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长云歌》夏艾曼

25、孝衣岭之战

　　位于黄苍乡南边，孝衣乡西部的孝衣岭，传说是古代名士田伯终身为其母戴孝守坟之地。
　　雄虎大营便坐落在此岭之下，这里驻军两千，隶属于外兵太尉熊克骁，是久温关后备部队之一。镇西侯兵败久章战场时，盛五隆因增援过慢，为灵均屈氏所恶，熊克骁为保护盛五隆，请屈满降罪，将盛五隆留在西乡，一方面提防文戎再攻久章，一方面防备千羽公。
　　盛五隆命人将从罗景才家抓来的女子都投入军牢里，待明日训练归来时犒劳将士。
　　“他娘的狄荣滑头得很，没钱没粮，竟然想出个让我劫乡士的办法来，所幸是在飞龙郡，不然若是惊动了灵均，我就麻烦大了！”盛五隆脱掉靴子，对军师常辽说。
　　常辽说：“将军，飞龙郡这些乡一个比一个穷，粮食越要越少，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莫非军师有什么妙计？”盛五隆抚须，靠近常辽。
　　“将军可曾听孩童唱过‘高丘北丘公，粮仓数万重’？不如，假扮盗匪，夜袭北丘公在高士乡的万茂粮仓，抢个一年两年的粮食，回过头来，再将他那什么小筑荡平，用那些美人向文戎换粮食，资财还用来犒赏军士。”常辽提议。
　　“妙计，妙计！我再把北丘公给宰了，省得他老与狗崽子屈问谈论西乡之事，说我坏话！不过，那些美人，不必去交换粮食，我在孝衣岭建个居所，蓄养于其中，岂不快活？北丘公的‘母马’，也该让我骑一骑了，哈哈……”盛五隆喜上眉梢，猛饮一口酒。
　　风吹着军幡，天空中满是星星。
　　“女子就似这漫天星斗，若想一一赏玩，雄心何处安放？”常辽叹息。
　　孝衣岭上的树林里阴暗无比，虫子鸣叫不绝，像市井茶店里争论国事的人一般情绪高昂。
　　竹衣寒拉住月雨梨，说：“小梨，你就藏在此处。”
　　“我再靠近些，到那边的大石头处如何？”月雨梨指指远处。
　　竹衣寒摇头，说：“附近有许多哨兵，不可冒险。”
　　“唔，小寒，可别小瞧了我，我可没那么弱！”月雨梨昂首说道。
　　“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竹衣寒叹气。
　　“唔，你就安心去吧，我自会保护好自己！”月雨梨口气十分自信。
　　竹衣寒飞过小溪，灵巧地滑下山坡，消失在夜幕下。
　　常辽处理完军务，走出军帐，一抬头，望见空中一颗星星异常明亮，显出血红之色，“怎会冒出这么个凶星，难道有劫？”
　　“已过了换岗之时，替下的哨兵为何还不回营？”常辽回望孝衣岭。他回到帐中脱掉长衫，穿上军士的短卦，潜出营地。
　　盛五隆让军士将盘根庵那两个尼姑带过来陪饮，军士得命而去。
　　竹衣寒摸进牢里，用“蓝凝术”收拾了几个卫兵。
　　“认识吴丑儿的，可在此处？”竹衣寒轻声问。
　　一群女子爬起来，隔着牢门说认识。
　　竹衣寒听到动静，又回身制服了那个来带尼姑的军士，然后带着几十名女子，摸出地牢。她吩咐认路的在前，后面一个跟着一个。
　　“下了岭，沿着官道向北，一直跑，切莫停留，自会有人接应。”竹衣寒对几个有胆气的女子说。
　　盛五隆等了许久，都不见军士与尼姑，气得大喊军士。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道：“将军，将军，禀报！牢里的女子们跑了！”
　　“胡说！”盛五隆呵斥了那个士兵一通。
　　接着又有人来报，盛五隆这才一边痛骂，一边奔出军帐，他飞身跳上鼓架，双手执锤敲鼓——“咚咚咚……”
　　一阵惊鼓传开，其它的鼓也响了，接着整个营地的充满了鼓声。
　　盛五隆点兵，却发现军师不在，骂道：“老东西，又不知道去哪儿观天象去了。”
　　满营的军队全部调动起来，兵分四路向四个方向追捕。
　　“轰！”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岭上闪逝。士兵们都惊呼：“那是什么！”
　　盛五隆也吓住了，派人去岭上查看。
　　岭上，火尘渐息。
　　常辽笑说：“我以为我下半生就得老死在军营里了，想不到还能再杀个云奴，回味回味‘灵力之战’！”
　　“放了她。”竹衣寒语气冰冷。
　　常辽笑，说：“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鸟雀飞散，虎鹿齐逃。
　　“轰”地一声，竹衣寒脚下陡然出现个巨坑，她迅速以“云闪”避开——一个沙涡极速旋转，将周遭的泥土树木全都卷入，真似个“死亡之口”，将那些卷入的物体全都搅成碎片。
　　常辽化风而上，猛地一甩手，顿时飞沙如雨。
　　竹衣寒施展“龙爆”，震落飞沙，再连续挥出两道“赤火斩”。
　　常辽挥出“风刃”，将那两道“赤火斩”裁成两半，飞火尽散。
　　竹衣寒及时反应，用“青云术”避入异界。“风刃”回旋而归，从异界现身的竹衣寒再用“云闪”。
　　常辽显形，落向地面，竹衣寒再出“龙爆”，飞火一闪而过，而常辽近地化风遁入林中。
　　白光闪，竹衣寒避开了常辽又一个“风刃”。
　　常辽乘机化风冲向竹衣寒，猛地又挥出一记“风刃”。
　　竹衣寒握拳，“龙爆”震散了那记“风刃”，常辽借助“龙爆”的冲力，回到地面。
　　竹衣寒追上，挥出三道“赤火斩”，常辽化风，卷起一股旋风，飞向竹衣寒，竹衣寒用“云闪术”与云灵换位，再次逼近常辽。
　　常辽一振身，“空”地一声，周遭的风极速收缩，再极速喷发开来，竹衣寒以“龙爆”相抗，“龙爆”却被“风破”立即震散，她用“云闪”避开。常辽连续挥出三记“风刃”，竹衣寒避入异界。
　　常辽从怀中掏出一个口袋，挥洒出许多青砂，随即化作一股劲风卷着青砂，如一柄若隐若现的匕首，直飞竹衣寒用“青云术”消失的地方。
　　竹衣寒现身，红光闪——巨大的火球被“穿风”击透，迅速消失。
　　竹衣寒“云闪”躲过，臂膀上的衣物却已划出一道道划痕，浸血斑斑。
　　常辽又化“穿风”，冲向竹衣寒。
　　竹衣寒取出冰梅心，一个小小的白光球自其手中飞出，她将冰梅心抛向白光球，白光球如同一个气泡撑开，将冰梅心“服下”——顿时，一道寒光照亮了天空，孝衣岭与其上空飞速变小，变小，变小，完全映入了冰梅心中间。
　　竹衣寒打坐，将手臂上的伤血逼出，快速服下丹药，寒光闪逝，万物复原，时间正好。
　　常辽飞身而来，竹衣寒放灵，一股强烈的金光化作激电直冲常辽。
　　常辽化风飞上，“金激术”如同一根巨大的电鞭，一端冲入夜空，另一端钻进了地里，天地大震，金光迅速消失了。
　　竹衣寒喘息，脚下一陷，沙涡又现，立用“云闪”。
　　常辽冲到竹衣寒附近，一个振身，又是“风破”，竹衣寒被震入密林中。
　　常辽又对密林用“沙涡”——“轰”，沙涡吞噬了那片树林。
　　竹衣寒借助“龙爆”冲力直冲天际，再接“云闪”，她也随着那一道白光，消失于空中……
　　常辽化风遁入草木之中。
　　“嗡嗡嗡……”——一条火龙自天而来，映红天际。
　　常辽伏地，喘息，笑，说：“这就是‘飞炎龙’吗？真是徒有虚名。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一眼风暴自常辽周围升成，越转越快，越转越广，天空中天雷滚动，乌云搅乱，地面的断石碎木全都被卷入其中。
　　“古猋风！”常辽大吼一声，带着这股暴风冲向天空。空中，猋风与火龙相撞，顿时一阵火光爆闪，山石雨下。
　　竹衣寒悄悄落到地面，将昏倒的月雨梨扶起，用“青泉术”唤醒了月雨梨。
　　竹衣寒说：“下山，去跟大成会合。”
　　月雨梨点点头，下山去了。
　　猋风散了，常辽落地，见着竹衣寒，笑说：“竟将‘飞炎龙’改成了‘外灵术’！看来你倒有些天赋！”
　　常辽化作劲风直取竹衣寒。
　　竹衣寒极速迎上，用“云闪”穿过劲风，来到常辽头上，“三心赤火斩”立下，地上又是一通轰鸣，飞火团团。
　　常辽用“古风破”震散了火焰。
　　竹衣寒冲到常辽面前，拳头轻握，常辽立即化风……“古龙爆”震天透地，将那空中的乌云震碎了，将那遍地的木石震飞到空中数丈高。
　　雄虎大营里的军帐被大风沙尘袭入，士兵们哭爹喊娘，慌不择路。
　　常辽从烟尘中爬起，又是一道红光——“古龙爆”再次轰天而起……
　　火光熄时，常辽半跪着，胸口一摊血迹，“想不到，我‘风怪’扬征，已然老成这般了，竟败给一个小女儿，真是颜面尽失……”
　　竹衣寒斜着腰，喘息不断，左臂膀垂下，好似已经不能动弹。
　　“堂堂风族如今竟落得个，靠乌猿毒物才能与云妖抗衡的局面，可笑啊，可笑……”常辽身体直晃。
　　常辽踉跄两步，化风袭向竹衣寒。
　　竹衣寒虽臂膀受伤，身形却依旧敏捷，“云闪”而去。常辽显形，跪倒地上，竹衣寒落在他身后。
　　常辽咬紧血齿——“古风破”骤出，“空”！旋风如刃，山石乱溅，溪水飞腾。
　　竹衣寒用“青云”避了。
　　常辽双目怒睁，大喝一声，咳血而亡。
　　竹衣寒走下坡，望“北”走去，没走多远，右腿一软，趴在地上。
　　一匹骏马笃笃而至，一个人飞身下马，将竹衣寒抱起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