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银子与桂子的武侠传奇》金色阳光

20、第二十训

　　临安原是天下形胜繁华之地，这时宋室南渡，建都于此，人物辐辏，更增山川风流。
　　一辆马车自东面候潮门进城，径自来到皇城的正门前。放眼望去，但见金钉朱户，画栋雕栏，屋顶尽覆铜瓦，镌镂龙凤飞骧之状，巍峨壮丽，光耀溢目。
　　马车里的正是桂一行。
　　“这里就是大宋的皇宫……”
　　“好大哦！！这里就是最厉害的人物住的地方吗？”李莫愁这个从未走出山里的少女一脸惊愕的到处张望着，“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吧！”
　　“皇宫可不是这么容易让你进去的啊。”梅超风耐心的解释道，“因为当皇帝的都很怕死，所以是不会允许不认识的人随随便便进去的。”
　　“皇帝的武功不强吗？”
　　“何止不强，根本就一点武功也不会。”
　　“那他为什么成为皇帝？这么弱应该很容易就会杀掉啊！”
　　李莫愁自小生活在活死人之墓里，对外界的常识极度缺乏，因而完全不存在皇权敬畏的意识。而梅超风和陈玄风作为江湖中人，更是坏事做尽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风双煞”，自然也不存在什么皇权意识，故对李莫愁的话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非常理性的分析起来。
　　“被杀也不容易。虽然当皇帝的很弱，但是他的手下却不弱。”
　　“明明是这么弱的皇帝却有很厉害的手下吗？为什么呢？”
　　“因为是被洗脑了吧。因为从小就被灌输要保护这么弱的皇帝，所以到了现在也只能一直保护着。”
　　“他们好笨哦！”
　　梅超风和李莫愁的对话桂一直在听着，没有插嘴，包括完颜康也认真的听着，心里却纳闷了起来。
　　（我将来也可能做皇帝的……我要好好练武功，绝对不能做一个这么弱的皇帝！）
　　心想着绝对不要被人说坏话的完颜康小小的内心充满了斗志，却也没有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
　　“那个……那我们有办法可以进去看看嘛？”
　　“你就这么想进去吗？”
　　“我想看看……看看大宋的皇帝到底是怎么样的。”
　　“为什么你这么执着啊？”
　　“父王……我爹说，因为宋国的国王很没用，就算我……不是，金国没有入侵，这个国家也迟早会被这个昏君给毁掉，所以还不如由金国统治，这样百姓还会更加幸福……”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一路上走过来，完颜康已经看了不止一个这样的场景了————穷苦的百姓，失去亲人的孤儿，变成废墟的村庄。
　　“我想知道这个战争是不是真的有意义！所以我想亲眼看看大宋的皇帝是不是真的是昏君！”
　　饶是陈玄风和梅超风，也再次忍不住被完颜康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胸襟所震撼。
　　“……你把他教育的很好呢。”
　　陈玄风朝着桂认真说道。
　　桂却笑了笑。
　　“跟我没有关系，少爷天性本就如此。”
　　桂的话让其余两个大人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意。结果就听到了桂的下一句话——
　　“但接下来确实需要把帝王学安排上进程了，毕竟身为上位者光是仁善是不够的，还需要懂得如何巧妙的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适当的摘脏陷害挖坑填埋，所谓一个棒子一个甜枣，让对方陷入困境却依然对你尊敬有加，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完颜康认真点头：“原来如此！”
　　夫妻双方皆被这番言论刺激的异口同声吐槽：“你离他远点！！”
　　众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满足完颜康的愿望悄悄潜入皇宫当中。一行人干脆向着宫门走去，打算近距离再观察看看，结果还没彻底走近，一个身着银甲的禁军便手持武器过来赶人了。
　　“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闲暇人等赶紧离开！！”
　　饶是陈玄风和梅超风没有了以往的暴戾，但面对如此不善的语气，他们的眼底里也在一瞬间染上了杀意。李莫愁更是不加掩饰的皱眉，不谙世事的性格让她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准备下死手，结果被桂巧妙的制止了。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们几个是外地来了，一直想见识一下宫城的气派才情不自禁的靠近了一些，还请见谅。”
　　说着，桂还拿出个小荷包悄悄的塞进对方的口袋里。
　　那个禁军瞧了一眼，却是任由桂塞着，但明显态度好了一点。
　　“皇宫禁地不是你们几个乡巴佬可以随便进就进的。赶紧离开，现在严密的很，一不留神随时会被抓起来的！”
　　桂听出了言外之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禁军暗地里掂量了一下口袋里的荷包，心情愉悦不少，倒是乐意回答桂的疑惑：“皇宫里发生了盗窃事件，一些宝物失窃，所以现在到处都重兵把守着。草木皆兵，你们若不想被当成嫌疑人抓住就赶紧离开吧！”
　　桂立即笑了：“啊，非常感谢你的告诫。”

　　“所以懂了吗？想要打探情报，光是硬来是没用的，要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比如金钱，还有美色。这两种都是人性的弱点，给我好好记住了！”
　　李莫愁和完颜康：“是，老师！”
　　陈、梅夫妇：“………………”
　　“不过，老师，如果这两种都没用的话呢？”李莫愁乖乖举手问道。
　　“这个时候就趁对方落单的时候把他绑架走人，并且在确保对方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尽情打听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一开始这么干就可以了啊！”
　　“如果在没有金钱和美色的情况下确实可以直接这么干，但是毕竟要避免留下证据而等对方落单实行，某种程度上来说耗时太长了。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尽可能还是用人性弱点比较快。明白了吗你们两个！”
　　李莫愁&完颜康再次：“是，老师！”
　　陈，梅夫妇：“………………”

　　“既然决定要潜入皇宫，那可不能随随便便。毕竟大内高手如云，还是要谨慎为上。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吧。”
　　陈玄风的话自然没人反对，而且为了避人耳目，他们选择来到了远离宫城外的小村庄落脚。
　　村东头恰好有一家小酒馆。一行人来到店前，却是没见什么人，只是桌椅板凳摆放整齐，显然是有人经营的。
　　“请问有人吗？”
　　桂这边刚喊完，内屋便走出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眼神灵动，娇俏可爱。
　　“客人是来吃饭还是投宿？”
　　“两者都要。”
　　他们齐刷刷的坐了下来，随意的点了几道菜后，桂问道：“这里就你在经营吗？”
　　少女摇头：“还有我爹爹。不过他有点事出去了，晚点就回来。”
　　正好这时，一个瘸子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少女见到后笑道：“啊，爹爹，你回来了！”
　　几乎就是一阵风的间隙，三个人的身影便如同黑夜中的闪电一般剧烈的交织起来，原本还整齐的酒馆瞬间变得破烂不堪。
　　被桂果断护在一旁的完颜康和李莫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的看着剧烈打斗起来的三个人。而少女更是惊慌的喊道：“爹爹？！”
　　然而少女的叫声并未能停止瘸子与陈梅夫妇的打斗，反而是愈打愈烈。
　　终于，这场莫名其妙的打斗终究还是停下来了————被桂突如其来的锣鼓声。
　　三个人被这震耳欲聋的锣鼓声给惊的纷纷愣在原地看向桂，桂拎着铜锣，朝着他们问道：“如何？冷静下来了吗？没有的话我就继续了！说实话刚刚那么一敲我突然灵光一闪似乎可以奏出不错的音律。”
　　“够了，你安静下来吧！”陈梅夫妇连忙制止道。
　　“爹爹，你没事吧？”少女跑到了瘸子跟前担忧的看向他。
　　“没事……”瘸子回应着少女，眼光却依然紧紧的盯着梅陈两人。而夫妇两人看向瘸子的眼神，却是带着心虚。
　　桂放下铜锣，将桌子椅子重新摆好后坐了下来。
　　“好了，不管是有什么仇什么怨什么情，不坐下来好好聊一下是得不到解决的。很多时候，沟通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说不定有些事情才会发现全部都只是误会使然。”
　　“哼？误会？如果这件事情是误会，那天底下也没什么冤情了！”瘸子愤恨的指着夫妇两人，一字一句说道，“陈玄风，梅超风！你们两个身为弟子，竟将师傅最重要的《九阴真经》下卷偷去，并且还私逃桃花岛，连累其他师兄弟们被师傅迁怒挑断双腿并驱逐出桃花岛！这样的事实还有什么可让人误会的地方？！！”
　　听到这里，夫妇两人情不自禁喊了一句：“曲师兄！”
　　桂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点点头道：“哦，原来你们是同门啊！你之所以变成瘸子就是因为被他们的事情迁怒啊！有这样一个糟糕的师傅真是辛苦你们了啊！”
　　没想到桂的话一出，三人竟异口同声的大声喊道：“不准对师傅无礼！！！”
　　桂的眼睛瞪得溜圆：“哪里无礼了？就因为别的弟子的错所以迁怒到其他无辜弟子的身上，这样的师傅哪里有做师傅的样子？不如说弟子做错事了，师傅也要有一部分的责任！所谓‘教不严师之过’，弟子犯错，师傅也应当要负起一部分的责任！”
　　“才不是这样！！”
　　陈玄风和梅超风猛地站起来了。
　　“跟师傅完全没有关系，师傅对我们恩重如山，悉心教导，而我们却……贪念升起，辜负了师傅对我们的恩情与期望……还连累了师兄师弟们……这些全部都是我们的错……”
　　“你们错是肯定的，但是做师傅的居然迁怒也很不可理喻啊！”
　　曲灵风站了起来认真道：“师傅他老人家本就是性情怪诞，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就算杀光我们也不足为奇，然而，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打断了我们的腿……师傅他已经是很怜惜我们这些弟子了……”
　　“居然能够洗脑到了这种地步，竟比我的忽悠技巧更加的厉害！你们师傅还真是强呢！他是谁啊？不知道方不方便引荐一下呢？我觉得我还有许多学习的空间！”
　　“诶……你不知道我们师傅？”
　　“我应该认识吗？”
　　曲灵风觉得很不理解，不过陈玄风和梅超风倒是不觉得奇怪。
　　“你毕竟不是江湖中人，所以自然不了解。江湖五绝中的一绝——东邪，指的就是我们的师傅——黄药师。”
　　“哼，已经叛逃的你们还有什么资格继续喊‘师傅’？”曲灵风冷嘲热讽着，但却没有了一开始的拔剑张弛，
　　沉默突然漫延，曲灵风，陈玄风和梅超风这三师兄弟都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彼此之间只感觉到一种物是人非的时光感。
　　“……师傅！”
　　完颜康见没有人说话，终于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偷那个什么东西啊？那是什么啊？”
　　被完颜康这么一问，陈梅夫妇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倒是曲灵风，瞧了完颜康一眼，嗤笑道：“想不到，‘黑风双煞’居然收徒弟了啊！这个徒弟似乎不清楚你们曾经的事情呢。前段时间还能听到你们的壮举，突然之间就音讯全无，不少人都还在猜测你们是不是遭遇不测被人灭口了，现在看来……”
　　曲灵风顿了顿，依次看过完颜康，李莫愁还有桂，再次冷笑。
　　“怎么，该不会是洗心革面了吧？”
　　夫妻两人还没来得及回答，桂抢先开口了。
　　“如果是，你会原谅他们吗？”
　　这句话竟是把曲灵风问倒了。曲灵风一言不发的喝着酒，陈玄风突然大声说道：“本就是我们犯了大错，从一开始，我们便不奢望能获得原谅……”
　　“哼，那是，不仅把师傅最重要的《九阴真经》偷走，并且还双双私逃桃花林，做出这样的大事我这样的小人物哪里有那资格说什么原不原谅的！”曲灵风嘲讽着，却轻轻叹了一声，“……只不过，假如师傅他老人家愿意原谅，我也无话可说……”
　　哪怕曲灵风最后一句话非常小声，但陈玄风和梅超风都清楚的听到了。两个人都纷纷愣在原地。
　　曲灵风干脆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他们厉声道：“陈玄风！梅超风！假若你们两个真的后悔了，就随我一同回桃花岛找师傅谢罪！！”
　　陈梅先是恍惚一下，继而如同头顶敲钟一般惊醒。
　　“曲师兄……”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反正，我也是打算回去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收集够才还没有去……”
　　（收集？）
　　对于曲灵风的话，桂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