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上云》弹走小果仁

9、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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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果朵做了一个梦。

　　似乎是一个夏天的晚上，鼻尖萦绕着烤山芋的香味。果朵在路上提着煤气灯走着，宽宽的黑夜里窄窄的小路，尽头竖着一道门，门旁站着一个清瘦高大，戴着眼镜的男人。

　　"朵朵。"那男人向她招手，手里递出烤山芋，冒着热气和香味，诱人得紧。

　　果朵跑过去，门里面是一片光，男人的脸看不清，她的眼睛盯着香喷喷的烤山芋，摸着肚子。

　　"朵朵，爸爸专门给你买的，慢慢吃，别烫着呀。"

　　"嗯！"果朵点了点头，她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又觉得眼泪要掉下来。

　　接过来呼呼地吹了一口，塞进自己嘴里，又拿出来举高，"爸爸也吃。"

　　门里突然又传出一道女声，"哎呀，快进来！外面不冷吗？"

　　果朵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她道，"妈妈~"然后牵着爸爸的手跑进屋子里去，"妈妈是红烧肉的香味吗？"

　　"对呀。"妈妈答应道，忙忙碌碌地，将一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放在了桌上。

　　果朵开心地跑过去，坐下来再抬头，却只看见爸爸。转头，厨房空荡荡的。

　　爸爸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糊掉了的。

　　果朵迷惑地看着他。"爸爸，妈妈呢？"

　　"妈妈出远门啦。"戴眼镜的男人微笑道，"以后爸爸烧菜，不许嫌弃哦。"

　　"哦。"果朵咬了一口肉，皱着脸，"好咸哦。爸爸怎么不去，让妈妈回来吧。"

　　"那下次写信让妈妈回来，在此期间，爸爸做饭好不好"

　　"好哇。"果朵乐呵呵地摇了摇脑袋，又咬了一口肉。味道似乎变得好吃了一些。

　　"妈妈也不容易。"果朵懂事地说。

　　是啊，不容易。顶上的灯光慢慢变，光线更加清澈明白了些。

　　戴眼镜的男人已经拿下了眼睛，因为吃的面条热气糊了眼镜片。热气氤氲中，他的面容更加温柔。

　　"朵朵，妈妈已经不是原来的妈妈了，她在外面受了苦。"

　　"没关系！果朵长大了。"果朵吃着面条，道，"可是她打人好疼。我不想要妈妈了。"

　　"好，不要妈妈了。爸爸护着你。"

　　热气散去了，果朵一眨眼，再睁开，那个温柔的男人戴上了眼镜，慢慢地说话。

　　"爸爸和妈妈准备离婚了。"

　　一个女人走过来，抱着一个小被子，果朵抬头，只能看见一截白胖的手臂。

　　那女人压低声音说，"她死了，她的儿子你要怎么办？"

　　戴眼镜的男人说了几句话，那女人走了。他低头看果朵，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朵朵，爸爸和妈妈分开，别人问，你说你跟妈妈一起好不好？"

　　"为什么？"果朵问。

　　戴眼镜的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问，"好不好？"

　　周身已经是一片迷雾。果朵迟钝地移动目光，原地转了一圈，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踏出一步，该出哪只脚呢

　　那个男人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朵朵最懂事了对不对"

　　因为将为什么憋了回去...

　　所以被笼罩在这片迷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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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了梦，果朵比往常早醒一些。她侧脸看旁边呼呼大睡的男朋友，却没有往常的安心。

　　不对不对，不该这样。

　　不能受果敬咨的影响。

　　果朵起身洗漱，下楼去买早餐。包子店似乎新开张，老板一脸愁云惨雾。

　　"老板，两个肉包两个菜包。"果朵看着招牌上的字点，"再加三个茶叶蛋，三杯米粥。"

　　"好，您稍等。"老板打开热气腾腾的蒸笼，从中用夹子挑出几个来，忙忙碌碌后装好。顺嘴问道，"您是外地人哪？"

　　果朵笑了一下，"是。"她不想多扯自己的事情，便问，"您刚刚叹什么气生意不好吗？"

　　老板也笑了一下，褶子也挤出来。"家里的事情。女儿和男朋友跑了...唉，只是觉得不靠谱而已，她也不听。"

　　果朵笑了笑，"后悔了自然会回来的。"

　　老板谢她，"托您吉言。"却愁思不减，"现在坏人也多。我怕她没几天抱回来一个孩子..多养一个倒不要紧，旁人风言风语，孩子又没有父亲，我只怕我姑娘难受...最近不是又有什么新闻吗？好好的女孩子被拐进山里去了，你说要是......"

　　果朵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说，"放宽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板本来愁眉不展，闻言舒缓了些，笑道，"你这小姑娘。谢谢了。"

　　他麻利地将打包好的早餐递来，捎带着关心了一句，"最近这天气，小姑娘看准天气预报啊。"

　　果朵谢过他，又看不算明朗但也不昏暗的天色，"听说这里沙尘暴，现在是过去了吗？"

　　到达奉川之后，触目的天色，街道，建筑，花草树木，都平平常常，并没有想象之中被挟着沙土的狂风肆虐过的样子。

　　老板道，"打扫得快。六点不到街上洒水车就过去了。天变得也快。"

　　早餐店生意一波一波，现在又来了生意，老板招呼别人去了。果朵回到宾馆房间，林晖起了床，坐在桌上办公。邱泽在一边坐着看电视。

　　"回来了？"林晖转头看了她一眼，把笔记本合上装包里，喜笑颜开，"谢谢我的朵朵帮我买早饭。"

　　果朵制止了他拥抱和亲吻的行为，"别，我还生气呢。"又用眼神指了指邱泽，"他怎么在这儿，不是开了房给他了吗。"

　　林晖爽快道，"方便。"

　　邱泽站起来自然而然接过了果朵手中的一份早餐，"谢谢果朵。"然后默不作声地回去坐下，看着电视吃了起来。

　　"......"

　　果朵道，"还真不客气。"

　　林晖道，"还会说谢谢啊。"

　　吃完早餐，林晖要去见客户了。虽然说他确实想借此机会了解女朋友的家庭矛盾并寻找解决问题的突破口，但是饭还是要吃，工作还是要进行的。

　　"走吧。"林晖道，"你们就当我助手，别出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