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灵遗迹》1088

21、天才

　　“什么？那位为联盟立了大功，协助卡尔殿下毁掉半个费罗城的人类，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下等货色？”巡城的精灵驻足，瞪大了眼睛。

　　“是呀。”小酒馆前，一位魅魔女性正说得开心，“这可是拉菲亚大人和卡尔殿下亲口说的，绝不会有假。”

　　“卡尔殿下……首席召唤师大人……”巡城的精灵正是昨天晚上被林晓调戏那个，他喃喃道，“没有人敢拿着两位大人的名字开玩笑，那就说明，这个消息是真的。”

　　“魅魔的消息，如假包换。”魅魔女冲着精灵眨了眨眼，挑唇抛了个飞吻。

　　精灵赶紧走开。

　　一夜之间，林晓是个废柴人类的消息不胫而走，飞速传遍整个拉格伦城。

　　“因普特，鲁普……啊呀不行，这个不会读……”被批为下等人类的林晓，此刻正在房间里认真研读那本召唤术。刚刚打开书卷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上面的咒语竟然全都是用代码写成的！作为一个计算机系的高材生而言，代码这种东西就好比自己的手指头，扫一眼就特别亲切。

　　不过这些“代码”又有点奇怪——首先是没有标点，其次，里面穿插了很多林晓读不懂的字符，那些字符应该不是人族的语言文字，而是什么舶来品。

　　展开那份书卷，展到快要末尾的地方，林晓总算找到没有自己不认识的字符的“咒语”，便按照它的英文读音开始一个一个念。

　　那串代码很长，林晓念了不到一般，舌头就开始打结。可越往后念，林晓越觉得空气中隐隐有点奇怪的感觉，念到将近五分之四的时候，整个房间内的陈设都开始嗡嗡作响，林晓感觉自己全身都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束缚住一样，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念。

　　行宫内巡逻的卫兵也发现了不对劲，火速朝着林晓所住的房间跑来。

　　就在大批卫兵站在林晓门口犹豫要不要破门而入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从众人头顶闪过，落在门前，强行按动了开门的开关。

　　巨大的房门缓缓打开，浓烈的湿意和水腥气在房间内肆意席卷，一个巨大的，冰蓝色的半透明物体立在房间正中，带着淡淡海腥的水正从它身上一滴一滴落下来。

　　蓝色巨物本是一个气球形状，在看到卡尔进来的时候，身侧竟缓缓出现了像“手”一样的东西。

　　它要攻击了！卫兵第一反应便是冲上去。

　　却在半路被卡尔拦住。

　　接着，那个蓝色巨物晃了晃它的“手”，身体上四分之一的地方裂开一条口子，然后粗厚的声音从那条口子里发出来：“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众人：“……”

　　另一道黑色身影此刻也是快速到来，停在门口，独眼震惊地看着里面的蓝色巨物，声音沙哑：“水……水之意识……卡尔殿下，你确定他什么能力都没有？”

　　“啊呀我不行了。”蓝色巨物——水之意识大吼一声，“嘭”地崩解，变成一滩水四散流开，溅了门口众人一头一脸。

　　水之意识消失后，林晓浑身湿淋淋地坐在房间地板上，冲着门口众人虚弱地笑笑：“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吓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哈。”

　　拉菲亚薄唇抖动，独眼精光闪亮：“天……天才……天才召唤师！”

　　林晓：“啥？”

　　拉菲亚几步跑上前去，抓住林晓的手：“以后跟我学召唤术吧！五年之后，啊不，也许三年，你必将成为整个精灵联盟最强召唤师，没有之一！”

　　眼前的女人长得实在太丑，一副“我在搞传销”的嘴脸，林晓只能将眼神投向卡尔求救。

　　没想到卡尔竟然点了点头。

　　林晓郁闷——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呆三年？然而碍于卡尔的面子，他只好扯扯嘴角笑笑，说：“那好吧，谢谢。”

　　拉菲亚像捡了个宝的孩子似的，高兴的不可方物。狰狞的脸上绽放出一朵菊花般的微笑，独眼眯起，薄唇非常不对称。总而言之，就是笑得比哭得难看。

　　众卫兵呆住——整个精灵联盟人见人怕，从来都是一副可怕冰山脸的前首席召唤师竟然笑了？！虽然难看了点，但她竟然笑了呀！

　　这在过去二十多年来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林晓被那可怕的笑容震住，愣了愣才略微挣扎着问卡尔：“那……预言者的事情……怎么办？”

　　“她出差了。”拉菲亚特敷衍地帮卡尔回答，将林晓从地上拉起来，像个怪阿姨一样拖着他就往外走。

　　“啊啊……等等……我们要去哪里……”

　　拉菲亚的力气大得惊人，林晓说话间已经被拖到了门外的走廊尽头。

　　卡尔站在原地，连头都没有侧：“需要多久？”

　　消失在转角处的拉菲亚要要送来句冷冰冰的话：“半个月。”

　　待他们离开后，卡尔淡淡说了句：“封锁消息。”

　　天才级别的召唤师，对于精灵联盟而言无疑是一大惊喜，可对于恶魔联盟，若被他们知道，绝对是一记响亮的晴天霹雳。

　　据说召唤师成长到最后阶段可是能召唤出上古神兽的！当初第三次圣战的时候，仅一个赛亚斯就扭转了战局，如果再加上几个召唤出来的上古神兽……

　　因此，如果被恶魔联盟知道林晓是天才级别的召唤师，那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林晓杀掉！更有可能的是，他们会直接发动第四次圣战。

　　现在精灵联盟已经不再有高等精灵族的庇护，以现在的力量对比而言，如果恶魔联盟不计后果全力进攻，那精灵联盟必将全体覆灭！

　　“发生什么事了？”不知什么时候，拉格伦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他身上还穿着小熊睡衣，配上那接近六米的身高，还有睡眼朦胧的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不过在场的卫兵们没有一个敢露出半点笑容,齐齐转身面对拉格伦，行礼：“城主早安。”

　　卡尔：“凭一本召唤术羊皮卷，林晓召唤出了水之意识。”

　　拉格伦原本惺忪的睡眼瞪得老大：“六级召唤兽？！”

　　卡尔点头：“还是加强版。”

　　拉格伦：“……天……天才级别？！”

　　卡尔继续点头。

　　拉格伦顿时神色严肃：“林晓的能力，谁也不能说出去！违者……杀无赦！”

　　众卫兵：“是！以精灵联盟之名起誓！绝不泄露！”

　　三天后——

　　“不行！再来一遍！念得太慢！”拉菲亚站在一边，独眼冷冷看着累得只能喘气的林晓，“收回去！要是我的速度跟你一样慢，在战场上早被敌人杀了千万次！给我继续念！”

　　林晓吐吐舌头，右手扬起，虚空一抓，握拳。林中空地上站着的一头巨大的熊样魔兽便凭空消失。待大熊消失后，他又开始以令人瞠目的速度念起咒语。

　　又是一分半钟，念完最后一个字符后，林晓张口吸了一大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就翻白眼了。

　　随着林晓的声音落下，一头比之前更大的熊魔兽从半空中打开的黑门中跨出来，一身黑毛如钢针般竖立，泛着金属光泽。它的前脚高高扬起又落下，震得地面发抖。

　　正准备继续骂林晓念得太慢的拉菲亚瞪大独眼，问：“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林晓待喘息平定下一些，才说：“我改了咒语里的几个字符，延长了一些念咒语的时间，将召唤兽的力量提高到了三倍。这是我精神力的极限，不然应该能召唤出更强大的召唤兽。”

　　今天早上拉菲亚就指出了林晓的两个缺陷——一是咒语念的不够快，第二则是致命伤，精神力不足。

　　“改变咒语？”拉菲亚第二次被震撼到，三角独眼里闪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真是个宝！自从第一位人类圣贤写出了这本召唤术后，几百年来，从来没有人做过篡改召唤术的事情，你竟然如此大胆……这样的行为很危险，随意篡改咒语，你就不知道你将会召唤出什么样的怪物，那会是你无法逆转的灾难！”

　　林晓辩解：“其实咒语是有规律的，你在合适的地方修改一下字符，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改变召唤兽的能力，比如说……”

　　现在林晓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自己是在一个游戏世界当中，只是不知道这个游戏究竟是什么。林晓渐渐有一个想法——就算那个语言是无法让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自己也可以通过代码上想办法。只不过运作这样一个大型的代码，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大小一定不是自己现在可以承受的。用这种方法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有一个更大的风险——也许他会让这个世界崩溃！

　　不过现在不要想那么多，这个独眼老太太对他林晓还是挺好的，如果能教会她修改代码，发挥出更厉害的召唤术，那也不错。

　　于是林晓开始详细讲解如何修改代码，拉菲亚越听脸上表情越是惊诧。

　　“原来是这样！”拉菲亚长叹一口气，脸上居然有几分后悔的神色，“可惜以前的召唤师们都将大量的时间用在背诵之召唤咒语和增加速度上，并没有考虑过召唤术咒语有些什么规律，今天听你一说我才明白……惭愧啊惭愧！精灵联盟的未来会因为你而改写……如果你每次都能熟练使用修改过的咒语召唤出更强的魔兽，那施术速度慢一点也没有关系，等你成长起来，一定能震撼整个诺鲁大陆，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