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谁越一路荆棘》小花有毒

152、化茧成蝶（上）

　　曾经万屋对有栖川枫而言是带着伤感回忆的地方。
　　但如今的万屋已经是有栖川枫可以平常心去看待的、普通的地方，虽多少会因陪伴她的人有些不同的景色，可到底有栖川枫短期内不适合再出现在万屋了，爱丽丝似火的橘红色双瞳太少见，除非大幅乔装改扮。

　　醒目的及肩长发与发尾的枫红色挑染是“爱丽丝”的特征之一，回避不掉的橘红色双眼也是特征之一，幸而这些特征里不包含她的名字，哥哥送给她的、她最重要的名字。
　　爱丽丝出现时仅是将长发梳整齐自然披散，并未戴上任何发饰或绑发，穿着的衣物也是肃穆的黑色和服，以示为这些事所害的牺牲者心中的哀悼。
　　其他人所知道的外在特征就只有这些。其他特殊一些的，就仅有“爱丽丝”陈述的“诅咒本丸讹传”，与绫濑仁乃查处了“爱丽丝”接手的本丸确实是被藤原理世恶意忽视，才酿成当初的悲剧；在有栖川枫的同意下，绫濑仁乃更进一步揭发了致使许多刀剑付丧神不幸的原因是藤原一派刻意养成的、错误的审神者的观念。

　　有栖川枫藉由狐之助浑然不觉带到的诅咒取走了与前任审神者相关的所有人的性命，这件事并未公之于众，甚至绫濑仁乃也并不知情，本丸里也仅有小乌丸、鹤丸国永及长曾祢虎彻等三刃知晓，自行猜出的人有栖川枫不打算再去做任何处置，因为时间会将这些仍留着结痂伤疤的痛抚平。

　　她只告诉绫濑仁乃必须让心态需要调整的部分审神者重新自我审视。
　　付丧神也是神，应为审神者尊重之存在，却在藤原氏为了控制战争规模与审神者的险恶居心下，使许多刀剑付丧神不幸。
　　恶劣的不仅这些，藤原一派甚至将这些错误观念推波助澜，借着濒临崩溃的本丸创立《刀剑男士保护特别法》，表面上是保障了刀剑付丧神的安全，实质上是变相的控制所有审神者，然暗地里仍有不少无法管辖的范围，例如审神者对刀剑付丧神的精神伤害仍是难以全面遏止……
　　因此绫濑仁乃与有栖川枫共同草拟了一份法案，现在只等着流程结束，正式颁布新法。
　　那便是正式的、崭新的，能够真正保护双方的《维权特别法》，审神者是刀剑付丧神之主，但也不应当将其视为地位低下的仆役；反之，刀剑付丧神也不应以自身为神，任意拒绝审神者的正当请求。
　　是的，她们所写的并非《平等特别法》──真正的平等无法用法律强行约束，公道自在人心。

　　如今，致使这份新法诞生的那些不幸仍然在电视台上被作为特辑播放着，重新导正人们心中本该公正却被潜移默化的扭曲天平。

　　看着镜子里面，只差衣服就与当初来到这世界时一模一样的镜中倒影，有栖川枫笑了，取出最后的点缀，戴上。

　　“久等了，三日月……”看来久等的不是她。

　　成对的枫叶发饰，卸了妆丝毫不遮掩容貌，有栖川枫还临时买了一件浅紫色浴衣换上，只因他们来到万屋时，彷佛神明的恶作剧，被竹叶与许愿签布置得相当应景的万屋街道非常煞风景的下起了倾盆大雨，万万没想到的两人瞬间淋成落汤鸡，只得匆匆跑进最近的精品服饰店买新衣换下原本湿透的衣服。

　　换好衣服的有栖川枫的妆也早就花了，她自然只能卸妆被迫露出庐山真面目，认出她的店员们非常友善的……向她要了签名。
　　有栖川枫万分无奈的勉强同意了。店长兴奋地将签好名的色纸挂在店里最显眼的位置，还十分坚持让她用签名抵账。
　　不只演员会被要签名，连“爱丽丝”都会被要签名。有栖川枫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辨别出对方没有恶意纯粹惊喜的有栖川枫答应了签名要求，但拒绝合影，并请店家尊重她的个人隐私，要求不可留下有关她的任何照片或影像。
　　得到签名的所有人都答应了有栖川枫的要求，这才没引起“爱丽丝就在万屋”的意外骚动。

　　看来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得乔装才能来万屋了，更绝对不能忘了带伞出门……自雨停之后不再随身携带伞具的有栖川枫很后悔她的不谨慎。
　　可惜让有栖川枫更后悔的事发生了。

　　“枫，久等了。”

　　“……”有栖川枫很想把三日月宗近塞回更衣间里。

　　店员兴奋了。“请问可以拍摄这一名三日月吗，爱丽丝小姐？”

　　“……我相信会有其他审神者愿意配合宣传。谢谢你们借出的毛巾和雨伞，我改日会亲自来还。”但很可惜的，雨伞只有一把。

　　换上与平时的狩衣完全不同的浴衣，被靛色浴衣衬托了出尘气质的三日月宗近那引人注目的美貌再次引起了商机方面的注意。

　　领着抱好也被淋湿换下的出阵装的三日月宗近，有栖川枫也抱着衣物与毛巾与和他挤在同一把伞下，好不容易在大雨中找到了一间咖啡厅能待一会垫垫肚子。

　　再次被认出的“爱丽丝”得到了与刚才相同的请求，并且被迎进隐密的贵宾座。这回连点单都不用点，顶级特餐直接送上，幸好大雨带来的副作用是店里没有任何客人，否则光是签名握手大概这整天时间就过去了。

　　快要以为自己是雨女的寿星趁着三日月宗近去把淋湿衣物先送回本丸的同时赶紧打了电话，说是吃完饭就会回本丸，岂料。

　　“枫，我建议妳晚点、不，是明早再回来。”骨喰藤四郎丢出令有栖川枫错愕的建议。“这边由我来通知。”

　　“发生什么事了，骨喰？”有栖川枫安详微笑，她从好友略有起伏的语调中听出肯定有十分不妙的大事正在进行中。

　　“……”那边的骨喰藤四郎停了三秒，“第二届卫冕者游戏正在准备中，主办人是……大包平，根本原因是逃命中的鹤丸趁机对大包平进行正式提案。”骨喰藤四郎电话那端传来了“为什么要阻止呢，骨喰？这样也不错啊，让枫倒下正好解决她可能过劳倒下的问题不是吗”危险发言，这声音还是髭切的。

　　今天真的不能回本丸。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打电话给父亲大人，却是骨喰来接的电话。
　　让女儿外宿逃生这种事与其让父亲说不如让朋友来说，尤其是父亲大人也难得想撤手不管这一窝太会闹的熊孩子时。

　　“我明白了，骨喰，谢谢你，请转告父亲大人我会外宿，也请你悄悄让大包平喝下二到三杯烧酎，再转达安定说喵之助这一局败，但即刻起进行第三回合直到后天晚上九点，我想这样就能解除你们的危机了。”出馊主意的好损友和忘记传达消息的坏女儿必须罚，大包平……她回去亲自处理、不，是妥善处置。

　　“好。”显然不想再次被卫冕者游戏残害的骨喰藤四郎飞快同意。

　　“除了鹤丸，还有谁也出了馊主……”意。才送完东西回本丸的三日月宗近被引导到用餐包厢就看到有栖川枫满脸无奈的模样，还在通话中的有栖川枫一看见来会合的三日月宗近突然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莫非。

　　“这件事我之后再问，骨喰，我知道父亲大人就在旁边，请让他听电话。”

　　“嗯，枫要好好休息。”

　　电话很快转到了小乌丸这里，有栖川枫却只听小乌丸对她说了一句“枫，今日汝意欲为何，尽管放手去做便是”，就让她把电话给三日月宗近。

　　被这一句彻底看穿她的话再度搅乱心湖，有栖川枫不冷静了。隐藏着过快的心跳声，她喝了一口拿铁，维持如常的神色等待三日月宗近与小乌丸的通话结束。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种时候只让三日月回去的话绝对会让三日月进手入室，但不让他回去的话就是一起外宿、不，父亲大人的意思是让她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也就是说──没得选。

　　有栖川枫傻愣愣的等到三日月宗近讲完了电话才回神、严格来说是假装回神。

　　笑着凝视乍看不出失神的有栖川枫，三日月宗近换过桌上的饮品，有栖川枫面前的拉花拿铁被收走，换成了香甜的热可可。

　　可可甜甜的香味让有栖川枫回过神来，“三日月，父亲大人……”有栖川枫本想询问，可这个问题太引人遐想，她半途就自行消了声。

　　“哈哈哈，让我猜猜枫可是满意这个选择？”

　　泰然自若的饮下有栖川枫的拉花拿铁，三日月宗近品味着从未喝过的饮料，品出苦中带香的味，亲自体会为什么有栖川枫不喜欢有苦味的饮品，尤其是受到许多人类喜爱推崇的咖啡。
　　这是她在心里喊苦，向对她自身十分不友善的完美主义讨饶，连咖啡豆的香气都安抚不了怕苦的她。
　　隐性撒娇啊……三日月宗近的唇边暖意更深。

　　“让我猜猜三日月是不是在心里想我现在很可爱？”有栖川枫眨眨眼睛不敢直面三日月宗近，毕竟等等要、要……对了这个才是紧要问题！“不，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三日月，父亲大人、呃，他怎么说？”

　　三日月宗近停下啜饮，对有栖川枫微笑，不立即回答。
　　有栖川枫也回以微笑，不显山不露水。

　　有期待也有一些他看不透的地方，不过这个看不透让三日月宗近有点心慌。枫的“反击”可是能让他吃不完兜着走，得自己穿好出阵装才能解禁足的苦头他不想再来一次。

　　“小乌丸阁下告诉我好好照顾妳。”给出虽是事实却没有告诉有栖川枫那一句“莫要累着了枫”在此时充满歧义的叮咛，三日月宗近不打算让到手的大好机会就这样溜走，怕她想得过深在事成之前飞快逃逸还弄得淋雨发烧。

　　听到安全答案，有栖川枫这才放下心来，却发现三日月宗近在喝她的拿铁，“三日月，呃，那杯拿铁我想不是太合你的口味……”她想说的是她喝过了，三日月喝的位置还很“巧”的就是她喝过的地方……

　　“哈哈哈，没关系哦，而且这就是所谓的‘间接接吻’吧？我想这么试试看很久了，虽说……”三日月宗近放下拿铁，直瞅着有栖川枫。“间接也好直接也好，能获得如此美味，我已满足。”

　　“……！！！”

　　被杀了一个猝不及防，本能用演技扛过去这一回合的有栖川枫根本不晓得她到底是怎么吃、不，是演完这顿饭的。
　　只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两人来到旅店投宿时竟只剩一间双人房。
　　卫冕者游戏其实挺好。有栖川枫面无表情的跟三日月宗近一起进了双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