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娅”归来》庸人役

22、伤者

　　第二十二章
　　那朵月光水晶兰，在夜风里抖了抖，花骨朵鼓了又鼓，终于“哆”的一声，打开了第一瓣叶子，花骨朵上的第一个花片打开，其他花瓣也不再压抑盛开的欲望，紧连着那一瓣花瓣，“哆。。。哆。。。哆”的剩余的花瓣一片又一片的舒展开肩膀。
　　那花瓣十分鲜亮。大概是因为吸满了月光，花朵上全是萦绕不散的月光，花瓣上带着白玉般的雾气。那雾气中小小的花粉颗粒，如同跳跃的精灵，在花瓣上起舞。月色与花瓣互相衬映，让世界显得一片静谧。
　　因为有窗户隔着，曹沫和阿战不能闻到这花香，阿战没有看过这花，并不了解这花的一些故事，曹沫给他讲说，这月光水晶兰即使在野外，也是一种稀有的花，在大灾年变异之前，它的作用类似于护盆草，花朵小到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大灾年之后，月光水晶兰异军突起，成了百花的领军人物，它外表如同月下精灵，那全身的白月光气质，让它成了被追捧的花，更何况它确实美的不可方物。如果不是隔着窗子，你能闻到他的香气，那气味就又如同一名最妖艳耀眼的女子，危险却又迷惑人心。在夜里，它随时在准备着，要掠夺万千生命。
　　当然你也许会想，是不是这花香有毒，但月光水晶兰的危险，并不是源自于花香，而是因为这花有一种伴生野兽，这野兽也有个神秘的名字，他们叫黑色月光，对，是他们，不是他，因为这野兽并不是一只，而是一对儿。
　　其中之一看起来像是一头纯黑色的野鹿，这只性格温顺，另一只看起来是是纯白色的野鹿，这只才是危险的，这两只鹿都有一口锋利的牙齿，哪怕是金属或者石头，对他们来说也如同零食般容易咬碎。
　　所有被白鹿咬中的生物，在曹沫所知的范围里，没有幸存者，因为这白鹿的口水剧毒无比，他俩之中由白鹿，黑鹿从来不会狩猎，但如果白鹿斗败，或遇到外来入侵，那黑鹿就会拼死保护白鹿，如果黑鹿死了，白鹿还会另寻伴侣，如果白鹿死了，黑鹿会倾尽一生，去追杀杀死白鹿的人，在报仇后，黑鹿会不吃不喝饿死自己。月光水晶兰是真的神奇，这伴生兽的故事，听得阿战一愣一愣的。
　　忽然曹沫看到一滴鲜血，从花瓣上滴落，然后又有一滴。阿战的眼神一直没在花上，他更好奇那对鹿。阿战一直在看四周，想要看看那对儿鹿会不会出现，然而阿战就看到花的正上方，在树枝上藏着一个人，还是个熟人。阿战对曹沫说：“你看那。”阿战指了指树上。曹沫震惊，那是他们很久没见到的常瑜，常瑜受了很重的伤。
　　见死不救，还是出手相助，这并不难选择，曹沫和阿战直接奔出走廊，绕到那扇窗下，趴在树枝上的常瑜，流很多血，衣服都湿透了，常瑜脸色惨白，因为失血过多，常瑜全身都在颤抖，她处理过身上的伤口，能看出她从衣服上撕下了很多布条，这些布条紧紧勒住她身上的伤口，她身上的伤口不是一人所致。其中有些能看出来是黑色月光鹿所伤，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不是动物造成的。
　　曹沫和阿战检查了周围，并没有看到那两只鹿，他俩赶快把常瑜从树上弄了下来，常瑜看到他俩，想说什么，却因为情绪波动过大，没说出来，人也昏了过去。
　　阿战把常瑜背到了曹沫的房间，放在床上，曹沫给常瑜处理了已经感染的伤口，还做了一些检查，确认常瑜身上没有明显的中毒迹象，她还有些营养不良，除此之外，只有那些已经感染的伤口，伤口一看就是外力所致，加之感染，根本不能很快好起来。折腾了半天，常瑜也没有醒过来。
　　曹沫给常瑜上了药，阿泰斯这里的药效果都非常好，但是常瑜的伤口依然在恶化，并没有好转。
　　曹瑛知道曹沫救了常瑜的事，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曹沫发现常瑜身上伤口太多，他们实在是不方便上药，在犹豫了一夜之后，还是找来了曹瑛。对于救下常瑜，曹瑛本来是打算反对的，但真的看到常瑜时又没说出口，常瑜一身是伤的躺在床上，一些伤口还在流血，曹瑛静默了。
　　曹瑛把他们都撵出去，安静的翻开常瑜的衣服，曹沫只是给她四肢上的大伤口上了药，但衣服下那些伤口还没处理，看到那些还没处理的伤口，和即使经过处理，也仍然在恶化流脓的伤口，曹瑛咽下了所有的怨气。
　　曹瑛拧干水盆里的毛巾，一点点的给常瑜擦干净，然后一点点的给常瑜的伤口上药。曹沫在门外等着曹瑛上完药，曹瑛出来倒水的时候，曹沫他感受到曹瑛的悲伤。曹瑛不是个性格外露的人，她脸上用各种情绪伪装着自己，平时曹沫总嫌弃她，说她表情假的令人发指，但这一刻，曹沫反而希望这悲伤的情绪，才是她伪装出来的，当曹瑛褪去伪装，安安静静的坐在常瑜床边，曹沫才知道，真情流露的时候，连坚强的曹瑛，都如此的脆弱。
　　曹瑛如同最厉害的工匠，用最细腻的琉璃，精心烧制出来的娃娃，无论平日里多美，无论边缘看起来多锋利，她也是易碎的，如果落地，她会粉身碎骨。
　　“曹瑛，她的伤口样本，阿泰斯已经拿去分析了，会很快有结果的。”曹沫想安慰曹瑛，只是没有依据的安慰，他说不出口。“谢谢你，”曹瑛也想用笑容告诉曹沫，她很好，不要担心，她扯了扯嘴角，实在是笑不出来，压抑在泪腺中的眼泪，受到肌肉的挤压，不听话的流到眼睛里。
　　“常瑜从来没这么安静过，她总是风风火火的，让人觉得永远不会倒下，就如同一个巨人，让我觉得她永远不会受伤，不会流泪，哪怕是做坏人，也是最大的终极BOSS。”曹瑛深吸一口气，“其实不用分析了，看到伤口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了，只是这伤...被伤到的人...根本治不好，”曹瑛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最后她会烂成一滩血泥。”曹瑛捂住心口，眼泪一滴滴的掉落，直到不听话的决堤奔腾，曹瑛没有哭出声，她控制着自己。“曹沫，我做不到放弃她，帮我，”
　　曹瑛再也支撑不住，她滑到了地上，曹沫扯住曹瑛的手臂，曹瑛摇头：“我不想让她死，至少不要是现在，等我不太恨她的时候...反正她不能死，我不想让她死，她死了，我怎么办。”曹瑛抽动着肩膀，大哭出声，然后脱力一般的栽倒在地上。
　　这又躺下一个，曹沫的悲伤被惊吓取代，曹瑛身体里还有狂化的隐患，曹沫害怕她再出问题，赶快让阿战去找阿泰斯，跟他要了一张临时的折叠床，把曹瑛安置在上面，他让毛司看着这俩病人。曹沫要带着阿战回了实验室，他要找到解决办法。
　　阿战和曹沫往实验室走的路上，曹沫问阿战：“阿战啊，你说要是我的异能好用，是不是能治好她？”阿战扯住曹沫，让他停下听他说话，“曹叔叔，你并不是万能的，从昨天救回常瑜，你就一直没有休息，你的异能不稳定，这大家都知道，这不是你能控制的，更何况你也试过了，你的异能还不能用，你不要把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曹沫听了阿战的话，心里想，这孩子长大了呀，都知道安慰他了。
　　“阿战真是好孩子，可是现在人命关天，曹瑛能知道常瑜受伤的后果，这说明伤了常瑜的，很可能是她俩的那个孩子，这种异能造成的伤，治好实在是太难了，而我的异能，是现在咱们能掌握的，最有效的治疗异能伤的办法。就算曹瑛不求我，我也想治好常瑜，她要是死了，你曹瑛阿姨会非常伤心的，你和她对我来说，就是我的亲人，就像是血亲一样亲近，我不忍心看她那么伤心，我也找不到办法，所以才想要用异能。”
　　常瑜这次受伤，给曹瑛带来很大的冲击，也给曹沫带来了冲击，阿战抱住曹沫，矮了曹沫一头的孩子，紧紧的抱住他，让曹沫感受到一丝温暖，冰冷的四肢也微微发麻，恢复了生气，阿战的拥抱像是太阳，一点点的融化了累积在他心头的阴霾。
　　曹沫拍拍阿战的背，稍微轻松些，他说：“走吧，咱们继续去想办法。”曹沫抻了抻后背，狠狠的吐出一口气，仿佛想吐出心中的憋闷，可还是有些重量，挥之不去。阿战重重的点点头：“曹叔叔，咱们一起想办法，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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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