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北山12号

3、第三章

　　萧尽醒来的时候，早已到达城市，他环顾四周，发现一切都很陌生，旁边也没有任何人。

　　“约瑟，小黑！”他无措地呼唤着他们。

　　见未得到任何回应，他急忙从床上下来，正此时，门被打开了。

　　“你醒了，萧先生。”池谨言端着一盘食物温柔地问。

　　萧尽见状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池谨言立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依旧笑着说：“吃饭吧。”

　　萧尽没回答，他心想：约瑟和小黑呢？

　　池谨言很会察言观色：“约瑟和小黑都在楼下吃饭。”紧接着，他又道：“这是我家。”

　　萧尽闻言就准备下楼，谁知池谨言握住他手臂道：“你刚醒……”话还未说完，他就发现，萧尽脖颈后有一道疤痕。

　　萧尽：“？”

　　池谨言顿了顿，才松手说：“……哦，没什么，你下去看看吧。”

　　萧尽走后，池谨言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陷入沉思。

　　萧尽下楼后，看见林宇星和约瑟在那里打闹，小黑则乖乖地卧在一旁吃它的猫粮。约瑟看到萧尽后，道：“老萧，你醒了？”

　　萧尽：“嗯。”

　　约瑟听后急忙上前道：“吃了吗？”

　　萧尽：“还没有。”

　　约瑟：“刚才我看见池先生端着餐盘上楼了，你没吃？”

　　萧尽听后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别问了，再问…回头把你给拆了…”

　　约瑟：“你敢，我可是陪了你这么多年的机器，”说着，他赶紧躲到林宇星身后。

　　林宇星：“你，你别躲我身后啊，快撒手。”

　　就在这时，池谨言又从楼上下来，“萧先生暂时住这里吧，比较安全。”接着，他端着餐盘进了厨房，边走边说：”我把饭菜热一下，你待会再吃。”

　　萧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想着：我操，刚才是不是冷落他了。现在怎么好意思……

　　等池谨言把饭菜热好之后，约瑟和林宇星基本也吃完了，他们把碗碟端到厨房时，正巧池谨言准备将餐盘端出去，约瑟见状小声对池谨言说：“老萧在外面坐着呢。”池谨言听后对他笑了笑。

　　“快吃吧，都是你的。”池谨言将餐盘端到他面前道。

　　萧尽：“你不吃？”

　　池谨言：“我吃过了。”

　　于是，萧尽也没在多说，伸手就准备去拿餐盘里的甜甜圈，可池谨言却按住了他的手，道：“先吃些别的吧，这个是饭后的，饭前吃甜腻的东西会导致你吃其他主食都没什么胃口。”

　　萧尽：“……”吃完饭后，他一边嚼着甜甜圈，一边看着池谨言将餐盘端到厨房的身影，不禁想道：他做的饭很好吃。味道不错，好贤惠。操，我在想什么，是不是应该拒绝的…算了，这个圆圈东西也好吃…

　　池谨言洗完餐碟后，回头发现萧尽靠在墙边，正细细打量着他。于是，池谨言不禁感觉有点燥热难耐。

　　萧尽：“有烟吗？”

　　池谨言：“有，”于是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出来递给萧尽。

　　萧尽：“火？”

　　池谨言听后，又拿出打火机递给他。

　　萧尽吸了一口烟，而后又轻轻吐出，“我住哪间？”

　　“哦，我已经帮你收拾好房间了，在我隔壁，你不说我都忘了，”他看到萧尽皱了一下眉，又继续说：“平时没什么重要的事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你依然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至于公司那边，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会向林总提出，让你不用去公司，只是在自己的工作室就可以，需要什么的话，公司也会出资金等等，最重要的是这里很安全。”

　　萧尽：“我没钱付你房租。”

　　池谨言：“没关系，可以从你的工资里扣除。”

　　萧尽：“我必须带着约瑟和小黑。”

　　池谨言失笑道：“那是自然。”

　　萧尽：“我从来不清理房间。”

　　池谨言：“我会定期雇人来打理。”

　　萧尽：“我好久不做了，万一生疏怎么办？”

　　池谨言：“那你可以在这里继续你的雕塑事业。”

　　萧尽：“我真的是你们要找的人？”

　　池谨言：“……”紧接着，他又笑了，“去看看房间吧，萧先生。”

　　于是，池谨言带着萧尽上到二楼，在离自己房间大约隔四五间屋子的地方，顿住了脚步，“就这里，萧先生进去看看？”

　　萧尽看了他几眼，就打开房门，里面的构造和他在月鲁山庄的工作室相差无几，他无法想象，一个仅仅去过一次的人究竟是怎么把这些细枝末节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池谨言：“哦，对了，可能这间屋子较你的工作室而言，干净一些。”

　　萧尽：“差不多吧，那行，就住这了，约瑟呢？”

　　池谨言：“嗯？他和宇星在楼下花园里逗猫呢。”接着，他顿了顿，又说：“我得把宇星送到林总家，顺便告诉他你这边的情况，想洗澡的话，这房子里就附带着浴室，左边那扇门。”于是，他顺手指了指。

　　萧尽：“嗯，你忙你的去。”

　　池谨言走后，萧尽在自己工作室里晃荡了一圈，就坐在办公桌前，他掐灭了烟头，随手丢进烟灰缸里，接着，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查询了一些AI方面的东西，网页右侧，还出现一些推荐性内容，其中有一条，引起他的注意，上面写着‘著名AI研究室爆炸奇闻’。

　　点开后，里面附带了一些网络图片，都是爆炸后的废墟场面，图片下面还有文字说明，大都是讲这次爆炸让人难以捉摸，AI界缺失了一位顶尖人才，萧尽生死未卜，亲人不知所踪等等，还有媒体大胆猜测，孙湛是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其实并没有死，原因是对外界声称已经制造出高智商机器人，并具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可以像人类一样思考，并能够从事研究工作，极具创新能力，明辨是非黑白，具有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但实际上却从未亮相他的机器人外形等信息，让人们普遍怀疑他只是虚张声势，想借此稳固自己在AI领域的地位，实际上并不存在这种机器人。

　　萧尽越看越觉得头疼欲裂，他脑海里也有一场爆炸，让他忘记了一切，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依稀觉得有人回来找他，而自己，也等着这个人。他脑海里没有什么关于父母，亲人，朋友的概念，很少和人接触，在这个人工智能觉醒的时代，有机器人的存在，就注定人与人之间会产生一定的距离感，可人们早已习惯了疏离与冷漠。为了让有意识的机器人不会脱离控制，制作者会在他们的“大脑”中插入一种可以引爆的物质，一旦这个机器人有了不该有的念想，他们就会摧毁这些存在已久的物质。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萧尽挽起袖子，看了看表，才晚上七点左右，他关掉电脑，站起身来，不经意间向窗外瞟了瞟，看见约瑟在花园里和黑子玩。突然，他脑海中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约瑟是有意识的机器人，他不知道这个深蓝色的家伙从何而来，但，自己在海边醒来的时候，约瑟就在自己身边，相处了十余载，这个机器人似乎并不坏，既调皮又怂，最重要的是，他和自己同病相怜，好像都忘记了过去。可万一有一天，约瑟想起了过去，会不会选择离开？说实话，他不是直接购买约瑟的，商家并未给他yin bao装置，一时之间，他觉得其实不管约瑟做什么，他都没办法去管。可他们并不需要这种约束性的东西吧，他们是朋友，不是主仆。想到这里，萧尽都觉得自己想象力逆天了，他自嘲了一番，就脱掉衣物，走向浴室去。

　　洗澡的时候，萧尽动不动就愣神，直到他觉得自己有点缺氧，才从浴室里出来，他一边擦头发，一边看了看表，竟发现自己在里头呆了两个多小时。而且，约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还拎着小黑。

　　约瑟：“我说老萧，你在里面干嘛呢？我等这么久了。”

　　萧尽：“我光着身子你说我干嘛去了？”

　　约瑟呆呆地看着他：“……”

　　虽说约瑟是机器人，可好歹跟他性别一致，本来没什么的，可被约瑟这么盯着，萧尽感觉臊得慌。

　　萧尽：“看什么看啊？”萧尽一边说一边裹上手里那条毛巾。

　　约瑟听后急忙转过身去，用手捂住眼睛，喃喃道：“没眼看，没眼看……”

　　“找我什么事？”萧尽问道。

　　“池先生还没回来吗？”约瑟道。

　　“池先生？”萧尽略显疑惑。

　　“嗯，就是给你做饭的那位。”

　　萧尽：“没。我先睡了。”

　　约瑟：“啊？你今天睡这么早？”

　　萧尽：“没活干了。”说着躺在床上。

　　约瑟见状就准备拉灯，却被萧尽叫住，“今天没给我注射那玩意。”

　　约瑟：“哦，是这样的，池先生把它扔了，说以后还是少注射的好。”

　　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