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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天 行山 ...

  •   回想起丁秉白天说的话,贺泧怎么也睡不着了,这段时间陆无别的异常,他难道真的没有注意到吗?还是说他早就察觉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深思。陆无别对他可以说一直都是毫无隐瞒,心情再不好见他也会说笑几句,他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这么胡思乱想着隔壁房间传来令人牙酸的“吱呀”一声,贺泧猜想应该是陆无别回来了。紧接着有脚步声不徐不急的靠近他的房间。果然,下一刻陆无别裹挟着凉风推门而入,贺泧赶紧闭眼装睡。陆无别旁若无人的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倒了杯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随后站起身站在贺泧床边坐了好久,就在贺泧要装不下去的时候,就听陆无别叹了口气,离开贺泧的房间,却没回自己的房间,听声音应该是下楼了。

      他再也睡不下去,起身就追了出去。待跑到客栈外,街上哪还有陆无别的影子?贺泧决心等他回来问个究竟,刚欲转身回客栈,不防风声一动,似乎有个黑影从前方掠过,贺泧思索片刻便追了上去。贺泧飞纵术练的极好,就这样不远不近的跟着始终没有被发现。

      那黑衣人跑到一处高墙院落直接跳了进去,贺泧略一思忖决定去看个究竟,飞身上了房顶,借着屋脊挡住自己的身形继续跟踪。

      墙内似乎是一处富贵人家的花园,墙内假山流水,高阁游廊延绵不绝,谁家能在此处有这么大家业?恐怕除了经天门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那人先进了经天门弟子院,却并未久留,随后御剑而行直奔经天门北方的天行山。

      天行山顶终年覆雪,据说原来的经天门原址就在此地,因门人弟子出行不便且山上过于寒冷,便搬到山下,如此山上便空了下来,常年有人看守。贺泧虽然奇怪他为什么去天行山,却步履不停远远的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到了山下便收剑落地,堂而皇之的直接从正门上阶。贺泧心下疑惑却是有些不敢再追了。他没有再跟随那人上阶,而是山门附近的躲在一棵树后,从腰间的百宝袋中踅摸片刻,掏出来一片有胳膊有腿有鼻子有眼的小纸人,咬破手指点了滴血在小纸人的额头,随后二指并拢灌注真元神识于其中,那纸人瞬间活了,直直飞向黑影贴在了他的小腿内侧,那人光顾着赶路,对此浑然不觉。

      他闭目凝神汇集真元操控着,慢慢的纸人便从黑衣人的衣袍里探出了小半个头,离得近了贺泧才看清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无年轻人那般有活力。神情疲惫不已,眼下两抹青黑,似乎好几天没好好睡觉,看着这陌生的面孔,贺泧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

      待打眼观看四周,贺泧又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殿外的石路两旁僵立着一排排须发衣衫结满白霜的修士,他们服饰不一,各个门派都有,年龄有大有小,各个神情呆滞,面色青灰,好像死了一般眼睛却还黑洞洞的睁着。

      那个黑衣人却仿佛是司空见惯了径直绕过主殿,直奔后面的一处偏殿,一进门便是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连纸人上的神识都减退不少,半个身子从衣袍掀了下来,眼看就要坠下,贺泧在这边忙比了个手决加紧真元输送,那边的纸人得了灵力才重新贴了上去。

      这鬼地方竟能吸附人的灵力?

      不待贺泧奇怪纸人身上的灵力被吸附,看到殿内全貌又是吃惊不已。整个偏殿正中一处是一口大的出奇的巨鼎,鼎中翻滚着焦黑的不明液体,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鼎的下半部分被深埋于地下,在殿上仅仅露出一尺高的鼎沿。四下一排铁牢,牢内都是各个门派的被吸光修为的修士,双手背缚于身后东倒西歪的躺在铁笼内,个别醒过来的不是在求饶就是已经被吓傻了。旁边的看守同外面僵立的修士一样,各个门派都有,一般呆滞的神情,青灰着脸站在一边,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能动,如同僵尸一般僵硬的押着还活着的修士入鼎。

      其中有个青年修士见有人来了便对着铁栏喊:“吾乃庐山派弟子蒋松年,阁下何人?为何要迷晕我们师兄弟,将我们掳至此地?”

      他旁边一个年级稍小的修士道:“师兄不要与他们多费口舌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怎么会放过我们?”

      青年修士看了他一眼,继续嚷道:“我师弟苏昭是我师父庐山派掌门之子,他尚且年幼可否放他一条生路?出去后他决不会吐露半个字,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就这样声嘶力竭的的喊着,黑衣人却理都没理他,看守也像聋了一样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不断的或拖或押各派修士入鼎,有个北凌派修士不甘就这样死去在中途试图挣脱,谁想那如死尸一般的看守,动作却快的出奇,反身折断了他的双腿顺势将他拖入鼎内。“扑通”一声,北凌派的修士掉入鼎内,惨叫了两声便没了声音。

      这景象太过骇人,一直叫嚷的蒋松年都没了声音,颓丧的坐在地上,有胆子小的直接吓尿了裤子。

      贺泧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那个黑衣人却熟视无睹,径直走到旁边的偏门有节律的敲了两下。少顷,门开了从里面走一出来一个干瘦的老者,竟是那天在兰园所见的经天门长老乔肃。

      那黑衣人见了乔肃俯身一拜,口中道:“师父,此次新抓上山的一批修士共计二十三人都是没有结丹的散修。”

      乔肃听了老脸一沉,“怎么这么少?”

      黑衣人依旧弓着身子:“最近失踪的各门派修士太多了,已经引起各门派注意……”还没说完就听乔肃冷冷的撇出两个字:“废物”

      “齐垣,别怪我没警告你,要是耽误门主修炼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贺泧心道:这个黑衣人原来叫齐垣,他也是经天门的人?竟还是乔肃的弟子想来仙门中也是有名号的人物。

      只见齐垣的腰又往下弯了弯,“是”

      “幽冥教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齐垣答道:“不过是一群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如今就剩了个鬼面,他再厉害也不是被咱们捏在手里,能翻出多大浪来?

      “嗯,”乔肃点点头

      “这些修士远远不够还是要多弄上山一些,”说着阴冷的盯着齐垣“可别让我发现你耍滑头。”

      齐垣吓出了一身冷汗:“是,弟子不敢。”

      齐垣刚要告退,铁牢那便传来一阵骚乱,蒋松年不知怎么解开了绑在身上的捆仙索,待看守的傀儡修士来铁牢拖人时,拉着苏昭趁机冲了出去,他们一跑,铁牢内凡是清醒的人都趁乱跑出了铁牢,傀儡修士来不及阻止,大殿顿时人仰马翻。

      蒋松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嵌着红宝石的短匕,一边跑一边割断了苏昭身上捆仙索,转头对他道:“你快走,回去给师父报信。”

      这时身后一阵阴风袭来,蒋松年反应极快,持匕一扫削断了一只抓来的利爪,那被削断手的傀儡修士似乎无知无感,另一只手又从侧面抓去,蒋松年没来得及躲开右肩被抓了一道血口子。

      苏昭泪流满面,“师兄……”

      “少废话,快走……”

      蒋松年停下脚步堵在大殿门口,手持短匕拦住周围峰拥而上的傀儡修士,他身上灵力早被吸干,这些傀儡的爪子又如钢似铁,身上立时血肉模糊,他咬牙道;“快,走,”

      苏昭摸了把泪转头就跑,不过一霎那蒋松年便撑不住了,持着短匕的手被一个傀儡修士直接扯了下来,他惨叫一声,鲜血立时喷涌而出,整个人摇摇晃晃向后退了几步被一只鬼手捅穿了胸,其余傀儡修士趁机时蜂拥而上将他撕成了碎片。

      苏昭顿了一下没敢回头,又继续向前跑去,一直跑出正殿还未下阶,便看远处山门处慢悠悠又走上了一个人,贺泧在一旁也吓得不轻,那人好像鬼魅一般,什么时候来到自己附近都不知道,还好他躲在树后没被发现。

      苏昭愣了片刻,下意识想改变方向,这时那人似乎也发现了他,扯了一个阴冷的笑。

      苏昭瞬间感觉全身发麻,脖颈像被什么掐住一般喘不上气,下意识抓向脖颈,直抓的鲜血淋漓却什么也没抓到。接着他整个人双脚离地,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掐着他的喉咙把他往上抬,而脚下却又有千斤重。

      细弱的脖颈终于承受不住,“咔嚓”一声头颈分离,鲜血喷出几尺高,苏昭的头滚下石阶,身子倒在原地,血顺着白色石阶蜿蜒而下。

      阶下那人又继续往前走,,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路过石阶流下的血时还嫌恶的绕了几步。这时乔肃和齐垣也追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吓了一跳,连忙躬身施礼:“门主”

      那个杀神就是经天门门主齐若乘,,他冷冷的看了眼齐垣与乔肃,轻声吐了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二人遍体生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是”

      乔肃道:“今日的“丹药”已经炼好,门主请随我来。”

      齐若乘点了点头,移步向前,经过齐垣时忽回头道:“你身上跟了什么东西?”

      齐垣愣了一下,只见齐若乘单手一探,贺泧的小纸人便已落到他手中。

      齐若乘森然一笑,“傀儡术?想必施术者也离得不远。”

      手中纸人挣扎着想逃出,齐若乘手掌一翻纸人瞬间烧为灰烬,一股青烟飞出直奔贺泧的藏身之处。

      贺泧见事不好方欲逃跑,转身便看见了齐若乘迎面而立。

      “你想去哪儿?”

      贺泧哪敢答话换了个方向夺路而逃,没几步便又见齐若乘出现在前方。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有打了,贺泧心念意起,水沉应意而出被贺泧牢牢握在手中,顺势一记横扫,齐若乘却不闪不避,剑气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便被化掉了,齐若乘连根头发丝都没惊动。力量如此悬殊,恐怕今天是难以善了了。

      齐若乘淡淡一笑,却没亲自动手,“齐垣,你去试试。”

      齐垣持剑抱拳;“是,父亲”

      齐垣甩剑出鞘,顺势一剑刺出,贺泧向左一低身闪过,随即起身向空中一翻,反手就是一剑,这是云苍剑法第八式“关山越”,齐垣一惊,连忙躲过,不料贺泧方才那招是虚晃,剑尖随即转换方向,使出第九式“平沙雁”,齐垣躲闪不及为剑气所伤,正好倒在齐若乘面前,这正中贺泧下怀,他随即变换招数,使出集渊诀第三式“成渊”,剑气化水裹挟着江海之怒随剑而下,空中现出一道巨浪拍向齐若乘,

      齐若乘没料到贺泧突然变招,方凝元护体,水却是无孔不入,直接冲破了他的护体真元,贺泧瞅准时机再变招数,一记云苍剑法第十八式“风寒九州”带着一股强劲的极寒之风立时将齐若乘等人冻成冰雕。

      贺泧捡了个便宜,不敢再恋战,刚欲转身忽然身子一麻,水沉一明一灭的闪着寒光,整个人如灵魂出窍一般,随着水沉的明灭而跳动。

      贺泧心道不好:他这是……聚元了?

      贺泧感觉周身的血顿时就凉了下来,好巧不巧这时候聚元,这不是要他命吗?

      心念斗转不过一刹那,齐若乘身上的冰便裂了,顷刻后爆出万支冰棱飞向四面八方。贺泧此时动不了,不幸被砸中好几块直接扑倒在地,身上立时就见了血。

      齐若乘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贺家的小子,你可知多少年没人能困住我了吗?”

      贺泧闭了眼睛,他今天算是交代到这儿了。

      “将他带回去,修炼的不错,他的修为对我可是大有进益。”

      齐垣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俯身刚要拖走贺泧,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住手,不要碰他。”

      贺泧模糊的看见眼前除了一明一灭的水沉,还多了一抹青色的剑光,让人莫名觉得心安,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好累啊,尤其像我这种语言表达能力差的,简直是要了我的命,没办法自己挖的坑含泪也得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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