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长云歌》夏艾曼

181、天地之道（一）

　　龙头寨大火滔天，哭声回荡。
　　满脸血污的房怡拖着身子，喘着气，看着大火，失了神。人们从她身边奔逃而过，或是撞她，或是推她，或是骂她，没人看出她是谁。
　　房怡缓过神来，挪动步子，走入了龙头寨的大院，在满地尸首里，用手挖出了小房子的尸体，将其抱在怀里，“飞儿，阿娘陪你，不怕，不怕……”
　　一群山贼跑过。
　　“贱妇房怡呢？”房老舟长老之子房谷喝问。
　　山贼们回说房怡已带人逃下山去了。
　　房谷怒眉，手一挥，“快追，休要让她跑了！”
　　众山贼追了出去。房谷听得房怡哭声，返身回了院子，凝眉注目，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房怡身上，“原来你没逃走！”
　　房怡侧目，眼神中锋芒毕露。
　　房谷挥剑冲上去，房怡猛地起身，挥出握在手中的石粉，房谷掩目，房怡看准机会，一个箭步，一匕首刺入房谷喉中，顿时鲜血溅了她一脸。
　　楚水河边，木淇与大成回望龙头山的大火，渔船靠岸，他们上了船。
　　百道山庄里，竹洪间兴高采烈地安排犀培通等人留守，他带素伊一起动身去灵均。
　　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大金堂，报说山上的瞭望台看到龙头山起了大火。
　　“往后楚水帮的事，与我戒族无干！”竹洪间不耐烦地挥挥手。
　　犀培通看着竹洪间，似有不悦。
　　一道蓝光落地，无目人LAVULU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大金堂里的戒族人都没回过神来，雪拥春已化“云姒”，一记黑色火刃已然劈向无目人LAVULU，无目人LAVULU手一挡，蓝光罩骤起，将黑色火刃吸收了。无目人LAVULU放下手，一点黑色火星，掉到了地上。
　　“云姒”大惊，极速握拳，无目人LAVULU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黑烟漫天而起，一个烟舞如发的赤目尖牙怪物，破烟而出，挥出手中的黑烟“巨刃”，无目人LAVULU一伸手，将那怪物的巨刃破了，一股蓝光如同雷电击入尖牙怪物的体内，尖牙怪物哀吼，“通”地一声——那团黑烟将大金堂击穿了，尘灰飞散，浓烟滚滚。
　　花熊大喝一声就要上，雪芷凌与近渡拖着她便往大金堂深处奔去。
　　“这是什么怪物？”竹洪间眼珠瞪圆了，浑身僵了。
　　素伊奋力揪起竹洪间，与惑愉一起将他自大金堂后门救了出去。
　　“你们这些魔血之子，便是云天境的祸害所在，今日我便断了你们命脉，以示惩戒！”无目人LAVULU露出口中的剑齿。
　　“永泉太守！”，“九道太守！”——两团圆圆的影子自天飞下，那两个猫熊人又出现了。
　　“永泉太守”张开毛茸茸肉乎乎的手掌，“天河之族，为何下我长云之境，威吓我等？”
　　“世外之，‘兽’？”无目人LAVULU嗅了嗅。
　　“永泉太守”侧过脸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毛。
　　“我等乃天罚君属下，云天古卫，我是九道，他是永泉。若你执意于长云境生事，我等唯有依照天罚君与天河君订立的《天地之法》，助长云之境的灵族一臂之力，将你逐回天河！”
　　“吼哈哈……”无目人LAVULU仰面大笑。
　　笑完，无目人LAVULU说道：“天罚者，天河者于我云天而言，便是江河中的小虾小蚌！竟无羞无耻，作了地灵人的‘君’，他们何德何能！而且，还立下这所谓‘天地之法’，约束我天族！真是燕雀不知天高，蝼蚁不知地厚，可笑之至！”
　　“烟魔”卷烟再起，“云姒”飞身落下，拦住了“烟魔”。
　　“云姒”轻轻对“烟魔”说：“此怪灵力非比寻常，交战之时，不可求破绽一击，当速战速决！”
　　“烟魔”点头，化出两把黑烟巨刃。
　　无目人LAVULU侧过脸去，“再者而言，你那尊上‘天罚’，早已灵化为一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了，你等为何不为了长云境的万物，先除了这只祸患？难道说，你等的实力，连天顶都登不上？更不消说见到你等的怪物主人了！”
　　永泉点点头，“原来如此！”
　　九道狠拍了一下永泉的头，他转向无目人LAVULU，“你虽灵力了得，但我们四个高人，你可须想清楚了！”
　　“云姒”与“烟魔”对视一眼。
　　无目人LAVULU露出剑齿，“地灵所谓‘高士’，‘高人’，其灵力，不过是我MANG族中的短齿小儿罢了！我便是让着你等，你等也摸不着我半毫！”
　　永泉怒眉，“混账，仗着没有眼睛，便可胡说八道了！”
　　九道拦住永泉，对“云姒”和“烟魔”说道：“既是此战，在所难免，烦请二位高士为‘攻’，我等为‘守’，尽心竭力，共逐此人！”
　　“云姒”青目微闪，颔首应了。
　　“九道太守！”“永泉太守！”——“云姒”和“烟魔”随之消失，“空空”两声，四人已现身于重云河之上。
　　“云天约守！”九道和永泉四掌按入河中，天地一震，一个泛着绿光的罩子，逐渐向外扩散，越扩越大，将重云渡两岸方圆数里的范围全都罩了进去。
　　重云渡口的买卖人们抬眼看看，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收拾东西，往北逃去，“必是广云山云妖攻来了，快逃！”
　　戒云镇，大富镇里的人呼喊着，哭号着，往外奔逃着，“梅兮春来了，快跑！”
　　韩谡跟着众人挤出客栈，抬头看天，“自广云山一战，见识过梅兮春的灵力之后，我便再未见过如此强大的灵力……这又是何人？”
　　雪凌威背上水褚，带着云择与竹芊芊随着人流向南奔去。
　　河上的船夫拼命摇橹，打桨，往岸上靠。
　　一道蓝光，无目人LAVULU落在河面上。
　　“云姒”青目泛光，“烟魔”赤目如炬。
　　九道和永泉也摆开架势，严阵以待。
　　无目人LAVULU手一挥，“天耀·黑旋。”
　　天地漆黑一片，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将那青目与赤目的主人，吸向发着蓝光的无目人LAVULU。
　　一股绿光闪耀而起——两片巨大的竹叶，卷住那青目与赤目的主人，往远处飞去。
　　“天耀·十字审判！”无目人LAVULU张开双手，一道黑色十字形状的光飞了出去，隐入了黑暗之中。
　　绿光闪了又闪——先后五片竹叶为那十字黑光击碎，最终印入第六片竹叶中，消失了。
　　无目人LAVULU笑了，“想不到，加了你等世外之兽，与此二人的对决，竟有些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