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斜阳》Yukito是雪兔啊

48、薄荷糖

　　正如梨香所说，她太忙了。

　　忙得一直到中也出院那天之前都没再出现过，只能靠偶尔打个电话联络一下。

　　最让中也不爽的是，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太宰都要贴在他旁边正大光明的偷听，仿佛他们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搞得他都没办法和梨香说些见不得人的情话了。

　　硬生生把他和梨香的甜言蜜语变成了汇报工作……

　　还好太宰没过多久就被森首领的夺命连环Call带走了，秋山接他出院的时候，太宰还一副离不开中也，要和他同生共死的样子，其实不过就是怕梨香趁着他不在，来找中也亲热，也不想想就算他在，梨香都敢当着他的面亲中也了，他人在与不在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LED灯泡的使命彻底幻灭了。

　　只是等中也一个人收拾东西出院的时候，难免有些寂寞，约了部下在停车场接他，准备离开医院后直接就回本部，工作堆积的太多，所以在确定自己行动无碍时，他就直接申请出院了，反正他要走，医生也拦不住。

　　暗器就是在他背对着病房门的时候，朝着他后脑勺飞过来的。

　　他微一侧头就避开了，却发现那个袭击他的掉落在床上的不明物体其实是一颗透明糖纸包裹的薄荷糖……

　　再然后是袭上后背的小苍兰的香。

　　「谁准你提前出院的？」

　　一双素手从腰侧伸到了胸前，一下抱住了他，下巴也搁在了肩膀上，呼在耳廓上的热气，带着阵阵酥痒，一直从耳朵痒到心里。

　　「不是忙得都没时间来看我么？工作堆的太多了，再不出院，Boss该来找我了。」

　　笑着搭上她的手，指腹摸着那细嫩的手背。

　　她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怨气好重——我这不是来接你出院了么。」

　　中也握住她的手，转过身双臂揽住她的腰。怀里那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心情瞬间阴转晴空万里。看着多日没见，仿佛又明媚了几分的俏脸，他想也没多想，就凑了过去。

　　「咳咳——」

　　门口传来的恼人的咳嗽声，像触了电似的让正要贴在一起的四片唇瓣立刻分离。

　　「抱歉，打扰你们了。」站在门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礼貌地道歉，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并且非常坦然的走进了病房。

　　让抱着梨香的中也，不得不放开了怀里的女孩，皱着眉，想着他的主治医师怎么在这么个惹人厌的时间点出现。

　　接下来，那高大帅气的医生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字正腔圆的日语听起来有股英国味，低沉性感的嗓音用来念中也出院后的注意事项之类的话语都听起来魅惑撩人，但语气又相当的公式化，让人挑不出半点问题。

　　搞得中也想要打断他，快点闪人都做不到。

　　毕竟梨香一脸认真的听着，甚至还不时点点头，他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这两个月只要注意适当休息，忌烟酒，注意饮食就没问题了是吗？格雷尔医生。」梨香的食指指节轻敲着下巴，还在说着忌烟酒那一条时，斜睨了中也一眼。

　　男人摸着后脑勺别开头，假装没听见。

　　「嗯，简单来说，是这样没错。我还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可以方便回答一下吗？梨香小姐。」

　　「要看是什么问题了。不过格雷尔医生可以先问。」

　　「梨香小姐和中也先生是情侣吗？」

　　「不是。」

　　「是。」

　　中也在听见梨香与他同时发出的回答之后，愣怔住了。

　　不是吗？

　　他们都这样了还不是吗？

　　「我们怎么就不是情侣了？！」

　　中也都快疯了，一张帅脸涨得通红，也顾不上旁边还有个冷眼看着他们的医生，直接两手握住梨香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没有用力摇晃她，表示自己的委屈，已经是他极力压抑的结果了。

　　「我们什么时候是情侣了？」

　　梨香歪着头，无辜爬满了整张小脸。

　　「就那一晚啊……」

　　当着外人面，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含糊其辞。

　　「那一晚，你告白了吗？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和你交往了吗？」

　　「……」

　　中也好一顿搜肠刮肚的回想，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话……

　　然后他确定了自己确实没有……

　　可谁能来告诉他，他现在告白，还来得及吗？！

　　♂ ♀ ♂

　　只是当中也在梨香开着车载他去本部的时候，半眯着眼，一副色气满满的眼神，旁敲侧击地暗示着晚上想让梨香跟他回家的时候，梨香当场就把帅气的医生在最后的时刻给出的那一句，『虽然二位现在不是情侣，但是介于二位看起来似乎保持着某种亲密关系，还请二位最近节制一点，对中也先生身体恢复有碍』的忠告，拿出来嘲笑中也现在不行了……

　　气得男人火冒三丈差点在等红灯的时候把她就地正法，就为了证明一下自己还行不行，闹得整条街都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催促声……

　　♂ ♀ ♂

　　再然后一忙就又是一个月。

　　「今晚有空吗？」

　　「如果我说有呢？」

　　「本部停车场等你。」

　　♂ ♀ ♂

　　才折腾完睡下没多久，还抱着软玉温香，缠绵的交换着亲吻时，中也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突然震动了起来。

　　自从他出院，好不容易熬到任务少了一些后，梨香才答应偶尔跟他回家过个夜，当然还要在太宰出差或者是夜间有任务，还没有存心捎带上中也的情况下才可以，于是整整一个月，他都是一个人孤单寂寞冷的度过的。

　　虽然之前的那些年，他也是一个人睡的……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了那么一个人，就希望身边，怀里，也睡着那么一个人。

　　只是被打扰了好事的男人，心情不佳地伸长手，摸到手机，看也没看就接起了电话。

　　「喂——有事说事……」

　　『……死蛞蝓，你又睡我妹妹！！！』

　　「……」中也感觉自己的耳膜和脑仁都有点疼，而且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中也，你又拿了我手机。」梨香笑着在半眯着眼一直克制着想骂街的男人嘴唇上亲了一口，拿走他握在手里却下意识歪头离得老远的手机，翻了身背对着中也，放在了耳边。「什么事？太宰。」

　　身后的火热贴了上来，紧紧圈着她的腰。鼻尖埋进柔顺的黑发里，让清雅的小苍兰溢满鼻腔。

　　太宰不会在凌晨这两三点的闲着无聊来骚扰梨香。骚扰他，叫他起来上厕所的次数倒是有不少次。估计今晚她又不能留下了。

　　只是现在这关系总让他觉得不舒服，该挑个什么时间正式的告白呢……

　　要买花么……礼物呢……是不是还得买对戒指……不不不，那好像是求婚才买的……如果突然求婚会吓到她的吧……

　　脑子里有的没的过了一堆的时候，梨香已经听完了电话。

　　果不其然的转头亲了亲他的脸，就起身开始穿衣服。

　　「有任务？」

　　「嗯……码头南边的高级公寓附近死了人，要我过去看一下。」

　　中也靠在床头，望着那抹妖娆的背影，不介意她也能从穿衣镜里看见他那仿若有着实质的视线就停在她腰间漂亮的曲线，在连衣裙下摆垂下遮住浑圆翘臀时，滑到了纤细的长腿上，她赤着足踩在深色的地毯，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

　　「我们的人？」

　　他下了床，走到她身后，指尖滑过后颈的细腻皮肤，将微卷的黑色发丝拨到她身前，捏上金属的拉链，动作缓慢地像是不想结束。

　　「也不算是。是我手里一家俱乐部的孃王，最近正和其他几家俱乐部共同竞争横滨区域的No.1，这下损失有点大。不知道第二、三名能不能抢下她的客人，或许还能挽回点损失。」

　　「死的是孃王？」中也皱了眉，立刻替她拉好了拉链，但却把她抱了起来，放她坐到了床边。

　　「别闹了……我得走了……」梨香想要下床，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你等我下，我和你一起去。」中也低头在她唇角轻啄一下，转身去了卧室里面的衣帽间换衣服。

　　「……」

　　梨香叹了口气，向后仰面倒在了凌乱的床铺上，卷翘的睫毛刮蹭着遮挡了视线的手背，有些痒。

　　接着无奈地笑了起来。

　　那个看起来脾气火爆，性子急躁的男人，神经却意外的纤细，观察力也不是一般的敏锐，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

　　♂ ♀ ♂

　　暗巷的几处入口都被港口黑手党的人伪装成各种路障堵上了，为了防止有人意外经过看到些什么。太宰查看了一遍现场，无聊地掏出游戏机，屏幕的亮光反射在苍白的脸上，清隽的面容配上绷带再加上投影的灯光效果，让他看起来像某间恐怖医院里的工作人员。

　　修长的手指噼噼啪啪地按着按钮，身边跟着的秋山捧着咖啡默不作声，巷子里的味道让他反胃，但他的上司却镇定得像是什么都没有闻到一样。

　　离得最近的巷口，广津柳浪带着部下，正等着其余两位大人的到来。

　　♂ ♀ ♂

　　被迫离开温柔乡的中也和梨香把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大热的天，除了原本的蕾丝披肩外，她在脖子上还是围了丝巾，一下车离开了冷气，就热得开始用手指扯那层轻薄的布料，薄汗黏黏糊糊，沾在手指和脖颈上，很不舒服，她忍不住地就白了中也好几眼。

　　以前还会羞涩一下，红个脸什么的橘发男人，如今即使被瞪了，还觉得挺高兴的。挑着眉，脸上的笑容灿烂的仿佛现在是正午过后阳光普照的时分，而不是夜幕蔽日，没了路灯就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

　　只是关上车门走了没几步，就遇上了刚刚停完车的黑发高个医生，光线不足的室外停车场，离得不近，却能清晰地看见他那双琉璃眼眸折射出的水色，一身休闲的炭黑色便装在黑夜中漫步的优雅姿态，如果用某种大型肉食动物来形容的话，那应该就是黑豹吧。

　　带着欣赏的目光多看了几眼，身边的狮子就有了炸毛的趋势，但说起来还没有正式确定下来的关系，让那头狮子没底气地少了一些攻击性。

　　「格雷尔医生，辛苦了，这么晚还把你叫出来。」说着客套话时，被站在一旁浑身撒发着生人勿进气息的男人拉住了手指，紧紧地扣在手心。

　　她一时没忍住，仰起头的小脸笑得更甜了。

　　「这是我的工作。」即使是凌晨从值班的医院匆匆赶过来的医生，不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说出来的话语也一丝不苟。「麻烦梨香小姐和中也先生，带我去一下现场了。我对这一带不熟。」

　　「嗯，走吧。」中也牵着梨香走在了前面。

　　盛夏的夜晚，室外的天气也闷热的走几步就能透出一身湿汗，即使这样，中也也硬是无视梨香的反抗，把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让时间又仿佛回到了几个小时前，他抱着她急不可耐的打开自家的大门，当时的两人也是这样，湿漉漉的粘在一起……

　　♂ ♀ ♂

　　酷热的天气与暗巷的潮湿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让这里的味道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秋山得了特赦，去了巷口与广津柳浪确认部下们收集回来的关于这附近是否有目击到凶手的报告，顺便呼吸下新鲜空气。

　　相比起龙头抗争时期那混合着各种刺鼻腐臭异味的埋骨场，单只是浓重的血腥气的味道，并没有让或蹲或站的，在犯罪现场围观的四人有什么不适应的表现。

　　格雷尔医生认真专注地检查着尸体，尽量避免破坏可能留存的线索。他的表情像是在动一台大型手术般前所未有的凝重。

　　为了不打扰到他，围着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偶尔会用眼神和唇语交流一下。

　　『你们俩黏在一起不热吗？能不能保持点正常距离！！』

　　『不热。』

　　『热死了啊。中也，快松手！』

　　『……』

　　完成了检查的格雷尔医生收起了医用工具，站了起来，一边脱着被染红的手套，一边说道。「尸体经过了处理，带回去解剖的话，也许能确定死亡时间。」

　　梨香终于还是忍不住解开了脖子上的丝巾，直接开口问道。「现在能确定死因吗？」

　　「窒息死亡。」他回答时，视线停留在了她脖颈上的浅粉印记，敛下的眸光里有着一闪而逝的不悦。「子宫被完整取走了，但腹部的切口还不够专业。另外，被害者死亡之前发生过O行为。」

　　「这样啊……辛苦医生了。我安排人送你回去。接下来的尸检报告，也麻烦医生了。」

　　「嗯，我知道了。不用安排人了，我有洁癖。」

　　「那好吧。」

　　梨香向左跨出一步，在窄巷中让开了一条道。

　　格雷尔医生点了点头，提起了医生包，在经过梨香身边时，突然停了下来。

　　「梨香小姐。」他低头看向缀了星辰的灿亮鸢眸，沉声说道。「尸检报告我会第一时间提交给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亲自来取，方便我为你详细讲解。」

　　「嗯，好的。如果我没时间，我会安排我的助理来取报告的。」

　　「嗯。」

　　目送着医生离开，已经快被醋意淹没的中也，刚想开口，就被梨香直接一句话打断了。

　　「饿了。吃拉面去吧。」

　　太宰跨了一大步，越过横躺在地上的女体，挤开了中也，揽住梨香的肩膀，就往巷子口走。「小矮子不要挡道。正好我也饿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一间不错的豚骨拉面。」

　　「死鲭鱼……你！」中也很想飞身给他屁股上来上一脚，但那样的话，正跟太宰拉锯战的梨香恐怕也会跟着一起飞出去……

　　「你们俩要吵，也等吃完了再吵。」梨香没好气地说着，甩不开粘人的太宰，只能一只小手朝后探了出去，勾了勾手指。

　　暗巷太过狭窄，根本无法容纳三个人并排前行。

　　听着身后男人不爽地轻嗤声，但还是有一团温柔包裹住了她的手。

　　吃了飞醋的家伙，傲娇起来也总是那么可爱。

　　♂ ♀ ♂

　　「小矮子，我想吃蟹肉罐头。」

　　「蠢货，拉面店不卖那种东西。」

　　「那中也去给我买。」

　　「要么我现在把你碾成罐头。」

　　「梨香，他凶我。」

　　「……你他妈到底是哪来的小学生！」

　　♂ ♀ ♂

　　面店很小，小得连自动贩卖食券机都放不下，只能摆在门口。

　　等中也买完三人份的拉面，外加三杯生啤，抬手拨开门帘拉开移门走进去时，太宰和梨香已经各自喝干了第二杯冰水了。

　　除了开放式厨房连着的吧台位之外，狭长的店内就只有在最深处靠墙摆放了两张平行的小小的四人桌。

　　太宰的领带在路上就不知被他甩去哪了，敞开的白色衬衣领口里，还有卷过手肘的袖子外，都能看见裹着苍白皮肤的层层叠叠的绷带。

　　这么热的天，也不怕长出痱子。

　　梨香一只手扇着风，另一手举着杯子贴在脸颊上，蕾丝披肩已经热的穿不上了，反正太宰已经对她身上偶尔会多出来的暧昧印记视而不见了。

　　露肩的薄荷绿洋裙算的上透气清凉，却还是无法让她白里透红的脸消减去多少绯色。

　　店内的冷气尚足，但也需要时间才能让两人凉快下来。

　　兄妹俩并肩坐着不说话时，看起来意外的和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有多亲密。也只有中也清楚，他若是不在，他们俩是绝对不会并排坐在一起的。

　　现在并不是中也的工作时间，所以他只是穿了宽松的印花白T和深色的修身裤就跟着梨香出来了。他其实也觉得挺热，但还不至于热得像太宰那样，几乎都要吐出舌头散热了。

　　递了食券给吧台后的面店老板，他慢悠悠地走到了四人桌前，坐到了梨香对面的位置，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冰水。

　　店内浓郁的食物香味，惹得中也都感觉到了胃部正闹着饥荒，只希望等下不会出现咕噜噜的声响，免得又被对面的幼稚鬼嘲笑。

　　「啊啊……好热啊……这种天，为什么还要工作，我想辞职，梨香酱。」

　　「辞职的话，就只能天天吃便利店晚上打折的梅子饭团了。」

　　「什么……这么惨……那你呢？」

　　「我可以找个有钱人嫁了，当家庭主妇。你也可以考虑找个富婆吃软饭，如果闭嘴不说话，太宰这张脸还是能卖点钱的。要么你先去我的俱乐部实习一下，做到夜王的话，很快就能过上天天顿顿吃蟹肉罐头的生活了。」

　　中也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话……因为他不想让太宰四舍五入的吃他的软饭……

　　只不过梨香说这话时，眼睛闭着，关于嫁人的部分，听不出有多认真，但多半也就是玩笑话……

　　「吃软饭啊——」太宰睁开了眯起的鸢眸，一眼扫向了斜对面的中也。

　　「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妄想。」中也放下杯子，支着脑袋，想都没想地就说道。

　　「嗯——是妄想呢——」

　　故意拖长的尾音里那多方嘲弄的语气，听得中也只想站起来把他拖出去拉到小巷子里狠狠揍上一顿。

　　♂ ♀ ♂

　　冰凉的生啤带来清爽的口感，驱走了暑气。

　　端到面前还冒着白雾的拉面，醇厚豚骨汤的浓郁香气随着浅淡的水汽四散开来，勾着饥肠辘辘的肠胃，催着人迫不及待的掰开筷子。

　　面店老板是位孔武有力的中年大叔，眉眼中透着匠人般的自信，在料理上桌后，就转回了吧台后的厨房，交缠着双手抱在胸前，等着三位客人的反应。

　　停歇下的吵闹，与响起的细面伴着奶白汤汁滑入口腔的声音，对于拉面料理人来说，便是最好的肯定。

　　只是有些小孩子，永远都不知道消停。

　　「中也——为什么梨香可以多一个半熟蛋？」

　　「中也——为什么她连叉烧都比我多？」

　　「中也——你偏心！！」

　　「混蛋太宰，你够了啊！！」

　　「这只能怪哥哥大人，生错了性别。」

　　「我觉得爱情面前，性别不是问题。」

　　「说的也是呢！不过中也现在可是我的汪酱！」

　　「你们俩都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