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怎么出了你这样的沙雕》之蓝

48、桃园三傻结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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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止雨这么一说，晏棠反而更加被子里钻。

　　一边道：“我就算三天三夜不洗也比你香，你难道没有闻过自己从马球场下来以后的那个味道吗？”

　　方止雨被他一下子说愣了，忘记了要生气的事情，这会儿抬起来闻自己个胳膊。没有啊，她每次打完马球回来当天都会沐浴，很香，怎么会？

　　而且她为了抓紧学业，已经好多天没有打过马球了。

　　晏棠道：“不要疑神疑鬼，本大爷就是过来看看你们这的环境如何。”说着环顾四下，透着一股嫌弃，薄唇微撇道：“也没甚么特别之处。”

　　他这么说，止雨就更起疑了，开学头一天他就来过，还是打上门来，这有什么可看的。

　　“我们刚刚在聊天，”周云追道，“那些全是晏棠带给你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止雨书桌上，那里堆了一些用各种花布帛包好的礼品。

　　“送我的？”止雨转怒为喜，想不到晏棠这家伙忽然懂起礼数来，懂得知恩图报，总算有点良心。迫不及待拆了一件，大惊失色，“晏棠，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晏棠靠在床上，闻到一股恶臭袭来。

　　周云追起身打开窗，外面大雪纷飞夹着寒风吹进屋，味道方才被冲淡了一些。

　　止雨捏着鼻子，和周云追讨论：“这什么味道？”

　　周云追：“好像是……童子鸡。”

　　止雨：“这不都臭了吗？”

　　晏棠不信，趿拉着鞋起来看，刚凑近，就捏住了鼻子——可不是，母亲怎么给方友三准备了吃的，事先也没和他说，他还以为会是金银财宝。

　　方止雨又拆开其他的礼盒，多是些糕饼，但搁置太久，也都坏了。

　　只有两包咸豆干，因为腌制之故，加上天冷，还是冻住的样子。

　　“你这些都放了多久了。”止雨问。

　　晏棠：“……”大概，也就，一个月不到吧。

　　止雨狐疑地盯了他的表情很久，才敢确定他不是故意来整人的。

　　其实，晏棠是专门过来向方止雨等人道谢。

　　因为先前韩助教那件事，若没有止雨等人的帮忙，他不会这么快洗脱罪名，也不会能继续留在国子监读书。故而上次放假返监时，晏母齐氏便命下人准备礼品和食物，叮嘱他一定要带去给方小侯爷。

　　只是平日大庭广众，晏棠拉不下这个脸说谢谢，拖到这会儿，才好意思拿过来。

　　周云追道：“不必客气，那天在宣武门大街上我不过是顺路路过，真正花心思搭救你的是方同学。”

　　“对啊，我和云追如此帮你救你，你竟如此对待我俩。”知道了原委的方止雨不依不饶起来。

　　“好了，我已经说过谢谢了，你休要蹬鼻子上脸。”晏棠皱着眉不耐烦道。

　　其实，他还很不适应这种一团和气的气氛。

　　方友三和周云追，这都是他开学第一天最讨厌的两个家伙，现在突然之间要拉下身段讲和，他面子上感觉难受。

　　但是呆着此地，却又并不真正感到难受，反而是一种奇妙的……安全感。

　　对，就是安全感。

　　晏棠回首望向窗外，大雪静静落着，走廊外天寒地冻，屋里稍微有一些暖，有种微妙的温馨感觉。

　　在烧着地龙一片火热的相府里，却没有这种感觉。

　　他盯着看了一小会儿雪落，转过身，趿拉着方止雨的木屐，继续回到床上，把被子套在身上裹牢了，坐在那道：“我也不知道东西会坏，下回一起去西市，请你们吃点好的，别说那些没用的了。”

　　止雨和周云追一起收拾好了坏掉的食物，留下两包还能吃的豆干。再冒雪去走廊下面捡了一段干裂的折竹回来，在屋里把竹子削成细竹签，最后将豆干一串串串好，凑在炉子边上烤。

　　豆干上本来就有冻住的香油和酱料，经过火一考，滋滋滋地皱卷起来，香味也扩散了。

　　越是冷的天，窝在房间里吃点热乎的烧烤之物，越发感觉到舒服，止雨烤了几串豆干，喊两人一起来分

　　三个人围在炉子边吃豆干。

　　止雨和周云追两个人一人坐一张椅子，看堂堂相府贵公蹲在地上，裹着棉被的吃相，止雨嘲笑道：“你送人东西，全都臭了，剩下一点还要自己拿回去吃，你实在没品得很，周兄你说是不是。”

　　晏棠的脸涨得通红，他最没面子就是今天，但被同桌揶揄，他并不真的生气，闷头吃就是了。

　　周云追道：“晏兄他还给你带了两册闲书过来，放在我处，方才我先翻了两眼，你不介意吧。”

　　说着拿出《水浒》的两册。竟是止雨一直心心念念的容与堂版本。

　　止雨高兴了，今天晚上虽然下大雪，但是屋里既有热食又有书看，便也不难熬了，她道：“云追，你看过这本小说了么？桃园结义，梁山结拜，都是大家歃血为盟。我们在这里也算一起共患难的知己好友，不如也来结个盟约，谁都不许把看禁书的事情说出去。”

　　周云追不是多嘴长舌之人，自然不会到处宣扬，但是止雨提到结拜的事情，他还没开口。

　　晏棠插嘴道：“可以，但是我要做你们的老大。”

　　止雨问：“你多大？”

　　晏棠道他乃弘治八年所生，止雨一听自己小了三岁，便不敢吭声，想了想问周云追。

　　周云追亦是弘治八年，于是又比月份，晏棠七月，周云追也是七月。

　　止雨不想让晏棠当老大——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晏棠带队的小团体能好吗？为了结拜的正义性质着想，她追问两个人的月份。

　　晏棠七月十九，周云追七月十八，止雨一听松了口气，还好，就差一天，要是云追不努力点儿，他们两个就要认晏棠做老大了。

　　晏棠不爽极了，狡辩道：“只不过大了一天，要分得这般仔细吗？”

　　“大一天也是大，大一个时辰，一炷香都是大！”止雨不容他模糊其辞，已然排好了座次，周云追是老周，晏棠是晏老二，她是方老三。

　　晏棠不情愿地接受了，半响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道：“那这件东西就给你们，作为结拜的信物，他日如果分开再见，可凭此物相认。”

　　止雨和周云追都凑过来，看他手心里托着一枚雕成三瓣的白玉莲花坠，不禁讶异。

　　模仿古人结拜，其实也只是戏说，止雨无非更像在嘴上占回来晏棠的便宜，没想到晏棠却很当真。

　　“这贵重之物，你还是自己收着吧。”周云追道。

　　止雨：“是啊，而且只有一块，我们两个人你要怎么分。”

　　晏棠：“蠢货，这个东西岂不是三瓣，我们掰开了一人一瓣，数目刚好。”

　　止雨：“那不就坏了吗？”看见晏棠脸色不善，一张傲娇的漂亮脸蛋快要发火了，知道他难得肯拉下身段，要是辜负他一腔热情指不定还要怎么发脾气，赶紧改口对周云追道：“也好，反正他有钱，不差这个。”

　　晏棠看止雨把玉莲拿过去，叮嘱道：“小心点，这是我太爷爷传给我的。”

　　“你放心吧，我来吧。”

　　止雨说罢，将玉莲花攥在手心运劲儿，一捏，感觉有了。“嘿吼！”

　　三人皆探头关注，只见她打开掌心，里面却剩下成了一堆齑粉，哪里还有三瓣。

　　最傻眼的乃晏棠本人，双膝一软，失声叫道：“太爷爷！”

　　此时此刻，没关严的窗缝里漏进来一股小风，还把这点粉末给吹走了。

　　“方友三！”晏棠眼珠子转上来，咬着后槽牙道，“你……”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太爷爷息怒，”止雨一个哆嗦，钻到周云追身后。

　　周云追拦在中间劝慰道：“要不然这样，我们每人拿出一件信物，你的给友三，友三的给我，我的给你。这样也算是交换了。”

　　“这样好这样好。”止雨赶快赞成。

　　三人凑在一块合计，周云追拿出一个布绣的平安符，方止雨刚刚损坏人家一件传家宝贝，不敢怠慢，这会儿弥补性地摸出一粒从小带到大的转运珠。

　　大家都看向晏棠，轮到他了。

　　“没了！晏棠恼怒地说，”我只有一个太爷爷。”

　　止雨笑着赔罪：“别装啦，那天我在你家，你宝贝多得是。”抽屉里要啥没有，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是稀罕物。

　　“那些全是易得之物，没有什么纪念意义。”晏棠想了想，忽有所悟，在身上掏了半天，从心口拿出一件东西。

　　他拿出来的是一个碗口大小的黄铜片子。

　　止雨和周云追仔细瞧：“这是何物？看着像个盘子。”

　　轻轻上嘴咬了一口，梆硬，不知道是混铁还是混钢的。

　　“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护心镜，他说拳脚无言，若是和人发生冲突，动手时可以保我一命。”

　　晏棠说着，修长的手指在护心镜上弹了一下，嗡——丝线般清亮细细的响声。

　　真是劣性难改！连贴身的宝贝都是为了打架做的。止雨接过来道：“给我好了，云追那么好人，又不可能打架，拿着也没用。”

　　但是晏棠却坚持此物应该给周云追：”正因为他没武功拿着才有用，这个东西就算是练了十几年的掌法打在平常人胸口上，只要护对位置了就能保一口气！”

　　止雨对这玩意的效用很是怀疑：有没有那么神奇啊？“那云追拿着这个吧，云追的平安符我拿了，我的转运珠你可得好好收着啊，这可是我及笄的时候我爹……”

　　“及笄？”周云追插话问。

　　晏棠也一脸诧异。

　　“口误口误，冠礼的时候，我爹给我的。”

　　晏棠嗤了一声，把转运珠套在手腕上，他的手腕修长皓白，骨节线条锋利明显，对着光看了一下，那粒转运珠看起来就像是一蓬雪上的太阳，皓皓煌煌，十分耀眼。他戴得确实好看。

　　“漂亮吧？我的东西美吧，你看多好呀。”止雨凑过来，啧啧称赞。

　　“你还觍着脸好意思说？”晏棠嗤道，“是我的手骨相好，和你没甚么关系。”

　　哼，我的转运珠就算是套在猪蹄上也会美不胜收。止雨暗中腹诽，脸上笑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正义堂三剑客！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晏棠顺势抢过话头：“但求能给你烧纸。”

　　周云追秀眉微蹙道：“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晏棠和止雨才停止了打闹。

　　夜里，晏棠占了止雨的床，止雨照旧挤在周云追的床上过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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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月中大课的成绩出来，依旧和从前那样没有太大变动，周云追自从跟随止雨加练琴谱之后，音律方面没有再拖过后腿，随着他的太乐课成绩上升，榜首的位置也坐得更加稳固了。

　　倒是晏棠和夏润之间的第二名竞争十分激烈，往往相差只在毫厘之间。

　　晏棠的四书艺文章常常发挥过度，想的比写得多，会出现恣意发挥离题万里的状况，倒是策论精炼务实，能发挥出他通晓国典的优势。而夏润则是精于算学，策论很强，各科十分均势没有明显短板。这次月中大课，夏润就凭借全面优秀的发挥拿下了第二。

　　止雨排在第八，前后是胡伯钦和叶孝友。

　　这样的成绩对她而言已经比较满意，目前排在这个位置，可以说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人是有顶点的，她的天花板可能就在这个位置，想要像周云追晏棠那些人一样，她差着些资质，并不对自己过度苛求。

　　止雨稳定了成绩以后，甚至还会抽出点时间，在出太阳的时候去解冻的马球场玩两把。

　　但是，这次大课考试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侯亮的成绩。

　　放榜那天她没有太过关注其他堂的成绩，但不久后，就在会馔厅遇到史航，史小公爷说，这次侯亮几门制科艺考下来，只有一门武学合格，止雨都惊了。

　　其他全部不合格——这是什么概念？成绩簿子上打满了黑叉，意味着再这样下去，明年不是留级就是出监。

　　侯子刚入学的时候，功课还算跟得上广业堂中游，他最近怎么会这么差，连马球也少见他来打。

　　止雨课间去广业堂找了好几次，都没有遇上侯亮在座位上，旁人都道他不知上哪去了。

　　这日中午，难得冬日的大晴天，不少监生都在琉璃牌坊边的广场台阶下晒书晒太阳，止雨跟晏棠去马球场打马球，她一眼就看见了侯亮。

　　侯亮低着头，在跟坐在地上换马靴的崔玉棹小声说着什么。

　　止雨见了他，很是兴奋上前唤了一声名字，侯亮抬起头，看见了方止雨。

　　但他的目光却十分陌生，就这么看了她一眼之后，他拿起鞠杖，视而不见地绕道而出。

　　止雨正感觉奇怪，崔玉棹也扣好马靴和护具，随之快步而出，竟全程也不曾回应她的招呼。

　　止雨和晏棠换好了装备护具，检查过马匹，也赶快紧跟他们的脚步，加入了场上的马球队伍。

　　因为最近和晏棠关系愈发好了起来，止雨跟他配合无间，晏棠纵马过人，对方三四骑人马过来包夹，他不断变换骑马走位扰乱视线，却趁着混乱把鞠球击出，传给了已经走在一个无人防守的空位上的方止雨。

　　止雨跃马挺身，挥动鞠杖，一个漂亮的弧线将球打出，入网了！

　　两人共同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掩护挡拆，队友这边也响起一片士气沸腾的喝彩声。

　　对面的侯亮在面罩后的脸都黑了，他默默地策马回到自家球门跟前，把球带出来。

　　但是，方晏二人这样的配合，却在之后的整场训练中不断重演，并且花样翻新——晏棠突破，方止雨占位接球；或是晏棠假装突破，方止雨占位吸引分散对方防守，乃至晏棠真正完成突破冲锋后单刀攻入；这种套路让侯亮他们的队伍最终溃败了。

　　马球场边，聂与葭很高兴地对其他同窗道：“等我毕业之后，这两个人将会是咱们马球会的未来。”他的舍友胡海笑道：“你去刑部推官历事，可不要忘了同窗，得空也回来和众人玩几把，我们都等着你呢。”

　　一局训练赛结束，方止雨所在的队伍大获全胜。

　　止雨摘下防护帽，夹紧马腹小碎步地靠近侯亮身边，大笑着问他：“侯子，你今儿可心不在焉啊，想些什么去了？”

　　防护面罩后面的侯亮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没有声音，只是默默地调转马头。

　　止雨赶紧再跟上去一段：“侯子，你最近怎么这么闷呐，是不是那个师小姐，又给你气受了？咳，天涯何处无芳草……”

　　“闭嘴滚！”

　　话音未落，侯亮面罩后面，发出极为凶狠的咆哮，惊得止雨全身一僵，抬头忽见他鞠杖高举，一棍子敲落，抽在止雨的马前腿上。那马儿平日再温顺也经不起这样突然袭击，惊嘶一声抬高了前蹄，毫无准备的方止雨一头栽下马。

　　众人闻声皆朝那边望去，忽然炸开一片惊呼——只见方止雨栽倒，却没有完全落马，一条腿被缠绞在马绊子上，整个人倒悬着头着地，被受惊的马匹拖着往前狂奔！

　　这个动作极为危险，如果伤了头或者脊柱，瘫痪乃至丧命皆有可能！

　　十几匹快马迅速在场上启动，大家都朝着方止雨的方向奔袭过去，试图截停那匹惊马。

　　晏棠反应最快，他率先策马赶上，和止雨的马并驾齐驱，随后翻身跃上马背，强势勒停了马匹。

　　方止雨被大家七手八脚扶起来，她头上撞淤青和擦破了几处皮，脚也摔得严重，若不是有旁人搀扶，已经无法独自站立。

　　晏棠火气旺盛，赶上去把侯亮揪下马，极凶地质问：“你他吗的脑子冒泡了？想杀人？”

　　侯亮并没有反抗，他不急不缓地摘下了头盔，面色冷漠，甚至是在以仇恨的表情盯着方止雨。

　　也有旁的官生和两边关系都好，在中间打圆场问：“侯亮他不会故意的，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大家好好说别激动。”

　　方止雨捂着头上的大包问：“侯子，你倒底怎么了。”

　　侯亮走过来，竟然还要狠狠的一拳揍在止雨脸上：“方友三，你不是个东西！”

　　这一拳当然没有打中，晏棠挡了一下，还马上还了一拳。

　　侯亮早有准备避开了脑袋，这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也倒退了一个踉跄。

　　他被赶上前的崔玉棹护住，崔玉棹愤然喝道：“你们就知道仗着人多势众，也不问问侯亮他为什么动手！”

　　“为什么啊？”众人都要问。

　　“你们自己问他！”崔玉棹厉声质问止雨，“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止雨擦着鼻管理流出来的血：“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做啥了？”方止雨实在没有弄懂，目光中充满了委屈和不解，“侯子，你有什么事你告诉我。”

　　侯亮怨恨地道：“用不着和他们多说，玉棹我们走。方友三，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我们恩断义绝。”

　　止雨震惊，一瘸一拐地还要追问：“为什么啊？侯子，侯子！”

　　被一脸冷漠的崔玉棹拦住了，他讥讽地说：“你干了什么龌龊事，自己心里清楚！”

　　说着甩开止雨的手，头也不回离去，连鞠杖和马匹都没有收。

　　这会子，大家都盯着方止雨好奇地看。

　　止雨更是迷惑委屈：她做什么了？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方止雨受了伤，晏棠给背回去的，到管库主簿那拿了药回号舍擦。

　　止雨怕这件事情影响到侯亮读书，便谎称自己摔下的马。

　　晏棠不屑于她做烂好人，但止雨坚持认为，侯亮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她得找人打听打听。

　　比如史小公爷。

　　史航和崔玉棹侯亮他们走得都近，一定会先知道点什么内情。

　　这日傍晚，北苑号舍里，小公爷史航沐浴归来，沿路折了一支黄腊梅，回到号舍便把他收藏的一只瓷笔筒拿出来，插上腊梅。

　　史航就喜欢这种生活里的小情小趣的，腊梅插好，浓香馥郁，他心满意足地抱着笔筒放回去，刚转身，就和晏三少脸贴脸地打了个照面。

　　晏少高他半头，气势冷而威压，抱着手臂从上往下盯着史航看，吓得腊梅瓶子差点摔了。

　　史航一个激灵：“晏晏晏晏晏同窗。”

　　晏棠：“嗯。“

　　史航：“请请请请请问有什么指教。”一张脸已然惨白。

　　晏棠：“问你点事，说实话，就不会挨打，懂？”

　　史航把头点得像鸡啄米。

　　晏棠这才让开半个身子，史航看见，那对面晏棠的床铺上，还坐着一个方止雨。

　　一炷香后，三个人围着书桌坐，史航拖了个凳子来，叹气道：“其实这件事，我夹在中间，很为难的……”

　　止雨：“小公爷你拣要紧的说，倒底是什么原因让侯子这么生我的气？”

　　“你真的不知道吗？”史航挠了挠头，表情一丝困惑，“这件事友三确实不对，但是侯子不该那么动手的。哎呀，我其实很希望你们能够重归于好的，毕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

　　方止雨：？？？

　　史航：“前段日子，侯子不是想托媒娶师家小姐么，可是媒人上了门，却给拒了，又来打听，说是师家最近跟你们家走得很近，都已经开始对互相的八字了。”

　　“八字，我的？”止雨一脸的震惊。

　　晏棠也表示啧啧稀奇。

　　“你不知道吗？”史航一脸不太相信的表情，“可是传闻都说，你和师小姐私下往来私定终身，是你先挑的头要谈这门亲的。”

　　止雨一脸惨白，此事来得突然，怎么从没听父母亲提过？

　　对了，上回放假下大雪，她在学校度过，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家，难道她错过了什么？

　　旁边，晏棠抱臂发出“呵呵”的冷笑，他凤目斜睨，幸灾乐祸的光往止雨这瞥来：“方友三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兄弟的墙角也挖，看来我帮不了你了。”

　　止雨半张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时间从何说起。

　　——天呐，她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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