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海奇域》神喵喵

361、遥远的心声

　　云小湛在大殿内的高层俯视着地面发生的一切，鹰鸿风的下场尽收眼底，他打心眼里为鹰赫高兴，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家族的领导者，而自己当初对他的承诺现在却是柯亚来帮忙完成，云小湛觉得有些愧疚。
　　“站在高处赏风景，心情如何？”不知道什么时候，柯亚突然出现在身后。
　　云小湛简单地说了句：“谢谢了。”
　　柯亚拍了一下他的头，埋怨道：“你小子是不是藏着什么心事，给我说个痛快！看你那糗样。”
　　“柯亚，你说我是不是一个非常失败的人，想做什么都做不好，身边的人为我牺牲的太多，我只有豁出性命去报答，可是我找不到出路，我要透不过气了。”
　　柯亚两只手搭在云小湛的肩上，“你承受的太多了，所以你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你总是想的太多，把自己圈在一个死循环里，所以找不到出路，你没有亏欠任何人，就拿鹰赫来说，那日在红烛台，他是发自内心的帮助你，虽然断了手臂，但是你要知道在他心里，你是他最好的挚友，其实鹰赫和云离的童年境遇十分相似，都是在孤独中成长，一切都是靠自己，总是提防身边人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种人很难有朋友，因为他们的内心只属于自己，害怕这个世界，害怕所有接近自己的人，但是，他们一旦认定了某个人，那么就会为之付出，把那个人作为一生的挚友。”
　　云小湛不知不觉回想起云离的往事，问道：“所以，你是云离最好的朋友？可是你终究是骗了他。”
　　“这是我一生的痛，我无法偿还。”
　　“柯亚，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云离，从我们在幽兰村相遇的那一刻，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云离。”
　　柯亚说道：“一开始还真不好拿捏，可后来发现你和云离除了外貌其他地方并不像，我本打算在幽兰村战斗之后甩掉你，因为我……不敢面对云离，我一看到你……总之，那时候我让你去灵城，也是和空山羽商量好的，本想着我和空山羽还有如菱前往灵城营救牧颜，但你的出现或许是最好的人选，所以我们商议了最后的结果，由你前去最适合，如果是我和空山羽，一个是羽城城主，一个是漠城守将，说不定人没救出来，倒是弄得两败俱伤。”
　　云小湛感叹道：“原来我一直在你们的算计之中。”
　　“我承认那次我利用了你，但是当初看到你为了牧颜为了所有人拼命的时候，我动了恻隐之心，我很惭愧，那个时候我下定了决心，不管你是不是云离，我心里已经认同你这个同伴了，从今往后，无论身在何方，我都会保全你。”
　　“你是想利用我向云离赎罪吧！柯亚，别装了，这个世界到处充满了利益，我又算什么，他人手里的棋子而已。”
　　柯亚有些恼怒，“你不能这么想！我发誓没有说谎！”
　　“我真的倦了，经历了红烛台那事，我看清楚了一切。”
　　“你是因为我没有去帮你生气吗？你不知道，在那之前云锋特意把我支开了，当时我在漠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柯亚，我没有资格怨你，你为我做了很多，真的谢谢你，我也要我自己而活，不能什么事都靠别人。”
　　“你能这么想说明你成长了，但是你别忘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必了，从今往后，我只想一个人，就算是被打死，也是我命里注定。”
　　柯亚怒道：“我真想打扁你的脑壳！”
　　“你觉得我无情，那你想想，如果我现在是一个跟云离毫无相关的人，你还会那么对我吗？就算是蓝靥和洛宸，他们也只是看在我是云离的一半灵魂气息，才跟着我的，至于凝牧颜，她前世就欠云离的，所以跟你一样都是为了赎罪，把我当成一条可怜虫，你们别忘了！我现在不是云离，至于以后我更不会成为云离，那个你们心心念念的小王子早就跟随前世那场浩劫灰飞烟灭了，我只是云离不忍离开世界的残念罢了！我何德何能成为了你们寄托的希望了！柯亚，你听着，如果今后真的有办法复活云离，我是不会参与的，我绝对不可能让云离复活，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就是你来我这里的目的吗？云小湛，我最后问你，这是不是你的真心……”
　　“是的，都是真心话。”他继续说道：“但是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说这些破事，我本想求你合作，共同抗击精灵王国，听说牧颜在那里……还有找到那个人对峙……”云小湛无奈地一笑，“如今我想通了，求人不如求己，柯亚，这几日打扰了，我立刻离开。”
　　“云小湛，你随时可以离开，但是今天你要是没有我的同意就走出沉渊国的大门，从此以后你我不再是朋友，我是魔域的传人，你是半神的传人，说不定将来有一天我们之间有一场恶战。”
　　云小湛坦然地说道：“为什么神与魔就不能和平相处，谁规定的神与魔就要互相压制，别被那些固定思维给骗了，我就是觉得二者完全可以相融啊！”
　　柯亚似乎在他的脸色看到了一丝微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是啊，神和魔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战争都是为了利益引发的，若是双方抛下利益或是共同享有这些利益，那么还会有战争吗？
　　亲眼看着云小湛走了，柯亚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没有悲伤，没有悔恨，那个背影潇洒又镇静，好像没有了包袱一样。
　　云小湛离开之前没有通知蓝靥洛宸，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沉渊国，回头看了看这座偌大的城池，曾经还是荒芜潦草的北方漠城，一瞬间却成了这个世界最独特的存在，或许将来有一天这个独特的存在会蔓延整个梦痕渡，云小湛看得出来柯亚的野心，不过这些对他来说不重要，现在他正在前往精灵王国，他猜测凝牧颜一定会回到家乡，但是那里十分凶险，势必要走这一遭了。
　　沉渊国的大殿之上，柯亚站在最高处眺望着远方的荒凉景象，心里有些紧张，对身边的千诺说道：“你去把云小湛的三个跟班放了吧！这样也会有人保护他了。”
　　千诺说道：“你对那小子真是浪费感情，他不会领你的情的。”
　　柯亚却坚定地说道：“他不会的，你不知道，他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他一直都很在乎身边人的感受，宁可牺牲了自己也不会让别人受伤，你看到的只是他的傲娇，他就是这个样子，给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的包袱才是最重的。”
　　“不知道你说的是云离还是云小湛。”
　　“他们看起来有很大区别，其实没什么区别，那种骨子里的傲气始终存在着。”
　　“希望他能明白你的苦心。”
　　柯亚苦笑着，望着天边漂泊的流云，自语道：“你这个无情的臭小子，下次我再见到你一定揍扁你，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耍威风。”
　　千诺在一旁偷笑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柯亚在别人面前吃亏出糗。
　　柯亚继续说道：“你和鹰赫也离开吧！鹰鸿风已经死了，现在羽城一片混乱，无人主持大局，你们回去吧！”
　　“那么沉渊国只剩你一个人......貅梦大人交代过......”
　　“你现在是谁的人？你那么想念貅梦，我立刻让你去见他，你赶快给我离开这里，我不需要有人在我身边烦我。”
　　千诺看得出来柯亚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他是要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
　　“好的，主人，我现在就和鹰赫离开，你一个人多保重，后会有期。”
　　这时，鹰赫来和柯亚告别，“就算你不说，我也要走了，不过走之前，我还要见见你的。”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见我做什么？”柯亚说道。
　　鹰赫说道：“谢谢你。”
　　“好生硬的感谢啊！你还不如不说，不过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冷漠的很，能听你说一句感谢，我接受了，但愿你能带领神鹰走向辉煌。”
　　鹰赫扯下盖在左臂的衣衫，露出一条魔化水晶修复的手臂，整只手臂充满了魔气，与他的身份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他并没有嫌弃，说道：“恐怕这辈子我要和这东西并存了。”
　　“别高兴得太早，这手臂和我的魔气属性是相连的，我弱它弱，我强它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的手臂也会消失，到时候你还是独臂大侠。”
　　“你会死吗？”鹰赫的问题让柯亚不知如何回答。
　　柯亚思考了良久，说道：“不会，就算我不存在这个世界，我也会以别的方式存活在另外的世界里。”
　　这句话让鹰赫和千诺很是迷茫，他们不知道这句话蕴藏的深意，之后的岁月里这片大陆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那个时候，他们也许才会明白柯亚的意思。
　　柯亚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莫名有些失落，他的心里无时不刻回忆着前世与云离欢乐的场景，还有那些朋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日子，他有些哽咽了......
　　云离，前世无缘，这一世，就算不是真的你，我也要守护你到永远。
　　牧颜，你消失了一年多，不知道是否活着，我很惭愧没能救你，希望你一切安好。
　　空山羽，抱歉，你的羽城我没能保住，我想羽族和神鹰本就是一体，鹰赫答应过我，他不会对羽族有任何不利行为，他若违背誓言，必会遭天谴，希望有一天看到两族和平相处。
　　阿美杉......我终于找到了杀害你的凶手，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凶手竟然是云离的另一半灵魂，为什么会是这样，我真的不忍心下手，阿美杉，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云小湛，你对我还有防范之心，我理解，但是我早已经接受了云离的死，我从未把你当成是他的替身，在我心里，你是你，云离是云离，可是你和云离又是那么的相同，我有些矛盾了，你的思想太过于超前，没人可以懂你，我曾也试图理解你，可是从前世到今生，你说的那个自由的天地真的会到来吗......这一世，你也在不停地奔波，想要抛弃所谓的云离的阴影，可是......可是你就是云离啊！你怎么会抛弃你自己呢！
　　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想要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片天地，我要让全世界的人臣服我，以我为荣，这个梦想我似乎是实现了，云锋，谢谢你，曾经的荣耀是你给的，但你我本处于不同的境界，从今往后，我要靠我自己重新夺回属于我的荣耀。
　　我坚信云离的信仰，我坚信自由终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