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华歌》疯帽

177、择媳出嫁

　　戚钰涵费力地睁开眼睛，逐渐看清了长姐看到他睁眼后惊喜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竟躺在长姐怀里。他动了动身子，有些无力，低声问道：“长姐，我怎么了……我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

　　戚瑗见他醒了过来，笑道：“涵儿你可醒了，你刚才晕过去把长姐给吓坏了，还好你没事……涵儿，长姐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戚如看着眼前二人，淡淡道：“既然涵儿身子不适，那就先回去好生歇着。倘若没什么大碍的话，三日后的宫宴上跳惊鸿舞，请求陛下给涵儿择媳这件事，已经不容更改了。”

　　听了这话，戚钰涵挣扎着看向面上毫无波澜的母亲，痛心道：“母亲，为什么？难道你不疼涵儿了吗？为什么要这样急急地把孩儿嫁出去？”

　　戚如缓缓言道：“涵儿，你已经满了十八岁了，别的男子在你这个年龄，已经是为人夫为人父，孩子都生出几个了。母亲是为了你的名节着想，才这样安排决定的，你迟早会明白母亲对你的好。你父亲去得早，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为你找一个好婆家，看着你开开心心地生女育儿。”

　　“为什么……母亲以前不是和陛下商量，要把涵儿嫁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吗？现在为什么要把孩儿急急地嫁出去？像是扔一件不要的旧衣服一样，像是扔一堆垃圾一样！”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喘息了起来。

　　堂堂右相府的嫡出大公子，凭什么要这样窝窝囊囊地择媳出嫁？母亲难道真的已经不疼他了吗？因为厌恶长姐，所以连带他也被母亲厌恶了吗？那父亲呢，如果父亲还在，母亲还会这样对待自己和长姐吗？

　　思及此，他将阴冷的目光投向了立在母亲一旁的陈叔父身上，带着愤怒地问道：“是你？”

　　陈叔父根本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将目光投向自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被戚钰涵看得浑身不自在，更加就闹不明白他口中说的“是他”是什么意思。

　　“是你是不是，是你在母亲面前嚼舌头，所以母亲才这样对长姐，所以母亲才会纵容二姐害四妹生病，所以母亲才会把杨叔父关入柴房。也是因为你，母亲今天才会说，要在宫宴上随便选个人，就把我嫁出去的话了！你为什么要这样狠毒？我和长姐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和二姐了，你们要这样害我们。你害我们还不够，你们还害得四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讨厌你们！”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陈叔父平时那么和善的一个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二姐夺走他胞姐的少主之位故意为之吗？可是他以前对她们姐弟二人包括别的姊妹哥弟，甚至下人都是那么好的啊，难道这个陈叔父也是一个伪善之人？

　　他想不通，胸口疼得厉害，他慢慢地蹲了下去。

　　他抓着脑袋痛苦的样子再次吓坏了戚瑗，后者急忙抱住他，连声唤道：“涵儿，涵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样子这么痛苦，是不是哪里疼啊？告诉长姐，长姐在这里，没事的别怕啊……长姐会保护你的……”

　　他将身子投进了她的怀里，哭泣道：“长姐……这不是真的，陈叔父不是坏人……”

　　戚瑗慌不择路地抱着他，胡乱地拍着他的肩背给他安慰，应声道：“好好好，他不是坏人，涵儿说得对，陈叔父不是坏人。我们走，涵儿你需要休息，长姐带你回房间去……”言罢，她拦腰抱起了痛苦不堪的弟弟，面色恶毒地看着陈氏，没有说一句话，抱着心爱的弟弟离开了。

　　陈叔父难过地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戚钰铭却是笑着道：“总算是走了，明明就是过来捣乱的，还不承认。爹你别听她们的话，她们两个平时就是闲得蛋疼。”

　　他自顾自地说着，却见陈叔父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戚钰铭急忙闭上嘴。

　　戚如面上倒没有什么表示，平淡道：“行了，既然戚琉没什么大事，我们就先回去。铭儿，你也该练一练平时大家公子需要懂的琴棋书画，巩固一下。等你大哥出嫁以后，你二哥和你的婚事母亲也该考虑了。”

　　“母亲……”戚钰铭有些尴尬，他大哥都没嫁出去，母亲就开始说他的婚事了？

　　戚如没理他的尴尬，对陈叔父道：“行了，既然孩子没什么事，那就等她好好休息吧。若是真的想关心，等她醒了再说。你是后院的主事侧夫，不要什么事都让本相来做最后的处理，那我要你这个主事侧夫有什么用？”

　　“是。”陈叔父颔首。

　　当戚钰铭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巧碰上姐姐的诗友康婕要告辞，他本来想待她离开以后再进去的，谁知道戚芜热情得在门口就看见了他，瞬间想起了之前捉弄康婕的那一幕，生怕戚钰铭跑掉了，急忙把他拉了过去。

　　戚钰铭对于三妹的举动莫名其妙，连声问道：“三妹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要拉着我去哪里？”

　　戚芜根本就没搭理他，眼神直直地看着康婕，嬉皮笑脸道：“康楚嘉，你快来来来，喏，我三哥在这里。你不是有什么话跟他说啊，有什么话都可以说，我在这里帮你们把关，不会让别人看见的。”

　　“三妹，你这是做什么？人家康小姐哪里有话要对我说，你快放开我啦！”戚钰铭被妹妹钳制得不能动弹，勒令她立即放手。

　　谁知道戚三小姐玩得高兴了，丝毫也不肯放松，对康婕继续笑道：“康楚嘉，你要是再不对我三哥说点什么，过两年等母亲给他找好了婆家，把他嫁出去以后，你可就这辈子也说不成了？”

　　康婕暗暗恨恨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戚芜笑眯眯地看着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戚钰铭，笑道：“那你就快说吧。”

　　“我说戚三公子，下次在下再来求见贵胞姐的话，我一定带上两名绝色女子给你三妹选择，看她喜欢哪一款磨镜。”

　　在她的催促下康婕说了，没想到对方却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简直是气煞她也。她怒眼瞪着对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康——楚——嘉——”

　　康婕笑眯眯地看着戚芜，一脸懵然无知道：“难道戚三小姐不是要在下说这个？那应该说什么？”

　　“你给我滚，以后别再来我们右相府了！”戚芜气得不行，拉着戚钰铭的手也放开了。

　　康婕一脸不正经道：“嘿嘿嘿，想算计我啊？你戚三娘子还嫩了点！我康婕栽在谁手里都不会栽到你手里，你就乖乖认输吧！”

　　戚钰铭看着她们俩斗嘴，整个人已经笑成了一团。他这个三姐，从来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也不认为她有本事斗得过别人，哪怕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康家五娘子。

　　“好了，两位就不要再吵下去了，姐还在里面看着呢。”戚钰铭笑着道。

　　“为了我二姐的病，我今天就不跟你吵架了。”戚芜大有一种放她一马的态势。

　　康婕摇了摇头道：“啧啧，明明是有些人比不过别人，还非得装出一副大人大量的样子，真是太搞笑了。”

　　“康楚嘉你说什么？”戚芜张牙舞爪的看着她，一副蓄势待发要跟她干上一架的模样。

　　闻言，康婕摆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她道：“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哦对了，我刚才是说下次来右相府拜访你二姐，顺便给你带两个美女。”说完，“哈哈——哈哈”地夸张笑着，接着迈出了戚舒的院子。

　　戚芜被气得不行，她就不相信她这一辈子都会输给她，等着瞧吧，她一定会赢她一回的！

　　回头看到她三哥还一副看着好戏模样地看着她，更是来气了：“三哥，你还是不是我亲哥啊？你看那个康楚嘉她那么欺负我，你都不帮我，你还是不是我三哥？”

　　戚钰铭看着她笑道：“那你刚才算计你三哥的时候，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闻言，戚芜是彻底没话说了。得得得，都怪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姐怎么样了？”戚钰铭看了看内室，问道。

　　戚芜敷衍地往里面一瞧，然后道：“刚才康楚嘉闹了她一通，她身子还没好全，累着了刚睡下了。”

　　戚钰铭闻言“哦”了一声。

　　接着，戚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拍拍他的肩膀问道：“诶三哥，你这半天去哪儿了？还有陈叔父呢？你们说去做糕点，结果做完了人就不见了。是不是因为康楚嘉在这里要避嫌啊？我跟你说她这个人真的是很随意的那种，你不用跟她避嫌的。”

　　戚钰铭盯着她，没好气地道：“我在人前你都这么算计我，人后要是还不避嫌，指不定被你算计成什么样呢。”

　　戚芜嘿嘿笑：“嘿嘿嘿你是我三哥，我怎么会算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