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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地洞监牢大逃脱 ...

  •   地洞深处有着几个独立出来的小牢房,其中一间关着一名少年及一名少女,两人背对背绑在一块儿,肩膀一直互相撞来撞去,每撞一次,皆为控诉着对方的掉链子。

      少年偏过头,横了少女一眼,“你没事脚乱动,把石子踢出去做甚?”
      少女委屈地辩解道:“谁知道我脚边有一颗那么坑爹的石子!”更何况,黑漆漆一片的,她哪儿看得清!眼珠子里又没放蜡烛!

      “那你安分点,站着别动不就得了?”少年没好气地白了少女一眼。
      少女沉默了片刻,“……我当时腿站累了。”
      少年:“……”以后叫你坑队友状元得了。

      少女被少年一怨,心里顿时满是不服气,“你不也半斤八两,怎么不索性将他们都给摁在地上开揍呢?”又不是不懂武的。
      少年冷哼了一声,“我又不会分身乏术,人数如此众多,到时候我揍了一批,另一批难道就不会跑去抓住你吗?”

      “……”有道理。
      早知如此,她当年就该学点防身术,果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她悔矣。
      少女瞬间蔫了,垂下头,闷闷不作响。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少年损道:“总而言之,你便是于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猪队友!”
      少女:“……”好气哦!可她无法反驳。

      啊!这熟悉的画风!
      是的,这两个吵得正欢的幼稚孩儿正是被那些大汉抓包的苏芩与龚凌。

      -

      时间倒回一个时辰前。

      石子的动静让里头的人发现了两人的存在,领头便沉声道:“是谁?速速现身。”
      苏芩原想装作耳聋,没听见,拉着龚凌就是逃,却又生生想起了里边儿那群可怜女子,于是大胆地将这怂巴巴的想法给拍死在墙上。

      古人有云,输人不输阵。
      为了表现出自己靡坚不摧,她抬头挺胸,气势汹汹地大方走出拐角;龚凌见状,扶额叹气,抓也抓不回来,便只得跟着走了出去。

      里头大汉瞧见是一娇小丫头,容颜可人,脸上纷纷露出了恶心的笑容,仿佛在盯着自己可以肆意欺凌的玩物一般。
      苏芩一阵反胃涌上喉头,差点没当着他们的面吐出来,沉了口气,她咬牙忍住了。

      领头见人自个儿听话地出来了,站起身来,从上方走了下来,每一步伐稳健自若,不多时,便走到苏芩和龚凌面前站定。
      “你们是何人?”他语气微冷。

      苏芩直接给对方的威压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脱口而出道:“路人。”
      “……”龚凌略无语地瞥她,随后才回答那领头,“你没资格知道我二人的身份。”

      “……”这下换苏芩沉默了。
      她望着龚凌,心想这答案有跟没有一样,还不如她方才说的好,至少温和点。

      领头本也就只是随口一问,并非对两人的身份感了兴趣,手一扬,在其身后待命的大汉便一窝蜂上前,把两人给团团围住。
      苏芩看着这群面色狰狞的丑八怪,有些恐慌,顿时跟个缩头乌龟似地,往龚凌身后躲了躲,指尖不自觉地捏住了他的衣角;龚凌仍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看了看这人数,估摸着自己的能耐,他其实是有办法拉着苏芩安然逃出去的,然而这里头的那些女子……

      倘若他二人无情抛下了,那这些日子做的一切努力,将化作徒劳。
      他不爱做白费功夫的事儿。

      思及此,他认为被抓进去也好,反而还能将这山洞打探得更加详细,到时领着一堆人跑出去也比较容易。更何况来都来了,不把这群瞧上去头脑相当简单的人的老底掀得一干二净,简直有辱他龚凌英明一世的才能。
      一人无能为力,另一人刻意为之。
      两人就这样毫无意外地被扔进满是恶臭、空气混浊的牢房里,任人宰割。

      -

      他们真的会任人宰割吗?
      那是想都别想。

      先不论苏芩这个怂包,龚凌可是极为惜命,他好歹是一年轻且有才华的美男子,死在这昏暗潮湿的鬼地方,实在有碍观瞻。
      他龚凌就算要死,也得死得有形象。

      背后的身体动来动去,像条虫似地,原本垂头丧气的苏芩遭他如此,后背也一直被碰到,登时皱着眉头,问道:“你在干啥呢?”
      龚凌动作不停,嘴上解答道:“解绳索。”

      苏芩极度怀疑,这样像条虫子蠕动一样就能解?龚凌这厮怕是把她的摁在地上吧。
      然而没多久,她便发现绳子松了些,她的双手甚至可以灵巧地钻出来,怔怔地看着自己被磨得有些发红的手腕,觉得自己的脸疼得肿起,“啪啪啪”的巴掌声在她耳边不停响起。

      “……”

      龚凌转了转自己刚解放的双手,倏地,骨节分明的大手被一双小巧软嫩的手给抓住了。
      “……?”他掀起眼帘,看了看眼前满眼崇拜的苏芩,“干什么?”

      “方才是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侠求原谅。”苏芩先是惭愧地忏悔,随后谄媚一笑,“大侠教小女子解绳索的方式可好?”
      眼角抽了抽的龚凌:“……”
      苏芩貌似没发现龚凌无语的表情,仍然用着期盼的小眼神盯着他,一闪一闪的。
      龚凌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掰开自己被少女“轻薄”的手,“你别学。”

      苏芩不悦地问道:“为何?”那么小气!
      龚凌回道:“这不好学,且学了无用。”顿了下,“况且这法子只是迫不得已才能用,你瞧我二人的手,皮都有些磨破了。”

      苏芩撇嘴,“我可以学着以后应急用啊。”
      龚凌斜睨了她一眼,“你好像觉得自己会时常被绑?”苏芩语塞,瞪了他一眼,尔后又听他说了一句,“更何况,你脑子不好。”
      “……”苏芩气结,转头不理他。

      -

      自己生了好一会儿闷气的苏芩觉得实在太安静了,闷得她心发慌,那聒噪的小嘴便又开始问龚凌,道:“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龚凌原先坐着闭目养神,闻言,懒懒地掀起眼皮,语气漫不经心,“等待时机。”

      原以为会得到“等死”这种逗人玩儿的答案的苏芩一下子就来劲儿了,身体微微朝龚凌那儿前倾,压低声音,“何为时机?”
      龚凌指尖点了几下唇,沉吟了片刻,“许是傍晚?或者说,是在那些人前来带走隔壁几间牢房的女子前?”

      苏芩不解地眨眼,“为何是那时?”
      龚凌往隔壁牢房瞥去,暗得看不出里面的人如今是何种神情,他淡淡道:“如果不趁那时救下她们,之后即便救了,她们也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那样,还不如不救。
      苏芩茫然一瞬,选即便了然。

      这些糙汉子把娇滴滴、看上去就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抓回来,还能是为了什么?
      煮饭?找个上了年纪且有点经验的婆子不就得了,手艺还可能更加好;奴役?何不抓力气大的男子回来,更好使得。
      之所以抓这些正值年华的姑娘回来,无非是为了解决他们肮脏龌龊的兽/欲。

      虽说在他们汴城里,也曾有和离的妇女成功改嫁的例子,可时下大多数男子仍然讲求女子洁身自爱,婚前失/身的女子多数孤独终老,抑或是被自家相公婚后侮辱漠视,更甚被自家爹娘丢进烟花之地换取银子。
      总而言之,后果都不大好就是了。

      苏芩叹气,又问道:“那我们怎么出去?”
      龚凌并未明确回答,只是一脸高深莫测,“山人自有妙计。”

      “……”
      苏芩甩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你若不趁早想出些法子来的话,到时候我俩指不定就会跟那群姑娘一样的下场。”

      龚凌却贱贱一笑,“瞧瞧我俩的性别,遭受有那下场的只有你。”
      苏芩这次并未语噎,反而也阴险地笑了笑,“说不定有人想玩看看龙阳呢,毕竟把俊俏小郎君弄得娇哭呻/吟,特刺/激。”
      “……”龚凌脸上笑容一僵。

      两人互相让对方心里不畅快,彼此瞪视后,过了一会儿,才决定先放下私仇,来日再报,当下还是想办法逃出去要紧。

      “所谓团结力量大,所以你的妙计最好还是告诉我,搞不好我能帮上忙呢。”
      苏芩挑了挑眉。

      你别扯我后腿就好,龚凌心里如是想。
      可依然凑在苏芩耳边,将自己的妙计悄声地说了出来,苏芩听得认真,边听边点头,那面色严肃得如临大敌一般。

      两人正商议得起劲时,铁门忽地“嘎吱——”一响,打了开来。同时望向门,发现是一位老妪放了装着两颗馒头的盘子在地上。
      老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脸沧桑的皱纹,面颊更甚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她放下盘子后,便无声地离去。

      苏芩和龚凌愣了愣,面面相觑,几乎是同时,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那不是姗娘老了以后的模样吗!?

      苏芩咽了咽唾液,有些艰难道:“那人应是姗娘的亲人吧?”不然怎会如此相像……
      龚凌应了一声,“而且可能是她娘。”

      苏芩如葡萄般黝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在心中默算着姗娘的年纪和老妪被抓来的可能时间,有了大概的推算后,心中强烈鄙视那群大汉,暗骂道:“果真是禽/兽!”
      依她算来,姗娘既然成功出生了,且平安长大,代表老妪被抓来的时间点,她早已嫁做人妇,年纪也不算小。

      少说……也二十有余吧。

      这群人连他人之妇都不放过。
      口味可真重!

      苏芩挠了挠头,咬了咬唇,“如此一看,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倏地,她想起了那块玉。
      秉着打发时间的想法,从袖口中拿了出来,手肘推了推龚凌,“对了,你瞧。”

      龚凌疑惑地接过,端详了好一番,却在瞧见那个“姚”字时,脸色瞬间一变。
      苏芩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龚凌正容亢色,语气略沉地问苏芩,道:“你这是在哪儿寻到的?”
      苏芩莫名,“河中啊。”

      见龚凌明明得到了答案,表情仍是不变,顿然有些茫然。下一刻,又听到他问自己一句:“你可知当今丞相姓什么?”
      苏芩偏头想了想,惊觉自己还真是蠢得可以,竟是连当朝丞相叫什么都不晓得,哦……好像甚至皇帝的名号她也不知。
      “姓姚,女兆姚。”龚凌冷声道。

      苏芩微愣,心道,姓姚怎么了?她还他娘的姓苏呢!随即忆起那块玉上头的字眼,恍悟地两手一拍,“莫非这块玉是丞相家的?”
      龚凌点头,却又摇头,“是,也不是。”
      苏芩嘴角抽搐,“这是什么哑谜?”

      龚凌先是不语,只是将其藏入袖中内袋,而后才叮嘱道:“这玉,我帮你先收好,莫要告诉他人这块玉的存在。”
      苏芩看着龚凌这难得的严厉,心知事态恐怕不简单,遂郑重地点头,应了。

      氛围相当凝重。
      就在这时。
      隔壁牢房似乎也被打开了,却不再是老妪沉默的动作,而是一道粗嗓门儿的命令声,“出来,快点!慢吞吞的也无用!”

      两人闻声,赶紧窜到门边,往那头看去。
      几位姑娘被几个大汉抓着手臂,粗鲁地往出口处拖去,尖叫声、啜泣声一刹那充斥着这封闭的空间,叫感到绝望无助。

  • 作者有话要说:  龚凌:要不是万不得已,我才不会残害我娇嫩的皮肤。
    苏芩:要不是我怕疼,我早就逼龚凌教我了,以防未来被我那蠢爹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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