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海奇域》神喵喵

362、向着自由之路

　　羽漠华三城交界的峡谷，天神星辉临时总部。夜入三更，此时，帮主唐晓北独自一人在桌案旁饮着清酒，缕缕香薰，淡雅芬芳。
　　忽而，一阵清风拂过，房门缓缓打开。
　　唐晓北没有立刻关门，而是不慌不忙地走到门前，门外空无一物，他微笑道：“许久未见，你还是没有变，喜欢捉迷藏。”
　　房间里的灯光忽灭，唐晓北点燃了三根蜡烛，放到了桌案上，然后取来另一支杯子斟满酒递给身旁的来访者。
　　那人一饮而尽，冰冷地说道：“毫无味道，苦涩得很不如甘泉。”
　　“你天天在浮海宫见识多了，我这乡野的劣酒怎么入的你口，不过，你能来见我，说明终于要到那个时刻了，我说的对吗？光影。”
　　光影再饮一杯，说道：“我们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自从云荒掌控梦痕渡以来，你我皆是隐于大市之人，我在浮海宫卧薪尝胆十余年，为的就是今天。”
　　唐晓北说道：“然而我们的年纪已不是当年的年轻气盛了，一晃十多年，有时候我在想，是什么能让我们坚持这么长时间，恐怕像我们这样的人都不想苟活，不想就这么庸庸碌碌的活一世，这辈子总该做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说起来就是贪念而已。”
　　光影说道：“你倒是看得开，现在梦痕渡发生了巨大变化，云荒一直被囚禁在死牢，他的命随时消亡，云锋已经掌控不住大局了，作为云氏的后人，他真的是个败类，他本不该沦为魔的傀儡。”
　　“该是我们这群人出现的时候了，梦痕渡不能落入第二世界那帮人的手里，特别是精灵族和魔域，据我所知，东方境没有死，而是通过灵术转生，现在就在灵城，应该说是精灵王国。一面是东方境，一面是柯亚，我们很难取胜。”
　　一听到柯亚的名字，光影有些恼怒，“这个废物还不如去死，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唐晓北说道：“你们以前是战友，共同为云锋效力，如今分道扬镳，但我觉得柯亚这个人我们可以争取。”
　　“你疯了吗？他可是魔域的王，他已经完全继承了貅梦的萨尔梅恩的意志，他是敌人……哦……”光影似乎明白了唐晓北的意思，“你是想利用柯亚对付东方境，这样我们就有胜算了。”
　　唐晓北说道：“与其为敌，不如先与之为友，等我们大势已成，再灭了他岂不美哉！”
　　“想要说服柯亚与我们联盟，只能通过云小湛了，他们的关系匪浅，不过云小湛好像已经离开了沉渊国，不知道柯亚下一步如何打算。”
　　唐晓北说道：“据我了解，云小湛这个人十分重情义，而且还很偏执，经红烛台一战，要不是你去救他，现在已经变成了野鬼，他一定会弄清楚那场战斗的前因后果，所以我想他会先去寻找剑灵帝君。”
　　光影说道：“跟我想的一样，这剑灵帝君与云离前世的确有些事情，不过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晓，红烛台战斗中云小湛本可以凭借千霜剑取胜，可是因为剑灵帝君远距离操控千霜剑导致剑灵流虹被封印在剑心，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你知道剑灵帝君在哪里吗？”
　　“听说这剑灵帝君与灵城的凝氏关系密切，凝万千死后，他一直跟在凝牧颜的身边，作为护法一直保护凝牧颜，我推测剑灵帝君应该在灵城。”
　　“你的意思是说，凝牧颜也在灵城？”
　　“很有可能，灵城可是她的故乡，如今灵城发生巨变，东方淇和东方境占据了那里，她一定会回去的，别忘了她之前还是灵城的城主，她身负家族大任，一定会有夺城的决心。”
　　“这样看来，凝牧颜和剑灵帝君都在灵城，那么云小湛也一定会去，唯独柯亚动向不明。”
　　光影说道：“我们静观其变，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我马上回到浮海宫，等我的消息吧！”
　　正要离开时，唐晓北拦住了光影，悄声问道：“那个人现在在哪？”
　　光影冷淡地回答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我要见他。”
　　“他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做什么，他还好吗？”
　　“你不必知道，他是梦痕渡最大的秘密，你应该清楚，还有……他的代号是‘终局者’。”
　　唐晓北有些恼怒，但还是压住了火，“他有什么打算？”
　　光影不再理会，推开唐晓北，夺门而出，然后化成一缕清雾消失不见，唐晓北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

　　再次来到灵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充满废土的荒凉之城，短短一年的时间，这里已经是一座梦幻王国，街头巷尾尽是灵力充沛的气息，到处是安静祥和的样子。
　　云小湛潜入城内一直躲避着巡查，经常在夜里出动，觉得凝牧颜一定就在城里的某个地方，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精灵族，自从东方淇建立了精灵王国后，其他族群被赶出去了，还有的被迫离开家乡，所有人使用的法术皆是属于精灵之力，对于云小湛来说这十分危险，因为精灵之力的探查术比痕术精确的多，更重要的是一旦使用痕术或是炎魂之力，自己一定会被发现，现在也只能凭借本身的洞察力去做事。
　　身穿着暗色服装，带着斗篷，行走在黑夜之中，突然，迎面而来一个人，由于夜里的雾稍大，云小湛逐渐停下脚步，但又很快行动起来，他不想做出任何不对劲的举动，以免被怀疑。
　　当二人擦身而过之时，云小湛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过，那正是药香。
　　“请问……请问……”云小湛不知如何开口。
　　那人也停了下来，摘下斗篷，转过身，是一个妙龄女子，云小湛顿时有些失望，说道：“抱歉，打扰了。”
　　正要离开，女子说道：“你不是这里的人？”
　　云小湛不想拖延，“我……的家以前在这里，自从精灵族占据灵城，这是我第一次回来，我只想回来看看而已……”
　　女子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仔细打量一番，“你在撒谎！”
　　云小湛没有说话，趁二人周旋之际，一瞬间退了十多步打算逃离。
　　“痕术！”女子并没有慌张，望着对面少年，轻声问道：“请问阁下是不是姓云？”
　　“你想做什么？”
　　“你只管说或不是。”
　　“我是……”云小湛不想立刻暴露身份，但是不交出个满意的答案，她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灵机一动，说道：“我就是浮海宫云氏小王子，云离。”
　　女子惊诧，慢慢走过来，观察着他的容貌，这一看倒是把云小湛看害羞了，他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你看够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听说云离王子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面相凶神恶煞，龌龊不堪，如今看来……”女子揣测道。
　　“这些都是谁说的，我可是非常帅的。”云小湛不知不觉深陷自恋，惹得女子很是无奈。
　　“算了吧！就你这样的赶不上云离的一根脚指头。”
　　“这么说来，你见过他的脚指头？”云小湛露出贱贱的笑容。
　　女子有些气闷，故意高傲的样子地说道：“本姑娘何止见过，云离从头到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秘密。”
　　云小湛突然害羞起来，“你胡说！”
　　“你以为我愿意啊！当初要不是柯亚让我……”很显然，她露馅了，本想着让云小湛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自己栽进了云小湛的坑里。
　　“你怎么会认识柯亚？”云小湛问道。
　　女子支支吾吾，“当然啦，他那么出名，现在又是沉渊国的大魔王……”
　　云小湛不再掩饰了，“百里十九，别装了，我认得你。前世在黑城，一直和云离纠缠的敌人，如今化名时久，你再怎么易容我也熟悉你的，毕竟我前世是云离，我们之间再熟悉不过了。”
　　她也不再掩饰，“云小湛，算你狠。”边说着边将容貌回归原本的样子，“你有云离的记忆了？”
　　“当然，不过不是全部的，还有一半记忆不在我的脑海里……”
　　“我知道，云离的另一半灵魂——云湛。”
　　“是柯亚告诉你的。”
　　“是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在执行柯亚交给你的任务吗？”
　　时久说道：“我现在属于浮海宫。”
　　“又做奸细，你不怕被云锋发现。”
　　“身为百里氏，这是我的职责，我一直都是柯亚的人，如今他成了魔，我也会无怨无悔的跟着他。”
　　云小湛说道：“你愿意为他去死？”
　　时久毫不犹豫地说道：“义不容辞。”
　　云小湛冷笑道：“傻女人，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只有你才可以左右你的命运，我们生来就是自由的，你完全可以选择放弃，何必那么较真。”
　　时久没有说话，望着云小湛认真的脸庞，不由得说道：“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和语气和云离真的好像。”
　　云小湛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忘我了，这些话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却是突如其来的脱口而出，觉得并无差错，或许他的心已经被云离的记忆逐渐占有，他有些失落了。
　　“小王子，你还要在灵城呆多久？”
　　“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暂时不能离开，希望你不要阻碍我。”
　　“我可没工夫理你，不过我有我的任务，也是在灵城，要不然我们组成个搭档，如何？”
　　云小湛表示拒绝，他不想任何人参与自己的行动。
　　这时，他终于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时久身上散发的药香，这明明是凝牧颜平日里用的药剂护肤品的味道。
　　“你是不是见过牧颜？”
　　“看你着急的样子，好吧！我承认我见了她，而且她现在就在灵城，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她了。”
　　云小湛听到这话，急切地询问事情缘由，时久说出了红烛台大战后凝牧颜的去向。

　　大战结束当日，光影向梦痕渡宣布了云小湛的死讯，那日，凝牧颜身在浮海宫听闻此事，悲痛欲绝，伤心之际，在空山羽和如菱的帮助下逃离了浮海宫，在莱德斯彻城外，她无路可去，那个时候，她本想了结生命随云小湛而去，但是她改变了主意，从前世到此生，她一直追随着云离的信仰，理想未实现，怎么能草草了事。
　　于是，她决定为云小湛复仇，她要杀光所有阻挡自由之路的敌人，首当其冲便是云锋及浮海宫一众，但是单凭一人无法实现，彷徨之时，遇见了东方淇，东方淇许诺她会助其一臂之力，凝牧颜回到了灵城，就在半年前，她成为了精灵王国最高贵的女子，也就是精灵族的圣女。
　　时久讲完了，云小湛内心充满了愧疚，现在他只想尽快与凝牧颜见面，然后把她带走，一起离开这里。
　　“你有没有告诉她，我还活着。”
　　时久说道：“我没说，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了精灵族的一员，只是为了所爱之人，而且，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我是不会放弃的，凝牧颜，我必须带走，她是我的人，我管它什么精灵王国，谁要是敢阻拦我，我会立刻灭了他！”
　　“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不会再劝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时久离开了。
　　云小湛顿时心潮澎湃，心里一直惦记的人应该也在等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