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剑]蓬莱幻梦》梦逐流水

33、尘埃落定

　　“前尘已矣，晋磊已逝，就连着自贤山庄都已经破败，姑娘，你应该去投胎了。”方兰生放下合十的双手，尽管他此刻脸色苍白，唇边却挂着欣慰的笑，仰面望着新生的鬼魂，轻轻说道。
　　叶沉香听了，冷冷笑了几声：“一个上辈子满手血腥之人，这辈子居然修佛法……休想我会领你的情！”
　　方兰生摇了摇头：“姑娘，不管你信不信，我在幻术中所看到的一切，皆是旁观者的视角，我虽然被你控制，可是我的神智再清醒不过，我不可能是晋磊。你为了他，永远不得轮回，值得吗？”
　　许久，鬼魂幽幽言道：“我明白了……你只是一个陌生人。让我深深眷恋、爱逾性命的晋磊……令我痛苦发狂、恨之入骨的晋磊……你都不是、你都不是……”
　　“姑娘，我……”方兰生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我执着的，想要抓住的……究竟是什么……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啊，在时光之间……凡人……什么都不是……”叶沉香举目远望着虚空，喃喃念叨，“可你若不是晋磊，为什么偏偏要来自闲山庄呢？还戴着晋磊的青玉司南佩……”
　　“这个玉佩是他的？”方兰生听到这里，却是一惊，“二姐说，我小时候在店铺里看到，又吵又闹，再也不肯走了，娘只好买下来给我……”
　　叶沉香也愣了一愣，不禁苦涩一笑：“果然……在你心里，还是念着她……”
　　“谁？”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居然是方兰生和襄铃同时出声。
　　“在青玉司南佩里，藏着一个人的一魂一魄，它和玉横一样，也可以拘束灵魂……”叶沉香忽然说出令人惊异的话语，可随后惊呼出声：“咦？我明明记得这玉佩中，有那个名叫贺文君的女人的一魂一魄，怎么现在……没有了？”
　　方兰生闻言一怔，抓狂似的挠了挠头：“贺文君？怎么又来了一个没听过的名字啊！晋磊啊晋磊，我们上辈子有仇是吗，怎么总是在坑我啊！”
　　叶沉香神色黯然，须臾，终究是一叹：“青玉司南佩，一魂一魄永相随……”
　　她似乎回忆着往事，幽幽言道，“连玉佩中的魂魄都没有了……也许，你终不是我的晋郎吧……晋郎，你究竟在何处……过了来生，也许还有来生……你欠我的，总有一世我要你还来……”
　　她说着，迎着方兰生走去，就在即将碰到他的那一刹那，如烟雾般消失了。
　　“姑娘……”方兰生还欲呼唤，却被红玉在身后一拍，惊醒了过来。
　　“她去轮回了。”巽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的面色虽然还很苍白，但比方才好多了，扶着身旁红玉与晴雪的手站起身来，神色复杂的道：“我的原意是让你们尽快杀了这个厉鬼，也好过被玉衡夺去利用，谁能想到，小兰你……竟然超度了她。”
　　方兰生慢慢地瞪大了眼睛，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神色哀伤：“虽然她想要杀我，可那也是因为她认错了人……再说了，她也是被那个叫晋磊的人欺骗了，还害死她全家……她在自闲山庄里耽误了这么多年，该去投胎了。”
　　“认错了人么？”巽芳轻笑一声，望向方兰生的目光与之前略有不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小兰，你……很善良。”
　　“没有啦……其实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方兰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可突然急切地捶着自己手掌，“糟糕！让那群青玉坛的坏人跑掉了！巽芳你还被他们打伤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啊！”
　　“先回安陆……”百里屠苏话未说完，却被巽芳打断。
　　“我无碍，先去寻那群人，我有些账要和她好好算算，何况听他们所言，欧阳先生也与他们在一处，只是我现下也不好查明他们去了哪里。”
　　红玉仔细端详了一番巽芳的脸色后，终是叹了口气，“‘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听那弟子所提及的明玉珠，应当就是秦陵地宫中的明月珠了，此物除去世人所知的晶莹似月，另有重塑之能。正巧我知此去西北山中，便有一处偏殿入口，这便出发吧。”
　　“真要去始皇陵……挖死人坟？”方兰生心生犹豫，可是转眼看到巽芳苍白的脸，又思及多日不见的欧阳少恭，跺了跺脚：“去便去罢，定要让那群人付出代价！”
　　计划定好，可是很快又遇到了新的难题，始皇陵离此甚远，即便是骑上天下名驹，待赶到兴许已经迟了。最终还是百里屠苏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尹千觞所给的破烂卷轴，原来其中竟记载了腾翔之术。
　　时间不等人，众人依次学习了将那破烂的卷轴传阅了一遍，巽芳也没有推辞，此刻的她内息紊乱，洪荒术法所需的上清道法无法运转，倒不若学习小世界的术法来的方便。
　　这几人俱是天资过人，才只不多的工夫，各自试着施展心法，只见足下风云骤起，高空气流纷乱，他们以数百倍于飞鸟的速度穿云越岭，眼见着一道山麓割开了大地，那便是秦岭。
　　晴雪、襄铃和方兰生都不禁发出惊叹的叫声，就连百里屠苏也深深地呼了口气，仰面望了望蔚蓝高远的天空。
　　众人随着红玉，落在一座矮山的谷地里，随着红玉的引领细细寻觅，在草木遮掩的土山坳里，看到了两方古老的石门微微洞开。只是入口左近的土坡已被人为地破坏，而且翻出来的都是新土，显然显然是最近才有人进出，青玉坛门人怕是已经进入其中。
　　事情耽误不得，几人矮身钻进那洞开的石门，打起精神往地宫深处探去，在穿过了一小段曲折下行的台阶后，昔日千古一帝的埋身之所，就此展现在众人面前。
　　“秦始皇陵内机关重重，还会随天地之力运转，时有不同，我们需得千万……”红玉细心嘱咐众人，却突然发现异样，“巽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