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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一章 流年·第一 ...

  •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三年之后。
      自卿玉山归来已有三年之久,烛红泪身为不散冤魂,怨气过重故永世不得超生,所以这对小夫小妻重归于好之后,陈飒就亲手用草药给她做了个药傀儡,和真人如出一辙,让烛红泪不必再只能夜间出来。至于丹药的东西不得不说陈飒真的很抠门,一人两粒不能再多。柳许和烛陌风均修炼至融合期三阶,后来三年又一路攀升至凝元期五阶,此为后话。
      一个月的修行结束之后,烛陌风悲惨地了解到他的死党——寒光慕容府的慕容离大少爷居然被转学了,说是去了一个叫“清音殿”的门派下属太学院学习。烛陌风也大致四处打听了一下情况,自廖松那里了解到翼神域之上一共有四大门派,其中两个为名门正派,一为“普天阁”,另一个就是“清音殿”,余下两个为魔道,分别是“魂宗”和“毒谷门”。翼峰太学院,就是“普天阁”的下属太学院,慕容离的离去纯属是名门正派之间挖墙脚的行为。
      据说普天阁跟清音殿的矛盾,比正派与魔教之间的矛盾还要大上不少,俗称窝里斗。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是对于原来单间的柳许被廖松给指派到和烛陌风一个屋,他就受不了了,叫嚣着是廖松有意而为之。在卿玉山里也就罢了,可毕竟龙阳之风在校园里传播开去,未免会处处造人戳后脊梁,心头不快。污言秽语四处飘,没有都被说成有了,更别说他俩之间就是恩恩爱爱的。
      翌日一早烛陌风极其不爽地将两只脚揣在金丝白靴里,搞出了好大一番动静,就连对面床位上习惯早晨打坐的柳许都忍不住睁眼瞥了他一下。自从和柳许一个屋子之后,他发觉柳许为了早晨能安心冥想连早饭都不吃,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恶劣生活习惯的烛陌风默默承担起每天早晨把早饭给他打好端到面前的职务。
      除了今天早晨这家伙的状态不太对,无论是从几乎被弄成打击乐团的杯子还是几乎是泄愤似的摔门而去,哪个角度看都不太对。
      被摔门声从梦中惊醒的赵小黑还有些糊涂,呓语般说道:“陌风好像心情不太好。”
      柳许冲着那扇无辜的门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家伙三年之后,即使成年了还是一副把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心烦。
      回来之后,烛陌风抱着一个大包子在那里欺负,要是包子有眼睛恐怕要哭出来了。柳许一口粥一口咸菜,慢条斯理地吃着,倏地问道:“怎么了?”
      “怎么,还不都是那些学无所长还整天嚼人舌根的小混混给惹的!”烛陌风狠狠地瞪了一眼桌上的白瓷碗,俨然不敢把这个脾气发在柳许身上,“一想到今天有伦理课我就心烦,还得见着那些无端造次的浑蛋。”
      犹自梳理羽毛的紫魂凤默默抬起头,偏头想了想,说:“烛公子,让他们说去,不必理他们。在下也挺看不起那群到处传播谣言的家伙——虽然他们所说不假,但未免夸大其词。”
      这句话刚落,就被柳许一筷子敲在了他的头上,一字一顿道:“他们所说是假。”紧接着又着重补了一句:“三年我连烛陌风□□都没见过,何谈那些男女情爱之事。”
      烛陌风当场差点一口粥没喷在赵小黑脸上——等等,这话题的走向不对啊。
      烛陌风抬着筷子又给了薛灵尘一下,恶狠狠地说道:“你跟你家主人学坏了。别闲的没事往这方面话题走——我们成年了,你们才三岁,净说些少鸟不益的话。”
      无端挨了两筷子的薛灵尘又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终于是忍无可忍地将嘴里梳下来的羽毛啐了烛陌风一脸,振翅朝屋檐飞去,自己独自躲个地方清闲去了。不出一会儿,自房檐上就传出一串悠扬的笛声,似春风般轻快地在暖风中渐渐散开。
      烛陌风和柳许前后脚到了教室里。相比之下,后来的教室要远比刚上学时候的大上许多,毕竟教室里的人都多了——尤其是算上那些化了人形的鸟。烛陌风一身轻功也算是没白练,双脚一起仿佛轻功水上漂一般踩着桌子就到了比较靠里面的位置上。他冲还在人山人海之外的柳许挑了下眉毛,俨然沾沾自喜的模样。
      柳许不同他争辩,只能一步一步地往里慢慢错才能勉强从人缝间走过去。
      就在这时,一位阴阳怪气的男子蓦然凑过来,一头银发倒是要和烛陌风相媲美。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刚入学时的被到处显摆的银羽鸠,名叫朗银,当初被白清溪啄得哭爹喊娘明显并没有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至今依旧是趾高气扬的模样,仗着自己稀罕就到处炫耀,在烛陌风卿玉山修炼的那段时间,他就成了众神鸟的头头——只会使唤下人的头头。
      朗银抬手颇为风骚地一甩长发,揶揄道:“哟哟哟,烛公子居然会来上伦理课,我以为这种下等的课,我们高贵的九阴烛家独子都不屑于上呢。”
      烛陌风懒得理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敬道:“我再高贵,也比不上你这个长了灰毛的鸡高贵啊——别屁股上插几根长毛就觉得自己能当凤凰,你好自为之。”
      朗银的脸倏地一下就白了一半,嘴里一口银牙几乎要被嚼碎了。他咬着后牙根,一字一顿道:“烛陌风,我奉劝你把嘴给我放干净一点儿。你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别以为没人知道。你难道真的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觉得你这事儿挺好?”
      “行啊,我就把话给你干干净净地撂在这。”烛陌风眼神中冷光一闪,身体微微前倾,一指重重地抵在课桌上,“哥唔恩,滚!”
      于是剩下的一半脸也白了,甚至有发青的趋势。朗银一摔手,暴跳如雷地怒吼道:“好你个烛陌风,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娘的别以为你们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亲嘴摸屁股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你——”
      后半句话还没出来,顷刻间就被一本迎面而来的书给砸了回去。朗银刚把脸上的书胡乱拍下来,就觉得脖领子一紧,被凌空提了起来,正对着一双血红色的双眸。血色在双目中一闪而过,烛陌风居高临下地黑着脸盯着他,咒骂道:“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去见阎王。”
      朗银也是个怂包子,从未见过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当场就被吓傻了。烛陌风一甩手将这只臭鸟一把掀翻在地,登时周围书本课桌散落一地。这时候一位公子就默默上前,笑道:“打鸟也要看主人。烛陌风,你这么对我家朗银,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烛陌风双眸血色依旧,恶狠狠地说道:“神鸟太贱,该打。我警告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这模样究竟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最清楚。熊祁我告诉你,别惹我。惹急了连主人一块打!”
      两个人眼看剑拔弩张不可收拾,就见这熊祁是唯恐天下不乱,不着边际地扯了一句:“行,那咱们换个话题。每个月的新月之时你跑到前山森林去干什么?我看你眼中血光,莫不是修习了什么歪门邪道?”
      方才走到烛陌风身边的柳许倏地一怔,每个月新月时烛陌风都会晚上离开,这事不假。追问了几次,对方都不愿意回答,这事也不假。可如果说他新月时离开是因为修习的歪门邪道,柳许就不相信了。想来这种下三滥的激将法,烛陌风是不会中的。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道白影倏地冲了出去,抬手就给了熊祁一拳,对方也不甘示弱就回敬了一掌。眼下整个教室彻底乱成了一锅粥,笔墨纸张四处乱飞,颇有鸡飞狗跳的意味。小姑娘家的都战战兢兢地躲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战况持续五分钟之后,赫然从屋外飘入几根金色的丝线,顺着烛陌风的脚腕一攀,霎时间往外一紧,烛陌风整个人就被拽倒在地,剩下的金线似乎看到了猎物一般兴奋地将这位白毛鬼五花大绑起来,趾高气昂地对着外面的人示意。
      烛陌风一见这架势,挣了两下,竟是没有挣开,只好吼道:“你这个三长老不分青红皂白地就随便绑人,祝子阑,你当什么英雄?!”
      话音未落,自漆色门后款款走出一位谦谦公子,丹凤眼,鹅蛋脸,左手持勾画玉兰的折扇,右手捻三根金线,脚踏碧蓝祥龙靴,发丝间顶一朵金步摇,腰间别玉佩,眉宇间平添几抹忧忧郁郁,颇有天生下凡的气质。祝子阑是翼峰太学院的三长老,对廖松是死心塌地,在烛陌风眼中赛过“忠犬”。更令人烦恼的,这人似乎天生就是为了乱世而生,逢乱必出。
      面对被裹成蚕宝宝的烛陌风,他一合扇子,嗔怪道:“三年来天天除了会给廖长老添乱,你还会干点什么?全翼峰太学院的人都治不了你,跟我大长老办公室走一趟。”
      烛陌风霎时间冷汗就下来了:“我错了,祝长老,去哪儿都好,别去找廖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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