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着瞧！》不二过

88、番外2

　　柳城的第一场雪，据说初雪的那天，和爱的人告白，更浪漫，成功的几率也会更大。

　　我来柳城的第一场雪，没有告白，只有狠狠的一跤。

　　雪夹着些小雨的天气，实在不适合表白。

　　这天，我满世界的在找一个人，这个叫娄小易的人。

　　但是同学们都不叫他名字，只管叫他栓子，我感觉这个土气十足的名字，真的好像一只土狗。

　　我一连摔了好几跤，如果我有一个贴心的男朋友，万万不会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受这股子娘气，可是，我没有。

　　我一路跑着，左顾右盼，似乎期望可以找到那个总被我骂“杀千刀”的人，你说怪不怪，爱你的你不爱，你爱的又让你受尽万苦与千山，可你就是踩着油锅，你也想去。

　　人，真是好贱！

　　电话打了无数遍，还是老样子的像死了一样，我总觉得那是通往死亡列车的专线，如果哪天接通了，就做好走的准备吧。

　　我没有回学校，因为，我又找不到娄小易这个王八蛋了，他总是这么任性，任性的忘记，他还有我，这个女朋友。

　　就是这点，是我最想杀了他的一点，可我下不去手。

　　因为，杀人犯法！

　　班里没有，宿舍没有，食堂没有，正楠的怀抱里也没有，不用说了，那肯定在网吧了，可是我也怕，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又走了。

　　想起，之前他不声不响的离开，我……已经心如雨下。

　　我总觉得那个突然出现的中年人，不像个好人，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何年留下的伤疤，怪怪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子冰窖的寒冷，他是个幽灵。

　　他的出现，让娄小易更加神秘起来，其实有好几天我都一直盯着他，想从他的眼里看出，我可以看出的波澜，但是我失败了，他的眼里，出了冰冷就没剩其他。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又奔向了网吧，其实我的心内是纠结与痛苦的，那种吃了芥末的强烈像哭的冲动，在告诉我，娄小易已经走了。

　　不然，为什么在这初雪漫天的日子里，他会不声不响呢？

　　我像出了栅栏的小牛，横冲直撞的冲进每一个灰暗的角落，失望、在此的失望！

　　“你们天津人，就只会骂，不会动手的吗？”

　　听到这熟悉骂人的声音，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我承认，我热泪盈眶了。

　　当然，接下来等待我的就是，再一次的失望！

　　我冲过去，满怀所有的爱和愤怒，扯掉那人的耳机，冲他大吼：“为什么，要走了，也不说一声！”

　　面前慌张的脸看着我满脸是泪的脸，直愣愣的莫名其妙。

　　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干嘛对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哭呢？

　　耳边又传来：“谁说我们山西人，只会吃醋和挖煤，老子还会草里偷袭你……”

　　原来，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早已学会了娄小易的那一套！

　　他不是娄小易，我的娄小易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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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走？”

　　“因为山上冷啊，下这么大的雪，这么大的雪，雪粒子都可以当冰吃了。”

　　站在我面前的栓子冻的只打哆嗦。

　　“为什么不说一声？又想像上次一样，不吭一声吗？”

　　“你们都忙着呢，王勇正绞尽脑汁想办法把地盘在弄大一些，晌午天天和柳依依，画漫画呢，你呢，天天追在蓝弋的屁股后面，要牵手，谁有时间理我呐！”

　　他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我也只好原谅他想不辞而别。

　　我说：“吃了饭在走吧！”

　　以前他总喜欢让我请他吃饭，最喜欢让我给他泡面里加跟肠，他说这样吃着香。

　　“也对，这么冷的天，吃了火锅，走着也舒坦。”

　　上下两层店的锅子铺里，挤满了的人，今天都来凑热闹，凑老天的热闹。

　　“今天，我付账！”我还是习惯了每次吃饭前，都这么说。

　　栓子嘿嘿一笑，搓着手：“阿正，属你最棒！”

　　我再一次哽咽，因为他说的好有道理！

　　我们低头看着红油锅里，开始咕噜咕噜的冒泡，就像小时候我们都玩过的游戏一样。

　　“上刀山，下油锅！”

　　羊肉、茼蒿、毛肚、酥肉、豆腐、宽粉……挨个的下了锅，一片雾气腾在我和他的脸上。

　　旁边是一桌庆祝自己16岁，成人生日的聚会，众人举杯，欢呼喝彩。

　　酒少了，菜也少了，注定今夜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个不归夜！！

　　栓子喝的痛快，一张红扑扑的脸上，像害羞的姑娘，他不道别，也不说话，只是喝酒，吃肉，像极了他说的一种动物。

　　我寻着酒味，已经有了醉意，窗外还飘着雪，不过已经小了很多，整个雾气蒙蒙的玻璃窗上，滑过一层水珠，我能想到形容外面的话，是银装素裹。

　　房子里面，热的我们，只好脱掉外套，露出里面半截的短袖。

　　“酒也喝了，饭也吃了，正楠，我要走了！”

　　这几个字，却让我感觉有人从头到脚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我起身，他起身，我穿外套，他穿外套，我们一起走出了火锅店，一起站到了雪中。

　　雪地里，纷繁错落的一行脚印，栓子看着黑漆漆的星空，伸出手，接过零星而下的雪花，说：“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她走了。”

　　“嘎吱、嘎吱、”

　　一旁有人在追逐打闹，遍地踩满了梅花脚印。

　　我们朝前走，有些昏灯立在周围，无数的雪花在空中飞起，落下，以及，栓子即将远去的身影，在这无边的雪夜里，显得与我这么陌生。

　　“栓子！”我大喊了一声。

　　栓子转过头，看着我：“正楠！”

　　“不走了，行不行？”

　　“不行！要回家！”

　　“为什么？”

　　“因为，这是老爷子给我的任务，我……”

　　“失败了！”栓子一笑。

　　“你没有，还有我和蓝弋，我们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朝天不是我哥，他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那我们就……”

　　“阿正，你下不去手！”

　　栓子看透了我，我这个软弱的人！

　　“别难过，阿正，我们总还会再见的。”

　　多么熟悉的话，那个时候，林妙可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们总会，再见面的！

　　“走了！”

　　他潇洒的一摆手，兜了兜背上的包，大步的走了。

　　簌簌的雪花，依旧洒向我们，他踩在落雪上的脚步，咯吱咯吱。

　　我没有再喊他，就像栓子说的，大老爷们，我们还会再见。

　　***************

　　“所以，这次你又准备一声不响的离开吗？”

　　我一身是雪的站在了，娄小易的面前。

　　他惊讶的看着我，好像，世界忽然变的很安静。

　　“你不准他们矫情，那我一个女的，可以矫情一下吗？”

　　他点了点头。

　　我飞奔的跑了起来，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的朝他奔去。

　　他搂住了我的腰，我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一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肩上。

　　“啪嗒！”

　　不知道是他的包，还是我的心，跌落在了地上。

　　“你这个混蛋，你就这样走了吗？就不管我了吗？”

　　我不想哭，也不想骂，可是我的心，已经不是我的了，它给了别人，这个让我肝肠寸断的人。

　　好在，这个人，还知道用他温暖的手，紧紧的将我抱在他的怀里。

　　在这空旷无人的夜里，两个人，两片唇，两段身影，两颗砰砰乱跳的心。

　　不知道多久，他深情的望着我，那里面的不舍，让我看出了他的热情。

　　我不敢在哭了，只能低低的问他：“可以，不走吗？”

　　他摇了摇头：“一定要走！”

　　“你总是这么漂泊吗？”

　　“是！”

　　“你还会有别的女朋友吗？”

　　“不会！”

　　“我要不在乎，长长久久，而是曾经拥有吗？”

　　他没有回答我。

　　难道，我从他的眼中看到的东西，是假的吗？

　　我从胸口处，感觉到的悸动也是假的吗？

　　算了，算了，徒手摘星，九天揽月，你问我那个更难？

　　只是求而不得罢了！

　　我很想告诉他，我这里，忽然就觉的好不安，微微的疼，好像它正在失去，牵引着它的另一头。

　　“不回来了吗？”

　　他依旧没有回答我。

　　“好吧，不管你去了那里，记得多带点钱，别老和别人借了。”

　　“好！”

　　“那你走吧！”

　　他捡起地下的包，转身走了几步，又说道：“对了，你好记得，以前你碰见的那个聋子吗？”

　　我摇了摇头。

　　他笑了：“萌萌，再借我五块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