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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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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
西尾真希愣了愣，重复确认道：“......你说什么？”
看到她全然茫然的神色、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双眼，原本只是想简单讽刺一下佐久早圣子的高川奈奈也语塞了一下。
她平时也从不关注学校的体育赛事，但那个佐久早比赛失误的小道消息在年级段里还是传得有头有尾的，如果有心打听自然不难知道。
但很显然，西尾真希并没有对此花下任何的心思。
明明是她口口声声承认的好朋友，明明是整天手挽着手进出、互相分享青春里一切色彩的好朋友。
但却在西尾真希的世界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特殊性。
“什么啊......”这家伙还是和国一时一模一样啊。
在有着那么多【朋友】的西尾真希的眼里，好朋友存在的必要性应该是近乎为零的吧？——她们和那些挂着讨好笑容和她交换可笑零食的人有什么不同呢？毕竟只是人家招招手就会无数女孩趋之若鹜的头衔，毕竟只是一场想要显得受欢迎和想要挤入受欢迎者圈子的交易，公平而又心照不宣。
高川奈奈脸上的表情转为了哂笑，美甲轻敲自己手边已经转为温热的奶茶杯沿。速溶奶茶在白色的陶瓷马克杯呈现出一种粉藕的色彩，晕着浅浅一圈细密奶泡的表层盈着漂浮不定的光影。
“我不想喝太甜的东西。”她突然失去了继续等待下去的、难得的耐心，反正对于西尾来说，有些事情说与不说完全都不重要吧。
高川奈奈将那杯奶茶往西尾真希的方向轻飘飘一推。
“算了，没意思，我要走了。”
“对了——”她毫无来由的、仿佛在宣泄某些无处释放的‘恶意’那样指了指西尾真希背在桌面上的手机，“你那是什么手机壳啊，谁画的，可真难看。”
......
在转过走廊、正要迈下台阶时，高川奈奈与走上楼梯的另外两人迎面相遇了。
走在最前面的红发优等生礼貌性地侧过身为她让开走道的空间，他没有看她，陌生而没有一丝波澜的视线从高川奈奈的脸上毫无停顿地扫过——本该如此的——虽然赤司征十郎并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慢的家伙，但他的的确确并不会为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情投入超额的关注。
可是此刻，毫无缘由的，他那双玫红色、过分平稳冷静的眼睛突然转回看向了她。
虽然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只是一瞬间毫无旖旎心思的视线的停留，但连一向胆子大到敢和教导主任对着叫板的高川奈奈也不由脊背一凉。
“......”她心虚了一瞬间，但又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在轻慢地卷着发尾、几步经过赤司征十郎让出的空档，与同班的、她也很是讨厌的桃井五月擦肩而过、走下台阶后，高川奈奈的脚步又忍不住微顿。
“喂喂，这·两·位·同·学，没必要这样警惕地看着我吧。”她带着惯常那种散漫笑意的声音在走廊间响起，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又没有对真希做什么，也不会做什么的，我们只是太久没在线下聊天了约在一起说说话而已。”
“她难道没有和你们说过吗？——我和她可是从国一开始的好朋友诶。关系超级好的那种哦～”
......
西尾真希和年级段里绝大多数的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在桃井五月之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和任何人闹过矛盾。
从国一起就是如此。
在国一的第二学期，被陌生女孩子带着不知从何升起的恶意莫名其妙地威胁后的第二天。
桃井五月就在放学后的部活间隙看到那个女孩子呼朋唤友地从教学楼内走出来。她们单手晃着没装什么东西而显得松松垮垮的斜挎包，制服的裙摆卷到会被风纪委员记名的程度，在叽叽喳喳的兴奋交谈声中几步蹦下台阶来。
她们脸上恣意的笑容、随着动作一点一跃的发丝明明是青春最独有的写照。但是——又有多少同样是处在最好的年纪的同龄女孩子，因为她们这类人浅薄又无知的小心思、自导自演的排除异己的游戏，从此被打上异类的烙印、提心吊胆地度过她们的国中三年？
谁的青春又不是青春呢？
西尾真希也在那群女孩子中。黑色长直发、绑着个高马尾的她虽然并不像同伴好友们那样打扮出格，但俨然是人群中的中心。她的脸上挂着轻松的笑，与高川奈奈亲密无间地挽着手，正在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题——因为她的话音刚落，所有的女孩子都配合地大笑了起来。
长相可爱的她、人缘极好的她、妈妈是时尚圈名人的她、这样被年级段里其他同样引人注目的女孩子们谄媚地包围着的她，似乎人生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烦恼。清晨初起的阳光会第一个亲吻她的额角，汹涌澎湃的海浪也会化成溪水潺潺温柔触碰她的脚踝。
——明明只要她想，就可以阻止她的‘朋友们’做出那种无聊的行径吧？......虽然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置身事外才是聪明人的处事原则，虽然......年级段里的所有人、或者说是本性复杂压抑的日本人们都在当着一个个冷血的旁观者。
但是果然还是在希望那样的西尾真希露出的笑容并不是虚伪的吧。
“五月，你抱着毛巾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啊？”
另一个经过的篮球部经理学姐的声音打断了桃井五月的驻足，也让教学楼那头的几个女孩子敏锐地意识到了动静。
当女孩子间的窃窃私语终于一层层传到西尾真希面前时，西尾真希顺着她们的指向抬头，只看到了回廊尽头随着脚步飞扬又转瞬即逝的粉色长发。
“诶——她就是桃井同学吗？她的头发超级好看的诶！你们说我要不要去问问她是在哪家发型店做的烫染啊？”
她的好朋友高川奈奈却没有笑，兴致不高地扯了扯她的臂弯：“走啦！再磨蹭下去你说的那家可丽饼店就要开始排队了。而且话说......桃井那家伙高傲地要命，你上去搭话她才不会理你呢。听说她还到处和别人提帝光祭投票赢过你的事，别提有多沾沾自喜了。——对啊，她就是那种人啊。”
......
来到烘焙教室所在那层楼道后，桃井五月的脚步就开始无限放慢。
赤司征十郎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他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脚步笔直地朝着烘焙教室走去。
本来也只是为了把篮球部的紫原敦拉回去训练，在推理出这个贪吃鬼没抱着校园里的自动贩卖机不松手、说不定是跑去了烘焙社后，桃井五月想必也是做好了会在烘焙社里碰到西尾真希的准备。
但此刻，她却只是在教室门口停了下来。
透过半掩着的窗帘，可以隐约看到扩展成两间教室那么大的烘焙活动室内，一紫一金两颗脑袋正凑在一处，虽然两人的身高差了那么多，但视线却很统一地聚焦在台面上的蛋糕上。
“总感觉不能够相互介绍”的两人终于认识了。而且正处于某种漩涡之中的西尾真希似乎的确没有因为高川奈奈的来访而受到任何的影响。
赤司征十郎也不由得升起一种微妙的无奈心情。
“桃井同学。”他在推门前的一刻微微侧过脸，停顿了半秒后，他说道——或许连赤司本人也没有意识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时用的是什么样的语气，“——西尾她、并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
“需要我和她说清楚今天早晨是你给我发的邮件提醒吗？”
“.......”桃井五月沉默了一瞬，但很快挂起了与平日里无异的笑容，“不用啦赤司同学。”
“——大概没有那封邮件，西尾同学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吧。毕竟.......”
她和那群家伙是朋友啊。
......
远处的教学楼响起整点的音乐铃。
走出校门后，高川奈奈套着玉桂狗手机壳、挂着新买的同款挂饰的手机发出了嗡嗡的消息提示。
她垂眸看了眼屏幕——是她的好朋友樱岛桐生在群聊里po了一张黄濑凉太在电车站前举着手机的偷拍侧脸照，@了她并且连发了好一些激动的感叹号。
[天！！是我眼瞎了还是怎么样！！！凉太君在和你用同款玉桂狗诶！！！你今早有说过你按照今天的运势送了他玉桂狗的饰品吧？说的就是这个吧？所以他是答应和你交往了吗？！！]
高川奈奈的脚步骤然一顿。
[天！！！高川学姐！凉太君终于答应了！！！我早就说过他对你肯定有好感！这也太棒了吧！]
[！恋爱占卜果然有用！！！！我好羡慕啊......我决定了以后我也每天携带幸运物！！！]
[哈？！！凉太君居然真的拆了你的礼物？！真的？？？]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哦奈奈～～～恭喜恭喜（笑）]
群聊内不断刷屏的消息和手机震动的真实触感正在提醒她这一切都不是白日间无缘由的脑内幻想。
高川奈奈用一瞬间沁出汗意的手往前滑动屏幕，点开了由樱岛桐生发送的、话题最初的那张照片。
但正雀跃着、震得耳膜嗡嗡发痒的心脏在看清楚黄濑凉太手上的玉桂狗饰品到底是什么后，不可避免地骤缩、随后直直沉入谷底。
[可是我今天早上送给他的是玉桂狗的手机挂饰而不是手机壳啊.......所以是巧合啦，凉太君没有和我交往、、也、永远不会拆开我的礼物的吧、、、、]
.......真的要发这样的消息出去吗？
高川奈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点开在群聊里最为活跃的好朋友樱岛桐生的私聊对话框——她们之前的私聊还在两天前，她发了个中学生间最新潮的hellokitty主题咖啡厅的推荐链接给桐生，桐生回了一句“看着好甜！会胖死的！”。
停留了三秒后，高川奈奈果断切回了主群聊。
她绘着好看美甲的指尖轻巧地划过屏幕，选择了一个害羞又可爱的玉桂狗表情包，点击、发送。
其实她和西尾真希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在针对朋友的定义上。
不过都是在进行一场妄图受欢迎的赌博。
作者有话要说： 青春题材的文章不可避免的话题——朋友关系和校园霸凌（）
决定在这里断章，拆开两部分更新！所以还欠7k字和下章一起发～下章就是我大纲写了三面比赛内容的关东大赛了！终于可以给排网片场充值出场费了qaq（我这周五有个due所以大概在下周或者下下周更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