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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


  •   “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终于找到了一个路歇有空的时间,刘然忙不迭凑上前去,“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路歇坐下生挠了挠路琪娅的下巴。他像是回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刘然说的是谁,慢条斯理道:“又来了。那是跟你表演呢。够逼真吗?”
      是吗?刘然不敢问,只是说:“我们该怎么……呃,跟他说?”
      这就是在问该把蹇予悯当成什么。路歇总是很忙,常常不见人影,家里的人往往好几天都只能在电视上看见他。而蹇予悯……
      所有人在看到他时都觉得心情微妙。他们知道他是谁,曾经干过什么,而又很难把印象中的那个人跟眼前的这个人联系起来。
      “那你告诉他他叫白朗好了。”路歇对着路琪娅笑起来,“告诉他,他是军部的少校,军部是他的衣食父母。让他多去蹇有宗的坟前拜拜,蹇有宗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恩人呢。”

      刘然照做了。他以为路歇只是一时兴起,第二天就会冒出其他的什么新鲜想法,谁知道路歇居然好像是来真的。他叫了裁缝上门,给蹇予悯定做了一套军礼服,刘然在大半夜里还看到他穿着那套礼服在二楼的走廊里游荡。他还真的有一刹那把黑暗里的那道影子当成了已经故去的某个人,目瞪口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如果蹇予悯是在演,那他的确是一个全情投入的演员,而刘然认定演员不会有这种程度的敬业与专注。路歇让底下的人叫他“白少校”,他次次都会面色如常地应声。

      在画师把肖像画送来以后,蹇予悯指着画上那个白朗模样的alpha表示这不像自己,路歇却捧着他的脸说,亲爱的,那就是你的样子。
      蹇予悯看起来有些困惑。不过片刻后他对路歇一笑,“好。”

      这番对话跟他们两人日常——即那些路歇不那么神经的时候——相处的风格基本一致。蹇予悯就像具没有脑子但还是深情款款的尸体,路歇则是个假惺惺的哭丧人。蹇予悯曾有一次主动问路歇,我们是什么关系?
      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支起了耳朵。
      “我们是登过记的法定伴侣,少校。”
      “你是我的omega?”
      “我不再是个omega了。”路歇摘下护颈给他看脖子上的伤痕。“这样你还爱我吗?”

      刘然之前从没注意到路歇腺体出了问题。他和蹇予悯一样露出了震惊的神情。难怪他会彻底变成现在这个怪物,刘然想,他根本没有腺体,根本就不算个omega了,却成天在电视上说全体omega都要团结起来,说他和中央区的上万omega同呼吸共命运。
      他就像政客一样作秀,撒谎。

      蹇予悯抚摸他的疤痕,问他疼不疼。
      “疼呀。你以前还说要替我分担呢,你愿不愿意呀?”路歇忽然用撒娇的语气问。
      要开始了,刘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蹇予悯还没来得及说话,路歇就把他人连着椅子掀翻在地。他拽着alpha的衣领,把人拖过整个客厅,穿过回廊,然后把人扔进花园的游泳池里。他把人摁在水里不让他起身,对方结结实实呛了一肚子的水,紧接而来的就是药瘾。路歇又把他扔在太阳地里暴晒,看着他像条死鱼一样挣扎扑腾,彻底没声息后才给人注射。
      “他在帮我戒药。”路歇对孙医务官这么说,“我看到他这样就能忍过那阵子的痒。我快成功了。”

      刘然不知道蹇予悯对路歇的这种做法是何感想。反正他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路歇又来亲他的额头,告诉他他叫白朗,他们曾山盟海誓,他们将白头偕老。
      他们确实也会像爱人一样在日落时分的花园里接吻。只是这种安静的时刻并不常有。

      *

      路歇总算又跟海蒂见了一面。对方来到红厅,谁也没惊扰,径直推开了他办公室的房门。
      一个年轻的alpha军官满面潮红地从桌下钻出来,不敢看来人一眼,转身从后门溜掉了。

      “你越界了,阿歇。”
      路歇靠向椅背。“你说的是哪方面?他可是自己来找我的。而且他只不过是三年也没成功升衔而已,是个可怜人。”
      “蹇有宗的办公室成了你的,红厅成了你的,你现在几乎有了整个军部。”海蒂在他对面坐下,“这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呢,那对你来说不会太多了吗?”
      路歇一时没出声。他盯着海蒂隆起的腹部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名字想好了吗,你打算叫她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阿歇。”她仍然微笑着。
      “你在我身边安插的眼线还不够多吗,我一举一动都是受你指挥,跟谁上.床你都一清二楚,我能越什么界?”
      “你未经我们的允许私自去见了某些计划之外的人。不止一次。”
      “啊,”路歇睁大眼睛,“是吗。谁呢?”
      “我有证据——”
      “你要是有证据也不会在这儿和我谈了。谁在你耳边吹的这些风?真够讨厌的。你也知道我对什么中央区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我像你一样,只想要个孩子。但我现在就算努力也没法了。”
      海蒂沉默了许久。“现在有新的事需要你去做。”
      “我也迫不及待想忙起来了。演讲真的是……世上最无聊的事情。需要几天,我能多带几个人吗?”

      路歇的兴奋一直持续到回家后。他用力地拥住在门厅等待的“白朗”,“我要做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你想来看吗?”
      他甚至高兴到没有怎么折腾他。看完晚间新闻他就早早地进了卧室,洗完澡后窝在“白朗”的怀里,听他用低沉的嗓音念婚育杂志上的文章。感觉到发顶被人亲吻他也没有表示出抗拒,还笑着抬头,用嘴唇去够对方的下巴。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白朗”在他耳旁说,“太浓了,我不喜欢。”
      路歇理直气壮地撒谎:“可是我什么都闻不到。”
      他把鼻尖埋进路歇的发丛里。“我想跟你咋咋。”
      这个要求就连路歇听了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眨了眨眼,半晌才回过神。“想和我咋咋?”
      “不可以吗?”
      “当然不是,当然可以——”路歇忽然笑了起来,“你想把你的那玩意儿放.进我的咋咋腔咋咋..,你想标记我,是这个意思吗?”
      “白朗”不再说话,只是目光幽深地看着他,那样子很陌生。
      “明天好不好?我今天想要你给我咋咋。”
      “白朗”犹豫了一下,然后竟然答应了。他要掀开被子,路歇却一拧他那什么样的东西:“我逗你呢。今天先睡,明晚给你……一个惊喜。”

      英烈碑似乎总是中央区最后变化的东西。像举办婚礼的礼堂一样,它会让人产生一些关于永恒的妄想——只不过婚礼礼堂在婚礼结束的那一瞬间就会骤然失去它的魔法,而如果没有意外,英烈碑还将继续存在。
      然而路歇就是为它带来那个意外的人。

      在此刻,掘土机和吊车碾过中央铭园的草坪,平整的人行步道变得坑坑洼洼布满泥泞。
      在掘土机开始有多动作之前,路歇趴到“白朗”的肩头,对他说曾经有个人在这里宣过誓,有好多好多人在这里宣过誓。
      他一错不错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alpha的面色平静如水。“那么这是个重要的地方?”
      “我想有人会觉得这是个重要的地方。你知道吗,后面的公墓里埋葬者好多名人呢。我知道的一个人的妈妈就葬在这里。真担心我们会‘不小心’打扰到她。”
      “小心一点就不会吧?”

      话音未落,挺立半个多世纪的铜碑轰然倒下,激起漫天的尘土。
      “哎呀,”路歇叹了口气,“那些蠢材坏事了。他们把公墓也一起挖了。那个人真可怜,真希望他不要因为他妈妈的墓毁掉而难过。”
      “只是个意外而已。”“白朗”安慰他,“谁也没法躲过意外。”

  • 作者有话要说:  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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