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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番外3 ...

  •   我喜欢唱歌,但是没人愿意听我唱歌,第一个观众,就是我上街捡回来的人。

      他和我一样,个头一样,身材一样,还丑的一样。

      但是,我却没他活的那样。

      我们都爱打游戏,他爱骂人,我也爱骂人,他玩ADC,我就玩辅助,网吧的人都知道,我们是黄金下路,有他在的地方,肯定少不了我。

      不不不,我不喜欢他,两个大男人,丑了吧唧的抱在一起,想想那画面就像两猴子,搂在一起亲嘴。

      我跟着他,只因为,我们都视财如命,还因为,我们都很穷!

      他很神秘,因为他不像个流浪儿,我从没见过那哪个流浪儿,像他这么横的,好像也不对,我就有这么横。

      所以,我们成为了朋友。

      穷的人,朋友太少,因为别人怕被你占了便宜,惹了霉运!

      可我两不怕,虱子多,谁怕咬呢?

      我也有自己的秘密,没人知道,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就是因为它的不可告人。

      没有人能想到,我这样一个明不转的人,曾经也风光无限过。

      谁能想象,一个才15岁的少年,独领风骚的模样,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这个人就是我。

      你的15岁在干嘛?很多人的15岁,天真烂漫,情窦初开,而我的15岁,在和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抢地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人情。

      15岁那年,我尝尽了人间冷暖,事态炎凉,也许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今天的一切。

      有人说我不是一般人,我去,这话栓子也时常问我,我不一般吗?

      我们是一样的,在别人的眼中,我们不一般!

      “我们不一样!”

      我又想起了这首歌!

      我在孤儿院长大,你可以想象那个地方吗?

      但,我已经记不太清在哪里生活的点点滴滴。

      簋街,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曾经生活在哪里的孩子,都已长大陆陆续续的,一个一个离开,而我永远在人群里,被所有人落下。

      那些和蔼可亲的叔叔阿姨们,见了我,满脸的笑容不见了,却会问,这个孩子怎么长的又瘦又小,还面黄肌瘦,是不是养不活啊?

      可是,他们肯定想不到,他们嘴里要死的我,却一点一点的长大了,并且还蛮有力气。

      有了力气我就能干活了,能干活,我就可以挣钱了,有了钱,我就可以吃顿好的,穿一些属于自己的衣服,然后,从这里离开。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也在上学,因为,小时候有个阿姨本来要领我回去,可是她一听说,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时候,立马放弃了,可能她认为,我是个傻子。

      因为不想被人当傻子,所以我学会了写名字,当然,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

      孤儿,哪里知道自己姓谁名谁,家住何地,亲人何为。

      嗯,我,叫王勇!

      山大王的王,勇往直前的勇!

      因为我没爹没娘,也没种,所以,王为我爹,勇为我种。

      在簋街这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我靠着勇,闯出了些名头,只不过,后来,有个老大爷,说:“娃,你该有个自己的家。”

      为此,我扔掉了棍棒,捡起了书本,一不小心,来了一中。

      可能就是那句话吧,有天赋的人不一定努力,但努力了的人,又有了天赋,那就不得了。

      在这里,我也认识了栓子。

      可是,我们才相处了两个春秋,他就要走了。

      我喜欢唱歌,我听的歌,大多都是遍布大街小巷的网红歌曲,挺好的,一分钱不收,还能修身养性。

      口水歌,就适合我这样,有颗爱唱的心,但自身五音不全的人。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唱歌,他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听我唱歌。

      他说:“王勇,你这么唱下去,是出不了道的。”

      我说:“为什么?”

      他没有告诉我。

      那天我去送他,他看见我来了,就要笑,他说:“你是第三个了。”

      我知道,在我之前,正楠和崔萌萌都找到他了。

      其实,我没告诉他,是我告诉他们,怎么找到他的。

      我最后来,因为我要给他唱歌。

      “王勇,你该唱首歌了吧?”

      “对对对,”我应着,却没想好,唱什么。

      “来,保安灵魂三拷问,你是谁,你是谁……”

      “不,我想煽情一下。”

      “哦,那让我听听,看看我会不会哭。”

      忘记告诉大家了,今天下了雪,所以,我的心也像这雪花一样,白!

      “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今天你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离,我眼泪就掉下去……”

      嗯,我连词也给改了!

      “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恋,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栓子笑了,拎着包,附身钻进了一辆车里,车门迅速的关上,车子也开始启动。

      我继续唱着歌,黑色的轿车,在我的歌声里,越走越远……

      “我不能答应你,我是否会再回来,不回头,不回头的走下去……”

      有一声,从风雪中的黑点里,冒出!

      “一定要回来啊!”

      “他听不到的!”

      “我就喊喊不行嘛!”晌午说。

      “放心吧,他还借了你五块钱,一定会回来,还给你的!”

      ************

      下雪了,小时候最喜欢玩打雪仗,或者堆一个四不像,这天正玩得高兴,忽然一辆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嗡嗡作响的引擎声,宣告着它不菲的价格。

      这也打断了我们的游戏。

      我回过头,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稳稳的停在雪地里,我好像见过这辆车,这时门被打开,有个中年人坐在里面。

      其他人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上了车,我点着身上的雪花,跟着走了。

      我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开心了,因为这个人,我见过!

      我之前想过,那个神秘人会是什么样,谍战片中的精英间谍,都一幅老谋深算的样子,可是我眼前的这个人,却长得很凶残。

      他带着我去了一个茶馆,往来的人大致会认为,他是我的保镖,因为没人,大白天戴副墨镜,还穿一身西装。

      来自异样的眼光,我也懒得解释。

      刀疤男拐了一弯,走进了一间早已准备好的房间,我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点着香,光线有些昏暗。

      “来了?”

      有人说话。

      刀疤男,原来真的只是一个保镖。

      我坐立不安的坐在一张紫檀木制的椅子上,面前的功夫茶正,咕噜咕噜的煮出了茶气。

      “你是安叔?”

      他手里藏了一个水袋,和他惨白的脸色,倒有些相得益彰。

      一声咳嗽,显示了这个中年人,不好的身体。

      在他的脚边摆了一个火盆,里面的火炭正燃的很旺,他又轻轻的咳了一声,无论怎么看,面前这个人,都像是个病痨子。

      “坐!”他说。

      其实我已经坐下了。

      他又执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

      “喝!”

      我端起茶,像喝白水一样,一下就倒入嘴中,他皱了皱眉。

      其实,我并非不懂喝茶,我爸也爱喝茶,现在我只是不想与他,在这里浪费时间而已。

      但是,我知道,我碗中的茶,是武夷山的大红袍,七泡有余香,而且价格不菲。

      只是,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放下杯子,看着他。

      “我是!”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问他:“栓子都走了,你为什么还在?”

      他轻抿一口茶,说:“有的人走了,还能回来,有的人走了,就不一定能回来。”

      “你的希望是什么?”

      我没问出的话是:你希望,他回来还是不呢?

      “你呢?”

      “当然,他是我朋友!”

      “很好!”

      安叔呼出口气:“我有个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你说。”我点了点头。

      “那么,你有没有听过姑藏李氏?”

      我摇了摇头:“我只听过陇西李氏,老子李耳的家族,天下驰名。”

      安叔叹了口气:“陇西李氏固然天下驰名,但文人鼻祖,终究文气了一些,我们姑藏李氏,乃旁支末系,古时虽不出名,但到了近百年来,却也鼎盛如日。”

      听了这话,倒让我肃然起敬几分,但又心想,李氏一族,又与你,和你背后之人,什么联系?

      栓子姓娄,不姓李呀。

      他忽然一笑:“娄家其实就是李家。”

      清朝光绪年间,当时清政府的软弱无能,国家倾覆,列强辱我国门频频,又逢天灾连连,各地起义不断,义和团就是其中,名气最响,人数最多,实力最强的一只,农民武装起义。

      以前的人,大多靠宗氏的约束和号召,义和团在山东起义,在华北之巅,而姑藏的一位李氏子孙也参与了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战役之中。

      因为他的才智双全,最终成为了义和团的骨干力量,也有了自己的分坛,手下之众数千人之多,是公认的领军大哥。

      只是后来义和团起义失败,庞大的组织在瞬间被倾覆,那时的李氏早已不复当初,但是也容不下一个在他们看来,违背祖宗道义的人,自然也不接受他,他的家人不认他,他的宗氏不认他,所以这位先祖改为娄姓。

      与蝼蚁的蝼一个念法。

      他伤心之余,带着残部上了横山,心下一横,成了绿林好汉,打家劫舍的事情做过,但都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只是他那一刻拳拳的爱国之心,一刻也没有消亡过,最后也成了娄家的祖训,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娄氏后人,在后来的抗日战争的时候,也出了很多力。

      解放之后,便做起来黑白两道的生意。

      历史有时候总是惊人的相似,朝代更迭,风云变幻的史浪中消失的是一个个家族,留下来也是一个个家族,娄家就是这样。

      祖上改姓娄,就是希望自己像一叶浮萍一样,虽然卑微,但却时刻不敢忘国恩,也许到了这代,已经很少有人能体谅初心了。

      我虽然大致想到了栓子有一定的背景,但却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复杂,让我联想起,之前神秘的8888,还有上次在校长办公室的神秘谈话等等一些列,当时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这时候在一联想,就说的清楚了。

      只是,我不明白,如果是这样一个家世的人,又何必遮遮掩掩,藏头露尾呢?

      安叔说:“一切都是为了,娄家家主的位子。”

      我大概想到了。

      “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狗血的剧情,十分熟悉。

      安叔给我续上茶,接着说道:“娄家的现任家主,定了一个规矩,他们俩兄弟,谁能在18岁之前,不靠家里的力量,在一个城市,成为当地的地下之王,谁就有资格,坐上他的位置。”

      “物竞天择,原来都一样。”

      安叔抬了下眼皮:“话虽说是如此,可是要做到这点,正楠,你知道有多难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家主的位子,虽然看上去是权利,是荣耀,但其背后,还有千丝万缕的黑暗。”

      “栓子,为什么要吃这个苦,受这个罪?”

      “因为,他想知道的秘密,必须只有他成为家主的时候,才会知晓。”

      “是什么?”

      “他的母亲!”

      “如果他成为不了家主呢?”

      “我和他都会死!”

      我捏着手,将口中的惊讶,吞了下去,他们的世界,是我目前还没有消化好的。

      只是,我没想过,原来的黑暗和争斗,从未远离我们,只是它隐藏的极好。

      安叔又看了看我,摇了摇头道:“只是,他放弃了老爷给他的最后机会。”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迫不及待的问。

      然后沉静的时间,让我明白了,栓子失去的是什么。

      因为,我们!

      “不是说18岁之前,就行了吗?还有时间。”

      “对方已经开始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回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是他主动要回去的。”

      我愣住了。

      桌子上的茶已经凉了,丝毫没有热气的东西,冷冰冰的与一旁的火盆相差甚别,安叔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两个黑衣人进来又给我换了一壶新茶。

      “你们是他,这些年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走的那天,在车上哭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你们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他从小没有母亲,老爷从来不抱他,很小的时候,为了这残酷的约束,就离开家,在一座座城市之间流浪,积攒他的力量,待有朝一日,揭开他深藏心底这么多年的秘密。”

      “这次也一样,只是,没想到他遇上的是林朝天,蓝弋的哥哥,而你们所有人,都一致的选择了站在蓝弋的身边,在他心里,固然母亲是谁很重要,可你们同样重要,他不忍心你们的失望,所以,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他放弃了,失去了自己最后的退路。”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还有时间。”

      “没时间了,他是多么聪明的一个孩子,每去一个地方,在摸清楚当地的势力分布之后,就能很快的找到突破点,这里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了。”

      “明明不是还有两年的时间吗?”

      “对方,也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了。”

      我恍然大悟。

      说得这里,安叔叹了声,又接着咳嗽起来,眉眼间的哀愁,说:“他只能选择回家。”

      回家,就代表着认输,就代表要将家主的位置拱手相让,就代表他,可能永远都不解开那个,关于母亲的秘密……

      我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按在桌子上,问道:“告诉我,怎么才能挽回这一切?”

      安叔端起茶,轻呵一口热气,慢慢的说道:“干掉,林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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