勇问。

　　“现在？不太方便，以后再说吧。”星乃雪枝指了指前方的灶门一家。
　　富冈义勇点点头。
　　以前也出现过神道家族能够用禅杖和符箓斩杀鬼的事迹，所以尽管富冈义勇对星乃雪枝的说辞还是有些疑惑，但他没有贸贸然去怀疑她。

　　发现富冈义勇不是很难说话，星乃雪枝心思也活络起来：“那个，我问你一件事，你知道继国缘一吗？”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富冈义勇认真想了想，最终摇头道，“不记得了，以后想起来再告诉你。”

　　星乃雪枝又问：“那鬼舞辻无惨呢？”

　　富冈义勇脚步骤然停住，他抓住星乃雪枝的胳膊，沉声问：“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星乃雪枝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

　　“朋友和我说的，他说他想看到鬼舞辻无惨迎来死亡。”

　　“……”富冈义勇蓦地松开手。

　　“鬼舞辻无惨到底是谁？”星乃雪枝问。

　　“他是第一个成为鬼的人，也是所有鬼的创造者，只有他的血才能制造出新的鬼。”
　　哪怕是表情极为缺乏的富冈义勇声音里都充满了愤怒，“我们都想让鬼舞辻无惨去死。”

　　“原来是这样。”看到他的反应，星乃雪枝对这个名字又有了新的认知。
　　她想了想，又问：“所有鬼都只听从他的命令吗？”

　　富冈义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问这种问题，不过也还是答道：“绝大多数时候是这样，不过十二鬼月在某些时候也能对鬼下命令。”

　　他又给星乃雪枝解释了十二鬼月，让星乃雪枝再次确定了外挂君不仅是鬼，可能还是极为厉害的十二鬼月。

　　至于鬼舞辻无惨，她不觉得有这个可能。

　　如果是鬼舞辻无惨，说不定早就动手杀死她了，还用得着逃跑吗？

　　接下来，她又从富冈义勇那里打听了些其他事，富冈义勇都一一回答了。

　　没想到他表面看起来高冷，其实还挺好说话的，星乃雪枝觉得和他相处得非常愉快。
　　到了山下，她陪富冈义勇去医馆，自然就和灶门一家分开了。

　　祢豆子认识的那位铃木同学家里很喜欢收藏玻璃器具，她和妈妈决定去铃木家试试看，炭治郎则带弟弟妹妹去采购年货。

　　星乃雪枝和他们约好了下午在镇子口见面，等到和灶门家分开后，富冈义勇说：“你骗他们。”

　　“怎么可以说是骗。”星乃雪枝说，“我只是临时有事需要离开，到时候麻烦你和他们解释一下。”
　　尽管很舍不得灶门家，可她要是回去，卖玻璃得来的一半钱就要分给她，灶门家明明比她更需要那些钱。

　　“看你这么精神，自己去医馆可以吗？”星乃雪枝问。

　　富冈义勇闻言点点头，他本来也不需要有人陪。

　　和富冈义勇分开，星乃雪枝准备去找人打听那田蜘蛛山的所在地，没想到刚走到另一条街，灶门炭治郎就从街道那头跑了过来。

　　“星乃小姐，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呃，没有……”总不能说自己正在打听怎么离开吧，星乃雪枝略感心虚。

　　灶门炭治郎笑容灿烂：“既然这样，我带你在镇子上逛逛。”

　　灶门竹雄带弟弟妹妹去镇上唯一的点心铺了，灶门炭治郎是一个人过来的，而且好像打算一直跟着星乃雪枝直到他们回去，让她觉得有些头疼。

　　看到星乃雪枝烦恼的样子，炭治郎问：“星乃小姐不开心？”

　　“没有没有。”星乃雪枝赶紧摇头，“和你逛街挺开心的……”

　　她刚想提出一个人走走的要求，路过偏僻的巷子时，突然感觉到有危险袭来，连忙拉住炭治郎的手臂，带他迅速往前跑。

　　“星乃小姐？”

　　炭治郎回头望去，只见他们所在的位置突兀地站了一个高大男人，那人短衫虬劲，外露的皮肤和脸上刻满了蓝色刺青，正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他们。

　　“这是——”炭治郎呼吸一顿，“鬼？”

　　话音未落，那离得有些远的男人倏地到了眼前，他低声笑道：“看来你听说过鬼。”

　　“好快！”炭治郎连忙伸手挡在星乃雪枝面前，“你想干什么？”

　　“滚开。”鬼说，“你太弱了，还不值得我动手。”

　　炭治郎身体在他的威压下有些颤抖，可他的心没有半点动摇，大声喊道：“我不会让开的！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星乃小姐！”

　　弱者的话毫无意义，鬼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金色的眸子越过炭治郎，看向星乃雪枝：“我本来不杀女人，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居然能让那位大人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

　　星乃雪枝啧了一声：“那位大人是谁？他让这么丑的鬼来杀我，是不是瞧不起我？”

　　炭治郎：“…………”
　　现在是需要在意外貌的时候吗？？？

　　哪怕鬼不是很介意自己的外表，也还是忍不住想，难道他真的很丑？
　　这时，他脑子里传来了鬼舞辻无惨的命令：“猗窝座！别想那么多，赶紧杀了她！！”

　　“她气息这么弱，真的有让我出手的实力吗？”猗窝座问，“您上次说的柱……”

　　“你是不是不想动手？”鬼舞辻无惨急道，“你还是不想杀女人，所以才这么磨磨蹭蹭的，对不对？”

　　他引动猗窝座体内属于自己的细胞，瞬间摧毁了猗窝座的心脏。

　　猗窝座很少被鬼舞辻无惨惩罚，猝不及防之下，哇地吐出来一口血。

　　炭治郎：“气、气吐血了？”
　　好厉害！

　　星乃雪枝：“？？？”
　　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