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遗迹》1088

20、导师

　　林晓是那种一醉就觉得特别嗨的人，调戏卡尔的时候心跳快得跟上了发动机一样。乖乖，就算再怎么对这个世界不了解，林晓也知道卡尔是精灵联盟影响力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调戏这样一个人，简直刺激得不行。

　　“你回去休息，明天我会带你联系那位大预言师。”卡尔若无其事地松开林晓的手，一个一个扣好自己胸前的扣子，仍然是冷若冰山。

　　林晓翻个大白眼：“啊！我说卡尔，你就不能笑一个吗？”

　　卡尔：“……呵呵？”

　　林晓：“啊啊啊！算了妈蛋！”看不见卡尔的表情，所以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晓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对卡尔心驰神往，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卡尔的年龄应该和泰坦拉格伦差不多。泰坦的寿命很长，步入老年的时候，应该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因此，卡尔有很大的几率，会是个老头子。

　　可老头子能有这么细滑白嫩的手吗？

　　林晓伸手抓住卡尔的手，问：“你用哪款护手霜？我明天就去买。”

　　卡尔：“……”

　　面对一个已经开始说胡话的人类，他不了解的生物，他该有何反应？

　　“啊呀，算了。”林晓松开他的手，仰天倒下。天很黑，月亮是淡紫色，被群星簇拥着。林晓在原来的世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星星，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夜空。有二十来个精灵骑着颜色不同的鸟类飞行坐骑在空中巡逻，飞得不高但林晓也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前面不远处是高耸的拉格伦瞭望塔，塔顶一颗直径五米多的暗红色宝石正在微微闪光。

　　微风吹过，带来草叶的芬芳，还有身边卡尔身上散发出来的大自然的气息。

　　多么美好而宁静的夜晚，林晓看着看着星空，就开始流眼泪。

　　卡尔察觉到他的不对，转过头，微微低下脑袋，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接住他脸上滑落的泪珠：“为什么？”

　　“我要回家……”林晓缩缩鼻子，“可是我有好舍不得你啊，也舍不得艾维斯，舍不得遍地开花的精灵美男们……要是可以把你们打包带走多好啊？你明天就会联系那个大预言师把我送回去吗？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在离开这个世界前，一直有个心愿未了，那就是……我好想看看你的脸啊……呜呜呜，卡尔，我明天就要走了，给我看一下怎么样？”

　　卡尔沉默，话题是怎么绕过来的？

　　还好林晓也没坚持，只是哼哼唧唧两声，就提着那双鞋子站起来：“算了，大爷我不求看你一张脸，有艾维斯和子音，还有那么多精灵美男，难道还差你？算了算了，回去后就当作做了一场春秋大梦，梦见这么多美男其实也很开心了。”

　　卡尔跟着起来，在林晓歪歪扭扭要倒下的时候，伸手赶紧扶他一把。

　　“起驾，回宫。”林晓特二皮脸地将整个人往卡尔身上一靠，歪歪扭扭地朝着拉格伦的瞭望塔走去。一路星月相随，如同中世纪欧洲美青年的林晓，倚着戴着面纱，白衣笔挺的卡尔，画面出奇的和谐。

　　如果林晓不要那么没品地提着那双鞋子，画面就更美好了。

　　这一幕刚好被喝多了出来透气的拉格伦和一干宾客看见，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特别是拉格伦，洪钟般的声音震天响：“卡尔竟然找了个男媳妇儿？！”

　　弯曲手臂带着林晓往前走的卡尔动作明显一滞。

　　倒是林晓大大方方转头冲他们呵呵一笑，大爷一样抬起拉着卡尔的右手，冲他们晃了晃：“同志们好！”

　　说话时失了重心，一个趔趄，卡尔只能顺势揽住他的腰。

　　“啧啧，真幸福。”拉格伦摸着胡子拉扎的下巴，“让我们欢呼，为他们祝福！”

　　几个泰坦立刻起哄，那声音已经不能算是欢呼，而是嚎叫。精灵这边明显脸色不太好看，他们簇拥着的，是刚刚叫林晓表演一下拿手绝活的，红发女精灵。

　　红发女精灵戴安娜，是整个精灵联盟公认的，嫁给传说级别英雄卡尔的最佳人选——精灵王唯一的女儿。虽然卡尔从未透露过自己的种族，不过大家都一直默认他是高贵的精灵。

　　可这位精灵公主在宴会上等了许久，也不见自己的“未来驸马”卡尔殿下过来跟自己打声招呼。好不容易腆着脸皮上去跟人家敬酒，人家竟然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疏远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戴安娜发现，卡尔面纱下的视线，竟然总是若有似无地飘向那个人族男子！于是他就去找麻烦，于是他就被两人再次忽略。

　　堂堂精灵族公主，竟然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类挖了墙角？！说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这边戴安娜在咬牙切齿，那边林晓开心得不得了。看看卡尔那冰山样，再看看周围的人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态度，只要是个不用脚趾想问题的人都知道自己正做着整个精灵联盟都没人做得到的事情。想到自己明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林晓忍不住就嘚瑟了一把，朝着人群大喊：“卡尔是我老婆！”
　　卡尔：……

　　欢呼的众人再次石化。

　　一路呵呵呵回到住处。

　　卡尔再次变魔法一般从斗篷里掏出一本破旧的棕色书卷，递给林晓：“你先看看，明天会有人指导。”

　　林晓接过书，随便放在旁边巨大的柜子的花纹上，揪着卡尔的斗篷左看右看：“小叮当？”

　　卡尔：“？”

　　林晓：“你从哪里源源不断掏出这么多东西？”

　　卡尔：“空间项链。”

　　林晓哦了一声，头太晕，抓着被单爬上去就直接睡了。

　　是夜，宴会结束后。拉格伦行宫。

　　“咩——”“哞——”“空空空空”“吼——”“汪——”“喵——”“扑通扑通”“呱呱”……

　　六百多平方米的大房间几乎被各种动物站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各种模样奇怪的动物充斥其中，整个房间比菜市场还要嘈杂。

　　“够了，够了！”拉格伦被大群动物挤到角落里，手心里捧着一只“袖珍”紫晶犬——一种长得跟地球上的小狗差不多，但浑身上下披着紫色水晶样甲片，没有毛发的小动物，“我就需要这一只，其他的收回去吧。”

　　“好。那卡尔殿下要挑一只吗？”说话者是一名人族女性，看外貌大约四十岁左右，只有一只三角眼，另一只眼睛已经瞎了，上面有一大条丑陋疤痕；鹰钩鼻长得有点歪，占了将近半张脸；嘴唇极薄，苍白无血色；说话时，可以看见她门牙缺了一块，有点漏风。

　　卡尔：“不用。”

　　妇人双手一抖，一个透明水晶球便出现在半空中，一道诡异的黑色圆形大门便在房间正中开启，除了紫晶犬之外的所有动物都在门开启那一瞬间双眼闪现绿色亮光，紧接着，它们潮水般涌入那扇大门，顷刻间整个房间又空了下来。

　　待最后一只鸟形生物飞入大门后，那个极丑的妇人念了句奇怪的咒语，黑色大门便缓缓关闭，如同水蒸气一样消失在半空中。

　　高阶召唤术——百兽齐鸣。不过妇人召唤出来的召唤兽都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仅供拉格伦挑选宠物用。

　　妇人微微欠身：“我先退下了。”

　　卡尔：“等一下，拉菲亚。我需要你指导一下林晓的召唤术。”

　　拉格伦：“怎么？我听说林晓是个非常强大的人族，为什么还需要学习召唤术？”

　　卡尔：“他什么也不会。”

　　拉菲亚的独眼微微眯了眯：“卡尔殿下，丑话我说在前头。那个人类已经不下十八岁，在这个年龄还不会任何技能的人族，一般都是天资极度愚钝的下等货色，我拉菲亚凡事只做一遍，话也只说一遍，如果他听不懂学不会，不要怪我没耐心，手段狠厉。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我当他的入门导师吗？”

　　卡尔：“是。”

　　拉菲亚的薄唇讥诮地挑起，嘲讽且有一丝狠毒意味：“乐意效劳。”

　　林晓躺在那张超宽敞的柔软大床上，翻个身咂咂嘴，熟睡中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卖掉了。

　　宿醉起得早，这是个不好的习惯。

　　因为头疼。

　　林晓捂着脑袋坐在床上发呆半晌，然后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跳下来。清晨第一抹阳光才从窗外斜斜照进来，落在桌上那瓶白花上，显得安谧而清新。闲着无聊，林晓伸手抽过昨天晚上卡尔给自己的那本棕色书卷，看了一下最外面的铭刻，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字。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书卷上应该是精灵文吧。看了几秒实在看不懂，林晓便将书卷抛上抛下扔着玩，玩累了想放回原处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的字他好像又看懂了。

　　再仔细一研究，林晓汗颜——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精灵文，而是人类的汉字！他之所以看不懂，是因为这字太潦草。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刚刚把书卷拿倒了。

　　书卷上潦潦草草铭刻了三个大字——召唤术。

　　林晓自我唾弃了一下之后，打开了书卷。

　　结果在看到里面内容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