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垒》老苦丁

3、第 3 章

　　第二天顾清朝就出院了。

　　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南风把他安排在了郊区的一所老人院里。

　　其实顾清朝的伤势远没有看起来那样严重，只是脖子和腿有轻微扭伤。不过老人院的费用是按期缴纳的，一交就是三个月，一晚上花了清朝几千块大洋。

　　“我让院长他们给你上的最好的护颈和夹板，完全按照9旬老人安排，葡萄糖营养液这些好玩意儿全给吊上。我还给你预约了老年人马杀鸡，别忘了享受一下再走。我好人做到底，不能让你太吃亏不是。 ”南风昨晚临走前说。

　　他还把自己的大名以及联系电话用马克笔写在了清朝的护颈上。

　　清朝这个气啊。

　　他回到海滨别墅，发现胡素衣已经走了，屋子里一片凌乱。

　　顾清朝赶忙从地下散乱的衣服里找到手机，联系自己的经纪人董霖霖，让她调查名叫南风的媒体人。

　　然后又把大厅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将地板角落的腌臜污渍也清理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天都已经黑了。顾清朝就像是谢了气的皮球，瘫倒在沙发上。

　　嗡嗡嗡嗡……

　　拿起手机，上面显示“胡贵人”来电。

　　顾清朝一下子弹坐起来，盯着手机屏幕心里发怵。直到铃声快断了，他才按下接听键。

　　“素衣……”
　　“喂？清朝，你怎么样了？你现在在哪？”电话那头传来胡素衣颤巍巍的急切追问。

　　“我已经回别墅了，你……”

　　“你抓住他了吗？”

　　“……没有。”

　　有几秒钟的沉默，话筒另一端突然传来哽咽声，胡素衣歇斯底里地哭叫道：

　　“清朝，我求你，清朝…他会毁了我的，毁了我们，我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清朝此刻心烦意乱，但他依然压抑着自己，轻声安慰胡素衣，“别怕，我会摆平，这件事情不会见光，你相信我。以后不要用这个号码联系我了。”

　　胡素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清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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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浇了半晚的雨，又整晚熬夜，第二天早上回到宿舍却依然神清气爽得很，哼着小曲儿就进了门。

　　南风的舍友橘子是个业余游戏主播，此时正穿着大裤衩，蓬头垢面地在小客厅里直播王者荣耀。

　　幸而橘子直播从来不开摄像头，否则就他这幅形象，本来就不多的粉丝要掉到个位数去了。

　　橘子见到南风满脸诡异的傻笑，疑惑道：“南哥，你这一副愉悦的亚子，昨晚又去吃羊枪羊蛋啦？ ”

　　南风摸摸自己的脸，他有兴奋得这么明显吗？

　　南风凑到橘子身边，见他操作的李白在蹲草，南风冲着麦大喊：

　　“老铁们看我这波操作一打九，秀不明白我直播剁吊！”

　　正好橘子一技能进场切人，手一抖，被对面达摩直接踹到墙上，然后又被东皇咬住……死相惨不忍睹。

　　寥寥无几的弹幕刷着剁屌，橘子无奈地应道：“老铁们，今天先欠着，就剩一厘米了，等长长了再剁好不好。”

　　橘子真名叫朱橘。

　　说实话，橘子其实并没有当主播的天分，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他跟南风一样，还有另一份工作，就是“职业粉丝”。

　　机场接机、煽动明星现场氛围、网络媒体平台上狂舔某位明星，就是他最基本的工作。

　　橘子一直做得很好，在圈内各大经纪人那里口碑都还不错。干得久了，他就得了一个职业病——爱吹彩虹屁。

　　他除了跟南风不吹，见到谁都要先鼓吹一翻。

　　最近橘子的接机名单里多了一位实力派歌手，秦啸。

　　不过这位秦啸实在是过于“低调”，几乎没有什么行程。

　　秦啸对写歌和唱歌以外的事情毫不关心，整日宅在家里闭门造车。他的经济人肖玦一直为他买流量也是成效甚微。

　　说实在的，秦啸的歌确实不错，很标新立异。只不过歌曲元素太多太杂，有些不符合大众熟悉的口味。

　　秦啸写的最出名的一首歌，正是顾清朝发行的第一首单曲《梦回清朝》。

　　这首歌将R&B与中国风杂糅在一起，配上顾清朝低哑的嗓音……竟然诡异地制霸内地音乐排行榜三周有余。

　　也有网友评论说是顾清朝的人气拯救了这首洗脑歌，橘子不得不表示认同，至少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南风已经被洗脑了。

　　那段时间，南风将闹铃、手机铃声都设置成《梦回清朝》，早起刷牙就开始循环播放。

　　橘子每次被迫听这首歌就会在心里骂一遍，“顾清朝，秦啸，你们去死吧！！”

　　两周前，秦啸参加一档互动性质的综艺节目。

　　有一个游戏环节是要模仿前面艺人的动作，然后自己再加入新的动作让后面的人接力模仿。

　　结果他直接认输。

　　主持人开玩笑说要处罚他。

　　“来个托马斯回旋？”

　　“不会。”

　　“跳段舞怎么样？”

　　“不会。”

　　“来个三连拍？”

　　“不要。”

　　……

　　“那就拍个手吧。”

　　秦啸面无表情地拍了个手。

　　橘子在直播上看到这一幕直接笑到喷饭。

　　虽然人家请秦啸这个不知名的小艺人去，就是想让他当花瓶，装饰一下台面。

　　可这花瓶里装了深海巨兽，一千个人估计都抬不动。

　　橘子一边狂笑，一边在秦啸宣传本次参加节目的官方微博下面放彩虹屁，夸秦啸好帅、好有个性、冷淡风云云。

　　至此，秦啸的商业活动越来越少。
　　橘子卖的是包月服务，这段时间白拿了肖玦的钱，一天天在家闲得蛋疼，也就临时开了个直播号，娱乐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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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跟顾清朝分别，南风就特意没有再去跟踪顾清朝。他想知道顾清朝会不会主动联系他。

　　等了两天，南风的兴奋劲儿过了，渐渐地不安起来。

　　他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把顾清朝欺负狠了，顾清朝会不会采取极端手段，来个鱼死网破……

　　事实证明，南风真是高估了顾清朝。

　　因为第三天南风就接到了顾的短讯，上面写着：

　　“靇鑫酒店、十点、301包、花开荼蘼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