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娅”归来》庸人役

135、出去

　　第135章
　　“你是谁？”即使是看到了人，周涣也没起来，就翻了个身，侧躺着问小孩。“我是你们要找的人呀，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阿战也测过身，问他：“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小孩黑了脸色：“之前进来这里找我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呀。”周涣坐起来，示意小孩坐在他面前。小孩坐下，扯了扯自己头上的发髻，“你们不知道来干什么的吗？”周涣摇头。小孩脸上全是无奈和嫌弃。
　　“你们差点就迟到，看到你们出来，我还兴奋了一阵，结果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小孩语气里带上了委屈和愤怒。周涣就是看不得这么可爱的生物，他说：“现在我们不是知道了吗，既然我们是来救你的，那咱们要往哪去？”小孩掰掰手指，算了一下：“今天应该是往东走。”
　　两人陪着小孩往前走，阿战问他：“你是什么人呀？为什么要人来救你？”小孩说：“我是九问仙尊的魂体，他在离世前将我封印，所以我就在这灵珠里，世代守护灵珠的安宁，只是随着时间，我越来越弱，各大世界中的魂体都想入侵灵珠，导致灵珠内力量驳杂，不再能发挥作用，但是那些力量，与我也相互制约，不让灵珠异变，可是前段时间，这灵珠里困了一个魔族，不但能力强，而且魔气也浓，我斗不过他，就被关在了这里，离开的条件，就是要有有缘人来救，然后带我离开这片草原。”小孩怕两人不帮他，他喘口气，继续说：“当然，我不会要你们白帮忙，我会付灵石给你们。”
　　周涣打量他：“你身上有灵石吗？”小孩撇撇嘴：“我虽然没有，但是我的仙侣，他可是最厉害的，他是寿山掌门无极，你们都知道吧，绝对不会让你们白忙的。”周涣嘴角不自然的抽搐，阿战也没有接话，这俩人觉得，他俩终于明白，为何这珠子要在寿山了。
　　两人没说话，小孩却不愿意了：“你俩别不信，只要你俩能送我回到灵珠中心，让我重新为这灵珠附灵，我就能和外面交流，到时候，我就能让我仙侣给你们灵石。”
　　周涣微笑：“不用，不用，这样有义有节的事情，我们理应帮忙，不需要那些俗物，我们自愿帮忙。”阿战也用力点了一下头，他说：“你放心，我们一定全力相助。”
　　小孩热泪盈眶，“这世界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周涣抱拳：“多谢前辈夸奖。”小孩说：“你别这么客气，你帮了我，我实在是感谢。”“不谢不谢，咱们共同努力。”
　　这一路走出草原，只遇到了两拨动物，这些动物确实厉害，但是毕竟不是魂体，他们费了些力气，最终也得以继续前进。
　　快要靠近灵珠中心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漫天的红雾，这红雾是怨气和血气凝结出的，仿佛在压制着人的灵魂。阿战说：“这里的雾这么厚，估计里面的魔族，想用这个办法压制灵力。”九问点头，他说：“是的，这就是里面魔族的目的，他收拢了很多，从各处飘来的灵魂，在这里炼制魔气，魔气现在越来越浓，所以我基本等于没有战斗力，这位阿战小朋友，估计也会是这个情况。”
　　阿战把雷网放出来：“就不信这样他们也能靠近。”周涣觉得，这办法虽有可取之处，却也影响了自己战斗。九问看到雷网，非常兴奋：“没想到这个小朋友有这么大的机缘，果然能来帮助我的，都不是普通人。”
　　九问突然冲着城内大喊：“秦艽，快出来，我带的强手到了，今天你就要离开珠心，还我城市。”周涣挠头，这孩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他们就三个人，这孩子还要叫个阵。
　　城墙上的旗子，刷刷刷的，一面面立起来，秦艽带着手下，出现在城墙上，“怎么，又带人来叫阵了？不怕死的话，咱们今天就打。”周涣和阿战都微微低头，怕被秦艽认出来，毕竟，秦艽和他们，可是在新殊上见过面的，而且两边还是动过手的。
　　“下面那两个人，无论你们从哪里来，你们都应该抬头看看，我的四员大将，每一个，都可能是你们死前，最后的记忆。”秦艽在上面大喊，周涣和阿战，也不能再假装不存在，他们抬头看过去，秦艽并没有认出两人，两人微微松口气。
　　城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秦艽的身边站了四个人，这四人两男两女，两个男人看起来和秦艽一样是魔族，那两个女人，确是和逸扶同族，她们身材极好，脸上有鳞片，身后一条大长尾巴，眼睛是绿色的，瞳孔是棕红色的，盯着你的时候，会感觉那眼睛里有阴森的笑意。
　　“他没认出咱们，这还好办些。”阿战觉得，至少不会一上来，就引起秦艽复仇的愿望。周涣问阿战：“秦虞在寿山还留没留遗物？”阿战想了一下：“我这里有一把秦虞做的扇子，扇子上有一根秦虞的羽毛。”阿战把扇子递给周涣。
　　周涣拿着扇子轻轻念叨：“对不起了，要利用你，但这也算是通知你家人了，勿怪，勿怪。”看周涣这样阿战笑了。九问觉得周涣这样很无聊，他白了周涣一眼，说：“不过是一个魔族。”
　　阿战挑挑眉问九问：“你和秦艽说过这话吗？”九问摇头：“头回见他的时候，我只说了句‘大胆魔族’，我俩就打起来了。”“哦，知道了，你一会儿听我俩的就行。”
　　“喂，秦艽，我这有东西给你，先别着急动手。”周涣朝着城头大喊，秦艽扫了他一眼：“奸诈小人，这计谋多少人用过了，还想骗我。”秦艽甩袖转身，“西纤，你去给我杀了他们。”秦艽侧头，对长尾女子之一说。
　　那女子尾巴一甩，人就弹飞起来，再落地时，已然到了他们近前。女子西纤邪魅一笑，那眼神如同霜冻的大地，死寂无波。“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周涣并不想动手，即使那女子阴冷如此，他依然微笑着说：“我这确实有一件秦艽妹妹的遗物，还是希望能亲手交给他，转达他妹妹的遗愿。”西纤对他勾勾手指：“给我吧，你们真是麻烦。”周涣担心她会毁坏这扇子，迟疑一下，西纤冷笑：“我看起来那么无情？”周涣自知还要求着人家，只能双手奉上。
　　西纤一捻扇柄，扇子在她手中转了一圈，看到上面的羽毛，西纤眼神微闪，留下句：“你们等着。”她转身飞回城墙上。
　　西纤把扇子举起，递给坐在那里的秦艽，秦艽不可置信的摸摸扇面，他站起身来，脸色极冷。“这...看起来情况不对。”周涣和阿战听不到西纤说了什么，但是能看到秦艽的表情，秦艽满脸都是愤怒。
　　城头上的全部士兵，都跳出了城墙，或飞或奔，直朝他们而来，杀气腾腾，灰土飞扬。“这是？”九问疑惑，“你俩送的是遗物，不是尸体吧？”周涣叹气：“看来秦艽是误会了。”
　　这些士兵很快就冲到他们面前，也没停下，也没叫阵，直接就动了手。一个灰皮肤的魔族，举起大刀就砍向周涣，周涣闪过，但魔族紧追不舍。
　　如此多的敌人，周涣他们应付困难，哪怕阿战用雷网阻挡，也只能暂时缓解压力。在他们三人中，九问的战斗力最低，基本是被压着打。在几次进攻后，连果果都不得不跳出来迎战，即便是冒着被秦艽发现的风险，他们也没有很快扭转局势。
　　但士兵没有第一时间拿下他们，已经让秦艽失了信心，他一声令下，士兵后撤，那四员大将冲了上来。脱离了蚂多咬死象的困局，周涣他们不得片刻喘息，就又和这四人打起来。
　　居功至伟的，当是果果，他们冲来的第一时间，果果便冲上去咬死了一个魔族，这个魔族攻击力很高，却身形瘦小，显然是体能不足。四对三，即使是两个长尾女子攻击力再高，他们也占了很大优势。
　　只用了两个来回，阿战抽回的剑鞭，也带走另一个男性魔族的性命。那边只剩下两个女性长尾人，还有在城头的秦艽，和不多的小兵。
　　秦艽愤怒的高喊一声，他脸上的皮肤开始变红，浑身的衣服无风自动，大地也因为他开始震动，秦艽周身凝结出魔雾，只是这雾气并非常见的红色，而是蓝色的，不同于灵力的孔雀蓝，这蓝色更深，就像是小时候，他用过的淡蓝色墨水，而且这墨水，已经被滴进了水中。
　　地面开裂，无数的根系，从秦艽脚下开始，向四周蔓延，这些根系一条条的，从地面下拔出，漫天挥舞，张牙舞爪的抽像众人，即使是那两个长尾女子，也都被抽中。地面上的人，无一例外的被抽倒在地。
　　周涣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果果趴在他肩上看着他，阿战在他身后，被抽断了一条腿，九问已经昏迷，他们的战斗力，很低。
　　而这里的人们，也并没幸免，他们也全都失去了战力，那些根系安静下来，匍匐在地面，却没有回到地底，像是保持着威慑，根系收拢后，就趴在地面的缝隙间，将自己埋进去一半。这使得这里的地面，看起来像是一张网，一张——由蓝色血管构成的大网。
　　秦艽手里攥着扇子，他飘落在周涣面前，双目空洞的看着周涣：“是你杀了我妹妹？”周涣摇头，他还没说话，秦艽就抽出腰间的软剑，指向阿战：“那就是他了！”
　　周涣赶紧说：“不是我们，我们只是路过，听九问说你在这，就来给你送的信。秦虞的仇，我们已经算是报过了，也安葬了她。”“呵”，秦艽冷笑：“从羽毛上，我能感受到她死了，但是她死的不甘，你若是报了仇，手刃了杀她的人，这不甘从何而来？”
　　周涣心想，杀倒是没杀，可是袭尚活的并不好，间接导致秦虞死亡的喜烨陌，现在也主动在赎罪，按照秦虞的性子，也不会因此不甘心。
　　阿战见周涣沉默，他对秦艽说：“秦虞的不甘和那些没关系，她不甘的不是仇怨，而是即没能和情投意合的人走到最后，也没能在死前救出你秦艽。”周涣接着说道：“秦虞去仙界，只是为了找到你，她听说你没死，怕你受苦，想救你离开。”
　　秦艽沉默的流泪，他浑身的气势消失，跪在地面，把扇子放在面前，对着扇子磕了头，那扇子竟然飘了起来。秦艽看见扇子围着他转圈，大声问：“妹妹，我的妹妹，你可在？”扇子点点头，里面发出细弱的声音，但他们听不清。秦艽问：“事情可是像他们说的那样？”那扇子迟疑一下，仍是点点头。
　　秦艽突然抱住扇子，大哭：“我的妹妹，你竟然还在，我以为你魂飞魄散了。”扇子在地上划出一行字：“得仙尊相助，收我魂魄，未让我消散。”看完这行字，秦艽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他问：“哪位仙尊？”扇子划出二字：“无极。”秦艽说：“若我出去，定当殒身相报。”
　　扇子摇摇头，写到：“兄长已然和灵珠相容，魔气也在消散，你已扎根灵珠，为何还要出去？”“你是说？”“我愿同兄长一起，附灵于此，以此报答仙尊恩情。”秦艽点头：“好的，我的妹妹，我也愿意。”
　　扇子原地转了一圈，飞向阿战，写到：“谢你带我来此，我愿已了，也帮我谢过仙尊。”阿战点头：“未想到你还在，还在就好。”扇子转向周涣，写：“谢谢你。”周涣摇头：“该是我谢谢你，你既然还在，就应该知道外面的事，你能理解吗，会不会怨我？”扇子摇头：“外面的事已然过去，便如同云烟消散了，而我出魔界便是为了寻兄长，现在能和他在一起，便是求仁得仁了，又何谈怨怼呢？”周涣说：“谢谢你。”
　　扇子写到：“也十分感谢你，虽然你未杀他们，但我的仇怨已消，从今后我兄妹，便在这里修炼，待树心形成之日，那便是我等最大的幸事了。”周涣惊讶：“你知道？”扇子写：“不可说。”周涣仿佛看到了温和的秦虞，在扇面上露出笑容。
　　秦艽来到几人面前：“多有冒犯，请几位原谅，吾妹之事实属大恩，周涣公子仁义，帮吾妹去怨除恨，无以为报，这是我的种子，虽不如灵参碧草，却也可生出凤族妙药，望两位收下，并原谅我的莽撞。”周涣摇头：“这可是不得，我二人所来为何，秦虞也是知道的，你们兄妹已经帮我们很多了，再收礼物便要折煞我们了。”
　　扇子摇头，写到：“便是你们不收，也要为九问考量，一旦我们附灵，他就会被弹出，九问真身已然不在，出了珠子就会散了魂魄，所以你二位，可以把九问的魂魄，装进这凤草的种子里，待凤草成型，他便可获得完整的魂魄，也能找到机会重获新生。”
　　秦虞的话，打动了二人，九问是无极的仙侣，无论怎样，都要把他带回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周涣二人躬身行礼，表示谢意。“那我就代劳了。”秦艽挥动墨蓝色的灵力，将九问封进了凤草种子里。
　　“二位，就此别过了，送你们离开后，我们将附灵这珠子，从此后，珠灵缇齐，将与我二人融为一体，我们会继续履行珠灵的职责，也希望你们能对这珠子善加利用，妥善保管。”扇子写完这话，便飘了起来，向二人躬身告别。秦艽也躬身告别，眼前一花，两人就坐在了水园峰的椅子上。
　　房间内彩光大盛，无数的能量线，在珠子里展开，珠子漂浮在空中，吸收着四周的灵力，灵力向这里越聚越多，水园峰上漂浮着无数灵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出现了数十道彩虹。
　　灵珠内，秦虞已经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一身白色衣裙，渐渐爬上了橙色的花纹，秦艽身上的红衣，也逐渐退去颜色，变成了白底橙花的衣服，两人脚下的树藤，也一条条褪去褐色，变成了橙色，重新回到了地面下，珠子里的世界，变得明亮了很多，空气也更加清新，无数的花朵，在珠子中心的城市盛开，转瞬之间，那些秦艽魔气下形成的魔族，都变回了城市周围的花草，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们会重新修炼成形。
　　珠子外，寿山的人们已经聚集过来，二人进入珠子已两月有余，寿山一众都等得焦急。见这里突发异象，自然第一时间聚集了过来。看着两人和那颗疯狂吸收灵气的珠子，无极仙尊眼里流出泪水，他看看四周，未发现一丝魂力波动，终是苦笑一声，“我异想天开了。”
　　周涣和阿战见他如此，赶快拿出那颗种子：“九问仙尊在这里。”苍苔仙君瞪大眼睛，声音颤抖：“你们说的可是真的？”二人和趴在周涣衣襟里的果果，一起确定的点头。
　　苍苔仙君和无极仙尊闻此，抱头痛哭在一处，那颗小小的种子，被无极仙尊贴在胸口，久久不能放下，他身上的灵气波动，如同他的情绪一般，不停的沸腾着。
　　“我要谢谢你们。”无极仙尊擦干眼泪，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身上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周涣和阿战摆手：“仙尊，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阿战和我也只是救了家人。”
　　无极仙尊摇头：“拿好这个，”他递给周涣一块玉简，“无论何时，只要摔碎这玉简，哪怕在四重天，我也可以回来相助，这是一个承诺，记住了吗？”
　　无极仙尊表情十分认真，周涣只能接过，他觉得，无极仙尊想说的，比他表达的要多，周涣看了一眼阿战，阿战正想说话，无极仙尊转头对阿战说：“你也要记得，这东西只能用一次，所以万万记得，在关键的时候，你们才能用。”他态度太过认真，阿战也只能收下。
　　灵珠终于吸收了足够的灵气，内里也发生了变化，清透的珠子里，一朵粉色的花儿绽放，无论转到哪个角度，这朵花都正面朝上，半透明的花瓣，显示着生机，花瓣间，还有灵液流动。
　　“终于集齐这七颗珠子了。”周涣感慨。他们拿出七颗珠子，这七颗珠子放在一起，竟然光滑大盛，珠子相互之间呼应着，其间的灵力也在相互交换。“阿战，咱们要回去一元城，让狰树完成这次进化了。”“我也很期待。”阿战眼睛亮亮的。
　　两人修整了七天，果果也养好了伤，他们才带着三个小孩，再次出发，直奔一元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