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道人心》易浅寒

2、病毒爆发

　　“院长，又来差不多十个人，都是同样的症状—高烧不退，呼吸急促，双眼严重充血。而且暂时检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听着传染病科主任的电话，无殇市院院长眉头紧蹙，在他的映像中，最近一段时间全国各地貌似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新型的传染病，可仅仅是今天一上午的时间，这种拥有相同症状的患者加上刚刚主任汇报的人数，都快有六十多人了，而且病发人群不固定，无论是男女老少，统统都有患者住院，院长不得不做好向省院通报病情的准备。
　　快餐店门口，前去吃饭的乐斐好巧不巧又碰到了昨天的老乞丐。不同的是，今天的老乞丐神色痛苦地倒在快餐店门口，只是一天的时间，脸上和手上生满了烂疮，口鼻中不时喷出浓稠腥臭的黑色血液。
　　来来往往过路的群众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这老叫花子怎么了？看样子好像快死了。”
　　“咦…好恶心，好恐怖。”
　　“死这家店门口，这家店可真晦气，以后谁还敢来这家店吃东西。”
　　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快餐店的店员有点坐不住了，昨天叫骂老乞丐的店员冲下台阶，狠狠一脚踹在老乞丐背上：“老东西，要死死远点儿，别影响我们做生意！”
　　被踹的打了一个滚的老乞丐刚好面朝店员，猛地扑上前去狠狠咬住正欲踹第二脚的店员的小腿。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传入众人耳朵，震得乐斐双腿一摆，看着店员的小腿处一股鲜血飙出，一种难以名具的恐惧感涌上乐斐的心头，来不及多做思考，拨开人群拔腿飞奔。
　　可大多数围观群众并没有意识到死神已悄然降临在自己头上，仍在一旁品头论足：
　　“我说呢，原来是拍电影啊，这老头和服务员演技不错啊，挺逼真。”
　　“摄像机在哪呢？该不会是导演在暗处取镜头吧？”
　　“大哥，你们在拍什么戏啊？还缺群演不？”
　　有几个一心想走红的年轻人不时在老乞丐和店员身旁来回走动，希望在暗处的导演能够看中自己，从此逆袭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
　　倒在地上埋头啃噬的老乞丐忽然起身，一口咬在正在自己身旁晃悠的妙龄少女腰部，而围观群众也终于看清被老乞丐啃噬的店员腿部露出的森森白骨，在没有任何镜头修饰和特效制作下，这样的画面显得格外恐怖。
　　“哇！”围观人群一阵哄乱，终于明白过来这并不是在演戏，四下逃窜。霎时间，快餐店门口乱作一团，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狼狈逃窜回自己出租屋的乐斐死死将门锁住，浑身都失去了力气，靠着门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刚刚发生的那一幕，绝对不是演出来的，那浓郁的血腥味和店员的惨叫声，哪怕是世界上最好的剧组和演员，也不可能表演得出来，平时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场景忽然变成现实，才让原本无比期望丧尸世界到来的丧尸迷乐斐认清现实，真当危机降临的时候，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猛灌了几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乐斐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却发现报警电话始终占线，尝试几次无果，乐斐沮丧地将手机扔在一边，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此时的乐斐大脑一片混乱，身处他乡，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乐斐唯一的依靠只有警察，可现在连自己唯一的依靠都极有可能帮不到自己，乐斐完全失去了方向，脑中一片空白。
　　“啊！！！”楼下的一声惨叫将乐斐从空白的大脑拉回现实，乐斐顺着惨叫声走到窗前，楼下一只丧尸正疯狂啃噬着一名中年妇女的尸体。
　　“妈的。”乐斐忍不住爆一句粗口，将窗子关好，内心狂跳。

　　“队长，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西城区那边出现大规模暴动，受伤群众至少在二十人以上，死亡人数暂时还不知道。”刑警队长听着接警员的报告，烦躁地点燃一根香烟，这两天出现的怪事实在太多了，先是废弃民居莫名其妙出现的与国际犯罪挂钩的车祸，知道现在，国际刑警也不肯多透露半分信息，警局上下到现在都只知道死的那名是国际刑警罢了。而现在，西城区又发生规模如此巨大的暴动，无殇市还从未有过规模如此巨大的动乱，刑警队长隐隐约约觉得，这次暴动事件和这次的国际犯罪脱不开关系。
　　果然，还没过多久，年长的国际刑警就来到队长办公室中。
　　“队长，我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我们行动。”
　　“怎么配合？”
　　“立刻封锁整个西城区，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出入，同时联系军方，一旦有可疑人员强行从封锁区逃跑，一律射杀。我们也会协助你们进行封锁，并且向你们相关部门申请进行共同行动。”
　　队长的脸上露出丝丝怒气，这是什么意思？射杀自己的同胞？就因为那件莫名其妙的国际犯罪事件？
　　“你们得到上级部门的批准了吗？”队长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质问道。
　　“情况紧急，我们来不及向你们上级申请，但是如果现在还不加以限制的话，等上级部门批准你们行动的时候，事态的严重程度会远远发展到我们都难以承受的地步。而且我们已经和你们的政府开始沟通了。”国际刑警有点着急，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在华夏，他们早都已经展开行动来控制事态恶化下去了。
　　“不行！得不到上级的命令我无权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活动，我们会派人过去控制暴乱，但绝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
　　“你这是让你的手下去送死！”年老的国际刑警怒吼。
　　“在调查清楚事情和得的上级批准之前，我绝不会拿老百姓的生命做赌注！”队长怒视着国际刑警。
　　“好…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我到时候好亲手解决被感染的你。”年老的国际刑警冷笑一声，问道。
　　“骆昱星，不过不劳烦你费心了，要是我被感染，我一定会自己解决自己。”刑警队长轻蔑地扫了国际刑警一眼。
　　“骆昱星…好吧，但愿你能如你说的那样做到，我们走。”年老的国际刑警带领部下离开。
　　“骆队，局长找你，让你立刻去他办公室。”门外的警务人员急匆匆赶到骆昱星办公室。
　　“嗯，我现在过去。”
　　无殇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局长正疯狂的接通各种来电。
　　“是！市长您放心，我会立刻把事情控制下来。”
　　“老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千万别带孩子去西城区那边，哪里现在很乱，还有，我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
　　“我都说了让交警大队维持交通秩序，暂时禁质一切车辆进入西城区…”
　　“报告！”
　　“进来。”
　　看着骆昱星的到来，局长暂时挂断手中的电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自己早已沙哑的嗓子。
　　“小骆，你立刻带着刑警大队所有警员前往西城区，务必要把那里的暴动给我控制住，所有警员全部配备防爆器具，都带着枪，在情况危急的时候，允许你们开枪自卫。但是，能不开枪就尽量别开枪，一定要开枪的时候也尽量不要杀人，我现在去政府开会，下一步要怎么做，我会尽快通知你的，好了，快去，别让事情发展的越来越严重。”
　　“是！”
　　骆昱星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立刻吩咐身边的警员：“让所有兄弟们立即集合，还在休假的也全部回来，我们去武器库取装备，然后一起去西城区…对了，在西城区休假的让他们去就近的派出所帮助维持秩序，等我们到的时候把装备再给他们。要快！”
　　骆昱星飞速向办公室走去，越来越觉得事态发生的严重性，连局长都被紧急召唤去开会，还有国际刑警的行为，哪怕有一点过激，也足以说明此次的感染绝不单单是普通的病毒传染那么简单。
　　“头，我们怎么办？”从骆昱星办公室出来后，年轻的国际刑警问道。
　　“把所有的医务人员和科研人员全部撤出去，当地政府已经同意我们的要求，带两名疑似感染者一同撤离，如果我们能捕捉到感染者，随后也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尽快研制出疫苗来。无殇市已经不安全了，及时当地警方和军方现在展开行动，事态也很难控制得住了。还有，联系一下总部，看看我们是要撤出去还是留下来协助当地政府。”年老的国际刑警一边匆忙的向检查点走去，一边嘱咐身边的青年警员。

　　乐斐绝望地抱着脑袋，蜷缩在床边，整整半天的时间，楼下和门外的惨叫声就没有停止过，一股股浓烈的血腥味不时从外面传来，整个楼下到处血迹斑斑，楼下的丧尸如同一群永远不知满足的野兽一般，四处游荡，企图找到幸存者们一饱口福。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乐斐还没吃过半口东西，自己也没有在家里存点食物的习惯，到了现在，早已经饥肠辘辘。
　　“妈蛋，再这样下去，不被丧尸咬死，也被自己饿死了。”乐斐吐了一口口水，准备出门看看几个邻居还在不在，能不能从他们那弄点吃的东西。
　　乐斐通过猫眼观察周边，确定至少在门的周围没有丧尸之后，才轻手轻脚地将门打开，好在，在乐斐居住的整个六层，并没有看到丧尸的影子。
　　“咚咚，有人吗？我是六零一的住户，能不能借我点吃的。”
　　“咚咚，你好，我是六零一的住户，可以问你借点吃的东西吗？”
　　一连敲了整个六层所有的门，乐斐都没有得到一点儿回应，楼下一阵杂乱无序而沉重的脚步忽然响起，离自己越来越近，乐斐强忍住内心的恐惧，连滚带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房间，确保房门锁死之后，才轻舒了一口气，看着不受自己控制直打摆的双腿，乐斐扶着门框勉强站了起来，通过猫眼向外面观察。
　　门外，五名丧尸正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如同猫咪一般低沉的呼噜声。忽然，其中一只丧尸转向自己房门的方向，晃荡过来。
　　乐斐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咚！”乐斐摔倒的动静惊动了门外的丧尸，乐斐的防盗门立刻遭到了强烈的撞击，低沉的呼噜声也越来越大。
　　乐斐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喘，躲在房间最里面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窗户安装了防盗窗，他住的又是六楼，他都怀疑自己会不会从这跳下去。
　　过了一会儿，门外的撞击声渐渐小了下来，直到销声匿迹。乐斐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五只丧尸已经渐渐散开了，乐斐这才把心装回肚子里，哆哆嗦嗦回到卧室。

　　“队长，我们到了。”警车内，全副武装的警员提醒骆昱星。骆昱星点点点头：“记住，我们这次面对的是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开枪。好了，下车！”
　　下车后，警员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到处都是相撞的车辆，滚滚浓烟和熊熊烈火四处可见，街头民众竟然在互相撕咬，哀嚎声响彻云霄。
　　一名浑身鲜血的市民跌跌撞撞撞在一名警员身上，还没等警员驱赶，忽然一口咬在警员手臂上，随着鲜血飙出，骆昱星愣住了，什么情况？好端端的人怎么变成了见人就咬的禽兽？
　　“队长小心！”骆昱星拿着警棍狠狠砸在另一名准备咬骆昱辰的丧尸肩膀上。丧尸身子一偏，速度丝毫不减地向骆昱星冲过来。骆昱星无奈之下抽出警棍砸在丧尸前额，将丧尸砸倒在地，丧尸前额瞬间鲜血淋漓，可即便是这样，丧尸仍旧挣扎着爬起来，向骆昱星扑过去。骆昱星身子一转，将丧尸摁到在地上。
　　“铐起来，带回距离最近的派出所先关着。”骆昱星话音未落，之前被袭击的警员忽然抬起头狠狠咬在照看他的警员脖子上。突然的变故让骆昱星有点不知所措。
　　“砰！”在骆昱星慌乱之中，街道拐角处出现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是谁开的枪？我不是说过不要轻易开枪的吗？”骆昱星怒吼着，脑门上青筋暴起。
　　“你们俩留下来照看受伤的兄弟，顺便把嫌疑人押回去，小叶，你带一队人在周边巡逻一下，把可疑人员全部抓起来，其他人跟我过去看看情况。”骆昱星指挥警员们行动，带领其他人前去看看洞底发生了什么事。
　　转过街角，年老的国际刑警正带着四名手下开枪射杀丧尸。
　　“住手！”骆昱星怒吼着冲过去夺走国际刑警手中的枪，其余警员也纷纷缴下其余四人的枪械。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华夏境内私自射杀华夏人民，真当我们华夏是那些动荡的西亚和非洲国家呢。别说你们五个，就是国际刑警总部也得受到牵连！把他们五个人带走！”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年老的国际刑警盯着骆昱星，冷冷地反问道。
　　“我只知道我在阻止你开枪射杀我们的无辜民众，恶意破坏社会安定！”
　　“idiot！”国际刑警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我在帮你们！这次被感染的人都已经受到了生化病毒的影响，准确来说，他们现在都已经算不上人了，你信不信你要是不把他们杀干净，最多三天，你们的无殇市就会变成这群活死人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