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长云歌》夏艾曼

88、重阁岭聚会

　　重阁集市成了一片废墟，康夏的护卫们都被神木枝丫缠住，昏昏垂首。
　　木淇“神木龙”一出，战斗结束——一只乌猿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木皂走上前，从乌猿口中敲下一颗犬齿，又将乌猿耳朵上“乌猿石环”取下，借着月光，仔细看看，说：“没错，是Kanxa。”
　　乌猿微微抬首，低声说道：“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乌鸦岭可不是‘美梦之地’……”
　　“我们不怕，因为我们的性命……”木淇笑着望向木皂。
　　“一点都不值钱。”木皂接着说。
　　乌猿吼叫了一声，口中鲜血涌出，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木淇将酒壶递给木皂，木皂喝了口酒，说：“还是这个乌猿省事。”
　　“那两人确实麻烦，幸好那竹衣寒中了方天森林的‘日耀’，不然更加麻烦。”木淇说。
　　“我始终不明白，为何不杀了竹衣寒？”木皂问。
　　木淇抬眼望着星空，说：“母亲说，我们都是繁星印在人间的影子，故而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唯一的，我们都有各自不同的责任，要去完成……但我觉着，每个人也有相同的责任要去担当——大云师守护云族，我们要赎回家人……究其根本，都是了‘家’，她是为‘大家’，我们是为‘小家’，较我们的而言，她的更危险，更艰难，更残酷……哥哥，你想想，她一个仅比我大两岁的小女子，能有如此勇气，如此担当，我们怎能不奖励她一条性命呢？有了大云师令牌，我们交差并无妨碍，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你说的我都不懂，反正我都听你的。”木皂将酒喝干净了。
　　“好哥哥，抱抱我，我想母亲了……”木淇投入木皂的怀抱，木皂哭出声来。
　　深夜月下，重阁岭上，飚勒汗来了，提着酒与肉。
　　炎傲望着山下，嘀咕说：“花姐姐让我先上山，不知道干嘛去了。”
　　飚勒汗笑，与那个刃师“浅德盲客”继续喝酒吃肉。
　　炎傲一屁股坐下来，说道：“要我说，我们就去叶空谷，反正那竹衣寒要去叶空谷！”
　　飚勒汗与“浅德盲客”说笑，也不搭理他。
　　炎傲对“浅德盲客”说：“辉哥，你也说说，我说的对不对。”
　　飚勒汗望了炎傲一眼，对“浅德盲客”说：“别理他，聒噪新人，废话真多。”
　　炎傲喝道：“喂，飚勒汗，唐远辉！你们要是孤立我，等回了北疆，我一定告诉干爹！”
　　“呵呵，孙公才不会理你呢！”飚勒汗笑着说。
　　花幽醉姗姗来迟，炎傲喊：“花姐姐，你又干嘛去了！”
　　花幽醉翘起兰花指，将鬓发向耳后一送，回答道：“我可受不了汗味，不洗洗怎么来！”
　　炎傲两手一摊，说：“我真不明白，形势危急，你们竟能如此自在！”
　　飚勒汗抬首将一小瓶酒递给花幽醉，说道：“醉儿，我给你买了梅香酒。”
　　花幽醉接过酒喝了一口，大呼：“唔，醇厚甘甜，比晚上喝的好喝多了，那个就是水，一点味道都没有。”
　　炎傲连着叹了几口气，一屁股坐下来，闷声不吭。那三人只顾说笑，仿佛旁边没有炎傲这个人。
　　炎傲跳起来大喊：“有说有笑的，正经事还办不办！”
　　花幽醉捂嘴笑，唐远辉也笑，飚勒汗大笑，说：“办，办，办，炎大爷你别急，这不是还有人没来嘛，说不定‘融泉西子’遇到竹衣寒了呢。”
　　炎傲飞身上树，眺望那条山道。过了许久，又一个美人来了。
　　花幽醉笑，说：“殷姐姐来了。”
　　“瞧我怎么说的，‘殷素玲必然最慢’。”飚勒汗笑着对唐远辉说。唐远辉站起来，飚勒汗也站起来，炎傲跳下了树。
　　殷素玲说竹衣寒在太楚西乡三郡来回跑，实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炎傲立刻接话说道：“看，还不是不知道竹衣寒在哪儿！”
　　殷素玲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千火叶’叶连岑不知被何人杀了。”
　　飚勒汗大惊，唐远辉皱眉，花幽醉低吟。
　　“叶连岑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炎傲眉头紧锁。
　　殷素玲微笑着说：“叶连岑说他知道天河的入口，还曾以此为条件，要求孙公帮他联合老君攻打鸿天宫，想让叶空云族重回广云山……现在他死了，‘天河入口’的事，倒又没了头绪了。”
　　“我听说叶连岑有‘飞鬃猿之术’……难道败给了竹衣寒！难不成，竹衣寒得了高人指点，实力陡增？”飚勒汗握拳。
　　唐远辉不语，低头饮酒。
　　“若我们无法一击致命，让她有机会突破‘五空’，如此倒难办了！”花幽醉凝眉。
　　炎傲一拍胸脯，说：“怕什么！就算是‘八空’，‘十空’，‘一百空’，我炎傲丝毫无惧！”花幽醉掩笑。
　　飚勒汗挥挥手，对炎傲说：“去去去，小孩子，你懂什么！竹衣寒一旦破境，若是我们又杀不了她，以后可就麻烦了。”
　　炎傲笑着说：“老飙你竟然如此胆小！我跟你们说，她就算破境一万次，我照样杀了她！在这世上，我还没遇到过对手呢！”
　　花幽醉“噗嗤”一笑，众人望花幽醉。
　　“炎儿弟弟，怪不得姐姐咯。”花幽醉便将炎傲与“魔女”雪拥春对决的事讲给众人听。
　　众人听完——飚勒汗哈哈大笑，唐远辉也忍不住笑了笑，殷素玲望着炎傲微笑，炎傲独自僵笑。
　　过了会，飚勒汗对众人说：“既是寻不得，只能去叶空谷等了。”
　　花幽醉说：“我听说叶兆青要把兰心宝剑送给秋秉任，我们若是杀了竹衣寒，这风族不会又借势出来闹事吧？”
　　“那就再杀了秋秉任，我就不信，在我们的看护下，长云之境还不能太平几日了！”炎傲以拳击掌。
　　殷素玲望着北方的星空，说道：“北疆那边还在尽力招笼‘千里刃’高风林，一旦他加入了我们，刃煞之事，古猿之事，也就不那么棘手了。等我们劝服，或是杀掉竹衣寒，孙公便能在‘百刃大会’前给永日公一个交代。”
　　炎傲轻蔑一笑，说：“高风林那本事，我看还不如那庶族的高徵呢！高徵又年轻，又有潜力，为何不招募他呢？”
　　飚勒汗摇头，说：“你啊，高风林连获三届百刃大会冠军，他的对手分别是‘天火雷’高刻，‘孤血刃’汉在松与‘无心剑’宋羽辉！此人虽与世无争，好云游四海，但论实力，可不是那些沽名钓誉之辈……”
　　“如今这三人全都入了猿神庙的‘八松虎’①。”唐远辉补充道。
　　炎傲听完也是吃了一惊。
　　“好了，大家各自休息。之后，我们在叶空谷会合。”飚勒汗说道。
　　众人应了，各自散去。
　　花幽醉问唐远辉：“辉哥，夜里陪我吃几口烈酒？”
　　“自松岗古城一战，我心里就只有竹衣真了……如今她去了，我就注定孤独一生了……”唐远辉静静说道。
　　花幽醉对唐远辉眉目传情，说：“人世间的情，只要有心，与谁人都可以……况且，那竹衣真心中之人乃是叶空谷主！辉哥又何必自讨伤心！不若与我试试，或许还真能生出一丝情意！”
　　飚勒汗从他们中间穿过，抬手说道：“借过！借过！”
　　唐远辉顺势追上飚勒汗，飚勒汗约他去山下找个客栈，再喝一回。
　　“花姐姐，你怎么偏喜欢那个冷骨头！”炎傲望着唐远辉的背影。
　　花幽醉抚面，说：“我能喜欢谁？谁陪我醉，我就陪他睡……只是不知，何时才能遇着能灌醉我的人，破了我这处子之身！唉，奈何论饮酒，我已天下无敌！作为一个女儿，真是有苦难言呀……”
　　炎傲笑，问：“那花姐姐，在酒肆的话，都是玩笑话？”
　　花幽醉挥挥香绢，说：“若不是你太小了，我倒想与你试一试。”
　　炎傲站起来，挺起胸膛，说：“我都十七了，还小？”
　　“我说你的酒量！”花幽醉一挑眉，化作飞花而去。
　　炎傲有点失落，不禁坐下来喝酒，可是壶里没酒了。
　　炎傲看着满地的骨头，大声说：“老飙，你也不收拾收拾就走！”
　　炎傲收拾好骨头，坐了会，自是无趣，一边下山自言自语说：“还是走山道吧，天气热起来了。”
　　炎傲下了重阁岭，隐约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便笑着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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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①八松虎，刃族猿神庙八位实力超群之护卫的代称。目前的这八位分别为——“松风虎”宋昌明（山刃公），“松月虎”唐幽宓（愁眉剑），“松卧虎”宋召臣（无命剑），“松飞虎”宋羽辉（无心剑），“松夜虎”秦凄甄（落魂刃），“松林虎”高刻（天火雷），“松威虎”汉在松（孤血刃），“松隐虎”汉啸齐（飞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