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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重云暗涌(五) ...


  •   富安客栈里,月雨梨与吴丑儿虚惊一场——月雨梨包袱中的广云钱斋的凭据一张未少,而小房子也回来了。
      小房子说他听那店小二说,附近有座古山庙很是灵验,他便去拜了拜,顺便在庙外的小集市吃了点东西。
      “下次出去,打声招呼,害我们担心!”吴丑儿对小房子说。
      小房子点头嬉笑,“去那山庙拜的人不少,听说求姻缘非常灵光。山庙外面,还有个小集市,集市上售卖些西方高炎与万水的奇玩,很是有趣!若是主家想去,我便带主家去!”
      月雨梨有些想去,但吴丑儿懒得出去了,“为了寻他,累死累活的,他倒悠闲,玩了个尽兴!”
      月雨梨见吴丑儿不去,便也回房休息了。
      小房子有些失望的神情,他转而对大壮说,大壮摆摆手,说:“我一顿饭总吃太多,饭钱都不够,再去庙里送钱,我不敢!况且,我也不缺姻缘了!”
      小房子眼珠轱辘轱辘转,告诉大壮可以不花钱,只是玩玩罢了,大壮伸了个懒腰,也爬上楼睡觉了。
      小房子闲晃了会,又出门去了。
      戒云镇北市口,辛落护送“桔儿”到了一个客栈歇息,“桔儿”说自己名为“陆青桔”,是东海陆离郡人,父亲在西乡戍守,为一个名为“飞鱼营”的兵营统领,“东海波涛无边,吞了我家房产田亩,母亲又染病去了,我便想来寻父亲,只是我一女子,又闻西乡很乱,只得跟着官家的‘迁民营’,往荷衣郡迁。路上,遇着这同乡,自言名叫‘陆海’,他说他在西乡做生意,各乡通熟,还与我说‘飞鱼营’就在重云渡口北面,可以带我来,我便信了。哪曾想,他所谓‘生意’竟是‘盗窃’!他逼我拜他为师,与他为盗,说是如此方能保我安全,我这一路见那西乡各地,女子命苦,不是被抓去军营,便是卖去花楼,我寻思,别无他法,只得应了,拜他为师。”
      “如此说来,那一日,在风月乡,那床上的女子,确是你!我便说,哪里见过!”辛落仿佛有些惊喜。
      “那一日,在风月乡,他以‘不从他,便卖我去兵营’,威逼我就范,我欲逃无门,险些失身,多亏公子闯入,坏了他的好事,我这才逃过一劫。”陆青桔边说边啼哭起来,“往重云渡口这一路,我小心翼翼,熬到深夜才敢歇息,生怕他又想作恶。”
      辛落一拳锤在桌子上,喝道:“如此恶人,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陆青桔连忙劝阻,说怕他为自己的事害了性命。
      辛落笑,双手一张,撑住双膝,“小娘,莫怕,我乃清岭‘月主’辛落,灵法无边,灵力通天,人称‘万照之子’!小娘两番与我遇着,乃是天命的缘分!我定要帮小娘,了结了此恶人的性命!”
      陆青桔见辛落决绝,有些后悔多言了,将辛落也卷入其中。
      辛落回说无碍,让陆青桔说说今日的来龙去脉。
      “今日之事,乃是他在渡口,见公子心不在焉,便说有机可乘——他让我假意撞着公子,他则乘机偷走财物。我从未行过恶事,不忍加害公子,便乘他喝酒之时,将公子财物,藏了起来。不待我寻着公子,他便觉察了此事,说要‘严惩’于我,便将我绑入林中,欲行不轨,我已万念俱灰之时,不知何处,竟飞来一石头,砸伤了他的脑袋,我这才得以逃出,幸为公子所救!”
      “实乃万幸,实乃万幸!”辛落感慨。
      两人不经意间视线相合,俄而又各自避开。
      此时,百道山庄的西海阁里,一个蛇族女子正伏在枕上抽泣,秋秉任理好衣物,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田衮与疾风卫正在门外等候。
      “大主,已有一日了,那竹洪间为何还不相见?”田衮躬身问道。
      秋秉任笑,说:“他知我有求于他,自是会端着架子,稍安勿躁!”
      “竹洪间这个老东西,仗着有些钱财,又与那楚水帮勾结,料定大主不敢动他。若不是大主要向乌猿买那‘蓝血药粉’,我灰裘岭田家便能荡平百道山庄!”田衮一脸怒气,“这个老东西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大主伸出援手,他早被卡苏剁成肉泥了。真是狼心狗肺!”
      秋秉任却毫无怒意,只是回望房中蛇女,“蛇女的滋味,果真与众不同,叫人销魂!”
      秋秉任决定下山去戒云镇看看,让田衮去跟竹洪间言语一声。
      秋秉任走后,田衮并没有去找竹洪间,而是拐了回来,邪笑着进入秋秉任房中,关上了门,蛇女再次凄号。
      百道山庄的大金堂,是竹洪间会客之所。
      今日,大金堂来了贵客——乌猿地极山“古血宫八狂神”中的“石柱狂神”巴沃卡(Bavoca)。
      竹洪间无比恭敬,频频敬茶,称他为“巴沃卡大人”。
      “我乌猿从不喝茶,只喝血!”巴沃卡一脸冷漠,“我可不是Vukro,快将马车与钱备好,我还得赶回地极山!”
      竹洪间想先看看“天毒丹”的成色,巴沃卡手一挥,一个乌猿护卫端着一个小宝箱,走上前来。
      巴沃卡打开宝箱——“天毒丹”表面光滑,发出幽蓝的光。
      竹洪间以锦布捏起一个“天毒丹”,凑近了,微微一嗅,随后闭上眼,须臾点头,放好那颗“天毒丹”。他望向一旁的犀培通,犀培通走到外面,手一招,几个戒族人抬上来两个钱箱。
      竹洪间请巴沃卡走到院内,犀培通将两个钱箱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雪蟾。
      “每箱一百五十枚雪蟾,合计九百六十万柳,敬请巴沃卡大人过目!”竹洪间欠身扬手。
      巴沃卡眉头紧锁,说道:“庄主,这是何意?为何少了四十万!”
      竹洪间笑着说:“巴沃卡大人,上月,灵血谷有场恶战,乃是玉龙岭‘五空云师’水禾,对战‘乌金岭七怪’中的落赫,乌克罗大人压四十万赌落赫赢,但最终是水禾赢了,乌克罗大人说从本月的钱款里扣除便可,于是乎……”
      “可有凭据?”巴沃卡侧目如剑。
      竹洪间便让人取来乌克罗写下的欠据。
      巴沃卡看完,说:“这欠据上写的是他本人自会归还,与我‘古血宫’无关!”
      竹洪间大吃一惊,说:“乌克罗大人可是与我讲好,从本月钱款里去的,这乌猿文字,我等又不识,这……”
      “Vukro油嘴滑舌,贪财好色,庄主竟还信他?”说到乌克罗,巴沃卡一脸鄙夷。
      竹洪间自认倒霉,派人补足了这一千万柳钱。
      巴沃卡带着钱下山,正遇到秋秉任,“嗯?真是怪啊,风族大主竟也在百道山庄?”
      “秋秉任拜见巴沃卡领主,近日听闻灵血谷又有高士对决,特地赶来搏一搏运气!”秋秉任躬身行礼。
      “哼,大主果真是赌博中的行家!以求买‘蓝血粉’为由,借我‘古血宫’,竟是攀上了天极山‘蓝血宫’的大领主——Vuca!我家主上Vug,每每提及大主,不禁‘赞叹’大主真是,好运气,好手段!”巴沃卡冷笑,“只是,你们东土人有句俗语,‘常赌多赢无须乐,家底一输难回头’,奉劝大主一句,切莫赌到最后,什么都不剩!”
      秋秉任大笑,拱手说道:“多谢巴沃卡领主的良言,我秋秉任铭记在心。待‘武尊大会’之时,我必会亲到古血宫,向乌格大领主献上厚礼!”
      “拭目以待!”巴沃卡嗤笑而去。
      秋秉任望着巴沃卡等人下了山,登上马车,径直向北去了,“这帮畜生乌犬,还以为这灵族天下是他们的呢!不过,为何向北?难道他们还与楚水帮有买卖?”
      自离了重云渡口,高燮催马奔了数里,待他回望重云岭已是远了,他这才放缓马蹄。
      迎面三匹快马疾驰,仿若腾云驾雾而来,来者正是秋缇,齐允慎与韩谡。
      高燮与秋缇对望了一眼,秋缇低眉而过。
      “北疆人?”齐允慎问。
      韩谡说:“看他挺腰端坐于马上,像个北疆人。只是,他背上那把剑,却似把女子之剑。”
      秋缇勒马,决定歇息一刻。
      回到后堂,竹洪间清点完“天毒丹”数量,抚掌大笑,对素伊与犀培通说:“如此下去,我戒族威震天下,指日可待!而那广云山,也已近在咫尺!”
      素伊皱眉撇嘴,说:“伊儿真是不明白,我戒族为何一定要那广云山?在这重云渡口,逍遥自在,岂不惬意?”
      竹洪间抚须,笑着望了望犀培通,犀培通也笑。
      “你们就知道取笑我!”素伊气得撅起小嘴。
      “若是能得到广云山,我戒族的‘究灵之路’,便可因丰涌的灵气,而大获长进!届时,我们再用‘天毒丹’,将天下灵族都变为我戒族,如此一来,戒族便可不费一兵一卒,自成‘灵族之首’!”
      素伊还是一脸不解,又说:“义父真是说笑,那广云山上全是高士,我们这些人,哪里能打上去!”
      犀培通说:“过碧妹妹有一相好,乃是‘五空八杰’之一,他说,去年春始,广云山上的云族,便遭了一场怪病侵袭,名曰‘残云病’,高士亡者众多,实力已大不如前。义父想联合刃族,合力攻打广云山,刃族一贯重古道,他们必然不会南迁,我戒族便可独占广云山,一面只需假意依附于刃族,一面将太楚灵族慢慢变为我戒族,之后我们便可脱离刃族,自立为‘南境之主’!”
      “那刃族凶狠无比,若是起了恶意,我戒族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素伊还问。
      竹洪间笑,说:“我自有打算,伊儿你听命行事即可,不必多虑!我自会让你看看,我戒族是如何取得广云山,统领天下的!”
      素伊与犀培通跪地拜称:“我等誓死效命义父!”
      竹洪间抚须而笑,一扬手,说道:“走,去见见那个秋拐子,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素伊没去,“说起谈姐姐,为何还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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