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斑樱存放》葵苳

1、如果爱

　　Attention

　　- 娱乐圈paro/女星樱x学生斑
　　- 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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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在盛夏的尾巴，春野樱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只身来到了c城。
　　她租的公寓距离城中心有一段距离，需要搭好几班的公车才会到。
　　站在太阳底下，不一会便满头大汗。
　　公车还有三分钟抵达，目光无趣的游移，倒是在贴着满满时刻表的布告栏上惊喜发现自家女神的海报。
　　这张电影宣传海报已经是三年前的旧物了。这部电影让她红极一时，可惜却是她的引退之作。
　　她兀自欣赏一番，仍没管住手，把碍眼的残胶从女神完美的侧脸上用指甲抠下来。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妳认识她？」
　　是很温柔的中低男音。宛如置身春风之中，连带身上的热度也消退了不少。
　　春野樱偏过头瞅了瞅与她搭话的青年。
　　一头杂乱的金毛，还有笑瞇瞇的眉眼。
　　这个男人的皮肤居然比她还白？唔，仔细看起来，保养的也不错，这还让她们这些女人情何以堪啊??

　　她及时收回发散的思维。

　　一谈到这位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春野樱便忍不住露出憧憬的笑容：「是啊！我可是她的忠实粉丝呢！」

　　青年发出类似于感慨的声音：「啊——是这样啊。她的戏演的很好。」

　　「你也知道玖辛奈小姐？！」

　　打自女神隐退已经有好几年了，如今终于碰上一个姑且认识她的人，对于春野樱而言简直是极意外的惊喜。

　　听见这个名字，青年有片刻的失神。

　　「玖辛奈小姐不只很会演戏，歌喉也很棒！你看过她还没出道时的影片没？」打开了话匣子，话题宛如豆鼓般倾倒而出：「那一首《等待爱》我听了好多遍来着，唔，还有还有——」

　　青年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春野樱愣了愣。

　　阳光散落在金穗色的发间，风一吹抚，像极埋藏着童年回忆的那片麦穗田。他的笑眼弯弯，似乎不管多冷的雨都无法驱散里头的暖意。

　　就像太阳一样。

　　意识到自己的笑意有些唐突，青年连忙朝春野樱摆摆手：「哎呀抱歉，一时没忍住……只是觉得你这个人挺有趣的，想起了一位故人。」

　　什么嘛！

　　春野樱鼓起一边的颊，这种把她当作孩子一样敷衍的语气。

　　公车到站。

　　她拒绝了他的好意，在青年诧异的目光下将胖重的行李扛上了公车。耸耸肩，她在青年开口之前表态，自己天生就比一般女孩力气大，这点重量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就连这点也很像啊。金发青年注视着春野樱，弯起了眼角。

　　「你不是本地人吧？」

　　「欸？」

　　「口音不像。而且本地人通常不搭这里的公车的，因为班次少，等的久。」

　　「原来如此……我是从南方北上而来的。来讨份工作。」她拍了拍自己庞大的行李箱壳，扬起自信的笑容：「一个人哟！」

　　「一个小姑娘有勇气独自来大城市闯荡，挺不容易的。」

　　春野樱笑笑，没太多谈论自己的事：「那你呢？也不是本地人啰？」

　　「我是喔。只不过很久没回来了。」青年指了指窗外快速掠过的一帧帧风景，「二十几年前这里全都是水田。我离开的时候连高速公路都没有建好。」

　　「二十几年前？」春野樱瞪着眼，将青年从头扫到脚，不敢置信道：「可你看起来只有二十！」

　　简单的白绵衫加牛仔裤。以及一个鼓鼓的后揹包。怎么看都像是年轻男生的装扮。

　　「哈哈，是这样吗？我已经三十二了。」

　　三十二！

　　天哪！

　　一个三十二岁、整整大她一轮多的青年—不，现在应该称为男人—皮肤保养居然比她要好？

　　春野樱沈浸在巨大的打击中久久无法回神。以至于等到他朝她道别时，她只能愣愣看着男人的脸点点头。

　　这个反应似乎取悦了男人。他伸手拍了拍春野樱的头顶，力道轻柔，几乎察觉不到。

　　春野樱只感觉顶上隐约传来一股热度，待她回过神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

　　「……啊。」

　　道别的左手停在半空中。

　　不见了。

　　茫茫人海中，就连那样耀眼的发色也被彻底淹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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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旧的楼梯因为无法负荷重量，但凡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十分危险的声音。
　　春野樱扛着行李徒步爬上五楼。这栋八楼高的小公寓连电梯也没有，设施都是些早该埋汰掉的旧物。只有一条路连接到外头的大马路，可惜那路窄小脏乱，到处堆满杂物不说，连一个指引的路灯也没有。
　　幸亏来时还是大白天，否则她可能连找到这里都有困难。

　　她抹了一把汗，如今只有这点钱能租这样的处所，可以的话还是尽快搬出去吧。

　　只是过渡期而已……等有了工作，一切都会好转的。她自我安慰的想着。

　　一层楼足够容纳两家住户。她住在五楼，左手边的屋子。方位倒是不错，坐北朝南，阳光很容易就能照进来，到了夏天或许还需要准备遮阳用的竹帘挂上。
　　小猫打着呼噜，在地板上懒洋洋晒太阳。

　　看来这个小家伙也很喜欢呢！

　　一路上不停的赶路肯定累坏小家伙了，还是不打扰牠，让牠睡上一觉吧。

　　初来乍到，春野樱决定拜访一下她的邻居。

　　将东西差不多安顿好后，春野樱拎着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敲了敲对门。

　　她首先注意到了堆在鞋柜上的外卖盒。上面停留了几只苍蝇，靠近时飘散着些微异味，看来已经丢在这里有段时日了。

　　鞋柜里的鞋子各式各样，全是清一色的暗色系，鞋子的主人似乎疏于照顾它们，好几双甚至凌乱的交叠在一块塞在夹缝中。

　　门面上很干净，没有粘贴多余的东西或者挂上「欢迎」之类的板子。只有几个娟秀的字体刻在上头，她的目光循着笔画，无意识的将那几个字轻轻念了出来。

　　「う、ち、は——」

　　按下电铃，等了五分钟之久仍没人来应门。食指与拇指轻轻搓磨，居然搓出黑漆漆的尘屑。

　　难道这里没住人？

　　春野樱拍了拍门板，敞开嗓子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在吗？」

　　几秒钟后，响亮的咒骂声伴随一阵窸窸窣窣以及不同物体互相碰撞的声响传来，一颗毛发乱翘的头颅忽然从门缝钻了出来。

　　「啊！」

　　有鬼？！

　　春野樱被吓了好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头颅猛然一动。她下意识闭上眼睛，拳头蓄势待发。

　　炸毛的头颅无奈的开口：「你尖叫什么啊？」

　　咦？是人？

　　春野樱睁开眼睛，定睛一瞧，发现那并不是什么鬼怪，只是一个连她肩膀都不到的小鬼头。

　　只不过浏海太长了，几乎遮住了脸蛋的轮廓，加上昏暗走廊的环境渲染下，她才把他错认成了幽灵。

　　难道这位就是住在这里的「宇智波先生」？

　　她尴尬的站直身体，总不能说她以为自己遇到鬼了吧？

　　「啊哈哈，其实也没什么事……」

　　少年不满的「哈？」了一声。

　　在前几分钟前，他因为眼前的女性失掉了一局游戏。本来拿冠军已经十拿九稳，没想到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极为大声的呼唤，少年手一抖，屏幕里的人物便跟着他滑开的手指直接朝敌人冲上去。
　　游戏屏幕弹出了game over的字样，他的脸色亦随着暗下去的屏幕越发阴沈。
　　少年咒骂一声，把手里的游戏机摔出去——打了一晚上的成果就这样告吹了！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在敲他家的家门？

　　少年将门打开一条缝，走廊的灯光照了下来，长期处于黑暗的双眼一时无法适应，微微眯起。

　　一个完全没见过的，有着一头粉色长发的女性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仿佛他是头会吃人的怪兽。

　　果然是个不怎么样的家伙！

　　他冷哼。

　　「呃……总而言之，请收下这个。」春野樱将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心里鲜少的有了些忐忑不安：「我是新入住的住户，春野樱。就住在宇智波先生家的对面。」

　　无聊。

　　他拿过女性手中包装精致的东西，左右翻看，居然一抛，将东西精准丢向廊边开启的窗口：「没兴趣。」

　　下一秒，砰的一声，门被彻底合上了。带起的气流吹动额前几绺发丝，春野樱呆愣的站在原地，无端感到一阵挫败与恼怒。

　　被嫌弃了？

　　这自大的小鬼……！

　　倘若能吞下这口气，恐怕她也不是春野樱了。

　　一时间恶胆向旁生，她用力按住了门铃，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连续铃声回荡，春野樱不仅没有任何不适，还略为愉悦的勾起了嘴角。
　　因为她知道，此刻门板后的少年同她一样在受苦，并且比她更难受。

　　「你到底想干嘛！」

　　这一次，门被彻底打开了。

　　春野樱也因此将少年的全貌看清楚。他身上穿着与闷热的夏季相悖的长袖，一头炸毛十分抢眼，浏海下瞪着一双布满血丝且黑黝的瞳眸，如藏了两个子夜。浅浅的眼袋镶在深邃的眼窝里，即便形象不修边幅，仍遮掩不掉少年有着一副好皮囊的事实。

　　她平静的看着怒火攻心的少年：「你欠我一个道歉。」

　　「……」

　　「就算再怎么不想收下，也不能践踏别人的一番心意吧？」

　　春野樱不再多费口舌。说完这句话，她干脆俐落的转身走开了。

　　也因此漏掉了少年隐藏于阴影之下的瞳眸，一闪而过的后悔。

　　/

　　很烦。

　　超级烦。

　　宇智波斑把自己用力摔入床铺，三日未阖的双眼酸涩难耐。
　　他觉得浑身不对劲。游戏通关，也没有吵的要死的千手柱间骚扰他，然而内心塌落了一个缺口，不管填进什么都无法满足。

　　难道是生病了？

　　他摸了摸额头，很正常的体温。
　　偏过头，窗外春光日暖。斑无缘由的想起了那一个留着樱色长发的女性。

　　新来的邻居……

　　窗口……

　　见面礼……

　　对！那一个被自己丢掉的礼物！

　　电光石火间，少年终于找到了使他感到不对劲的症结点。
　　他用尽最快的速度跑下楼梯，心里祈祷着那东西没有被摔坏的太彻底。
　　脚踩上粗糙地面，才发现自己连鞋也没穿。石砂卡进了指甲缝，难受。
　　他瞇起眼，刺目的阳光燃烧着皮肤表层，似乎被一团炙热的火焰包裹了全身。汗水在一瞬间冒了出来，浏海死死黏着遮住了视线，逼不得已之下，斑伸出手将碎发拢到耳后。

　　噢，阳光。

　　该死的阳光。他恨死这个东西了，为什么造物主当时要创造出「光明」这样的事物？

　　斑绕到公寓左侧的土地，抬起头，正好能看见那个走廊窗口。当时他扔的力道不大，照轨迹来看，应当是落在这附近。

　　可是会在哪呢？

　　当他的目光锁定眼前巨大的垃圾集中区时，脸黑了大半。

　　喂喂，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

　　少年撸起袖管，憋着一口气，靠近这个他平素绝对不会主动靠近的可怕垃圾场。
　　眼尖的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盒礼物躺在垃圾的最上端。整整高出他一颗头的高度。如果想要拿到它，势必得跨过前头几个巨大的垃圾袋。
　　放弃的念头在想起春野樱的那番话后，立即消散。
　　是他有错在先，既然如此，那么拿回礼物就是他的责任。
　　正当斑还陷入天人交战之时，一个佝偻背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老奶奶驮着腰，缓慢的把垃圾袋一个个打开。她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脏，只是一心一意的寻找着能够回收拿去卖钱的物品。
　　他狠狠皱起眉头，嫌恶的移开视线。随即转念一想，这不是很好吗？既然有了老太太，不就代表他不用踏进垃圾集中区去捡礼物了？

　　他可以等到老奶奶捡上来后再跟她要嘛——等等，为什么这老家伙捡完就跑了啊！

　　宇智波斑目瞪口呆的看着在着一箩筐回收品的机车摇摇晃晃驶出小巷，想都不想，立刻追了上去。

　　「喂！停下来！」

　　快点停车啊！

　　他咬紧牙，每一步踏在地面上都是折磨。滚烫的太阳将铺上沥青的道路烤至高温，粗糙的石块随着每一次的跨大步伐，毫不留情在皮层留下深刻的痕。

　　他越过车，挡在前头，企图用这样的方式阻止机车前行。

　　车终于停下来了。

　　老太太被吓了好一跳，差点就撞上去了。明白少年的意图，她从纸箱堆中翻出那一盒礼物。可惜在颠颇的车程中早已破损不堪。

　　「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当初要丢掉它呢？」

　　「才不是什么……」

　　「那你这么拚了命追上来是为了什么？」

　　他动了动唇，忽然变成了哑巴。

　　为什么呢？

　　原因什么的，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他狠狠地把一颗真心摔烂了。所以现在必须用自己的双手将裂痕缝补回去。

　　……只是这样而已。

　　/

　　春野樱没想过，与少年的第二次相见来的如此迅速。
　　她穿着与上午不同的盛装，正要赶赴一场约会。面部阴郁的少年站在门口，微微露出惊愕的神色，显然对于猝然开门并出现在面前的女性感到措手不及。

　　「……是你？」

　　少年的左手下意识往背后一藏。

　　春野樱的目光不经意滑过少年的脚趾，便再也挪不开。

　　「你的脚——」

　　「没事。」

　　斑打断了她的话。

　　所以说他为什么要走来这里啊？
　　好像是脑袋里想着上午的事情，回过神后就发现自己站在这里了。
　　他告诉自己不许逃避春野樱的目光。
　　他才不是来道歉的，只不过是有点过意不去罢了……！
　　况且，一但露出稍微示弱的态度的话，肯定会被嘲笑的吧。
　　将左手紧握的盒子又向背后藏了一些。
　　所以不可以被她知道。
　　至少不应该是现在，以这种狼狈的样子。

　　春野樱并不知道斑在想什么，如果知道的话，大概会想要一拳揍醒这个闹奇怪别扭的青春期少年。
　　她只是面色凝重的看着他还在渗血的趾头，抿起唇：「进来擦药。」

　　「我都说不用了！」

　　她吐出一口气，只觉一辈子修养有成的耐心全在少年面前化为乌有。
　　原来气极是真的会笑出来的。
　　春野樱勾着唇，靠住门柱，借着身高优势俯视这个爱装老成的小鬼：「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想凭借装可怜让我原谅你之前的行为？」

　　停住。春野樱。你这是在乱牵怒。
　　心底有个声音这么警告。
　　然而恶意恒生，长成荆棘贯穿胸膛。她恨不得能有个人一同感受这样的痛苦。
　　少年的瞳孔微微撑大。明显的，她的话伤了他。
　　春野樱叹气，她在搞什么啊，居然因为这种小事动怒了。
　　女人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只是看不过他人放任自己受伤还不愿好好疗伤的样子罢了……真是的！既然是自己的身体就要好好爱惜吧？

　　她犹豫的伸出手想碰触少年。最终还是放弃了，蹲下身仰视垂着头的少年。

　　那双黑眸里滚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刚才的话，我很抱歉。你别放在心上……」她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在少年面前她总会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只是如果不好好处理伤口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吧？」

　　无机质的黑眸揪住她。

　　「变糟了又怎样？」他扯了扯嘴角，不明白女人为何要对他的伤口这么感兴趣，「反正也死不了。」

　　「但是还是会很痛吧。」她说，「而且，这样会让在乎你的那些人感到难过的。」

　　「……」

　　在乎他的人吗？

　　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斑的思绪飘到了远方。

　　那双柔软的手掌捉住了他的。

　　他动了动手指，分明想甩开，却出于莫名的原因迟迟没有这么做。终是任由春野樱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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