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HP]邓布利多的密林之旅》唤云

2、第二章

　　Chapter2

　　潜伏在暗处的细微声响一顿。

　　——“他发现咱们了？”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要放走这块好肉？”

　　——“那当然不可能！嘶溜……白嫩又新鲜，一顿好午餐！一看就知道吃起来口感鲜美又多汁！”

　　——“嘶溜！”

　　——“那就走吧！上吧！用我们的长足捉住他，把他裹起来，注入毒液化成肉汁，然后吸个干净！嘶溜……”

　　这对话声音尽管不大，但听力恰好还不错而把每个词句都尽收耳中的邓布利多：“……”

　　他赤褐色的长眉挑了挑，回过身，望着面前从树上、黑暗处的树根里细细索索逼近过来的一团团黑影们，抬起手臂。

　　巫师念咒的声音轻不可闻，但从那黑褐色杖尖溢出的绚丽银白色光芒却流畅强大得像海啸一般喷涌出来，无声无息、席卷一切，将整个这一片的树林都笼罩在内。

　　“Expecto Patronum(呼神守卫)。”

　　强烈而充满光明力量的银白光芒里，树丛后的黑影，以及某些其他未知的、藏身于暗处的东西立刻全都痛苦地嘶吼起来，眨眼间便如同被突来的灼热的火舌舔舐一般疯狂逃窜了个干净。

　　逃得慢了的，就在这白光里灰尘一样湮灭。

　　银白的光芒在半空中汇聚、翻滚，一只巨大得可怕的光鸟呼啸间成型。它如水般轻盈、又如水般柔韧，通身涌动的光明力量是如此的、山岳般的浓郁和强大。

　　光鸟仰天清鸣，舒展羽翼，喙、头、眼、颈，每一寸羽毛都栩栩如生。

　　邓布利多举着魔杖的手微微举起，光鸟便随着他手腕扬起的轻盈弧度飞了出去，在周围的树梢、林木间灵活地飞舞、盘旋，随后慢慢消散无踪。

　　而这只庞大的银鸟所过之处，那些阴暗里滋生的菌覃、树干上紧缚的黑藤都在它洋溢着的明亮光泽里颤抖、凋落，碎裂死去，连潜藏在这一小片森林空气里的邪恶气息也被整个冲得消散一空。

　　一阵刺穿人耳膜的尖锐惨叫伴随着黑暗生物们临死前的哀嚎顺着树干爬上树梢，几片灰红的落叶飘落下来。

　　邓布利多放下手，微微退后了一步，抬起头。

　　“扑簌簌……”

　　枝叶间落下一堆东西。

　　长满黑色绒毛的节肢、滋滋沸腾着白沫的烧了一半的滚圆肚皮、不知名的黑色炭状物——等到它们掉到地面上，已经被光明力量彻底焚烧成一撮撮的灰褐色碎屑。

　　一种纯粹的黑暗生物。邓布利多低眉注视了地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形状的灰烬片刻，判断道：看上去是某种昆虫，蜘蛛，还有蝴蝶？也许。

　　他又重新抬头，望向树干、树梢。在那里，藤蔓、以及那些原本四处缠绕网罗着的白色蛛丝也不见了。

　　他默默地往自己对这个陌生世界的定义上又添了几笔。

　　之所以要在黑暗生物前面加上“纯粹”这个词，是基于与光明的相对性来说的。

　　打个比方，邓布利多曾经见过不少各种意义上的黑暗生物。阴尸、狼人、吸血鬼、摄魂怪……事实上，光霍格沃茨禁林里的住户就囊括了不少。

　　但它们似乎都和这个世界——至少刚刚见过的那种不太一样。

　　阴尸、狼人之类的生物，虽然贯有黑暗的名号，但它们并不“那么的”畏惧光明。简单来说，单单光照不能给它们带来任何的严重伤害。

　　而在这个世界，光和暗的划分是如此的明确，黑暗为光明所驱逐。

　　这也是呼神守卫这个并非攻击性法咒的光明魔法，却造成了如此酷烈伤害效果的原因。

　　邓布利多掸了掸袍子，习惯性地抬手想要扶一扶眼镜，摸了个空后怔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

　　他抬脚继续沿着指路魔咒的方向走，浅灰色的长靴踏在满地的灰烬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离开这一小片区域，蛛网和藤蔓又开始出现，阴暗、潮湿、压抑，空气里的气息令人昏沉沉的。

　　很符合“幽暗密林”的名号，邓布利多在心中评价道。

　　这样的环境可能令每一个途经者举步维艰、困顿难行。但对一个巫师来说又是另一回事了，尤其当这个巫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时候。

　　只要一个人活的够长，他总能知道更多的东西。邓布利多烟雾般的身影凝实——刚进行完又一个短距离的幻影移形，他站在原地歇了片刻，乐淘淘地想。

　　为了避免未知带来的突发情况，也为留存体力，他控制着使自己一次不要移得太远也不要太频繁。

　　还好，我现在很年轻，要是换做不久之前那把老骨头，没准现在已经缺了一条腿或者什么啦。

　　这里没有食物——偶尔从林间一闪而过的小动物们看起来都不太正常，黑漆漆的树上也没有任何果实，只长着蕈类和寄生藤，地上是发出怪味的草叶。最重要的是，没有水。

　　邓布利多一直留意着，他已经途径了很长——至少近百公里的一段路，但没有见到任何的溪流或者泉水。

　　就在他打不定主意要不要冒险尝试一种更快离开树林的方法时，风中忽然传来了某种细细索索的动静，由远及近。

　　像是什么东西在林地间极速奔跑。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往身边的一棵树后靠了靠，静立等待。

　　那声音越来越近，草叶快速摩擦，地面震动——唰！

　　邓布利多惊了一下，为树丛里突然冲出来的一小群兔子。

　　这些兔子只只都大极了，膘肥体壮，猛一下扑出来，与其说兔子，倒是更像灰扑扑的小一点的狗。

　　有那么一秒，邓布利多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截一只下来作为晚餐的念头，鉴于目前这些兔子们是他见到最正常的动物。

　　但是下一秒，在看清这些兔子脖子上套着的绳子后，他就不得不遗憾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显然，有主之物。

　　兔子拉车，很有想象力的行为。

　　邓布利多从树后走出来。他打算和这架兔子车的主人——至少外表看上去是个人类，打个招呼，问问路什么的。当然如果对方足够友善，没准还能得到一点帮助也不一定。

　　站在车板上的人显然被他吓了一大跳，张大嘴的同时猛勒缰绳，然后连兔子带人一起“轰”地撞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人仰兔翻——

　　驾车的人尖叫着摔进了草地里，拉车的兔子们撞的撞倒的倒，抽搐片刻后蹬着后腿躺在地上不动了。

　　“噢……”邓布利多望着眼前这一幕，片刻的张口结舌后愧疚道：“抱歉。”

　　他赶紧快步上去，把人扶起来。

　　灰扑扑甚至有点脏兮兮的褐色袍子，同色的宽檐帽子，手里一柄木质的、顶部嵌着绿色石头的长杖，灰白的、乱蓬蓬的头发、胡须和眉毛。

　　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老人。

　　邓布利多刚弯下腰，那人便忽然急促地呼吸起来，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唰地跳起来，同时倏地抓住了邓布利多伸出的手臂。

　　对比身形高瘦的邓布利多，这小个子老头甚至不到他的胸口。

　　“噢！不太妙！”小老头慌张地道，跳开一步，手忙脚乱地把头顶上的帽子摘下来捧在手里。

　　“叽叽。”

　　两只浅黄色的小鸟从他的发顶里蹦出来，跳到帽子里。

　　“哦哦，小可怜啊，我真抱歉，你们没事吧？”小老头灰白的胡须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鸟儿们的头顶，然后从腰间的布兜里摸出一小把麦粒似的种子，摊在手心里递过去。

　　“叽叽。”

　　两只小黄鸟又叫了一声，把这些种子啄食光，扑扑翅膀飞走了。

　　“呼。”小老头呼出一口气，一边挥挥手与它们作别一边把帽子扣回头上。

　　这时，他才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了旁边围观的邓布利多身上。

　　“人类？”小老头眉毛一动，惊叫起来：“喔呀，闯进幽暗密林的人类！年轻得还是个小孩呀！你从哪里来？”

　　不等邓布利多张口，他又转过身，一边把自己的兔子车扶起来，一边兀自嘟囔道：“我想想，伊利雅德？不是丹登人，南边的洛汗？还是长湖镇？真奇特，我好像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类。”

　　他拉了拉绳子，地上躺着那些一动不动的大兔子们诈尸一样蹦了起来。

　　“呃……您好，阁下。”邓布利多注视着老者的眼睛，先礼貌地问候，然后斟酌着词句道：“事实上，这里只有一个不幸迷失的旅人。我冒昧拦住您，只是想要寻求一个指点，关于到达最近城镇的方向。”

　　“城镇？人类的城镇？真奇怪，你难道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我看看……”小老头呼地转过身来，鼻子嗅闻似的耸了耸，凑近了打量他：“奇怪，这种气息，维拉在上，我的感官变迟钝了！甘道夫是对的……难不成——又有新来的迈雅？”

　　“……多尔哥多的暗影惊动了维拉？你是受哪位维拉新指派而来的埃斯塔力(巫师)吗？噢我敬爱的雅凡娜呀，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一具身体的迈雅啊！”

　　面对一连串的、夹杂着各种不明其意词语的发问，邓布利多袖中的手指摩挲着魔杖微凉的杖身，谨慎地决意暂时保持沉默。

　　好在对方似乎也没意识到需要他的回应，只是自顾自地重新拉拢缰绳，急吼吼地跳上车去，伸手在车板上摸索片刻，支起一方坐板后回头冲他喊道：“走吧，到我那里去坐坐吧！有些事情需要谈谈，既然我们恰好遇到了……我准备炖一锅玉米蘑菇浓汤，你会喜欢的，这可是那些霍比特人的秘方！”

　　邓布利多对这个邀请花了几秒去犹豫，但最终败在了自己已经开始咕咕作响的肚子上。

　　他在这位形貌略有些随性的小个子老头身上感觉不到恶意，即使已经须发灰白，那双嵌在一圈圈细细皱纹间的灰绿色眼睛里仍然有种孩童般的天真神气。

　　也正如他的眼睛一样，邓布利多查收到的魔法反馈回来的气息是与之前的那几个精灵们如出一辙的干净光明，只是相对后者来说要稍稍的更平和、温醇一些。

　　“啊，感谢您的慷慨。”

　　他道，迟疑片刻，抬腿踏上了拴着十六只灰兔子的倾斜的、看上去摇摇欲裂的木板，坐了下去。

　　“放心吧，它们可是拉斯戈柏尔兔子！拉车的好手，又快又稳！”小老头一抖绳子，面露得意，轻快地道。

　　被瞬间开始撒腿疯跑的兔子车颠得东倒西歪差点摔飞出去的邓布利多掌心扣紧座板，对此持保留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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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请第一位正式出场的魔戒人物：褐袍巫师瑞达加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