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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重云暗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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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淇寻回宝剑,交予一铁匠修好了,再拿回来给大成,大成依旧迷糊着。
“你这‘夫君’‘受魂’后病恹恹的,哪里像个男儿!你倒也看得上!”木皂鄙夷地望着大成。
木淇为大成擦擦汗,回首说:“哥哥,他可是凡人,如何能与灵士比!”
木皂望着一眼笑意的木淇,“小淇,我们究竟何时动身?”
木淇歪歪头,抿抿嘴,笑着说:“哥哥你这一说,那还是等夫君醒了再走,以防万一!”
“你!罢了,那我去喝酒了!”木皂径直走向一个客栈楼下的酒馆。
辛落借到了雪芷凌的马,带上陆青桔便奔马而去。
“何事如此焦急?公子的财物还不曾取回呢!”陆青桔坐在辛落后面,皱着眉头。
辛落半回首,说:“你先随我去叶空谷,余下的事,其后再说!”
陆青桔神情有些失落,问:“‘屈儿’是谁?”
“我师姐。”辛落将陆青桔的手拉过去,放在他腰上,“坐稳些!”
快马载着这二人飞腾而去。
雪芷凌送走辛落后,便款步回到客栈楼上的房间——房中,雪拥春端坐于桌前,闻着香茶,闭目养神,;近渡站在窗边,望着街上,时不时笑笑;同来的那个丰满女子靠着木柱,愣神发呆。
“师父,不若等那刃煞与乌猿,离开了百道山庄,再动手?”雪芷凌对雪拥春说。
雪拥春睁开眼,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再将茶盏放下,轻轻说道:“我已请了故人前来助阵,任他有多少帮手,也无须担忧。”
靠着木柱的女子回过神来,说:“师父,办完此事,我得回南岭一趟。”
雪拥春望向雪芷凌,雪芷凌说:“熊儿,此事完了,我们还得去水龙山!你那相亲之事,暂且缓缓。”
“罢了,那我便不回去了!等回头,再给父亲写信,说清楚。”“熊儿”嘟囔着,“其实回了,也定然是不会成的!没人会喜欢,我这般圆滚滚的女子!”
近渡看着一个壮汉走进客栈,笑着偏过脸来,对“熊儿”说道:“‘花熊’,此名字太凶猛!一听,就想用铁笼锁回家,而非用花轿抬回家!嗯,若想嫁人呐,名字得改!”
“老秃子,你还笑!”花熊白了近渡一眼,便下楼去了。
近渡哈哈大笑。
古桑河渡口,竹衣寒下了马,望着对岸。
“渡口没人么,竟要等如此之久?”高燮不知何时来了,皱着眉头,问竹衣寒。
竹衣寒并未理睬。
渡船很快便到了,几个文戎人耀武扬威地上了岸。
高燮与竹衣寒分别登上船头,船尾。
高燮弯腰够着河水洗了洗脸。
“你脸上很脏,为何不洗洗?”渡夫看着竹衣寒,笑着问道。
高燮擦擦脸,竹衣寒发呆。
高燮看着竹衣寒的手,“指环如此奇特,不像是你的。”
竹衣寒回望渡口,乘机绕到花骢的另一边。
高燮去了船头。
两个渡夫一边拉绳子,一边笑。
“人家小孩是怕你!”年纪大一些的渡夫对高燮说。
高燮坐在船头,看着手中的宝剑。
“那剑,是云族的剑,你是从何处得来的?”竹衣寒突然发问。
高燮回首,“买的。”
“你是剑客,还是刃师?”竹衣寒又问。
高燮将宝剑收好,“与你无关。”
“若你是刃师,去叶空谷便是自寻麻烦。”竹衣寒望了望叶空谷所在的方向,又望望高燮。
“能有何麻烦?”高燮将宝剑收好。
“若知你是刃族,你是走不出叶空谷的。”竹衣寒静静地说。
高燮紧眉,“为何?”
“小孩说的不错。你是不知,那叶空最恨刃族,若是真叫他们发现你是刃族,你性命不保!”年长的渡夫也劝。
“‘水龙山之争’,已过了三十余年,为何还要如此?”高燮不解。
另一个渡夫说:“哎,真就与那‘云刃之争’有关!叶空那边的人都觉着,正因刃族要抢水龙山,叶空这才死了好多大人物,以致四处受人欺负。故而,便痛恨刃族。”
高燮无话。
竹衣寒望着高燮,高燮突然回首,竹衣寒望着远方。
渡船靠岸,岸上的拉船工套上船桩,向高燮与竹衣寒伸手,“每人一百五十柳。”
竹衣寒付了钱,跳上花骢。花骢一声嘶鸣,撒开蹄子,飞奔而去。
高燮望着夕阳,上了马,驾马疾驰,灰雾腾腾。
两人一前一后,行了许久。
“为何跟着我?”竹衣寒侧眉问身后不远处的高燮。
高燮轻轻说:“我也去叶空谷,顺路护你一程。”
竹衣寒并未拒绝,继续埋首赶路。
北市口,酒馆内外围满了人,都在观望木族大汉对饮花族大妞,“好汉加把劲呐,别丢了我等男人的脸!”
木皂冷冷地对花熊说:“胖女儿,你认输吧,你喝不过我的!”
“胖女儿?”花熊怒眉,板着一张脸,将酒满上,仰面喝了干净,众人欢呼。
“输赢不靠嘴,靠的是酒量,胖大个!”花熊继续倒酒。
木皂也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雪芷凌在楼上看着,哀眉对看得高兴的近渡说:“她这样,哪里还能嫁出去!”
近渡笑嘻嘻地说:“嫁得出去,这世上男子多着呢——有喜欢眼睛大的,就有喜欢眼睛小的;有喜欢肉少的,就有喜欢肉多的!不必担忧,大不了,回了灵均,我去军营为她寻个!”
雪芷凌白了近渡一眼,“你还是,先为自己找个吧!”
“我?罢了,错过了,便不想了。”近渡捋捋胡须,“如今我收养了梅儿,已是知足了!”
雪芷凌双目失神,若有心事。
叶空谷归心木城里,一片欢乐——众人听说叶兆青已“救回”那些受难的女子,正在返程的路上,便自发地将家中喜庆的装饰都挂了出来,鞭炮竞相响起,酒宴争相摆开,欢声笑语充斥于大街小巷。
靠近族首府的一栋小阁楼里,阎森搂抱着一个侍女装扮的女子。
“你家主人去接她哥哥,可曾提过,那大云师竹衣寒来叶空谷的事?”阎森问那侍女。
侍女说:“为何如此在意那大云师,次次见你,你都问我她的事?”
“因为,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云师呢,自是想亲眼看看!”阎森脸上一副失落的样子。
侍女笑着说:“这有何难,等她来了,我便赶来告诉你!”
阎森伸手,侍女推开,轻轻说:“我与你又无有婚约,怎可乱来!”
阎森笑,眼中闪出一道绿光,侍女双目泛着绿光,百依百顺。
大富镇富安客栈里,小房子带着北疆的烈酒回来了,他又跟后厨要了一盘腌肉,然后溜进大壮的房间,“大壮哥哥!大壮哥哥!快醒醒,快醒醒!有好吃的吃!”
大壮一听“好吃的”,眼睛立刻眯眯睁开,又微微合上,接着他的眼皮在颤抖地张开,颤抖地合上,仿佛在进行一场“困意”与“馋意”的残忍对决。
“你不吃的话,那我一个人吃了!”小房子不知他的话此刻已变成了一把刀,交到了大壮的“馋意”手中,“呃……”“困意”被杀——大壮翻身而起,搓着手,直奔腌肉。
“大壮哥,来点酒!”小房子给大壮倒了一碗酒。
大壮摇摇头,说:“酒我才不喝,大成的阿爹就喜欢喝酒,喝了酒就打小丑儿。喜欢喝酒的人,说变坏就变坏!”
“大壮哥,你又不是大成哥的爹,你怕什么!”小房子将那碗酒推给大壮。
大壮只顾吃肉,拼命摇头,“你喝,你喝。”
“不对,你年纪小,不能喝!”大壮拦住小房子。
小房子叹息,说:“大壮哥,这有位诗人说的好,‘男儿好酒女儿才爱’,若是不喝酒,那男儿的气概要折去七八分呢!”
“真的?”大壮将一块肉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若是我猜得不错,丑儿姐姐便喜欢那好喝酒的,有男儿气!”小房子凑近了小声说。
大壮笑,说:“呵呵,小房子你错了,小丑儿喜欢会说文词的!”
“哎,若是会说文词,还能喝酒,那才是文豪做派!你望望,古代那些写诗作词的,哪个不好酒?哪个不自称‘酒仙’!”小房子将酒碗挡到那盘肉跟前,“大壮哥,连酒都喝不了,丑儿姐哪里会喜欢!”
“我干嘛要她喜欢。”大壮一脸紧张,两只眼睛直转,“酒放着,等大成回来喝!我对丑儿,又,又不喜欢!”
“哎,大壮哥,你羞什么,我都看出来了!”小房子笑嘻嘻地盯着大壮,“你们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
“胡说!”大壮起身要走。
小房子说:“我又不会告诉大成哥,大壮哥你放心好了!”
大壮挥舞双手,“罢了,我来喝好了,你劝酒都劝得胡说起来了!”
小房子笑,“反正也无事,喝点酒还能睡得香些!”
大壮喝了一碗,“呃,辣嘴!”
“这可是北疆好酒,一坛两千柳呢,我买了这一壶,便花了五百柳呢!”小房子继续给大壮倒酒。
大壮不要意思地笑笑,说:“嘿嘿,太贵了,那我再喝一碗便不喝了!”
“咕咚咕咚……”大壮又喝一碗,“嗝!”
“酒劲,好,大!”大壮趴在桌子上,看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