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99、第九十六章 预料的背叛

　　安泽可以说是熟门熟路，带着林塞他们左拐右拐来到了阁楼。

　　“喂喂，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林奇终于憋不住，开口了。
　　他没法做到像林塞和加利亚那种，对安泽各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林奇觉得很奇怪。
　　——有一个这么熟悉朝圣者总部布局的家伙，本来就很奇怪好吗？

　　安泽微微挑眉，对着林奇晃了晃自己手机：
　　“有地图啊。”

　　——？
　　林奇凑了过去，才看清安泽手机屏幕上，真的是一张地图。

　　“喏，上面红点是监视器位置，蓝点是陷阱，我们绕开的同时注意巡逻人员不就好了？”安泽指了指屏幕，解释道。
　　他说的太过理所当然，林奇一瞬间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怎么会有地图？这种东西怎么看都是机密吧？”伊芙琳皱着眉，一针见血。
　　“嘛，当然我有我自己的情报来源咯。”安泽摊摊手，“不然你们以为我怎么知道‘圣怜之剑’被存放在阁楼里了？”
　　伊芙琳还是皱着眉，却没有继续问了，因为她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加利亚原本并不关心这些，他听着安泽他们的对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在安泽的话音刚刚落下时，他前进的步伐却突然有了些微的停顿。

　　——是杀意？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被加利亚捕捉到了。
　　这个杀意伪装得极为巧妙，若有若无，但加利亚并不认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这个杀意混在他们其中，无法分别。

　　加利亚淡淡地扫了眼众人。
　　——一如既往，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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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安泽干净利落地敲晕守卫，绑上扔墙角的同时，加利亚顺手击碎了监视器。
　　他们终于走到了阁楼里。

　　这个阁楼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在大厅的中央，就陈列着“圣怜之剑”。

　　“这，这么容易？”林奇反倒有些不安，没有贸然上去，反复打量着四周，“就一个守卫？没有什么陷阱？也没有其他警戒系统？”
　　“嘛，现在看起来是这样。”安泽没什么顾虑，直直走了上去。
　　——一路安稳，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应该啊……”墨菲喃喃着说着。
　　伊芙琳和他有相同的疑惑。
　　“圣怜之剑”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朝圣者”的三大传承之一。
　　可现在的警备力度——却并没显得对它有什么重视。

　　“大概是觉得没有人会专门来拿这个东西吧。”安泽随口说着。
　　他对着林塞招了招手，示意林塞跟着上前。

　　林塞有些犹豫，这样相似的场景让他仿佛回到了暑假。
　　说实话，他并不知道自己再次站在这把剑前到底有什么意义。
　　——说是不甘心，其实也在期待着不同的结局。

　　可相同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把剑依然安静地躺在陈列柜，没有一丝传承的白光出现，仿佛归为死寂。

　　“还是不行吗……”林塞喃喃着，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没有像暑假那样失落，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

　　伊芙琳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旁边的林奇也没落井下石，大概是经历了考试，他对林塞的莫名其妙的敌意也少了些。

　　“第二次也不行的话……暑假的那次传承应该也并没什么人动手脚……”在一片沉默里开口的是安可。
　　“嗯……”墨菲点点头，不得不道承认到，“虽然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林塞真的没有继承资格吧……”

　　安泽看着仿佛在沉睡的“圣怜之剑”轻叹了口气。

　　“既然已经确定了，我们赶紧离开吧。”安可建议到，“虽然这里守卫人员并不多，但毕竟是在朝圣者内部，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伊芙琳也没什么意见，她觉得安泽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回去，没什么问题。
　　再者，安可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在这里久呆，被发现了，也是个大麻烦。

　　其他人差不多也是和伊芙琳一个想法。
　　只有安泽站在“圣怜之剑”附近，沉默不语。

　　“安泽，怎么了？”安可走了过去，有些奇怪地问道。
　　“有些奇怪啊……”安泽依然看着剑，有些惆怅地说着。

　　“奇怪？”安可站在安泽身后，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厉光，依然保持着刚才的语气，疑惑问道，“这剑有哪里奇怪了？”
　　“剑倒是不奇怪……”安泽轻叹一声，“奇怪的是你啊……”

　　在安泽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闪着冷光的匕首凌冽地袭向安泽的面门。
　　安泽早有防备地侧身躲开，一边说着：
　　“你好像很急着让我们离开啊？为什么呢？”
　　安可并没回答安泽的问题，一击不成，反手就再是一击。

　　安泽堪堪抓住安可挥着匕首的手，皱起眉：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和我近战是不可取的。”

　　“怎么回事！”伊芙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惊，她想来帮忙，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出手。
　　“难道是考试里黑化的残留影响？”林奇猜测着。
　　“很有可能。”墨菲点点头。

　　林塞离安泽不远，他向安泽高声喊道：
　　“需要帮忙吗？”
　　“应该不用！”安泽同样高声喊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考试里能制住他一次，现在也能制住他第二次！”
　　安泽紧紧抓住安可的手，喊道：
　　“魂技：突然到来！”

　　可与此同时，安可的脸上浮现出极为古怪的笑容——像是嘲讽，又像是轻蔑……
　　安可并没被限制住行动。
　　他另一只手翻出腰间的另一把匕首，直直地刺向安泽！
　　——他是有备而来！

　　——糟了！
　　安泽瞳孔一缩，他的脸上显现出惊恐。
　　——躲不过了！

　　而就在此时，一条潜藏在影子中的黑色魂技突然出现！
　　直接拽着安泽的脚往后一拉。

　　“诶，诶？！”安泽这是真被吓了一跳，直接被拉得扑到地上，躲过了安可的攻击。

　　“我就说，一路上隐隐约约的杀意到底是从哪来的……”加利亚冷冷地看着安可，“原来是你……”
　　“咦，被发现了吗？”安可嗤笑一声，“我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呢。”

　　“加，加利亚……”被拉得扑地的安泽索性直接坐在地上，“虽然你反应很及时……但我们打个商量，下次能别扯腿了吗？”
　　伊芙琳他们警戒地围着安可。
　　虽然他们现在看清了，安可身上没有一点当时黑化的样子，肤色和眼睛都没变化——可却刚才的行为却明显不对劲。

　　“你是那个黑化的家伙吗？”林奇决定直接出声询问。
　　安可轻笑一声，没有作答。

　　“有些麻烦啊……”林塞蹲下来准备查看安泽伤势。
　　——然而安泽身上连摔青的印子也没有。

　　“……”林塞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你的魂技，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安可失效，等会你要小心一点——”
　　虽然他对杀意没有像加利亚那么敏感，但现在他清楚地感受到，安可那不加掩饰的杀意，是直接冲着安泽的。
　　“尽量离安可远一些。”林塞补充道。

　　“没用的。”在正中间的安可古怪地笑了笑，“我今天一定会杀了安泽。”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你们想要阻止，也大可来阻止我——异能者能够摧毁这个身体，魂异者能够直接攻击灵魂。”安可笑了笑，“你们大可试一试，这里可和考试不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我死了，或者安泽死亡，总该选一个的。”
　　他笑得太有恃无恐，林塞他们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上前攻击。
　　气氛一时非常沉默。

　　“唉……”最终，安泽叹了口气，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知道你想要杀我……”安泽走上了前，“可是有必要吗？”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让伊芙琳他们愣了愣。

　　“就因为……我对朝圣者产生了威胁？”安泽看着安可，笑着说到。
　　安可一愣，抬头直直地看着安泽。

　　“我等你很久了啊，”安泽微笑着，慢慢吐出那两个字，“普兰。”

　　在安泽这句话落下后，所有人是彻彻底底愣住了。

　　“等，等一下，我有些乱。”伊芙琳捂住脑袋，后退一步。
　　——这些转变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安泽冲着“安可”笑了笑：
　　“朝圣者潜伏在卡纳图学院的人，普兰，魂异者，魂技是——精神操控。”
　　“安可”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他盯着安泽的神情非常不善。
　　“所以，无论怎样的攻击，都是作用在安可身上，你只是在远程操控——哪怕是毁掉安可灵魂，你依然不会有什么事。”安泽摊手说到，“唉，我还在想你会用什么办法刺杀我，原来就这样……”
　　安泽的语气似乎很是失望和遗憾。

　　“安可”心中一跳，但他立即反驳道：
　　“别在这里糊弄人了！如果你早就知道是我，早知道我要动手，为什么现在你没什么准备！”
　　——在他看来，安泽的话都说声张虚势。

　　“准备？”这两个字似乎在安泽嘴里磨转半晌，才吐露出，“我当然有准备了——你以为，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
　　安泽笑了笑，看向“安可”：
　　“不想知道吗？普兰？”

　　“安可”没有作声，他的心脏突然狂跳——他突然涌上强烈的不安。

　　“有些势力在卡纳图学院插了探子，这事我已经早有所知。”安泽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来。这事我虽然不太想管——但我毕竟算是欠校长那个老头子一个人情。既然发现身边有暗探，那就顺手清掉好了。”
　　“老实说，在暑假那次期末考试里，我以为暗探只有一个——那就是‘苍色之翼’的菲丁。”安泽的眼睛在沉默的“安可”身上转了一圈，“不过，看你样子，你应该也认识他。”

　　“我起疑，还是因为加利亚随口提起的一句，你曾经控制过他——哪怕只有短短一秒。”安泽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们那场战斗的具体详情——似乎你抓的机会也不错？如果当时没有加利亚那短短一秒的愣神，或许你们都会败在他手上。”
　　林塞也跟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加利亚灵魂的强度不必多说，而能控制他的你——又只是一个中等偏下的普通学生？”安泽挑了挑眉，说到。

　　“安可”的脸却彻底阴沉了下来：
　　“——就因为那一秒，你就对我起了疑？”

　　“当然不。”安泽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的惊讶表情，“只能说，当时你所扮演的这个懦弱无能，只会躲在他人身后的形象，引起了我很大好奇。”
　　安泽看着“安可”说到：
　　“——你应该知道，引起他人关注，就是暗探败笔的第一步。”
　　“安可”沉默着没有说话。

　　“最开始布划，还是从这个小朋友开始——”安泽指了指林奇。
　　“我、我？”林奇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参加了进去？

　　“你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安泽耸耸肩。
　　林奇依然莫名其妙。

　　“难道是……一开始食堂那次？”伊芙琳皱着眉回想着。
　　“binggo——”安泽欢快地打了个响指。

　　“当时这位小朋友上门挑衅，我就在想，这也许是个机会。”安泽笑眯眯地说道。
　　“所以，你当时发了难，一方面是为了林塞，一方面是为了刺激普兰？”墨菲手指点点下巴，猜测着说着，“当时伊芙琳都被吓了一跳，并且开始忌惮你——普兰应该更坐不住。”

　　“是这样。”安泽点点头，“而后面，每当提起‘朝圣者’‘传承’什么的，普兰的表情都会有些轻微的怪异。当然——这些不细看是不会发现的，毕竟普兰特意降低了存在感。”
　　“所以……你在考试里糊弄我那什么‘圣剑’的事，也是有一部分专门做给那家伙看的咯？”伊芙琳脸色不好地问道。

　　安泽干咳一声，转移话题：
　　“在王都圣殿，我和安可普兰一条路，就是为了方便观察。”
　　安泽看向“安可”：
　　“你当时虽然装得很好，真的就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你注意到喘气，注意到流汗——可为什么一个体力不支的人走路脚步声这么细微？”
　　“安可”鹰戾地看着安泽。
　　“所以，我对你朝圣者暗探的身份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不，或许不止是暗探，是杀手？”安泽挑挑眉，“你的步法和刚才刺杀的手段——似乎是暗杀者常用的啊？”
　　“安可”勾了勾嘴角，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倒是很清楚啊？”
　　安泽耸耸肩。

　　“——可这又怎样？”“安可”嗤笑一声，“我的确是普兰，你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了我的目的，也猜到了我真正的灵魂技能——可这又怎样？”
　　“安可”直直地盯着安泽：
　　“你的魂技无法驱逐我的灵魂操控，这你也试过。所以这个晚上，要么是你死，要么就是安可死——还是说，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安泽长长地叹了口气，看向“安可”的表情有些悲伤：
　　“我刚刚，都和你说那么多了……你就不能再动动脑子想想？”
　　安泽缓缓地笑了起来，他静静地看着“安可”：
　　“你觉得……我所做的那些事情，有哪些是故意让你看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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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收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