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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后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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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本来泣不成声,听到太子一番话忽然就攥起了拳,怒道:“孟掌印换了我出来,便叫我不要回头立刻找侍卫来,换作是太子哥哥被挟持后逃出生天,难道就能顾得上屋内什么情况么?”
“况且,”温蕊放下捂住脖颈的另一只手,将刀口暴露在两人面前,“这样深的刀口,险些就要了臣妹的命,他孟恪不过一个内侍,臣妹又为何要替他作假?”
“还是先叫太医来看看伤吧。”温衍忙吩咐下去,却被太子挥手制止。
“且慢,孟掌印还没找见呢,九妹妹说的话可不可信还是另一回事。”太子笑得顽劣,“就等找到孟掌印下落再宣太医也不迟。”
温蕊径自站稳道:“那就请太子哥哥快寻孟掌印下落,晚一刻他便危险一分,臣妹于心有愧。”
“九妹妹放心。”太子径自向前走去,“孤掘地三尺也会把孟恪找出来。”
“主子!”
混乱中阿银终于找见了温蕊,忙焦急地跑来。
“主子,奴婢才去取了个点心的功夫这是怎么了?沁竹宫怎么这样多的侍卫?”
温蕊没说话,神色复杂:“我的奴婢在二哥哥面前失礼了,还望二哥哥恕罪。”
阿银这才看见温蕊身侧深蓝蟒袍、玉冠束发的温衍,跪下身去叩头请罪。
“九妹妹见外了。”温衍淡淡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交给阿银,“先给你们主子压着血,太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呢。”
待温衍走远了,阿银才探着头怯生生地问道:“主子很怕二皇子么?可奴婢瞧着而行子倒很是随和的样子。”
温蕊看着被自己捏在掌中的丝帕,抬眸看向温衍模糊的背影,“没有。”
她上一世从来都没有怕过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二哥,但也偏偏是这个看着不会给人任何伤害的二哥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穿着晃眼的龙袍,在满朝文武面前指认她在血中下毒杀害父皇的是他,将祁玉的一纸休书马不停蹄地送来内牢,看她哭得肝肠寸断的也是他。
温蕊看着手上的帕子,眉间涌起厌恶:“拿去烧了,别让人瞧见。”
“是。”阿银将手帕塞进袖口,准备待会儿找个地方烧掉。
也是在这时,搜寻了好一会儿的侍卫们终于传来了捷报,说是在沁竹宫后一处隐僻草丛中找到了昏迷的孟恪。
“既然已经找到了孟掌印,太子哥哥还是快些给九妹妹宣太医吧,再晚些怕影响明日放血惹父皇责怪。”
太子冷笑道:“再晾她一会儿也不要紧的。你的人去追刺客了么?”
“太子哥哥放心,臣弟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派人四散着追去了。”温衍弓身行了一礼,“臣弟今夜尚有班次要值,这就打算回去继续守着了,等一有了消息便叫他们去回太子哥哥的话。”
“且慢且慢。”太子伸手半拦住了转身欲走的温衍,“你还没说今日何处、又是何故遭遇刺客,明日父皇问起孤岂不是没了交代。”
温衍看着太子狐疑的眼神,拍了拍额头:“瞧臣弟这记性,倒把这样大的事情忘了个干净。说来也怪,今日这刺客既不是为了军情密报,也不是为了他人性命,却偏偏是为着堆积已久的陈年案宗而来。”
“陈年案宗?那不是都该在大理寺么,怎么会在宫中?”太子明显惊愕。
温衍用手挡住嘴,压低声音对太子道:“太子哥哥忘了,五年前小李将军叛国那事的卷宗就被留在宫中。”
“孤……是不记得了。”太子尴尬地笑了两声,“行了,这一晚也耽误了你好长的时间,快回去值夜罢,孤也要回宫安置了。”
几乎不等温衍回应,太子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沁竹宫。而他身后浸在夜色中的温衍直起身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里外都处理干净了么?”温蕊握着玉如意,细细地问阿银和雀枝。
阿银回道:“主子放心,宫女太监已经把沁竹宫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殿内是奴婢亲手处理的,窗沿、地面就算是香炉里的灰,奴婢都给您清了一遍,还洒了艾叶水给您去晦气。”
“主子要不要明日向陛下多讨要些侍卫来,奴婢光想着都后怕得紧。”雀枝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大内皇宫竟然混进刺客,真是匪夷所思。”
温蕊摇了摇头:“这次刺客也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便是多加了侍卫这样的事也是防不胜防。对了,孟掌印如何了?”
“主子放心,太医刚给您瞧完便去医治孟掌印了,说只是失血过多没什么大碍,将养两日便好了,已经着人挪回西配房了。”雀枝微微犹疑,“主子是不是要想法子敲打一下底下人,奴婢怕有人趁机透消息出去。”
温蕊歪着头想了想,突然问道:“她们家人的名册上次都收集全了吧?”
阿银自上了锁的一个锦盒中取了名册递过去:“上次主子让奴婢跟着去探亲,已经悄悄登记全了。”
“你明儿一早挑个时候给东厂的大档头送去,他自然就知道怎么做了。”温蕊合上册子,“雀枝留心着谁在底下嚼舌根,别打草惊蛇,回来报给我就成了。”
主仆三人又说了几句,温蕊才支开她们自个儿等在屋内。
不多时,孟恪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进了屋内。
他此时已经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整个人却比先前更苍白了几分。他单手撑着额头坐下来,一双好看的瑞凤眼却紧紧闭着,徒留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青灰色的阴影。
“掌印比我想的更加神通广大些。”温蕊自矮榻上起身,“太医们那样的火眼金睛也瞧不出你伤口的异样么?竟只说是失血过多。”
孟恪揉了揉太阳穴:“太医院的人惜命,如今最得宠信的又恰巧受过臣的恩惠,是以管好他们的舌头并不难。况且过了今夜,谁也无法证明这些伤口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真是好手段。”温蕊一面握着匕首在烛火上来回炙烤,一面问道:“掌印养尊处优久了,可忍得疼?”
孟恪虚弱一笑:“臣在东厂摸爬滚打这些年,最忍得的就是疼。”
温蕊不再调笑他,而是将烤热的匕首顺着他肩部的伤口细细贴过去,微弱的刺啦一声过后,伤口泛起焦糊的气味,肉眼可见地变成深褐色,就像是伤了很久一样。
孟恪额间不断地沁出细密的汗珠,让他一时倒有些分不清是因着肩上的疼痛,还是那萦绕在鼻尖的淡淡香气。
其实对他而言最安全的对策是自己暗自处理伤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把柄实打实地送到温蕊手中。可不知怎么地,同意了温蕊的计策后他忽然和她做了笔亏本的买卖。
他许诺让东厂替她做一件事,而她负责在骗过所有人后替他处理最危险的伤口。
温蕊浑然不觉他的尴尬,又靠近一点以便去处理他背后的伤口。
“温蕊。”孟恪咬着牙,“你靠我太近了。”
“抱歉。”温蕊退后了一步,“这样可以了么?”
孟恪望进那双杏眼里,仰头道:“又太远了。”
温蕊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暴躁起来,而是小心翼翼又向前迈了半步,语气温和:“那这样呢?”
孟恪几乎要陷进那一双眼眸中,却在沉沦边缘低头掩藏住了所有一触即发的情绪。
“可以。”他努力平复心情,还是感受得到胸中的惊涛骇浪。
简单地替他压了一遍背上的伤口之后,温蕊伸手去挽他的袖子。
然而她指尖离他的衣袖尚有一段距离时,孟恪便飞快地缩了手臂藏在身后。
“手臂不用处理么,我看着那里好像在渗血。”温蕊耐着性子问。
“不用,今夜就到这里。”孟恪仓皇起身,“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你无须客气。”
温蕊把匕首从烛火上放下,然后望向孟恪。
“明日我就会麻烦你们东厂,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可是真的没和你客气。”她笑了笑,“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明天掌印反悔,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孟恪目光微怔,他说的是先前许她的一个愿望,可她想着的却是他答应让东厂办的一件事。
“好。”
他身子一闪,只留了声音回荡在温蕊的殿内。
回到西配房时,松香已经等在暗处了。
“成了么?”孟恪拎起桌上的水壶,往青釉瓷杯中注满了水。
松香单膝跪在地上,抱拳回应:“按九殿下的意思,把温衍的人引到了镇北候府的别院。”
孟恪两指夹起青釉瓷杯,缓步踱到松香面前,垂着眼将瓷杯立在她抱拳的手腕凹陷处:“若非你今日将功补过成功引了温衍的人去镇北侯府,惩罚绝对不止这样。”
松香强撑着不让瓷杯里的水撒出一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她沉默良久,终于抬了头。
“主子还要为那个劳什子九殿下疯到几时!”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我的人格和我爱豆的职业生涯做担保,松香小姐姐真的不是恶毒女配!
并且,她或将成为本书最大的助攻,大家不要讨厌她,她也很惨。
来自松香小姐姐发自肺腑的呐喊:我真的是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