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重获新生》春雨江南

12、决定从良的顾曼璐养家记事（七）

　　从十七岁被迫扛起这个家，曼璐就不指望这些人能帮她什么。
　　就算他们曾经辜负璐她，但是曼璐她不可能抛弃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只是这次她不会为了她们再把自己当牲畜一样献出去。

　　曼璐说道，“家里还有一些值钱的家具，估摸着能够卖个20块钱。另外我知道爸爸那边还留下了一些东西，若是卖掉也能凑个50块钱出来。”

　　卖些家具倒是没有什么，但是众人一听曼璐说道顾父留下的那些东西，脸色却立刻变了。

　　顾母听了曼璐的话，仿佛受到了重击，身子软得向后倒去，还是曼桢眼急手快的扶住了顾母。
　　顾母被气的不轻，连连喘了几口粗气，一脸震惊地对着曼璐说道，“那是你爸爸留给伟民和杰民的啊。”

　　曼璐淡淡回道，“你放心，我自己的欠的钱我会想办法。只是伟民和杰民的学费我出不了了。把爸爸留给他们的东西卖掉，给他们交学费。爸爸知道不会生气的！”

　　顾妈妈被曼璐呛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曼桢在后面轻轻地拍着顾妈妈的背，开口说道，“妈，你的脸都白了，天冷，喝点水暖暖。”

　　曼桢倒了一杯热水递到顾妈妈的手里面，顾妈妈才看到自己的二女儿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她才猛地意识到曼璐话里面只提了伟杰伟民的学费，那曼璐的呢。

　　顾妈妈下意识地问了出来，“那曼桢呢？她也马上就要开学了。她都大二了，只要再读两年，就是大学生，毕业出来就可以上班啦！”

　　顾妈妈的话像刀子一样戳到曼璐的心里面，
　　积聚在心里面的怨恨跟疯了一样涌到了曼璐的胸口，她还没有开口，眼睛却已经红了。
　　“妈，你说这话，是要让我继续当舞女给曼桢赚学费吗？”

　　顾母如被雷劈，立刻反应了过来，“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曼璐，我没有……”
　　曼桢见了顾母和曼璐的表现，知道自己的事情今天是没有办法解决了，她惨白着脸开口说道，“我的学费我自己可以想办法。”

　　顾母担忧地看了曼桢一眼，曼桢握着顾母的手轻轻抚慰着顾母。

　　曼璐早就见惯了她们的母女情深，从自己变成舞女之后，大学生的曼桢才是顾母心中的好女儿。

　　她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明天我就找人来看家里的东西。”
　　“还有就是这里的房子太贵了，我问了同事，他们在城郊租的一样的房子，每个月只要5元钱，要是咱们长租，还能更便宜一点。今年的房租咱们年前已经付了，还能再住半年。但是我的意思是，能找到合适的房子，我们就早点搬走，多省一点。”

　　“要这么着急吗？”顾妈妈听了曼璐的话，着急的开口说道，“城郊离伟杰伟民的学校太远了，一定要搬到城郊吗？”

　　曼璐听了只是说道，“城郊那边也有学校，学费比伟民和杰民现在上的还要便宜一半。爸爸留下来的钱不多，妈，你要算好着花。我做过舞女，又到了出嫁的年纪，不可能一直帮着家里面了。”

　　“出嫁”，顾母又被曼璐的话震晕了。
　　曼璐正要说话，顾奶奶却开口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曼璐也到年纪了。”

　　时下女子大多十五六岁就结婚嫁人了，读书的倒是可以晚一点嫁，但是曼璐早就已经没有读书了，再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

　　顾母听了婆婆的话，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自觉必然是曼璐在外面有了相好的，想嫁人，不愿意再担着这一家子了。

　　“曼璐，你有对象了？是他不同意你做舞女吗？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们，觉得我们都是累赘？”

　　曼璐瞧着顾母，只觉得自己以前是个傻子。
　　她总觉得这个家里面老的老，小的小，每个人都需要她来撑着。现在一看，自己的娘虽然总是柔柔弱弱的，但是关键时候却很是知道趋利避害。

　　自己上辈子疯了弄曼桢的时候，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了以后她也什么都没有做。
　　但凡她能拉自己一把，她也不会做下这样的事情，污了自己的名声。

　　这辈子也好歹为家里作贱了自己两年，曼璐要让这个家里面每个人都明白，他们都欠了她，欠了她顾曼璐。

　　“正经人家谁能同意家里人做舞女呢？”曼璐冷笑道。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斥责了，顾母大恸，不能忍受曾经温柔可爱的女儿，愿意为家里撑起半边天的女儿忽然变得像刺猬一样。

　　“你这是怪我了吗？你这是怪我了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顾母痛哭了起来。

　　曼璐呼了一口气，并没有去劝慰她。
　　曼桢不赞同地看了曼璐一眼，只是她心里面明白，她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曼璐。
　　但是一旁的伟民和杰民却受不了了，尤其是大一点的伟民，因为是家里面的长子，一向最受顾氏宠爱。又因为曼璐做舞女的事情，在学校里面受了不少同学的白眼。

　　顿时转头怒目看着曼璐说道，“你不要怪妈！妈当初并没有逼你。这个家也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杰民也在一边帮腔道，“就是，你凭什么怪妈！”

　　怒火涌上心头，曼璐冲了上去，众人以为曼璐要挥手去打伟民，但是曼璐却是将桌子给掀开，碗筷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众人顿时被曼璐疯狂的举动的吓到了，顾母率先反应过来，“曼璐啊，你生气就生气，为什么要摔东西呢，家里面就这几个碗了，少了还要再花钱去买啊……”

　　曼璐冷笑道，“在这个家里，我弄坏了东西，还会有人心疼。我讲的话，我却是知道不会惹你们心疼，只会惹你们生气的。伟民和杰民还小，我不会跟他们计较的。只是爸爸也走了两年了，这两年是我撑起了这个家，我对这个家问心无愧。”

　　曼桢看着曼璐疯狂的模样，再也坐不住了，“姐，你为这个家做的一切，我们大家都知道的。我们都感激你的，伟民和杰民刚刚也是心疼妈而已，我代他们向你道歉，你原谅他们好不好？”

　　曼璐看了曼桢，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曼桢，我知道你是念着我的好的。但是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会想为什么我是姐姐，为什么我不是妹妹。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安心的在学校里面读书，不用晚上在外面卖笑受人脸色，回来还要受家里人脸色了……你知道的吧，我那个时候刚……每天回来就躲在被窝里面哭，床单和被套都被我哭湿了……我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发现换了新的，我知道是你帮我换的……”

　　曼璐的前半句话，让曼桢心里发慌。
　　在曼璐哭泣的无数个早上，曼桢心里面也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自己的曼璐，自己愿意为这个家作这样的牺牲吗？
　　她问了自己，却不敢回答。

　　直到今天，听了曼璐的话，曼桢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变得很难看。

　　“好了，别闹了。像什么话，曼璐不做舞女是好事，是开心的事情。钱的事情就按照曼璐说的办，我这里还有一些陪嫁，原本是留着给你们姐妹作陪嫁的，明天也一齐拿出来让人看，若是钱够的话，也把曼璐那边欠的钱一起还上。”

　　顾奶奶说完后，又叹了气，“天晚了，都去睡吧。”

　　说完便带着两个小的走了。

　　曼桢也开口让伟民和杰民回去睡觉，两个人路过曼璐的时候，都僵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曼桢又劝顾母去睡，顾母掉着眼泪直摆手。
　　曼桢没有办法，只能先收拾完东西再去劝她。

　　曼璐也没有走，就站在顾母对面，看着顾母掉眼泪。
　　顾母哭了好一会，见曼璐一直不说话，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曼璐，你不要怨妈啊！妈也是没有办法啊！”

　　曼璐自然是知道顾母这说的是真话。
　　她并不后悔为这个家付出，只是她恨家里面的人一边享受着她牺牲换来的锦衣玉食，一边却纵容家里面的人轻视她，甚至她们到了最后，也忘记了她是被迫作的牺牲，只把她过去的身份，把她的不幸当作是罪有应得，仿佛是她自甘堕落似的。

　　“妈，我真的好难啊！我不想再做了舞女了，你能理解我吗？”曼璐无力地说道。

　　顾母哪里再敢跟曼璐提舞女啊，“那咱就不做了。妈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你不要和妈计较啊！”

　　曼璐走过去，看着顾母说道，“妈，我只怨我自己，我只怨我自己……”

　　是她自己太笨，是她自己想左了，是她自己把路走歪了。

　　一个人可以对别人好，但是她永远不能忘记自己。
　　因为当你忘记对自己好的时候，别人也会忘记对你好！

　　上辈子一开始的时候家里人也是感激她的，但是时间久了，正派传统的家里人自然就看不惯她的作风了，这里面有人之常情，但是曼璐还是忍不住去怨他们……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又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呢？
　　她恨祝鸿才骗她！
　　但是她也骗过别人！
　　她恨那些说要对他一辈子好的男人抛弃了她！
　　但是他们身后的女人是不是又恨自己抢了她们的男人！
　　她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变成一个她也讨厌的女人，虚荣，傲慢，会因为嫉妒去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她甚至因为嫉妒害了自己一手呵护起来的妹妹……
　　她自己都讨厌那样的自己……

　　她不想再做那样的曼璐，
　　这一次她想要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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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看到曼璐害曼桢那一段，真的是想冲进电视里面跟曼璐拼了，
但是现在看，曼璐真的很惨，
曼桢虽然被曼璐害得失去了爱情和XX，但是她还有独立的人格，她的心里面是清清白白的，
但是曼璐其实早就在做舞女养家的时候，失去了自我……
一个失去自我的人是最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