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斜阳》Yukito是雪兔啊

54、请君入瓮 其之二

　　「我想你最好解释清楚，梨香小姐。侵害了组织利益的加害者是什么意思？」

　　藤井红丸转过身，死死盯着梨香的眼睛，灰绿色的瞳仁里似是冒着火光。

　　「梨香，拖太久了，好无聊啊。不如我们来加快一些进程吧。」

　　太宰歪着身体，像被抽了骨头的史莱姆，几乎要把脑袋靠到梨香的肩膀上。

　　「跳过一些步骤是没问题，但我觉得红丸先生可能跟不上我们的节奏。」

　　梨香放下咖啡，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些，一只手推着太宰的脸，用了些力气才把他摆正回原来的坐姿。

　　「没关系的，我想红丸先生会理解我们工作太忙，所以需要赶时间的。」

　　太宰淡然地笑着，修长的手托着脸颊，食指轻轻点着颧骨，交叠起的细长的腿有节奏的晃动着。鸢眸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能令注视着他眼眸的人浑身发冷到像是连脊椎都要冻结成冰柱的程度。

　　「嗯……其实是这样的，红丸代社长。你杀了亚莉莎的这件事，打算怎么给我们港口黑手党一个可以令人满意的交代呢？」

　　「我杀了亚莉莎？你们两兄妹是疯了吗？我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要杀她？况且我也说过了，她是在4号晚上离开我的公寓的。梨香小姐说她是在第二天凌晨死的，这期间我都一直待在公寓里，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见你们首领。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红丸气得要冒烟了，他跺着脚，粗硕的手指指着太宰，整个人都鼓胀了起来，连那枚指环似乎都嵌进了手指的脂肪里，像条即将要喷火的河豚。

　　也或许是想用这样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至少在兄妹俩眼里，他现在虚张声势的成分比重约等于百分之一百二十。

　　「我就说吧。你直接把结果说出来，他怎么可能受得了被人当场拆穿呢。」

　　梨香皱了眉，嗔怪的语气里带了那么点可有可无的斥责，更多的却是在为太宰的话而加以肯定。

　　「啧——真是麻烦。乖乖认罪，少浪费点时间，也好少受点苦。不过小蛞蝓今天挺耐得住啊。他刚才看你的眼神，连做哥哥的我都有点想要在他脑袋上开个洞。中也他居然都没有冲进来打人。」

　　「你们……」

　　「好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了。快点把事情做完，我晚上还有约会呢。」

　　「太过分了……」

　　「……约会！我也要去。」

　　「……这就是你们……#%#……%￥……真是岂有此理！」

　　「……滚！」

　　在太宰和梨香胡搅蛮缠的时候，红丸的话被一再打断，已经气得不想再待下去了，转身就往门口走。

　　「红丸先生，会客室门已经锁了。不把事情解决的话，你可走不了哦——！还有久留美酱，即使把妆都哭花了，也是无济于事的哦。」

　　太宰扯着嗓子的高声提醒，成功把河豚气了回来，又顺带把一直保持着梨花带雨的久留美给止住了泪。

　　只不过是用了威胁的方式。

　　「太宰先生……我……」

　　「我可没闲工夫听你和你妹妹唱双簧。就算你们现在下跪道歉也没有用了。现在立刻让我离开这里。」

　　红丸粗暴地打断了久留美的喃喃低语，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手下的电话。与黑手党打交道的，有头有脸的商人，总是会养上几个能用的保镖，但要进入港口黑手党本部，那些人自然不能随便跟到楼上的会客室来。

　　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手机怎么没有信号？你们做了什么？」

　　「这自然是为了防止红丸先生中途逃走或者是叫来援兵的措施啊！」

　　太宰撇撇嘴，脸上写满了你怎么这么蠢的表情。

　　「你……」

　　红丸咬着后槽牙，觉得和太宰这样的小孩子一般见识的自己太丢份了。

　　缓了缓情绪，直接抛出了正面威胁。

　　「你们说我杀了亚莉莎，那证据呢？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来年的合同恐怕就要和你们森首领当面重新谈了。而你们兄妹俩也要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晋升干部之类的，这一辈子都不要想了，你们就等着降到打杂的最下级成员吧。」

　　「证据当然是有的了，而且还很多哦。呐——在我身边跪着的就是人证。」

　　太宰无视了红丸的威胁，放下长腿，伸出手，摸了摸久留美的头顶。

　　「嘘——久留美酱不用紧张哦。很快就轮到你了。」

　　像是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她失了力气一样从跪坐的姿势直接瘫坐在了长毛地毯上，紧咬着下唇不语，身体也不自觉跟着颤抖了一下。

　　「其实红丸先生倒不是故意想要损害我们组织的利益而杀害亚莉莎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意外罢了。」梨香恢复到了谈公事时的样子，平静地说道。

　　「意外？什么意外？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红丸知道自己现在无法离开，也就放弃了。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一屁股坐了回去。

　　从西装内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团青灰的薄烟，拢着他的面孔，看不清表情。

　　「意外就是红丸先生怎么能这么好色呢？！□□不成，遭到反抗后，情急之下就……你说这怎么能不叫意外呢？」

　　太宰的食指轻轻划过缠绕在脖颈的白色绷带，比了个杀人的手势。

　　那随意的态度简直是要把对面坐着的男人逼疯。

　　红丸怒极反笑，夹着烟的手指，指了指太宰身边的梨香，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说道。

　　「可梨香小姐刚刚还说怀疑是开膛手杰克所为。那亚莉莎就应该是被人在公寓外用刀捅死的，我都没离开过公寓，却来诬陷是我把她杀死的？这种根本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也能称作证据？这未免太可笑了些。」

　　「红丸先生，我只说了变态连环杀手，可没有说是开膛手杰克哦——不过你是不是要解释，最近在横滨活跃的，自然就是他了，那么你会被我误导而联想到他也是很正常的。嗯……你如果一定要这样解释，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啦——」

　　素手在眼前挥舞了几下，梨香对于那股难闻的烟味嫌恶到了极点，手指抵在鼻尖下，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厌恶的情绪。

　　她那看臭虫一样的眼神，根本都分不清是在厌恶烟味，还是厌恶对面那个恶心的男人。

　　「真是麻烦，这样的话，要让红丸先生乖乖认罪，还要重头开始推理呢。」太宰不耐烦的说道。

　　「没办法啊。对方可是直属企业的代理社长，还是藤井老爷子的长子。就是身为干部候补的我们，也必须得给他面子，把推理的部分说得合情合理才行啊。」

　　梨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太宰，在瘫坐于地的久留美脸上停留了几秒，再次注视向红丸那努力克制自己冷静下来的脸。

　　「如果要还原事实真相的话，那事情就应该是这样的……」

　　她从左手边的小茶几上拿起一直搁在那里的一只黑色文件夹，翻开，从里面拿起第一张照片，语速缓慢，咬字清晰地开始叙述起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 ♀ ♂

　　4号凌晨。

　　一辆金属紫的雷克萨斯跑车缓缓停到了路边。

　　独自驾驶跑车的藤井红丸下了车，走进了便利店，要了一瓶热的瓶装午后奶茶。

　　在这炎热的盛夏里，凌晨4-5点时分，西装革履又开着那么显眼的跑车的男人，进店就只买了一瓶热的奶茶，确实非常的引人注意，所以给他结账的店员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也因此清晰地记住了男人的长相。

　　嫌硬币太麻烦的藤井红丸没有拿走找零直接出了店，回到了车上。

　　他拧开了瓶盖，将事先准备好的药剂，全部倒入了奶茶里，重新盖好摇匀，放在了杯托里。

　　接着便开着车来到了W.Rose附近的一条小道。

　　去往车站的话，这里是必经之路。

　　他只等了一会，就在后视镜中看见了穿着简单白色连衣裙，款款朝这边走来的亚莉莎。

　　几缕亚麻色的长卷发被微风轻轻吹拂而起，贴在了白皙柔软的脸颊，她抬手将发丝别到了耳后。琥珀色的瞳仁里含着些许疲惫。

　　天空的蓝，高且远。

　　交握的双手高举过头顶，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脚下的步子不停，继续朝前走着。

　　其实她也看到了藤井红丸的跑车，因为那颜色实在太过鲜艳，而这条通往地铁站的通路又是一通到底，根本不可能避开。

　　避无可避之下，亚莉莎还是微笑着朝车子走了过去，准备打了招呼之后就直接离开。

　　可事与愿违，藤井红丸抛出了让她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

　　——邀请她参加藤井产业举办的联合企业冷餐会。

　　成为了代理社长的他，确实可以为她引荐更多其他大手企业的高层。

　　而她也是真的很需要孃王大赛No.1的奖金。

　　所以犹豫再三，亚莉莎还是选择上了他的车，喝下了他给她打开的尚有余温的奶茶。

　　那是她每天下班后的习惯。

　　♂ ♀ ♂

　　「一派胡言，我根本没在饮料里下药。这根本都是你们编造的毫无根据的谎言。」

　　红丸听到这，一手拍在了沙发扶手上，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抖落在了深色的地毯，像铺开了一层污浊的煤灰。

　　「红丸先生，请安静地把话听完，再考虑反驳的事情，如果到时候，你还能反驳的话。」

　　太宰冷眼望着他，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神，也很快就让男人再次闭了嘴，继续听下去。

　　♂ ♀ ♂

　　藤井红丸并没有如约定的那样把亚莉莎带去高级订制礼服店。而是直接带着头晕目眩的亚莉莎回了自己购买不久的公寓。

　　他给她披上了外套，像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友一样扶着状似喝醉了的情人走进了公寓一楼大堂。

　　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迫不及待地把垂涎已久的女孩扔到了床上。

　　失控了的野兽一口又一口地吞噬着陷入了沉睡的羔羊，不知疲倦地发泄着□□。

　　只是没想到因长期熬夜和精神压力过重的女孩有着失眠的问题，导致长期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的她，对于麻醉剂的耐药性比一般人要高得多。

　　女孩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有些人即便弱小也从未想过屈从。

　　担心她的吵闹和尖叫会引来邻居的注意，再高级的公寓也不可能完全阻隔过高分贝的音量。

　　藤井红丸选择了一个枕头来解决这个问题。

　　她逐渐微弱的呼救声和失去挣扎的力气变得柔软的纤细四肢都让男人感觉到了满足和精神上的亢奋。

　　可最终。

　　藤井红丸失手了。

　　她失去的不仅仅是反抗和叫喊的能力，那双曾经蓄满温柔和光的琥珀眼瞳也失去了原有的神采。

　　泪水浸湿了枕头，让轻柔的鹅绒变得沉重如铁。

　　藤井红丸甚至花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那枕头从没了声息的女孩脸上挪走。

　　一切都结束了。

　　属于亚莉莎的美好的一切都在此终结。

　　浑浑噩噩的男人随手披了件浴袍就离开了公寓，想在走廊里抽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

　　亚莉莎不是什么乱七八糟小俱乐部的女公关，即使被发现了，也能用钱解决。现在失手杀了她等于是招惹了港口黑手党，那些恶徒才不会管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损害了黑手党利益，挑衅了黑手党威严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承受黑手党的一切报复。

　　糟糕的是她所在的俱乐部正是由刚刚升任干部候补没多久的津岛梨香管辖的。而更麻烦的是，传言中津岛梨香是个极度护短的女人。

　　而就在藤井红丸深深陷入烦恼中的此时，他遇到了另一个能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女人。

　　捧着乔迁礼，就站在他身边，有着一头暗紫色长发和明艳动人紫眸的女人。

　　久留美没有错过藤井红丸眼中的慌乱，毕竟是头一次杀人，就算一口气抽完一整包烟，也不可能真正冷静下来。

　　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借此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

　　她的男友是在横滨里世界有名的复仇屋做清扫善后工作的，如果她顺利帮助藤井红丸度过这次危机，那么他就帮助她登上No.1的宝座。

　　只要处理得当，不管是警察还是港口黑手党发现了尸体，都不可能找上藤井红丸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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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丸先生是不是接下来要说我们的推理毫无根据，因为你在中午点过拉面外卖，而拉面店的服务生可以替你作证，亚莉莎在4号的中午还活着，并且一直到晚上12点左右离开的公寓，公寓正对面的便利店也刚刚好拍到了她离开的画面。」

　　梨香先于红丸开了口，也将亚莉莎离开公寓的照片展示了出来。

　　「你们自己都已经查到我的不在场证明来推翻你们的理论了，还在这里胡闹什么？」

　　「红丸先生难道不知道，人的眼睛是最容易被欺骗的吗？而照片里反映出的，也未必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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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处理的不着寸缕的女孩被放进了旅行箱由一个男人带离了公寓。

　　久留美的身高比亚莉莎稍稍高上3cm，身材与亚莉莎相仿。于是她代替亚莉莎留在了藤井红丸的公寓里。

　　中午的外卖是特意点的，送拉面的服务生并没有亲眼见到女孩子窈窕的身影，却听见了甜腻的喊着红丸先生名字的温柔嗓音。

　　直到提着外卖铁皮箱离开那所高级公寓，年轻的服务生还在回味着女孩子那掺了蜜糖的甜美声音和慷慨的先生给的万元纸钞说着不用找了的幸运。

　　自以为成功逃脱罪责的男女在公寓里举办了属于两个人的狂欢派对。

　　他们一直享受到了深夜。

　　久留美换上了亚莉莎的白色裙装，戴了假发，化了妆，从公寓一楼正门离开后，消失在了附近的小巷中，第二天她换了男装之后，再一次悄悄地返回到了公寓，开始了正常的作息。

　　而藤井红丸则是在第二天的中午才由司机接走，离开了藤岡大厦回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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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客室内。

　　啪啪的掌声响起。

　　「故事编得不错，你们兄妹俩不去做编剧，真是太可惜了。」

　　「谢谢夸奖。可惜这并不是故事，而是真相的一部分。」太宰欣然地接受了红丸语带讽刺的夸赞，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

　　「一部分？」红丸皱眉问道。

　　「是的。因为还有这一切看似意外发生的原因和帮凶的动机，以及证明真相的最关键部分的证据。」

　　太宰低下头，俯视着瘫坐在地，一直垂着头沉默不语的久留美。

　　单膝蹲下身，手指勾起女人漂亮的下颌，逼迫她抬头将视线对上自己的眼睛。

　　那动作甚至带着点怜惜之意。

　　只是那根手指冷得像冰。

　　「久留美小姐，你现在应该有很多话想要说出来吧。把你所做的全部都在这里坦白出来，亦或者说拷问室里的环境更能帮助你回忆起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