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来临》魂遗世

17、猜测

　　回到韦晴屋中，郭猛发现他面色苍白，几个大夫都守在他身边，张静、戎灼和畅如愁容满面。

　　严退也来看望韦晴了。

　　看到郭猛，韦晴失神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

　　张守却不在，那一丝光亮瞬间黯淡。

　　“节度使，还是不愿意过来吗？”韦晴直直望着郭猛，看得他有些揪心。

　　“嗯。”郭猛虽然心有不忍，还是把张守的批评一字不差说给了韦晴。

　　韦晴听了，面容更加惨白，却安静得一声不吭。

　　严退忽然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节度使过来。”

　　“什么办法？”戎灼问道。

　　“张静姑娘可以让下人在宅里传出她生病的消息，郭猛大哥去军营告诉节度使，如此，节度使可以以探望妹妹的理由回宅。我们悄悄把韦晴将军抬到张静姑娘房里，节度使回来直接去她房里就行。”

　　“不愧是谋士，果然厉害！”戎灼赞道。

　　严退笑道：“节度使心里也是想来看韦晴将军的，只是碍于军纪，他不能来而已。”

　　郭猛去军营，把这个计划说给了张守。张守听了心中高兴，夸了严退一句，果然借着这个理由回来了。

　　此时，张静房里，只剩下了张守和韦晴。

　　张守面无表情地坐到床边，拿起药碗，舀了一勺药，轻轻吹去热气，放在韦晴嘴边。

　　韦晴伸出手来接药碗：“还是我自己喝。”

　　“快张嘴，我还从没喂过哪个小兵呢！”

　　韦晴知道他不生气了，于是甜甜一笑，张嘴喝下了药。

　　张守喂完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药。

　　“这是我星夜让人去世外山，找噙露先生取来的灵药。他说就剩了这么一颗。”把药塞进韦晴嘴里。

　　噙露先生是世外山隐居奇医，也是节度使好朋友，经常为军营制药。

　　韦晴咽下这颗极苦药丸，心中一股暖流升起。

　　“什么重要情报？”

　　韦晴道：“昨夜棠儿装睡时分，悄悄在我手掌心里写了仨字：有内奸。”

　　张守面容顿时冰冷，道：“内奸？”

　　韦晴点头。

　　节度使起身，在房间里缓缓踱步，半晌道：“不错，有内奸。”

　　“晴弟你想，如果没有内奸，张烈是穿的敌军衣服出去的，又怎么可能被人这么快认出来？”

　　韦晴道：“对，而且严绝还知道张烈是出去找药的！”

　　“认出了人，已经是奇怪，又知道张烈是去找药的，那他们就肯定拿到了情报！所以静宁有内奸是无疑的。”

　　韦晴道：“当时严绝还在天险峡说了我去找青梅竹马的事情。我去长安干什么，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张守道：“在静宁，知道你去找青梅竹马的人，只有六个，除了我，还有张烈和青儿，以及三个谋士。”

　　韦晴道：“看来内奸，就在三个谋士之中了。”

　　两日后的清晨。

　　魏清流带着两个探子去张守房间禀报。

　　“节度使，去谷宁和郭郡的探子回来了。”魏清流道。

　　“怎么样？”张守连忙问道。

　　一个探子道：“我是去谷宁的探子，谷宁没有新到粮食物资。”

　　一个探子道：“我是去郭郡的探子，郭郡新到了大批粮食物资，都盖着朝廷官印。”

　　“奇怪，粮食放到郭郡不怕受潮吗？”张守道。

　　“节度使，有时候敌人说不定反其道而行之。”魏清流道。

　　“反其道而行之？可是粮食几乎要损失一半啊！”

　　魏清流道：“可能他们想，宁可损失一半粮食，都不能让咱们把粮食抢走。”

　　张守望着魏清流，心中忽然想起内奸的事，不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时怔住。

　　“怎么可能呢？”他喃喃着。

　　“探子报来的情况就是如此。”魏清流道。

　　张守狐疑地看了一眼他。

　　“节度使，您要是不相信我，也没什么，不用这么怀疑我似的。亏得我今天得信之后，没有在屋里给亡父上香就先过来汇报军情，结果还是这么个局面！”魏清流生气了。

　　早年间，魏清流其父与张守的父亲是极好旧交，那份友谊在长安都广为流传。现在张守父亲在朝廷任官，魏清流父亲却已驾鹤西去，张守思念及此，有一些过意不去。

　　“先生，我们一同去给先尊上香。”张守微笑地拉着魏清流的手，走出门去。

　　庭院里，张守看到上官畅如面对着假山枯坐，戎灼在一旁站着，似乎在安慰。

　　魏清流的房间颇为考究，不似其他二位谋士简朴。大厅中央摆放着魏父灵牌，供台前只留着一个蒲团。魏清流点燃三炷香，在蒲团上跪倒，虔诚地跪拜，清瘦背影落在张守眼中，不免令他心疼，就在这一瞬间，刚才对魏清流的所有怀疑便烟消云散。

　　等他起来，张守也在供台上燃三炷香，双手合十跪倒，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