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岭佚事》舟由

2、第 2 章

　　女生皮肤白皙，长得还蛮漂亮。
　　周晋慢悠悠的说了句，“有女朋友。”“还加么？”
　　“那就，不用了。”不知怎么的，秦梁感觉口齿变得不伶俐了。
　　周晋嘴角扬了下，大步走了。
　　秦梁耳根有点发热，可能是第一次搭讪男生。
　　下午秦梁和叶子在办公室聊天，她告诉叶子飞行夹克有女朋友了。
　　叶子有些失望，“也正常，就算没有，人家不一定看得上我。”“他人怎么样？你和他讲话什么感觉？”
　　秦梁想了想，他就和她讲了一句话，虽然只有一句，秦梁似乎已经初步了解到他的性格，“他好像自我感觉很良好，不像老实的那种人。”
　　“哈哈，老实？老实可不是看出来的呦，有些人看起来老实，其实私下乱的很。”
　　“也对。”
　　下午上完课，秦梁跟着叶子去镇上的超市买了点东西，回来有点晚了。学校里灯光昏暗，异常安静，一丝风也没有，操场上的秋千却轻微摆动着，秦梁感到一丝怪异，不觉攥紧手里的塑料袋。
　　高杰发微信告诉她今晚回来，这会儿可能已经在宿舍了，她觉得不必要太害怕。
　　秦梁加快步伐，刚要拐进后院，突然看到一抹黑影从树后面晃过，秦梁头皮一紧，壮着胆子喊了句，“谁在那里？”
　　更令秦梁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她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影从厕所那边的墙后走了过去，说是走，更像是移动，非常快，一瞬间就不见了。
　　秦梁浑身冷汗，拎着袋子狂奔到宿舍，好在高杰已经回来了，听到脚步声打开门，“你怎么啦？慌里慌张的。”
　　“学校里有贼。”秦梁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个人，她知道不是所谓灵异事件了，是真的有人跟踪她，而且不止一次。
　　秦梁跟高杰讲了最近让她头疼的事情，高杰说，“你以后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不是撞鬼了吧，”秦梁还有点后怕，“我感觉他怎么走那么快，跟漂移一样。”
　　高杰笑了笑，“哈哈，能看到的就不是鬼。人有时候比鬼更难缠呢。”
　　有了高杰这句话，秦梁心里稳定了许多。人至少是可以看得清，摸得着的。
　　之后的几天，秦梁没有亲眼看到黑影的实体，但秦梁一直感到一种无形的东西困着她，秦梁有些神经衰弱，上课也提不起精神来。
　　叶子听到她并没有听从她的意见去找刘大爷，劝告她，“你别这么死心眼儿嘛，人家去庙里，还磕个头，敬个香呢，又没让你剃度出家，走走走，我们去找刘大爷。”
　　叶子拉着秦梁边走边说，“我小时候生了种怪病，嘴上长了圈冻疮一样的东西，难看的很，还奇痒无比，抓破了就会流脓，我爸妈愁的呦，不知道跑了多少家医院，都治不好，最后还是刘大爷给治好的呢。”
　　“他说我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给我开了个土方子，具体我也忘了，反正不到半个月，我嘴上那些东西都不见了，你看，连疤痕也没留下。”叶子指了指自己嘴边。
　　秦梁这样听着，还是不能全然相信，有时也会是巧合啊。她没有说出来，怕叶子打她。
　　这是秦梁第一次来刘大爷的房间，刘大爷的房间门口贴着副黄纸写的对联，门边堆满瓦罐盆子，显得入口窄小，门帘脏兮兮的还是冬天那种厚的棉布门帘。
　　叶子在门外轻声喊了句，“刘大爷。”
　　刘大爷不知何时，拄着拐杖从俩人身后过来，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答应的时候，秦梁和叶子皆是一惊。
　　“啥事啊？”
　　叶子立马堆上笑，将刘大爷搀扶到门边的小板凳前坐下，“大爷，这是秦梁，住那头。也是老师。”
　　秦梁道了句，“大爷好。”
　　刘大爷笑了笑，那张布满鱼鳞斑的脸上像是会抖落下鳞片。秦梁将视线移开。
　　“大爷，秦梁这两天老是看到学校里有人，还跟踪她。也不知道是她看花眼了，还是怎么回事，她最近一直心神不宁的，你给她说道说道。”
　　刘大爷看了秦梁一眼，“我也看到了。”
　　“啊？”叶子惊叫一声，秦梁也十分震惊。
　　“那是人还是什么啊？”叶子不敢直接说出来。
　　“我看到的是火，一团火，我进房间睡下，就看到那团火在院子里飘，下了床出去，又没了。一晚上能看到两三回。”
　　“火？大爷，秦梁看到的是人影呢。”
　　“差不多，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你可能什么都看不到。”
　　“那秦梁怎么会看到？”
　　刘大爷没有回答，而说，“那些浮火以前在那边的老宅子里，现在，里头住了好些大小伙子，这学校晚上空旷的很，人又少，自然就来这边了。”
　　秦梁跟听故事一样，觉得很是不合常理。
　　“大爷，那咋办啊？你给她求个福，别让坏东西粘上她呀。”
　　“你跟我去趟田庄。”
　　田庄有附近香火最旺的寺庙。
　　秦梁感觉越来越离谱了，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儿，而且这个刘大爷故弄玄虚的，秦梁不是太相信他，她都看到是人影了，怎么会错。
　　项目部的老宅也分前后院，洗澡房在后院，而且有单独的一间女间，平日里只有她和陈芬两个人用。
　　秦梁一般十点以后才过去洗澡，那时候后院里除了陈芬基本没人，项目人员都在前院的宿舍里玩手机，打麻将。
　　因为黑影的事情，秦梁已经三天没出去洗澡了，她感觉再不洗就要发霉了，十点过后，她一边和母亲视频通话，一边快步走出学校。
　　秦梁一路小跑，她妈妈让她走慢点，天太晚容易摔跤。
　　秦梁到洗澡间，关好窗户，反锁上门，这里的洗澡间是项目部自己搭建的，窗户跟普通房间一样有点低，陈芬挂了窗帘，平日里也不会拉开。
　　秦梁很快洗完澡，站在墙角吹头发，吹风机低沉的轰鸣让秦梁莫名没有安全感，她不由的四处张望着，这一望，居然看到窗外有人走过。
　　洗澡房的灯很暗，所以秦梁看的很清楚的确有人从窗外走了过去。秦梁屏住呼吸，摁掉吹风机，又摸到墙上的开关，关了灯。
　　人影比刚才清楚了，很高大，像是个男人。他还在走动，秦梁不敢去开门，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轻声移步到窗前。
　　那人似乎站定了，秦梁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拉开窗帘，郝然对上窗外人的脸，那张脸完整的烙在秦梁眼里，是那个飞行夹克。
　　那人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对着她，在她掀起帘子后就走开了，虽然只有一两秒，但秦梁完全可以肯定是他。
　　秦梁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惊吓还是生气，身上的肌肉控制不了的轻微颤抖。
　　秦梁打开门，直奔前院。
　　很多房间都开着门，其中一间，喧哗声格外大，秦梁走到门外，看到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安然的坐在麻将桌后面与几个人打麻将。
　　秦梁几步跨进门去，一把推翻掉他们齐整的麻将，麻将哗啦啦一咕噜掉进那人怀里。
　　来势汹汹，一下让在座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周晋怀揣着一堆麻将，眉梢轻挑看着她。
　　“你为什么跟踪我！”秦梁因为生气和激动，脸涨得很红。
　　旁边几个男生也平复好暂时受惊的心情，好整以暇，脸上露出各色看好戏的神情。
　　这姑娘长发湿漉漉的，穿着居家服，浑身散发着沐浴香波的味道。
　　很明显，是冲着周晋来的，周晋感到莫名的奇妙。
　　“给个说法啊，为什么跟踪人家？”周围有人说，语气里满是调笑。
　　“姑娘，他上哪儿跟踪你了？”另有人问道。
　　“就刚才，在洗澡房，他不止一次跟踪我！”
　　听到他们的笑声，秦梁就后悔了，都是他的狐朋狗友。
　　“怎么回事儿啊你，偷看人姑娘洗澡，还不止一次？”这人阴阳怪气儿的说完后，所有人都开始笑。
　　“你是不是前几天要加我微信的？”
　　此话一出，秦梁的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看她没有反驳，大伙儿觉得更有看头了。
　　“怎么，没加到微信，癔症了？”
　　周晋戏谑的表情让秦梁恼羞成怒，“你等着，我这就报警抓你！”
　　“哈哈哈哈”房间里爆发出更高一浪的哄笑声，秦梁怒气冲冲的跑出去。
　　秦梁走后，大家再无打麻将的兴致，七嘴八舌，全都放在了这个有点神经质的女孩儿身上。
　　“她真跟你要微信了？”其实大家也不怀疑，村儿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打听周晋的可不少。
　　“这女孩儿是隔壁学校的老师，我早注意到她了，没发现她这么可爱呢。”
　　“你不会借着去厕所真跑去偷看了吧？”
　　周晋轻呵了一声，“我特妈看得着么，胸还没你大。”
　　几人将麻将重新摆上桌子。
　　“这小老师挺有意思，好想当她学生哦。”
　　“你这死变态，想让她教你什么？”
　　“当然是教他怎么做男人。”
　　麻将桌的氛围更愉悦了些。
　　秦梁感觉二十年的脸都被丢尽了，她要怎么对付这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