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苦情女主[快穿]》少音书

9、被冷落的小脚原配(9)

　　因为看到方愈眼底的失望，李婉秋慌了，她握紧双手，嘴唇动了动，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又像是溺水了的人，喘不上气来。

　　她让夫君失望了。

　　她让夫君失望了！

　　她让夫君失望了……

　　方愈看她脸憋得通红，浑身颤抖，赫然起身。

　　“婉秋……婉秋……”

　　“夫君我去。”她张了张嘴，眼底却是一片空洞，像是抽干了灵魂一般。

　　方愈暗自懊恼，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都把她给吓着了。他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哄道：“婉秋，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而且教堂的诗唱班不是卖唱的，你可以想成是寺庙里的念经祈佛，修身养性。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卖唱，你不想去我们不去好不好。”

　　方愈低头连亲了她额头几下，“好了不哭了，是我错了，不该逼你。”

　　“夫君没有错，是我让夫君失望了。”她哽咽道。

　　“我没有失望，是我没有提前跟你商量好就自作主张，以后有任何事我都事先说好，你不同意我们就不做好不好。”

　　下午，刘掌柜过来一趟，将这段时间他四处奔走的情况同方愈说了，这上海有多少家纺织厂，纺织厂的规模有多大，利润有多少。

　　其实刘掌柜对方愈是有些不满的，因为来上海这段时间，方愈对生意上的事并不上心，甚至很敷衍，但毕竟这人是自己的少东家，他也不好说太多。

　　“少东家，我最近打听到，有一家纺织厂经营不下去，有出手的准备，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拿下来继续经营。”

　　“刘掌柜，你调查了对方经营不下去的原因吗？”方愈问道。

　　“听说是接不到订单。”

　　“那为什么接不到订单，是因为市场需求不足，还是生产饱和，亦或是被人打压，更甚老板经营无方？”方愈点了点桌子。

　　“这……，这我倒是不太清楚。”刘掌柜不由头上冒汗，他毕竟只是个小掌柜，能力和眼力都十分有限。

　　“今年长江黄河流域水患成灾，棉纺织产品算是行销货，市场需求尤为强盛，本来正是生意好做的时候。上海鼎力公司的黄安生素有棉花大王的称号，他基本垄断了棉纺织产业，今年更是大肆扩大了生产规模，因为薄利多销，完全挤压了这些小厂的生存空间，别人都要卖厂了，咱们现在再扎进去，你觉得咱们有多少本事让工厂起死回生。”

　　刘掌柜不由有些瞠目，他原以为方愈正事不干，却没成想他已经把市场了解得这么透彻，因此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又想起前两天，自己拍回去抱怨少东家不做正事的电报，他真想原地扇自己两巴掌。

　　“那少东家，你说我们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什么都不做。”

　　“啊？”他眼睛瞪得老大，“什么都不做，我们来上海干什么？”

　　“当然是观察市场变化，时机到了自然就轮到我们出手了。”

　　房间里，李婉秋午睡过后刚醒，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二楼的房间恰好能看到对面的西式教堂，耳边仿佛还能听到白日里庄严的歌声。

　　是她误会夫君了，夫君怎么可能让她去卖唱呢？想到夫君温柔安抚的话语，她脸颊又红了几分。

　　“小姐！”柳柳探进来半个身体。

　　李婉秋忙揉了揉脸颊。

　　“小姐，你刚刚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她远远就听到她家小姐在哭，但是在厨房待着不敢出去，心里一直担心着呢！

　　“没有吵架，你别担心，柳柳”，李婉秋从床上下来，套上了地上摆放整齐的绣花鞋。

　　柳柳上下打量了李婉秋几眼，看她心情似乎不错，这才松了口气。

　　她嘻嘻一笑，“我就说姑爷那么温和的人，怎么可能跟小姐吵架呢？宠着小姐还来不及呢！”

　　李婉秋不由小脸一红，夫君当真是天下最好的夫婿。

　　“就你嘴贫”，她轻咄了一声。

　　第三日一早，方愈都还未起，外头天才刚蒙蒙亮，李婉秋便预备起身。

　　方愈翻了个身，声音沙哑地问道：“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

　　“待会要去唱诗班，所以要起早一点。”李婉秋背对着她，系着肚兜。

　　方愈睡意没了，从床上坐起。李婉秋头发很长，披散下来完全将光洁的后背给盖住，方愈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枕在他肩上，闻着女子身上淡淡的芳香。

　　他问道：“不是说不去吗？怎么又变主意了。”

　　“我才没说不去呢？”李婉秋脸又烧红了几分，“夫君你别闹我，不然时间该不够了。”

　　方愈轻嗯了一声，过会才意犹未尽地将她放开。

　　“我待会陪你一起去。”

　　——

　　白墙红瓦的陈公馆内，陈润达点了根雪茄，听着他身旁男人的报告。

　　“陈爷，想对你动手的人应该是虞端，自从他投靠日本人以后，行事越发肆无忌惮，只是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日本人的影子。”

　　陈润达吐了个烟圈，听着他继续，等他话音落了，他道：“当天给我们报信的那个年轻人，什么路数。”

　　“我让人调查了他，背景很单纯，在上海这段时间，也没有特别的举动”，男人将方愈的背景及过往的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又道，“那张字条的来路我也查清楚了，是虞端手下一个名叫向自强的人留下的，此人颇有几分义气而且曾经受过陈爷你的恩惠，所以才会留字提醒。”

　　“所以那年轻人救我一命倒还真只是巧合喽！”陈润达眼睛眯了下。

　　“从目前已知信息来看，应该是巧合没错。”

　　“倒是个有勇有谋的”，陈润达吧唧了下嘴，对他颇为激赏。

　　李婉秋提着食盒，和柳柳一起走在安静的道路上，前两天都是方愈陪她一起去诗唱班，今天她便不要他的陪同，而是和柳柳一起过去的。

　　诗唱班总共有十几个女孩，最小的只有十岁，最大的便是李婉秋了，这些姑娘有教会收留的孤儿，有附近父母将孩子送来代为管教的。

　　李婉秋身处其中仍旧会不好意思。

　　“婉秋姐姐。”十岁的姑娘小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她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方愈哥哥今天没和姐姐一起来吗？”

　　小姑娘叫安娜，是教会抚养的孤儿，李婉秋知道她的身世后，对她起了几分怜惜之情。

　　“哥哥今天有事，所以不能陪我一起过来了，不过我给你们带了春卷和糕点。”

　　热情的安娜拉着李婉秋去了教堂的大厅，同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李婉秋被她的热情感染，不由少了几分拘谨。

　　练习完歌曲后，小安娜会热心地教李婉秋英语，当然是方愈拜托她的，因为想要进入方愈的世界，追赶他的步伐，所以李婉秋学得很认真。

　　“秋，晚点我们会在教堂外面布施，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吗？”罗兰修女笑道。

　　“我可以吗？”李婉秋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了，秋。”

　　“of course！”一旁的安娜开心地叫道。

　　李婉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很喜欢教堂的氛围，在这里她感觉很舒服，很惬意。

　　方愈回家途中被一个自称阿三的人拦住了。

　　“方先生，你还记得陈润达陈爷吧！陈爷为了答谢你前段时间的搭救之恩，本月六号晚上会在家中设宴，邀你去吃饭，这是请帖。”这位好汉交给了他一张烫金的红色请帖。

　　方愈收下请帖后，笑道：“我会准时参加的。”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对方朝他一拱手，大步离开。

　　他收好请帖，才踱步回家中。

　　这张请帖或许会成为通往上流社会的一张门票，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实现阶级的跃迁，曾经的方愈也是如此。

　　所以他拼了命的奋斗，想要给韩琳更光明的未来，直到最后他才发现，什么权钱地位都没有身边人来得重要。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这方世界的匆匆过客，他将自己当成局外人，就更能认清自己的位置。

　　不过陈润达的宴请，他倒是有兴趣去现场体验一番，能够和这些叱咤一时的大佬们有些近距离的接触，倒也不失一件有趣儿的事。

　　他准备自己单独赴宴，不带李婉秋过去，因为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带她过去却是不妥。

　　六号这天，方愈换了身比较新的西装，招了辆黄包车去了陈公馆。

　　陈公馆颇为气派，雕花鎏金的铁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方愈跟随引领者身后，来了陈公馆的大厅，陈润达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领他进来的那人开口道：“陈爷，方先生到了。”

　　陈润达这才抬起来，把报纸放在一旁，颇为熟稔地道：“仲卿，来了，过来坐。”

　　仿佛方愈是他子侄一般，而不是仅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

　　方愈面色不改，“陈先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我好得很，仲卿，在火车上我便觉得和你一见如故，只是当时情况复杂，来不及和你深交，我回家后一直觉得十分遗憾。这不，把手头上的事解决了，第一时间邀你过来。如果不介意，就叫我一声陈叔吧！我年纪比你长上不少，也算不得占你便宜。”

　　方愈从谏如流。

　　一长一少寒暄的时候，二楼的楼梯口出现了一个身着洋装的俏丽少女。

　　少女看向楼下，大声道：“爸爸，家里来客人了吗？”

　　声音也是十分清脆悦耳，丝毫不显忸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