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死神之子》雨栗子

57、第 57 章

　　让我们把时间拨到几个月前，奈落开战的时刻。

　　如果要给难度分类，毫无疑问，这次远征对于奈落而言是比较轻松的那一类，任务难度较低，青年才会选择将他们的大小姐带着一同前往。

　　此时，是在为战斗收尾的间隙。奈落三羽倾巢出动，这一场仗大获全胜，天道众的武力让这个国家的王室俯首称臣，向他们献上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的主人拿着一块结晶石样本已经飘然远去，留下他来指挥奈落打扫战场，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不对。

　　清点人数的时候，他发现燕率领的二番队不在现场，当他问起柩的时候，柩也耸耸肩，表示他不清楚。这顿时让他有些在意：无故脱队是大忌，视情况甚至可以认为是背叛组织。

　　然而，联想到燕与虚的关系，他很难相信燕会背叛那位大人。而且整个番队都不在，也有可能是大人对她布置了什么秘密任务呢……他嘱咐柩替他关注燕的动态，便继续他的工作，清点起这个矿脉所出产的结晶石。

　　“矿脉面积约10平方公里，地底储存量接近千万克拉……真是惊人的数字，这就是所谓的夜光石吗。”

　　奈落为他呈上的数块原石，他选了一块足有拳头大的石头仔细端详。这是一块纯净而没有任何杂色的原石，质地细腻通透，玉肉如凝脂光洁温润，触摸久了，甚至隐隐能感受到玉石内部有一股舒适的暖意。这一看就是上好的石料，比起虚拿走的那块也不逞多让。

　　望着这价值连城的石头，青年想着想着，思维不知不觉地渐渐歪到了一边——

　　“听春日说，大小姐最近很喜欢和班上的同学们交换一些小首饰小玩意儿，前些天她还在大小姐的房间里发现了少女漫画……大小姐果然也到了那个年纪了。”

　　“女孩子爱美很正常，鸩说过，女性就像乌鸦一样，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或许她说的有道理，上次送给大小姐的项链她就很喜欢……嗯，这次战利品的夜光石，不如为她打一对手镯好了，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就在他想象少女拿到手镯时开心雀跃的模样时，他手腕上的仪器突然传来了警报声。

　　“警报！警报！因距离过远，已无法实时传递宿主生命数据！请尽快重新连接！”

　　两年前第一次带着大小姐去远征的时候，趁着她受伤包扎的机会，他便在她的手腕上植入了一个微型生命监测仪。它能根据脉搏实时传递宿主的生命数据，一旦宿主身体机能出现异常，它就会发出警报并直接对母机发出定位，提醒他，大小姐此时一定是遇到了她所不能解决的危急情况。

　　这个仪器仅有他和极个别人知晓，为的就是大小姐万一遇到危险，他能及时赶到她的身边去。然而，这也并非是万无一失的，监测仪最大的缺点，就是一旦距离超过一定值，它就会因为无法接受到宿主信号而失效。

　　此时，监测仪的投影上出现的红色字样，顿时让他警铃大作。他终于注意到一个关键：自从战斗开始，自己就没见到过大小姐。

　　大小姐，去哪里了？！等等，他记得……

　　青年找来柩，急声吩咐他：“立刻去找燕！找到她之后，让她马上过来见我！还有，集结人手，查明今天来往这颗星球的飞船去向！”

　　此言一出，柩立刻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然而，和胧多年的搭档经验，让他早有了默契：在胧未向他解释原因之前，他也绝不多问原因。

　　……所以，当燕见到面色铁青的首领时，她立刻明白大小姐出走的事情是瞒不住了。

　　“虚大人下令发动总攻的时候，我清点过人数，当时我就发现大小姐不在，于是遣你去通知大小姐准备出战……怎么，大小姐人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联想到燕在战斗结束后的异常举动，胧立刻猜想大小姐失踪一事或许就与她有关。果不其然，燕坦然承认：

　　“是的，就在我找到大小姐的关头，她跳离了飞船——大小姐叛逃了。”

　　燕说的“叛逃”，让他听着格外刺耳，青年眉头紧皱，继续追问：“是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不上报？你刚刚是不是去找大小姐的，有何线索？”

　　“战斗开始前，就是您遣我前去通知大小姐的时候。不上报的原因是我当时判断，大小姐没有离开这颗星球的交通工具，相比之下，虚大人已经下令开战，这时候我们没有多余的人手去找大小姐。我已经派遣二番队在这里进行地毯式搜索，但是……”

　　女人欲言又止，而他则直接说出了她没有明说的内容：“但是，你找不到她了！因为大小姐已经不在这颗星球上了，你这蠢货！”

　　燕的自作聪明让他大为光火——如果她在发现大小姐叛逃的第一时间就上报，那么他立刻就能通过监测仪去定位大小姐，根本不至于是现在这样！监测仪失联的距离范围是天文单位级的，这说明，大小姐现在已经去了其他星球了！宇宙之大，如何寻找？

　　与他的震怒不同，燕在被他全部戳穿之后反而不再局促。女人心想：既然已经被首领知晓，那么距离被虚知道也不远了，但是，如果要倒霉，可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至少……

　　至少，也要拉首领一起下水才是！而且，只要争取到时间，就还有机会弥补！

　　下定决心，女人朗声道：“未及时上报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是究其根本，大小姐本不需要随我们一同远征，是首领您的坚持，才会让她有逃离奈落的机会，不是么？如果虚大人要追究起来，您，是不是也有责任呢？”

　　“……你在威胁我？”听到燕的这一番推卸责任的发言，胧眯起了眼睛，身上的杀气不作任何遮掩，赤裸裸地向着燕袭去。与他是靠着战功起家不同，燕纯粹是因为虚的另眼相看，才得以晋升到今天的位置，她本人的真实战力恐怕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换而言之，如果他想就地处决燕，她将毫无还手之力——这个道理，燕也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女人继续道：

　　“我怎么敢威胁首领？只是，当务之急是找到大小姐。万一虚大人知晓此事，我自然难逃其咎，但是首领您也不免被追责，属下完全是为您着想！”

　　“而且，属下还要再提醒您一件事，我虽是奈落的高级干部，但我也是直属于虚大人的部下，您如果真要处死我，恐怕也得通过虚大人的同意吧？”

　　——她这是在用那位大人来压制他，胧心知肚明。青年慢慢地收敛了他的杀气，这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被燕的话语镇住了，尽管他依旧很想杀了这个女人泄愤，只是他的理智也判断，事到如今，与其追责燕，不如尽快找到大小姐。

　　胧打定主意，他转过身去，不再看着女人，却对她十分平静地慢慢道：

　　“那位大人当初为了大小姐，可是连天道众的大人们也可以不放在眼里……有些事，不上称就四两，上了称千斤都打不住，大小姐离家出走，不出事皆大欢喜，出了事……你就看看虚大人到底会不会让我们为大小姐陪葬吧！”

　　……

　　一艘飞船缓缓地降落在行星烙阳的中转站上。

　　“小百合，你真的不回地球啦？烙阳可不是个和平的地方，而且陆奥也说了，那位星海坊主可能还不在这里，那样你也要等他回来吗？要不然，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即使已经将她送到了烙阳，坂本仍然尝试再确认一遍少女的决心，而她的回答，也依旧是肯定的。

　　“嗯，我决定了，有关阿尔塔纳的事情，我有想和星海坊主当面请教的问题，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比回家都重要。”

　　见坂本担忧的样子，想了想，她还是继续补充道：

　　“坂本，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这一路上我也受到了你很多照顾，又是让你送我去地球，又是来烙阳的……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自己来完成吧，真的很谢谢你。”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头上一暖——坂本伸出了他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青年笑嘻嘻的，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大大咧咧地对她说：“说谢谢不是太见外了嘛小百合！而且，才不是麻烦呢！小百合这么活泼又懂事的孩子，和你一起旅行的这段时间，我也很开心！就此别过的话，还真是让人感觉有点寂寞呢！”

　　坂本的笑容很阳光，很灿烂，露出了他的一口白牙，甚至有点傻里傻气的，然而，就是这样的笑容，她已经有多久没见过了呢？而且，那个正在摸她的头的温暖大手，她一直以来所憧憬的，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

　　“坂本。其实，我的真名不是百合子哦……我的名字，叫光。”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推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口与那个青年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字。她想或许，自己是希望，如果有朝一日有缘再见的话，坂本他能喊自己一声“光”吧。

　　不过，就在那之后，她看见，坂本只是愣了一瞬，随后放声大笑。

　　“啊哈哈哈！我还以为到最后我也只能喊你小百合呢！不过，原来你叫光啊……真是个好名字！名如其人呢！光，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有些辛苦吧？”

　　说到最后，他冲自己眨了眨眼，言语间充满了一种不言而喻的暗示。少女这才意识到，眼前的青年，他早就猜到了自己告诉他的不是真名，而且，听他最后的意思，他或许还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线索。

　　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她还是决定冲他问个清楚：

　　“坂本，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她的疑惑，坂本露出了极为狡黠的神情，与她解释道：

　　“这个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身上的衣服，我以前在地球的时候打过仗，那时候我就见过和你穿着相似的僧兵。呀……那可是一群很可怕的人啊，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应该在那个组织里地位很特殊吧？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这么善良、正直。”

　　“虽然你努力地想做出很世故很成熟的样子，不过，在我看来你还是很单纯好懂的啦！这也是你的可爱之处！”

　　——虽然坂本最后那一句让自认为伪装很好的她有些受打击，不过，她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还嫩得很呢……果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坦诚什么时候要说谎，也是一门学问啊。面对有些见多识广的人，还不如诚实一些呢。”

　　挥手告别了坂本一行，少女拿着陆奥给自己的地址和介绍信，踏上了拜访之路。然而，那位星海坊主的住址比较偏僻隐蔽，多方与本地居民“打听”之后，少女收回自己踩在小混混身上的脚，钻进了蜿蜒曲折、宛如蜂巢一般黝黑复杂的巷群中。

　　好久，她在一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房子前驻足，反复确认地址无误后，她敲了敲门。

　　第一下，没有人，第二下，依旧没有人。少女深吸一口气，随后大声喊道：

　　“请问——星海坊主先生——在家吗？”

　　这下，里面终于有咚咚的脚步声了，但是，听上去却不像是成年人。不过一会儿，有人打开了大门，伴随着少女的大声：

　　“都说了我家水电费马上就会付的！”

　　看清来人后，橘发蓝眸的女孩与她一同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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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闺蜜组的命运相逢（哪里不对吧！）
灰头发的爸爸已经知道了，那么虚什么时候知道女儿离家出走了呢……留个悬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