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将》白羽夜阑珊

49、收服军心

　　天刚擦黑，木堡城便彻底被攻破，入城后也没遇到什么大的抵抗，等到酉时，战场已经基本打扫干净，有人来报说木堡城的守将陈钟已自刎身亡，萧建珲挑了挑眉，说了句“倒是挺有骨气”。
　　当天晚上，萧建珲下令将城中所有百姓集中起来，一边发放粮食一边登记。城中居民挨饿已久，一听有粮食可领，比谁都听话，除了几个浑水摸鱼的，这一夜都相安无事。
　　等大部分事宜安排完毕，萧建珲召集各大将领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卫明渠刚进来，众人就忙问他大营那边的情况。卫明渠脸色很差，转头看向身后，“你问他们。”
　　众人一看，居然是此刻本该远在百里之外的杨起与孟有光。杨起上前道：“禀告殿下，山重来的敌军除了逃出去的一百多人，死亡两千八百七十六人，俘虏的一千五百四十二人，皆已登记在册，暂时交由近卫营集中看管。”
　　萧建珲点了点头，看大部分人还是云里雾里的，杨起解释道：“殿下担心我们大军全力攻城之际，敌人会趁机偷袭大营，所以命我们星夜赶路，没想到贼人果然来了，送上门的肉我们当然不能放过。”
　　可大营那边不是还有卫明渠吗？众人又看向卫明渠，卫明渠依然没说话。
　　“怎么没看到秦大人？”许常年问。
　　“他现在在山重。”萧建珲道：“听说那边风景不错，你们谁想去看看？”
　　萧建珲难得当众开玩笑，气氛顿时轻松起来，萧建珲就势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务。李氏幼主暂时留在木堡城，大梁这边安排三千个士兵一起留守，城防事务由大梁军队负责，城内的则交由李氏臣属。
　　整个过程中只有卫明渠一声不吭，他知道明天才是真正的狂风暴雨。

　　木堡城并不大，几万大军待的时间长了必定生事，所以萧建珲没打算久留，第二天快晌午的时候，按照计划除了留守的几千人，其他人都要收拾行装，准备往灵基城进发。出发之前照例召集了主要将领，众人发现秦云湛也回来了，面对他人的疑问，秦云湛只是大概说了一下。
　　等所有人都已落座，萧建珲坐在上首，突然沉下脸，“卫将军，你是自己回京向父皇请罪，还是要本王就地解你的职，将你押回去。”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卫明渠，卫明渠沉默许久后抬起头，“我不服。”
　　在场无人说话，萧建珲冷笑道：“你是不服本王还是不服秦云湛？”
　　“殿下身先士卒，这么多年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对殿下我心服口服，但是秦云湛……”
　　大家都看向秦云湛，秦云湛一脸平静，卫明渠继续道：“不仅是我卫某不服，在场的有几个人是服气的。”
　　“我老孟第一个服。”
　　孟有光一开口，众人纷纷侧目，卫明渠一下子脸涨地通红，怒视着孟有光，那眼神中的鄙夷再明显不过，偏偏孟有光毫无知觉，还是旁边的杨起拉住了他，这种情况下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你是哪点不服？云湛仗打地比你少还是因为他是文人出身？还是因为你觉得本王对他偏袒了？”
　　听萧建珲这么说，众人都沉默。大梁皇帝虽然是靠武将得天下，但最终治理天下的还是那些文人，深信孔孟之道的文人们对那些舞刀弄枪的武将嗤之以鼻。文臣看不起武将，武将也对文臣不以为然，但现实却是这些武将的升迁贬谪无不被文臣所左右，直到宁王横空出世，凭着自己的身份与能力，硬生生将所有文臣都踩在脚下。
　　秦云湛的能力是一方面，但他的出身以及与宁王的关系却让他现有的成就蒙上了不可捉摸的色彩。
　　卫明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萧建珲瞬间火了，站起身道：“朝廷那些文官攻击云湛，那是因为他们向来如此，无事还能掀起三尺浪，难道你们也是瞎了眼吗？”
　　很多人都差点忘了，宁王的脾气到底有多暴躁，此刻他们一点都不怀疑，要是卫明渠再顶一句，萧建珲当场就能令他血溅三尺。
　　这个时候秦云湛开口了，“都说事在人为，这次计谋若得逞，卫将军自然就会成为平定潘屿的第一功臣，大梁的第一将军也非你莫属。可现实是你失败了，卫将军你觉得是你的计划不够周全还是我们太过侥幸？你想要用几个回合来证明到底谁强谁弱？莫说任何敌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他日东窗事发，你确定自己能扛得住这些罪名？”
　　秦云湛语气越发严厉，卫明渠脸色有些发白。秦云湛缓了缓，“昨天殿下没有发难，你也没有再做其他动作，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事已至此，你已回天乏力。为了你的家族着想，该怎么做卫将军你这么聪明，不用我们多说了吧。”
　　卫明渠终究还是站起身，低下头，跪下道：“殿下，是我一时糊涂，愿听凭殿下发落。”
　　秦云湛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各位想要建功立业有的是机会，扪心自问，宁王殿下可曾打压过你们？陛下又何曾亏待于你们？你们不服我，我也不在乎，我有我想要的东西，是非对错自有后人与史书评判，可若你们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害自己的袍泽，这跟你们所说的满口仁义道德背后蝇营狗苟的文人又有什么区别！”
　　秦云湛性情温和，不管是何地位，从来没有颐气指使的时候，他跟所有人相处融洽，并不代表一旦触及了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还能心平气和，心里总是会有点不服气，这种小小的不满日积月累之后总会有所变质。
　　在场的武将们基本都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即使之前对秦云湛有所不满，听了这翻话之后也都自觉惭愧，许常年先站起身道：“末将愿随殿下与秦大人继续平定潘屿之乱。”
　　众人都纷纷起身附和，自此这场可能会酿成兵变的危机彻底解除。

　　卫明渠交出了兵符，由两名宁王的亲兵跟着回京请罪，他手中的兵权暂时交给许常年，其他的等宣景帝新的委命下来后再做调整。
　　行军的路上，楚群突然回来了，说是已经将若狭爷孙二人安全带回，请示萧建珲要如何安置他们。萧建珲有些犹豫，秦云湛看了看他，转而跟楚群道：“他们在哪，我去看看。”
　　秦云湛出面，萧建珲自然无需担心，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
　　秦云湛代宁王当面谢过若狭二人，并让楚群将他们带到木堡城，交给李申，由李申安置好他们，务必要让他们能安居乐业。若狭大概猜到了萧建珲的身份，见他不出面，若狭有些伤感，却也就此绝了念想。
　　秦云湛赶上萧建珲时，萧建珲递给他一封信，是李荣勋派人送过来的。秦云湛看了微微皱眉，停下马道：“我看下地图。”
　　几个人都停了下来，有亲兵取来了地图，就近找了块平地，将地图摊开，秦云湛看了半晌，指了指其中一个地方，“离国的船队并不是真的退兵，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这里——广平岛。”
　　潘屿的国土南北宽，中间狭长，这个广平岛就位于最中间的地方，名为岛，距离陆地也不过十几里远，近可以进攻陆地，退可以据险保存实力。潘屿也曾经历过南北分治，可以说谁占据了广平岛，谁就有了主动权，所以广平岛历来是潘屿王朝的重中之重，广平岛周边也是重兵把守。此次大梁军队由北向南推进，广平岛地区是必经之地。
　　萧建珲道：“难道离国这是打算彻底跟大梁撕破脸了？”
　　秦云湛摇头，“未必，他们只要停在那边不动，我们也会进退两难。”
　　事关大梁军队后期的辎重补给，只要离国占据了广平岛，保不准什么时候突然发难。偏偏大梁的水军没有离国的强，就像这次，李荣勋只能眼睁睁看着离国船队大摇大摆地离开，却不敢追上前。
　　要想摆脱这种局面，他们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绕道鹿丹。鹿丹也是大梁的属国，与潘屿接壤，
　　国土面积比潘屿小很多。这次大梁直接介入潘屿内乱，让周边不少属国都心有疑虑，此时大梁若提出借道，难免多生事端。
　　众人对着地图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其他办法，萧建珲直起身道：“等京城那边的消息吧。”
　　事实都在大家的预料之内，宣景帝对离国的回复是：通商可以，潘屿的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对此萧建珲的反应是——继续往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