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之安魂曲》嫌闲咸鱼

4、化形（2）

　　红莲还没来得及问月老是不是真的，月老就离开了。走得急匆匆，红莲只来得及张开嘴——如果，她有的话。。。
　　然后桃姑就回来了——还是提了一沓话本子。。。桃姑来得猝不及防，红莲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桃姑用她那温温柔柔的声音说着话，然后把手里的话本子一股脑儿地冲红莲扔过来——
　　“妙枝这是又丑了对么？红莲，你是不是又找妙枝谈心了？”
　　桃姑笑得温柔和蔼，红莲看得心惊胆战，然而话本子已经飞过来了，红莲收不及花瓣，当然，也舍不得，毕竟没有这些话本子，桃姑就不会讲话本子上的故事了。
　　红莲抖了抖，也不管桃姑能不能理解自己冲着她来了个讨好的笑，然后默默地开始接话本子……
　　“桃姑，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红莲小心翼翼地问桃姑。桃姑撇了一眼红莲，继续侍弄妙枝那些受了折磨的枝条。
　　“去了凡间。”桃姑没忍住，还是没能继续保持那副视万物为无物的状态——毕竟装得太累，“还是那些个俗人！我这次走了许多地方，上到国君下到商人都见了，但是……BlaBlaBla……”
　　虽然桃姑说了好多好多，红莲听得昏昏欲睡，但这表明——桃姑不生气了呀！红莲很高兴，听着桃姑滔滔不绝说着她在凡间是如何满怀希望地游历，又是如何失望透顶地买了许多话本子回来，一本一本地将散落在荷叶上的话本子收起来送到池边桃树上，偶尔悄悄瞄一眼正在“疗伤”的妙枝，觉得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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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老来了，拿着自己的酒壶，看了眼结了桃姑那只桃子、长着妙枝的那棵树，有些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红莲也没有想着去探索一下叹气有什么意味，一心惦记着月老离开那天说的她快要化形的那件事，桃姑虽然化形时间不短，但毕竟还是一个精怪而已，月老到底是个仙，懂得要比红莲池所有精怪都多许多。
　　“月老月老，你说我就要化形了，是真的么？”红莲迫不及待地问月老，“红莲？化形的精怪是什么样子的呢？厉害么……”
　　红莲要问的很多，虽然有桃姑常常谈论她游历所经历的事情、讲那些话本子，但她终归不是凡人，桃姑生长在荒池，她也是，妙枝更是一无所知，红莲的灵识越来越强大，想知道的事情就越来越多。月老就是红莲能够让她了解她生活的世界的渠道。只是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完，就被月老打断了。
　　“精怪？”月老疑惑的语气里还有笑意，但月老也没准备给红莲多说些什么，“快了快了，也许今日，也许明日，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但总归不要太多时间了。”
　　说完，月老就不理会红莲懂不懂，打开酒壶，坐在桃树边上，一口一口喝着。
　　红莲问了一会儿，明白月老是真的不想再理会她了，便默默地拢了花瓣。但她也知道，她就要化形了。
　　红莲没能在今日化形，也没能在明日化形，桃姑自从上次回来后很少化形出来，安安静静地在树上当桃子，妙枝还是沉默着勤勤恳恳地修炼灵识。红莲本来有些着急，直到月老告诉她不要着急，该来的总会来，如果没来，那就是还没到时候，红莲想了想，将自己多日没有继续的收集露珠的习惯捡了起来。偶尔会和月老说两句话，明明喝多了之后那样唠叨的一个人，月老却很少和红莲交谈，然而一问一答也显得和谐非常。
　　月老留在红莲池的时间越来越长，也不是一味地喝酒，一仙一花一问一答也慢慢熟悉起来，月老再不像以前一样总是对着那些个虚虚弱弱的桃树喝着酒絮絮叨叨，而是和红莲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有时兴致高了还会给红莲讲一些四海八荒那些个零零散散虚虚实实的往事，月老还是会喝酒——红莲问他为什么不能放下他的酒壶，那酒的味道是真的臭，那次洒在池子里足足臭了两天！
　　月老说，那是你不知愁滋味。
　　正如在红莲看来十日八日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然而在月老看来，三年五年也就是一晃眼的功夫……
　　桃姑不化形，话本子没人讲，月老的道理太大，红莲听得懵懵懂懂眨眼就抛到脑后了。
　　红莲把这个意思委婉地告诉月老的时候，月老难得地抬了眼皮看了看红莲，把酒壶收起来挂在腰间，将放在桃树枝上的话本子拿到手里，随意翻翻看看，最后挑出来一本，清了清嗓子——
　　“不如我给你讲吧。”月老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子，不直挺的腰板，处处显示着月老是真的已经老了，但他的声音却清越好听，一点不与他相配，“人说四国之前有个古国，国里的人……”
　　月老讲着话本子，不看他的模样，光听着声音就让红莲沉醉。偶尔讲到一些地方，月老会顿一顿，说些自己的看法，给红莲讲一些道理，红莲不懂，月老也不解释，只说以后会懂的。
　　月老的道理，都是红莲以后才能懂的。
　　桃姑拿来的那一沓话本子快讲完的时候，月老和红莲已经很熟悉了。有时月老喝醉了躺在桃树下睡着了，红莲觉着无聊，便又会在荷叶里盛了水泼在月老的身上，月老醒来也不生气，只是会将自己的酒壶在池子里洗一洗……
　　这天月老没给红莲讲话本子，因为剩下的那几本都不好。红莲自己分不出来哪个好哪个不好，但月老是不屑于骗她的。红莲也就不听那几本话本子了。
　　月老腰间挂着酒壶，也没有取下来。他说他今天是来确定一件事的。
　　红莲明日就要化形了。月老说，红莲化形会很危险，要她无论过程怎样痛苦，都不能有放弃的念头。月老说，别的精怪失败一次还有第二次，但红莲没有。
　　月老走的时候，封了红莲池。那些远处近处的精怪，也都设了结界——月老说，红莲，我希望明日过后，我还能来这红莲池喝酒、给你讲话本子……
　　红莲觉着，月老说得太严重，让她惶恐得厉害，但同时，对于化形这件事她觉着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