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将》白羽夜阑珊

50、一波三折

　　李氏复辟已有一段时间，前来投诚的文官武将都不少，依附于李氏的军队数量已达到近三万，这个数字还在往上涨。潘屿军队的战斗力不如大梁，但几万大梁军队不可能一直滞留在潘屿，所以之后的战役萧建珲都尽量让潘屿军队参与。
　　这天萧建珲收到大梁京城送来的信件，其中有一封居然是给肖四的，萧建珲仔细一看写信人，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将萧亭默叫到面前，萧建珲忍不住发火，“你居然写信给倪世初？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
　　萧亭默一听反而高兴道：“倪世初给我写信了？”
　　萧建珲瞬间无语，没好气地将信丢给他。萧亭默一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一边抱怨道：“我写了那么多封信，就给我回一封，还这么短！”
　　话虽如此，但他看起来还是心情很好，只是看着信，萧亭默脸上的表情慢慢凝结，半晌才抬起头，神色古怪，“倪世初要娶妻了。”
　　“他年纪也不小了，娶妻不是很正常嘛！”萧建珲觉得有点不妙。
　　萧亭默低着头，盯着那封短短的书信发呆，萧建珲道：“喂，你不会是玩真的吧？”
　　萧亭默不语，好久才收起信，整个人都像被霜打过一样，彻底焉了。
　　“亭默，倪世初一开始就不是跟你一路的，以后你当你的西南王，他当他的刑部官，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萧建珲是真有点急了。
　　“你这么慌张干嘛，难不成我还能飞奔回去捣乱不成。”萧亭默无精打采，也没再理会萧建珲，自己一个人走了。
　　萧建珲还是不放心，叫来楚群看好萧亭默，有什么不对劲的就马上告诉他。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第二天天还没亮楚群就来报说萧亭默不见了。萧建珲与秦云湛都大惊失色，赶紧去萧亭默的房间看看，果然已是人去楼空，再摸摸被窝，都凉透了，显然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三人又忙去马厩看看，属于萧亭默的那匹千里良马也不见了。
　　“这家伙还真能折腾。”萧建珲忍不住咬牙切齿。
　　先不说萧亭默一个大老爷们为了另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还大闹婚礼现场这事有多荒诞，就说他一个藩王世子未经准许就擅自离开封地，去的还是最敏感的京城，只需要这一点就够萧亭默喝一壶了。
　　“派人去追已经来不及了，我们马上写一封信给定王，再写一封给陛下，将原因后果都跟陛下说清楚，想必有定王出面，亭默又立功不小，陛下会网开一面的。”还是秦云湛比较冷静。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萧建珲想了想，“信我来写，亭默一定不能出事。”
　　等萧建珲写完了，秦云湛看了一下，关于萧亭默擅自离开滇南、混入大梁军营的事，萧建珲一力承担，却将秦云湛摘除地干干净净。秦云湛道：“这信要是被有心人察觉，你就要多一条勾结潘王的罪名。”
　　萧建珲傲然道：“为了兄弟，这点罪名怕什么。”

　　驻守广平岛的离国士兵是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震醒的，船上留守的士兵们惊慌失措，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是一阵巨响，好几艘船破了几个大洞，一时之间硝烟四起，碎屑横飞。距离不远，离国士兵能看的清对岸，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群大梁的士兵站在岸边，在他们身边的是几十座还冒着烟的火炮。
　　火炮离国船上也有，但数量很少，射程也没有这么远，离国的将军只能先命令后撤，但他们的三桅船船体大，操纵起来就慢，眼看对岸还要再继续，离国这边忙将旗帜升了起来。果然对岸没有再攻击，但也没有撤走的意思。
　　离国将士开始没明白对方的用意，等有士兵来报说不远处有大梁的船队正往这边来，离国的将军才恍然大悟，大梁这是想水路并进，一举将广平岛周边拿下。
　　这次轮到离国士兵眼睁睁地看着大梁的船队从容不迫地从自己眼皮底下穿过广平岛与陆地之间的水域。
　　胜败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离国的军队就隔了十几里，看着大梁与潘屿李氏的军队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对岸潘屿陈氏的据点一个个扫平。
　　直到第三天，离国将军以为大梁会派兵留守，没想到对方干净利落地撤了，只不过在临走之前也将周边的城防拆地一干二净。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依然端坐一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以示知晓。坐在旁边的人忍不住了，“大梁军队此举何意，真不怕我们截了他们的后路？”
　　“他们有这么多改良过的火炮在手，只要不是距离陆地太远，我们的船队对他们来说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至于对岸那些城防，如果没有广平岛的势力互为犄角，那就只是一个活靶子，与其分兵防守，还不如彻底毁了省事。”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往前推进？以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半个月他们就能打到潘屿王都了。”
　　“那不是还有半个月嘛。”年轻男子不疾不徐，“算算时间，陈氏那边应该又派了使者过来。”
　　刚说完，就有侍从在门外报说潘屿陈氏使者来访，已在营外候着。另一个人没有说话，年轻人道：“让他等着，不急。”
　　他不急，坐他对面的人却急了，“你到底押大还是押小？”
　　年轻男子自然就是薛成柳。听到对方催促，薛成柳仍老神在在，“不急，我再考虑考虑。”
　　“你已经考虑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薛成柳无奈，“总共开了十七把，有十一次是开了小，六次开了大，所以我选……”
　　“选大？”那人忍不住追问。
　　薛成柳一笑，“我押小。”
　　“这次可不不许反悔了。”
　　“不反悔，不反悔。”
　　那人缓缓揭开盖子，“四四六，又是大，你输了。”
　　看着对面的人兴高采烈，薛成柳摇了摇头，“傻人有傻福。”
　　那人才不理会，只是伸出手，“给钱。”
　　薛成柳还真的爽快地掏了腰包，只是荷包里面空空如也，薛成柳愣了一下，转而朝另一人道：“大人，借我点钱。”
　　男子：“……我也没钱了。”

　　陈氏军队的异动在萧建珲他们的意料之内，潘屿的王都近在咫尺，离国的动向还是令人捉摸不透。
　　秦云湛道：“根据离国那边传来的消息，离国之所以没有派大军来支援，主要还是为了防备他们国内一直不太稳定的局势，如今在潘屿的离国最高指挥者是一个叫贺川武的将军，但实际指挥权应该还是在薛成柳的手上。”
　　“仅凭离国区区几千人，还能阻挡我们吗？”傅期正道。
　　萧建珲冷笑：“不过是想多占点便宜，在广平岛离国就可以袖手旁观，还能指望在最后关头拼死助陈氏？”
　　“话虽如此，离国绝对不可能空手而归，陈氏走投无路，不知道会用什么条件说动离国出战。”秦云湛看着地图沉思。
　　几位将军在帐内议事，阿六匆匆忙忙进来，萧建珲看他神色焦急，便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出了营帐，走到附近没人的地方。
　　“发生什么事了？”
　　阿六道：“殿下，有京城来的信使，说要亲手将信件交给您。”
　　萧建珲想了想，大概是关于萧亭默的事，算算时间，该什么结果也该出来了。
　　见到信使，萧建珲吃了一惊，这个人居然是冯东的贴身侍从。接过还有体温的信封，萧建珲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晚上萧建珲将信给秦云湛，秦云湛看了也是吃惊不小。信里只是大概提了一下萧亭默被宗人府收监，具体如何发落还没确定。这次并不是御史台的言官们突然善心大发，而是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因为大梁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宣景帝突然病重。
　　前世宣景帝身体状况一直不错，只是在萧建珲被圈禁的时候听萧建瑛说父皇因为他的事被气病了，萧建珲当时并不怎么相信，如果父皇真这么看重自己，就不会将自己交给萧建瑛来处置了。这一世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让宣景帝省心，加上被勾起了前尘往事，忧心忧虑之下最终成了病根。此次关于如何发落这个在言官眼里无法无天、无君无父无伦常的潘王世子，言官们在宣景帝面前吵地不可开交，宣景帝就在斥责了一通之后突然口吐鲜血，很快就人事不省。
　　如今谢家的势力几乎被根除，身为嫡子的康王萧建瑛已经被贬为庶民，在京城的庆王萧建玮毫无根基，宣景帝位数不多的胞兄弟也基本在庚辰政变中死伤殆尽，有能力争夺储位甚至是九五之尊的只有身在西南但身后能量不可估摸的安王萧建琪，以及手握重兵的宁王萧建珲。
　　“舅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我回去争那个位置？他之前一直都不支持我的。”
　　秦云湛道：“现在不同，你可能没有意识到，陛下对你的看法已经大不一样了，如果陛下真要制约你，就不会让我来潘屿，还赐我监军的身份。”
　　想到宣景帝曾说过有他在萧建珲身边就放心多了那番话，知子莫若父，或许宣景帝也曾想过，若让四子继位，至少不会将谢家赶尽杀绝。定王或许是支持萧建琪的，但他现在唯一的儿子被困在京城，他的立场就要考虑一下。可以说只要萧建珲能赶在萧建琪之前回京，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萧建珲笑了笑，“莫说我对那个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念想，若真坐上了，那要将你置于何地。”
　　秦云湛认真地看着他，“凡是你所想的，我都会竭尽全力帮你。”
　　“或许大哥的手段是有些过激，但我相信他不会真的伤害我们，无论怎么说他确实更适合那个位置。”
　　这一点倒毋庸置疑，秦云湛笑道：“好，那我们就等陛下的旨意。不过我们还是要先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