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焉得长安》世有嘉树

6、往事

　　有道是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荺城香家就是延续已久，实力强大的世家。
　　荺者，草根也。据传香家第一代家主香同出生市井底层，靠着天赋与三寸不烂之舌向集境当代名人学到了不少知识，尤其善莳花之术。
　　后来一次游历中，香同偶然发现了种植农作物的商机。
　　而这，就不得不提到霹雳江湖中四境六界的设定了，四境为苦集道灭，六界为天、地、人、识界、中阴界、欲界。与其他世界相比，集境就好比是一个家庭中的养子，父母有了亲生子后地位越加尴尬，得到的家庭资源也有限。
　　于是乎，集境穷啊，穷到什么地步呢？就是集境农人种粮食的时候，把大米、小麦、玉米等种子数了又数，就三粒，不能再多了，如果长得好再拓展，长不好也没什么损失。
　　So,大家明白了吧，我们香同哥哥什么最厉害？养花啊！而集境差什么？虽然什么都差，但民以食为天啊，所以重点来了——缺粮食。
　　虽然有人会觉得种花和种粮食不一样，然而这只是争对普通人而已，这好比学霸就算偏科，照样碾压许多人。香同也是如此。
　　记得最初，他跟着村里最好的农学家老莫学习种植，三月而已，引得老莫坦言自己人生三甲子不如香同三月所习。
　　由此可见，香同其实是善种植的，不过因为养花最赚钱，他向生活妥协，才专精一科而已。
　　过去天是蓝的，大地是黄昏的颜色，而香同是最殷勤的园丁，饱含希望看着他那一亩三分地。待地中粮食有了利益，他便拓展生意。
　　日复一日年复年，香同建立了根据地——荺城，在当时倍受推崇。
　　时人有言:“皇城年历长不长，要问荺城一抹香”。
　　而香同却并不满意他的成就，他清楚知道自己所带领的香家，在那些名门世家里只算暴发户而已，不值一提。
　　多方考量，他以自己婚事为筹码，打进世家内部，又细心教导自己亲生孩子，并不着痕迹限制孩子与亲生母亲接触。
　　后来，香家人才济济，越加繁荣昌盛，眼见着名望已攀升世家第一名。
　　某一天，香同弥留之际，梨花落满地。
　　偶然僧人来访，自称无量佛，步步虚晃，无声带起烟尘。
　　香家守门人知其不凡，正要相询，却见无量佛径直走进了香家，直奔香同所在之地，风中袅袅佛音，伴随檀香。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
　　却原来七十年前，这无量佛成佛时受香同所助，赠他一缕莲香，今特来还此恩情。
　　香同此时也无他求，又见无量佛坚持，只好随口言道:“既如此，佛者佛法高深，而某只望家中子孙出息，不若尊驾看某家中是否有可造之才，带其修炼去吧。”
　　闻得此言，无量佛闭上慧目，时间在轮回中一一对应因果。
　　“善哉，善人百世后代中有一大才，乃当世一枝独秀，颇有佛缘。”
　　香同有些黑线，他随口一言，没想到无量佛如此坚持，竟寻到他百代子孙后了，不由得好笑，又想到出家人讲究因果，而这，说不定也是那小子的莫大机缘，便回道无量佛:“如此，家中顽劣小子就有劳佛者了。”
　　两人立字为证，就这样把许久之后才出生的香独秀同志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切犹如密密麻麻的网，堂皇将人关在其中，不得解脱。路过的风景，路过的人，越来越远。而这，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
　　荺城，第一百代家主香莫问今日重开祠堂，解散千年世家。
　　此时进得祠堂的香家人莫不神色愁苦，如临末世。
　　一片阴翳下，香莫士不由得出口阻止:“大兄，非要如此吗？独秀才两岁啊，我香家在集境千年积累，从来与人为善，令人称道，就是投降了武皇又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其余族人也纷纷应和，或正色劝解，或神色惶恐，或犹有希望。
　　“家主，万不可解散香家啊！”
　　“海德公一手创建的基业，百世积累，不可毁于我等之手！”
　　“罪人啊！”
　　“苍天啊，香家何辜！”
　　“家主明鉴，何至如此！”
　　香家大族老香成右也劝道:“是啊，家主，你就算不为大人着想，也要考虑考虑独秀啊。”
　　听得各人言论，香莫问正了神色，眼神犀利，话语铿锵有力。
　　“我香家，起于微末，千年盛世，底蕴深厚，厚颜说句，我香家不负集境，甚至于集境发展功德万千。可大族老，这是天要亡我香家啊，眼见集境越发好了，那些野心家便忍不住了，今日武皇欲一统集境，向世家皇族宣战，来日不定又有什么风波，我香家真能独善其身？”
　　来自灵魂的拷问，让香成右一时之间难以反驳。
　　香莫士见状，连忙接过话头:“可大兄，独秀他……”
　　却是话未说完，便被香莫问打断:“宿命如此，半点不由人，只怪我无能，不能护住他。”
　　众人哑言，祠堂内一时安静得可闻风声，突然，佛音入耳，檀香阵阵。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
　　香家人面前突现一白衣僧人，慈悲法相，怜悯众生。
　　香莫问率先反应过来，前进揖手有礼。
　　“敢问佛者是？”
　　“贫僧无量佛，来此应故人之约，渡有缘人，阿弥陀佛。”
　　正是当年与香同有约之佛——无量佛，尘寰再现，言语间，又将当年所言帛书施法递与香莫问。
　　而香莫问看着帛书上的内容，却是欣喜若狂，激动万分，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苍天不枉啊！不枉我香家百世积德，不枉！香莫问死也安心了。”
　　笑着笑着，却是落下泪来！
　　其他香家人看着家主如此癫狂模样，不由得纷纷出口关切，犹以香莫士为主，甚至他还为此想对无量佛动手。
　　“二弟，不可无礼，大师与我香家有恩！”
　　转瞬之间，是香莫问回神阻止了香莫士，眼神颇有深意，正说着，又见仆人匆匆而来，禀告无量佛擅闯之事。
　　“此事不必再说，寒竹，你将这位大师带到公子书堂，让公子拜大师为师，随大师修行，之后解散香家下人，你们都走得远远的，不可回头！”
　　寒竹听令，最后一拜，谢尽恩情，咬着牙带着无量佛寻大公子而去。
　　趁其他人注意力集中在无量佛与寒竹身上，香莫士便想借机溜走，他总觉得他那傻大哥发现了什么，还是走为上策！
　　然而，却突然被香莫问送了便当，一脸懵逼去世。
　　看着香莫士不可置信的眼，香莫问缓缓开口:“香家第一百代子孙香莫士，谋害第九十九代家主香成左，事后，死不悔改，又串通外敌，以致我香家危机，其罪当诛！”
　　族人惊愕莫名。
　　莫成右代表发言:“家主说的可是真心话？”
　　香莫问:“自然！父亲死前早已察觉到，所以才令我当族长，而不是选二弟这个嫡子。而通敌之事，也有依据。但死者为大，香家也马上不存在了，又何须计较这么多呢？”
　　香成右迟疑:“那你……”
　　香莫问率先点头:“不错，是我私心，我总归要为独秀考虑！”
　　一时已是黄昏，荺城香家也是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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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大早上的赶路，我也是醉醉哒。
这一章的内容，我把阿香的身份拔得很高，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