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斜阳》Yukito是雪兔啊

17、阿斯忒里俄斯的迷宫

　　战后的横滨各租界内都留存了许多废旧建筑。

　　象征着被抛却的却又无法及时根除的旧时代，如同残存的贵族，带着自己的骄傲，慢慢腐朽在新旧时代的交替之间。

　　某些残存的可利用的旧厂房便被暗夜势力纷纷占据或作为据点，或作为仓库在继续使用着。

　　那是位于西边的某处废旧工业制造厂，工厂的原身已经很难看出究竟是制造什么，可使用的生产机器都被制造商在脱出横滨时搬走，只剩下空空的躯壳和爬满藤蔓植物的红砖外墙。

　　高濑会的那位干部将此处作为据点，面积极大的三层楼的厂房内部被重新分割成许许多多的房间，主人的恶趣味被诡异的内部布局体现的淋漓尽致。

　　太宰和中也分别安排了部下驻守在了工厂据点的各个出口。

　　下达的命令内容也只有一条——全歼敌人。

　　就在被包围之后，据点内的守备人员仍然没有接到任何预警，因为他们在港口黑手党结交的那位强力盟友此刻已经自身难保。

　　「秋山君。如果今天漏掉一个敌人。我就把你嫁给中也。」太宰站在敌人据点外的树林里，他身后是脸上堆满了紧张的秋山。

　　不过在听到太宰那句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话时，还是忍不住冒出一滴冷汗。

　　「太宰大人，请您别开这种玩笑……」秋山还没有把话全部说完，耳机里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绷带混蛋！！等任务结束，宰了你啊！！」

　　中也此刻正带着自己的部下在工厂的另一个入口附近，太宰说那句话时，根本就没有关上话筒的意思。

　　因此包括他们两人的部下们在内，所有人都听见了……

　　「啊——中也不要这么大声啊，耳膜都要破了。」

　　「哼——少说废话。快点，都在等你的信号。」

　　「那么，大家都听好了。让那些胆敢藐视港口黑手党的杂鱼们体验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恐惧吧。」

　　「进攻，一个不留。」

　　♂ ♀ ♂

　　在中也轰开入口大门时，从工厂的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据点的守卫被打的措手不及。

　　子弹穿透身体的入肉声、疼痛伴随而来的剧烈惨叫声都被枪声和爆炸声掩盖了去。

　　中也戴着黑色手套的指间夹住数枚子弹，甩手的瞬间，躲在警卫室的两人便失了声息，接着命中的是从靠近工厂大门的那栋三层独立建筑内，玻璃窗中一闪而过的那名狙击手的脑袋。

　　他打了个手势，四十名部下开始冲锋。

　　剩余了十人留在原地等候命令，负责支援以及防止有漏网之鱼。

　　中也跟着大部队向其中一栋中型厂房行去，又分出了一个十人小队负责清理途经的那座小型建筑内的敌人。

　　「注意敌人的位置。遇到大火力反击的时候通知我。对方擅长陷阱，不要闷头追击。」中也在通讯器中提醒着部下，他面上沉静，但心里一直存着一份焦躁。

　　这份焦躁自梨香被绑架之后，就一直留存在平静的湖面之下。

　　以他过往的脾性，早就应该跳起来冲进敌人的大本营了。

　　但在揍醒了太宰之后，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表现出来的异乎寻常的冷静，也让中也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急切。

　　太宰甚至在那之前就已经准备了此处据点的工厂平面图，他早就在计划着进攻这里了。不过那是一份在被改造成据点之前的工程图，可以说只有建筑的位置和基本结构是相同的，内部构造都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根据计划，在压制周围五栋建筑后，他和太宰会在主建筑也就是原主厂房外汇合。

　　中也现在不确定梨香会被关在哪里，所以每一栋建筑的每一个房间，他都没有放过，然而结果是令人失望的，却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为了作战计划，他和太宰没有少吵架。

　　他说应该先潜入救出梨香，而太宰说没那个必要。

　　中也虽然对于太宰这次的急功近利很是不满，但最终想明白之后也没有再反对。

　　太宰并不是不在意梨香的生死，或者说太宰太过在意她的生死了。

　　在不清楚敌人据点内部结构的情况下，对方的异能者又是那种诡秘莫测的能力，潜入成功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无论是他还是太宰都不想拿她的生命去冒险。

　　于是他们选择了这样大张旗鼓的冲进来，对方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全力防守，为了集中防守力量，看守她的人数同时也会被降到最低。

　　而珍贵的人质也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被利用起来，所以在前期的压制战中，她应该是安全的。

　　♂ ♀ ♂

　　「中也。知道『暗夜行路』吗？」太宰坐在车后座，视线跟着车窗外快速向后移动的树木说道。

　　「是某种异能？」为了方便讨论战术，原本想坐副驾驶的中也不情不愿的跟着太宰坐在了后座。

　　「嗯，高濑会的干部时任谦作的异能名就叫『暗夜行路』。原本是暗杀者出身，有传言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坐上了干部职位的男人。嘛，黑暗世界里从来就不存在见得了光的手段。你只要知道他的异能就好了。」太宰回过头看向中也，嘴边挂着轻松的浅笑。

　　「所以他的异能到底是什么？」中也盯着太宰的鸢眸，这种时候的太宰的笑，让他觉得实在是太过碍眼了。

　　「不知道啊。见过的人基本上都死了。」太宰耸了下肩膀，说出来的话更欠揍了。

　　「你这个混蛋，没调查出来就直接点承认不就好了。」中也皱起了眉，好想在太宰脸上来上一拳，把他那可恶的笑容打掉。

　　「可是见过的人之中也有全身而退的例外。比如中也你。」

　　「你是说那天在替死鬼家里遇到的那个中年大叔就是时任？」中也瞪大了眼睛，突然将异能名和那天遇到的异能者联系了起来。「暗夜行路……暗夜……是类似将身体的一部分隐入暗夜中消失……但那天他似乎没有使出全力。还有人在帮他。当时不止一个异能者在那里。他还有搭档。」

　　「中也最近是不是喝了很多牛奶顺便补了脑，变聪明了一点。」

　　「揍你啊！」

　　中也从昨晚开始脾气就爆的很，对待太宰的忍耐力也从差，变成了极差。

　　太宰很清楚原因，因为他自己也只是堪堪站在漩涡的边缘，暴风圈的风眼之中，稍稍跨出一步便是疯魔。直觉告诉他，她暂时还没有出事，但也只是暂时。

　　而且对于相处时间不久，梨香就对中也产生了这样不寻常的影响让太宰从另外一个侧面感觉到了不愉快，非常的不愉快。

　　但就算不愉快到想要整死搭档，那也要等到救出梨香之后再说。

　　太宰收起了调侃的态度，脸上的笑容随之褪去，用着严肃的口吻继续说。

　　「他确实有个搭档，我好不容易才从某间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情报屋手里买来的情报。但是内容非常有限。只知道他的搭档叫津田，异能名是『混沌的头』，他们内部也都是这么叫他的，但那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高矮胖瘦？没有人知道，所以我猜测他有着幻术类的异能。而且我那天确实触到了一堵墙，就像鬼打墙一样，我看到的是墙想让我看到的画面，而墙另一端发生的事情被完全隔离了。」

　　「所以我追踪的也是幻象。那个时任根本没有离开公寓？」

　　「不，他应该是跳出去后躲在了阳台里吧。因为我和梨香的位置对调过，他们对于我们两个的异能力太清楚了。我们那位干部大人把我们的消息卖得非常彻底呢，但他们那天没有选择直接杀掉我们，你说是为什么呢？中也。」

　　「哈？这还用猜吗？因为他们根本杀不掉我们啊！于是就选择了绑架梨香。所以说你的作战方案到底是什么？」

　　「嗯……作战名就叫炮灰与勇者怎么样？」

　　「…………你#￥%#的才是炮灰啊！！混蛋！！」

　　自动将自己代入炮灰的中也忍无可忍地爆了粗。

　　♂ ♀ ♂

　　带着人很快扫平了两栋小型建筑后，太宰来到了主厂房的大门前，距离和中也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

　　秋山并没有跟着他进来，而是被他留在了战圈外围，让那个比他还没用的羸弱的书呆子带着一小队人看门。

　　接下来的战斗并不适合普通人参与，对方的异能者到现在也没有露面，哪怕他带着一众手持冲锋枪的黑衣人几乎全歼了他的部下，也没有逼出任何一个异能者现身。

　　那位干部大人似乎并不在乎手下人的死活。

　　不过作为暗杀者，确确实实也只喜欢独来独往。

　　而他的搭档看来在行动力上并不出众，异能范围也被固定在了这栋面积不小的主建筑内。

　　事实也确实如太宰所料一般，当他和中也主动出击时，那样的一对组合就会变得无比被动，但也有同样大的问题摆在面前，那就是他们正盘踞在自己的巢穴中。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就看哪一对人能更快的扼住对方的喉咙了。

　　「中也，好慢啊！」太宰对着话筒抱怨了一句。

　　「闭嘴，最后一波人收拾完了，我马上就到了。再说我这边可是三栋楼，目标范围比你那边大多了！你这个爱使唤人的家伙啊！」中也愤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甚至还有他打人时发出的大量肢体碰撞的声音。

　　「啊啊——因为没人可以使唤了，所以才使唤中也的啊。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还有2分钟了，你再不出现，我可就自己带队进去了。」

　　「都说了马上就到了啊！混蛋鲭鱼。」

　　随着中也的一声长啸，附近一栋小型厂房二楼的窗户玻璃，从内向外飞溅了出来，反射着晶莹，如同灿烂的烟花坠落地面。接着是一小团黑影弹射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准确的落在了太宰身边，青石板地面如同被一颗小型炮弹击中一样，砸出一个带着放射状裂纹的凹陷。

　　太宰看了一眼从天而降的中也，扯出一个笑脸。「上吧！中也！」

　　那一瞬间，中也脑中浮现出的是似曾相识的错觉和另一抹相似的清丽笑颜……

　　「啧……」他轻嗤了一声，转头看向了主厂房的金属大门。

　　被重力覆盖后的金属门脆弱的就像一张银色的纸片，与墙体的连接部分不停的落下石块和尘土的碎屑，大门在噼噼啪啪的脆响后，向内倒了下去，掀起一阵烟尘。

　　「难怪现在金库都是做成整体式的，不然碰上中也这样的抢银行，那根本就防不住。」太宰捂着口鼻，一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要把所有的尘埃都从面前挥走。

　　「说什么废话呢。我怎么可能去抢银行。后门我已经安排了部下守着，你这边其余人也全部守在外面吧。跟进去也没用，可能还会添乱。喂，太宰，你不带点什么武器防身吗？」

　　中也一边说着，一边朝倒下去的大门内张望了一下，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厅，铺着米白色的大理石地砖，墙壁简单的粉刷了一层青白色，对称的位置立着几根四方的立柱，空无一人。

　　「嗯，有道理。」太宰朝身边的护卫看了一眼，随便指了一个人。「把枪借我。」

　　「好的，太宰大人。」护卫把填满的两支弹夹和一把马卡洛夫双手递了上去。

　　中也看着太宰把枪和弹夹随意的揣进了大衣兜里，想了想还是伸手抽出了随身的短刀连着刀鞘一起丢给了太宰。「拿去，死了我可不管你。」

　　接住短刀的太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中也一脸的不耐烦，蓦然开口说道。「中也……你突然这么关心我，我感觉有点恶心。」

　　「你去死吧！混蛋太宰。」

　　大吼了一句的橘发少年愤怒地看着他身边的讨人厌的家伙笑眯眯地把刀放进了大衣贴身的内袋里时，突然不知道该继续生气还是该尴尬……

　　♂ ♀ ♂

　　梨香一直被关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内。

　　被打晕时是前一天晚上接近零点，粗略估计了一下自己可能昏迷加昏睡的时长。

　　现在应该是她被劫走后的第二天早晨，她的生物钟这样告诉她。

　　后脑勺还有些疼，她想替自己揉一揉，可惜做不到。

　　双手被手铐拷在了椅子扶手上，对方还算有点人性，至少椅子还带着软垫，但昏迷后枯坐了几个小时一动不动，也让她感觉到某些原本柔软的部位带着些僵硬和酸疼。

　　房间里除了她和那把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天花板上有个小小的四方形通风口，四面都是灰色的墙砖，这里就像是特意挖出来用于关押犯人的地牢。

　　地牢门外是有着守卫的，因为她听见有人走过的脚步声，听着那些轻重不同的踏过地面的声音判断，可能有着三到四人来回巡逻的样子。

　　过了许久心里默数着时间的她突然闪过这样一个莫名的念头。『中也……现在会在做什么呢？会在想我吗？应该是和太宰在一起吧……』随后又被6429……6430……6431……所取代……

　　♂ ♀ ♂

　　从那个坑坑洼洼的门洞踏进白色大厅后并肩站在一起的太宰和中也，观察着大厅内的情形。

　　驻守在门洞外的黑衣人们几乎是在惊恐中看着门洞又恢复成了金属大门的样子……

　　而从大厅内往外看却依然是一个坑坑洼洼的大洞……

　　「那个幻术异能者的能力比我想的要强上很多呢，中也。」太宰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厅，感叹了一句。

　　大厅内有着七根四方形的白色立柱，墙壁白的刺眼，大理石地砖反射着墙面的白，而天花板上镶嵌的巨大圆形顶灯也亮着如同医院里那种惨白惨白的光，让人光是站在里面就有种刺目的晕眩感。

　　放眼望去都没有看见向上或者向下的楼梯或者是出口，四面除了背后的门洞就是光秃秃的墙壁。

　　「而且很糟糕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用幻术形成的。太宰走进来之后都没有触发异能无效化。啧……你还是快点想想对策，否则等你这慢吞吞的家伙……」

　　中也说到一半似乎感应到什么似的矮了一下身。

　　一团黑影骤然出现，一击横扫自中也头顶划过，太宰只来得及抬臂格挡了一下，便横飞了出去，撞裂了一边的白墙。

　　「咳咳……小矮子……躲的倒是挺快。」太宰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手臂疼的像是骨头都要裂开了。

　　那团黑影在攻击完太宰之后，显出了身形。

　　换了一身青灰色西服搭配着黑色紧身T恤的男人，显露出的高大身影可以看出还是那天在小公寓里的中年男子。

　　只是那张脸已经完全变了另一个模样，五官深邃，也年轻了许多。

　　男人在攻击完太宰之后，顺势旋身又向下朝着中也踢去。

　　中也灵巧地原地后空翻躲开了踢击，落地的瞬间，重力卸去了自身的重量加速朝着男人冲去，挥出的拳头仅是一息便到了男人的面前。

　　然而墙再次出现替男人挡下了这一击，中也像是一拳轰在了水泥墙上，幻术凝聚的透明障壁强度并不高，凝聚着重力的拳头轻易地就击碎了障壁，像爆裂开的水晶帷幕一样化成了晶莹点点。

　　拳头依然还是攻击到了男人举起阻挡的双臂，但力量已经被障壁吸收了大部分，男人也仅仅是被击退了几米。

　　「啧……真是麻烦。」中也击退了男人，瞄了一眼从墙边爬起来的太宰，目测并没受太大伤的样子，对着挂在耳朵上的通讯器低声说道。「太宰，没死的话，就快去找路。」

　　「中也，真是啰嗦。当好你自己的炮灰啦！」太宰声音一点也不小的直接喊了出来，身上不怎么合身的宽松的黑色大衣，本来乌黑的颜色附上了一层灰白，虽然胳膊还疼着，但他还是抬手拍了拍，不过暂时是弄不干净了。

　　「你给我闭嘴！要是找不到我就宰了你。」中也踢地而起，朝着被击退的男人冲了过去。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中也，记得我跟你说的作战方案啊，可别偷懒！」太宰看向已经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像是提醒，又像是自言自语。

　　按着记在脑中的工程图，主厂房是中规中矩的长方形建筑，一楼原先是主生产车间，北面应该有着通往其他楼层的货梯间的门，西北角则设置了紧急逃生用的楼梯，东面应该还有着另外一个出口。

　　如今也只能先尝试一下了。

　　太宰沿着东面的墙快速的奔跑起来，尽量避免被卷入中也和时任的战圈内，但那两人的机动性都高得离谱，有好几次太宰都险些被飞过来的人撞个正着。

　　不过闪避值高得离谱的少年，轻巧的躲过了各种危机。

　　太宰很快就到达了大厅的北面，这里的白墙在表面看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会迷惑视觉的幻术只能先靠着最笨拙的办法尝试了，他的手触上了墙壁，沿着墙体一路摸索，然而他从墙的一端摸到另一端，都没有触发异能无效化。

　　这堵墙并不是异能幻化出来的，那么有可能是电梯被拆除了，或者是用的真实的物理机关，但他没那个时间去找可能存在的机关暗门，于是选择了直接跳过电梯，开始尝试西北面的逃生楼梯的位置。

　　一抹浅笑浮上了太宰清秀的面庞。

　　这次异能很快就触发了。

　　白墙消失后显现出了通道入口的本来面貌。

　　左右两根粗壮的白色多立克柱之间是对开式的拱形暗红漆木大门。

　　太宰用了些力推开了木门走了进去，而他身后厚重的木门也随之自动关闭……

　　♂ ♀ ♂

　　大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在大厅内回响。

　　中也与时任面对面的对上了一拳之后，各退了两步。

　　「你的搭档胆子倒是很大啊。」时任紧紧注视着面前的橘发少年，他很久没有碰到过这么棘手的对手了，何况对方还这么年轻。

　　「你那个搭档要是有本事弄死他，那我会在你们三个死后，开个派对庆祝一下今天的大获全胜。」中也嚣张的笑了起来。

　　太宰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虽然他看起来总是像在赌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就自杀成功了，但如果把他想成是在一味追求死亡的那类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或者说，他的自杀行为都是在他自己确定死不了的情况下进行的，简直是让人恼火到恨不得狠揍他一顿。

　　根本就是个成天喜欢撒娇的小孩子。

　　可就是每天都嚷嚷着要弄死搭档的中也，却也好几次连想都没想就直接从那些看着就不靠谱的自杀行为中把太宰捞出来，或许他自己都分不清，那是出于森首领的命令还是自己潜意识中觉得必须要在某种时刻拉那个不靠谱的搭档一把……

　　「曾经的『羊之王』中原中也何必委屈自己和讨厌的人待在一起成为搭档呢？」棕发男人的那双深红色眸子一直注视着中也，从第一次交手时，他就明白这个少年的不凡。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他拉拢过来。

　　既然『羊之王』可以离开他曾经守护的羊群，那再做一次更好的选择也未尝不可，不是吗？

　　「我不是什么『王』，从来都不是。至于我和什么人搭档，那也轮不到大叔你来过问。」

　　中也在回答的瞬间已然杀到了时任面前，一脚踢向了男人的下颌，在对方触发了异能后，就像踢中了空气一样，而他在旋身连续的踢击都未能命中利用异能将身体影遁入阴影的男人。

　　「呵呵，我上次就说过了，再强大的力量，如果打不中目标，那永远也不可能赢得胜利。不过中原君就不考虑和更为强大的力量成为搭档么？」时任甚至将双手背到了身后，他的整个身影也逐渐变得模糊。

　　「我倒是更想问问大叔你，你那位缩头乌龟一样的同伴，究竟比我身边的自杀狂魔好在哪里？」

　　中也在时任即将隐去身形之前，重力化为无限的速度，大理石地砖被一脚踏碎，暴起如狂风骤雨一般挥下的拳头似要撕裂空间，暗夜异能在那一瞬间被打破。

　　透明的障壁再一次出现替时任挡下了大多数的攻击，男人被击退了十数米，后背撞上了大厅内的四方立柱，柱子的一角被撞碎，露出了里面看上去是机械结构的装置。

　　「倒是忘记告诉中原君了。七根立柱，如果不小心毁掉某一根的话，整座建筑都会崩塌。你想救的那位小姐，包括的你搭档都会被活埋。所以我奉劝你，操纵重力时，还是稍微考虑一下比较好哦。」时任抬手擦去了唇角的血迹，看着中也顿时冷下了脸，但也暂时停下了攻击。「我的津田只是厌恶人性罢了……」

　　「所以你们就打算利用那种东西毁掉这个城市吗？」中也握紧了拳头，想要作为人类认真生存下去的他是无法理解这种因为自身厌恶而想要疯狂毁灭的逻辑。

　　「会被那东西吸引而堕入欲望无法自拔的人，有什么生存下去的价值吗？中原君。」男人低沉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大厅里。

　　「这只是诱人堕落的恶魔所提出来的诡辩吧！大叔！」中也一边朝着时任走过去，一边说道，脚下的大理石地砖随着他每一步而碎裂，无数碎石漂浮而起。「人的生存价值，不是由别人来决定的，而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堕入欲望的失败者们，不仅会失去生存的自主权，更不可能掌握自身未来的命运。」时任对于橘发少年的愤怒视若无睹，只是继续站在原地，看着少年一步步逼近自己。

　　变故也就只在刹那间。

　　无数障壁自地面突兀的立起，连中也的脚下都竖起了透明却有着实体可以触碰到的墙壁，他向后跳开才避免了被拔地而起的墙壁顶上天花板。

　　就像陷入了镜子的迷宫中一般，中也震惊的看着四周出现的无数个自己……

　　而他们的动作、神态、全都不同。

　　那些自己，在下一息又幻化成了无数个太宰……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等在这里，等你们杀上门？因为陷入迷宫中的你们，也注定是失败者，逃脱不掉战败死亡的命运！」

　　时任的声音在迷宫中忽远忽近，敲打着中也的耳膜……

　　『那个家伙该不会是想把我困在这里，去杀太宰吧？』中也脑中突然飘过了一个糟糕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