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静谧如斯》居无倦

17、第十六卷

　　当阿莱莉亚与乔治·韦斯莱一同走到大堂之前时，麦格的神情让他们用足了力气憋住笑。“韦斯莱先生，还有卡洛斯小姐，当然了，请进吧。你兄弟，不管是弗雷德还是乔治，已经在那边等你很久了。”
　　乔治和阿莱莉亚纷纷点头，走过一片目瞪口呆的人群，她看到了哈利和罗恩站在一对儿印度姐妹身边，他们也注意到了自己，吃惊似乎已经不足以说明他们此时的状态。
　　“你要的效果出来了？看看周围这些张大了嘴巴的人。”阿莱莉亚低声笑道。
　　乔治却回答说：“一个格兰芬多和一个斯莱特林共舞的确罕见，但我想他们更惊讶的是你竟然会出席舞会。”
　　阿莱莉亚随之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们怎么才来？”弗雷德看着他的双胞胎兄弟走过来，一转眼看到了阿莱莉亚，嘴巴张大，确实比乔治的表情更加夸张。“莱亚！”
　　弗雷德身边的黑人女孩儿看着阿莱莉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简直就像是三强争霸赛的选手一样，弗雷德！”乔治笑着回答，“我都怀疑一会儿需不需要我们去领舞！”
　　“领舞？”阿莱莉亚第一次语气失控。
　　弗雷德看着她，笑道：“放松，莱亚，他只是说着玩的，一会儿由四个选手领舞，我们后面找时机跟着上去跳跳就好了。”
　　阿莱莉亚松了口气，她怀疑自己一定是太紧张了。
　　罗恩带着其中一个印度女孩儿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紧张还要不情愿，而且他的礼服简直让人无法忍住想笑的冲动。
　　“笑吧，尽情的去笑，妈妈怎么没给你们也送一件？”罗恩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笑得弯下了腰，怨恨的说。但他一抬起头看到阿莱莉亚，表情立刻抽搐了起来。
　　乔治和韦斯莱只是用力拍拍他的肩。
　　“因为我们有自己的钱。”
　　“又有脑子。”
　　“这样的衣服只有一件。”
　　“给了你我们自然就不会有了。”
　　周围的人看到罗恩笑做一团，而阿莱莉亚借此机会扫视了一下周围，寻找着那个黑影。对于彼此之间的距离，从那次在他家的“详谈”之后，他们终于达成了默契。学生与老师，上课相遇，下课分开。除此之外再无多言，也再无往年地下室相见的情形。
　　他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
　　她始终以他为榜样，此时亦是如此。
　　可惜，阿莱莉亚明白自己这可笑而拙劣的模仿有多么不入流。她学着他忽视对方，可每次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忽视掉的往往却是他周围一切不相干的人。
　　自己执迷于此还要多久？
　　阿莱莉亚为自己感到可笑，少年的悲伤对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无非是那些“幼稚而荒唐的小把戏”。
　　音乐响起，所有人凑到走廊两侧，大门之外最后四个男士携带着各自的舞伴款款而入。芙蓉·德拉库尔美貌依旧，伴随维克多·克鲁姆而来的竟然是那个焕然一新的赫敏——这连阿莱莉亚都感到有些吃惊——塞德里克和身边的张秋郎才女貌，最后是最不自然的哈利·波特。
　　音乐随即响起，四队领舞者翩翩起舞。阿莱莉亚跟着乔治凑到前面，她看到邓布利多带着麦格最先加入了跳舞的队伍当中，目光一动，那个黑影板直的站在教师队伍当中，站在教授麻瓜知识的巴布吉教授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罗夫之间，冷漠的拍着手。
　　阿莱莉亚感觉到有人在牵动她的手，她回过头，看到乔治询问的目光。“我们上去吧。”
　　走到翩翩起舞的人群中，周围的世界也随之旋转。乔治的舞技还算可以，至少比自己要强很多。许多动作她完全是在下意识的跟随他，只因为她此时的注意力全然放到了舞池边那个伫立不动的黑影。
　　【他没有请舞伴，】阿莱莉亚想，心中竟然感到一阵愉悦。
　　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放弃去寻找那个身影，转而看向身边的乔治。
　　“你还好吧？”他关切的问道，“你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阿莱莉亚笑而不语，刻意回避了他的目光。
　　一曲结束，阿莱莉亚感到有些头晕，慌忙挤出人群，她急需新鲜的空气。
　　“你确定你还好么，莱亚？”乔治在后面跟了过来，“你看起来脸色差极了。”
　　阿莱莉亚摆摆手，从大堂里的餐桌上拿起一杯水，想也没想就喝了下去。但刚喝一口，她就差点喷了出来。
　　“你究竟怎么了？”乔治坐在她旁边，看她咳得厉害，伸手拍拍她的后背。
　　“很抱歉，乔治，我只能陪你跳第一支舞。”阿莱莉亚满含歉意的看着他。
　　乔治的表情虽然有些沮丧，但他只是微微耸肩，露出了宽慰的笑容。“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只跳一支舞，我知道。看来你有些不舒服，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我不该……不该请你下来……”
　　阿莱莉亚看着他，有些责怪自己的自私。
　　“没事，你能陪我跳一支舞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我想除了我别人请你你可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的。”乔治故作轻松的笑道。
　　音乐声再次响起，学校请来了一个十分著名的巫师乐队，阿莱莉亚不知道乐队的名字，但她看得出他们有多受欢迎。乔治露出一脸期待的神色，但转而黯淡了下去。她实在不忍，索性放下水杯，拉着乔治走回涌动的人群。
　　“莱亚？”乔治疑惑的看着她。
　　“第二支，这首歌结束后你可要自己再找个舞伴了。”
　　挤进人群，阿莱莉亚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眼前的乔治更是笑得合不上嘴。他们随着音乐摆动欢笑，毫无顾忌。阿莱莉亚不知道这辈子她能这样放纵自己多少回，可时至今日，她终于说服了自己，抛弃一切负担，无视一切顾及，真真正正的开心一回，只为自己开心一回。

　　当她真正离开乔治身边时，他们已经跳完了四只舞。阿莱莉亚觉得自己头发凌乱，有些狼狈，但开心异常。
　　“你还是确定你要回去么？”乔治最后还在问，“我们玩得很开心。”
　　阿莱莉亚大笑一声，说：“是时候该回去了，而且我累了，乔治。再说了，我们还是给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们留一条活路吧，现在这样已经有足够他们谈论许久了。”
　　乔治亦是大笑。“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冰释前嫌？都能上《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了。”
　　阿莱莉亚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她现在已经明白了乔治的心思，或许，他真的能帮自己忘记斯内普。
　　【你真卑鄙，莱亚。】她对自己说。
　　她最后留给他一个笑容，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

　　阿莱莉亚本想直接走回自己的寝室，稳定咒的效用开始渐渐消失，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赶紧脱掉这双鞋子。
　　然而从她身边急匆匆走过的卡卡罗夫却险些将她撞倒，他头也不回的走开，阿莱莉亚在慌忙中感觉到身后有人拽住了她。
　　“教授！”她一时语噎，没想到斯内普此时会站在她身后。
　　斯内普有些奇怪的卷起嘴角，低声说：“一定又是‘恰巧’出现在这个地方，是不是？”
　　阿莱莉亚不知道他究竟指的是什么，略微紧张的点了点头，她很久没有跟他单独说过话了。自己的脚有些吃痛，肯定是刚才不小心崴了一下。
　　斯内普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抬眼看了看四周，然后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大步朝一个方向走去。
　　“教授，这是……”阿莱莉亚有些惊慌。
　　“跟上，闭嘴。”他松开手，简短的命令道。
　　阿莱莉亚一如往日的顺从，礼堂的喧闹和音乐声渐渐远去，然后彻底消失，她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以及那双愚蠢的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响声。她的脚依旧有些吃痛，而斯内普这时也异常“配合”的走的很慢。
　　一路无言的走到斯内普的地窖，阿莱莉亚熟练地走进去，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看到斯内普随后跟了进来，她注意到对方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停顿了一下，之后他一反常态的上了锁。
　　阿莱莉亚微微皱眉，她弄不清他的意图。
　　与之相反，斯内普似乎看起来很是轻松，他没有理会坐在一旁的阿莱莉亚，而是自顾自的脱掉了黑色的外袍，顺手扔到一旁。
　　她还没有见过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样子，见到他一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饮品”，一边用左手解开了衣领处的两个口子，阿莱莉亚慌忙的低下头，她突然不敢去看他。
　　“脱掉你的鞋子。”
　　“什么？”阿莱莉亚以为自己听错了。
　　“脱掉鞋子，否则我不确定会不会给你止痛剂。”斯内普将刚刚斟好的那杯饮品一饮而尽，随即又倒了一杯。他转过头去看向阿莱莉亚，喉咙下裸露出来的肌肤异常扎眼。
　　阿莱莉亚听话的摆脱掉那双烦人的鞋子，赤脚踩在有些冰冷的石板上，却意外感到一丝舒适。她俯下身安抚脚踝处的红肿。如果允许的话，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再穿这样的鞋。
　　“把这个涂在上面。”斯内普向前走了两步，递给她一个小瓶子，阿莱莉亚立刻照做。
　　脚踝的疼痛感很快就消失了，魔法真的很神奇。
　　她重新盖上那个小瓶子，准备还给斯内普，可她一抬起头就被斯内普的眼神定住了。他缓慢地开了手腕两边的白色衬衣纽扣，接过将药瓶放到一边，同时将那杯饮品又递到她的手中。
　　他什么也没有说，但阿莱莉亚接过酒杯时就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
　　饮品的味道有些古怪，不是酒，更不是什么南瓜汁，说不上好喝，但却留在口齿之间一种奇异的凉爽感。
　　“这是什么？”她不禁问道。
　　“我自己配制的。”斯内普声音暗哑，有些慵懒的解释说，“可以让人一夜安睡。”
　　阿莱莉亚有些好奇，她搞不清楚为什么斯内普会给她喝这样的东西，难道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总是睡不好觉？也许吧，她的心思对他而言不是什么秘密。想到这里，阿莱莉亚心虚的低下头，考虑该怎样措辞能顺利的离开这里，虽然她不知道斯内普此时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确信无非还是那一套刁难和讽刺。
　　“急着要回到舞会上去了是么？”斯内普注意到了她的神色，语气甚为刻薄，“哦对了，上面还有人在等你。”
　　阿莱莉亚仰起头看着对方，刚想要开口反驳，突然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微微歪着头看着他。
　　斯内普却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凝视她的双眼。
　　“你是对我的舞伴有意见么？”阿莱莉亚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斯内普冷笑一声，说：“糟糕的问题，卡洛斯。你是一名斯莱特林，总要让你脑中那些格兰芬多的颜色退得远一些。”
　　阿莱莉亚敏锐的从他的话中察觉到一种隐藏的很深的情绪，她屏住呼吸，强忍着内心的兴奋，故作淡定的反驳说：“教授，选舞伴并没有规定学院的限制，没有人说过我不可以接受格兰芬多的男生做舞伴。”
　　“你平时可有好好听过我的话？除你之外，可有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与其他人共舞的？当然，我差点忘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与你又是何等的交情？你们一年级时就十分的要好。”他一挑眉，继续说，“如此说来，对于一个离经叛道的斯莱特林来说，有一个格兰芬多男友也不是多么令人意外。”
　　气氛越发的微妙起来，阿莱莉亚缓缓站起身，双眼未曾离开过他的目光，用一种肯定的口吻说：“你在嫉妒。”
　　斯内普却抿了抿嘴唇。“愚蠢的女孩。”
　　阿莱莉亚悄悄向前一步，与他靠得更近些，声音压得极低，语气里却暗含着令人难以拒绝的情愫。
　　“不是嫉妒，你带我来这里算什么？”
　　“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个教训。”他一字一句的解释说。
　　“教训？”
　　斯内普的表情停留在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阿莱莉亚的心狂跳不止，他会嫉妒？他嫉妒自己跟乔治·韦斯莱在一起？他怎么会……
　　“不要什么事都扯到我们之间的事情上，卡洛斯。”斯内普似乎没有否认的打算，但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如今就连邓布利多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我面前提起你，这不是巧合。如果说你有了一位不怎么合适的男友，对我而言也许算得上是一件好事，省去了许多麻烦。”
　　阿莱莉亚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窖之中，她本想为自己辩解，但最后却选择了缄口不言。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卡洛斯，我没有使用一忘皆空你就应该庆幸不已。”他的语气立刻降了下来，“更何况你那充满幻想的脑子本就是一塌糊涂，若是在对它动动手脚的话我怕你真的成了彻底的傻子。”
　　阿莱莉亚怔怔的看着他，也许他想要的就是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做个了断，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解释了。难道就连她自己一个人的心事他们也要插手么？难道就连自己心里默默地喜欢，他都不再允许了么？
　　“你的秘密与我无关，如果你需要清除掉，我自然会配合。”阿莱莉亚冷声说道，她侧过身朝着地窖的门走去，却突然被人拽住了肩膀，将她拉回到原地。
　　“我可还没有允许你离开。”斯内普不悦地说。
　　阿莱莉亚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她低下头沉寂了几秒，抬起头时双眼已见微红。她郑重其事的解释说：“乔治·韦斯莱不是我的男友，我也没有心思去招惹任何一个男生。如果你觉得我对你而言是一种负担，那很抱歉。”
　　斯内普看到她板着脸有些怨愤的表情，意外地没有丝毫责备之意，反而显得有些——愉悦。
　　他也许是在嘲笑自己的年轻和幼稚，嘲笑她的所谓深情。她的表情由怨愤转变成了显而易见的愤怒，识途宣泄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
　　“我吻了你。”她斩钉截铁地说，“但那不意味着我连自己的情感都要由你掌控，你可以怪我太幼稚，鲁莽而不知分寸，而我的喜欢你也可以不屑一顾，但你没有资格质疑。”
　　说完，她再次转身离开，手中没有魔杖，她只是右手轻轻一转，地窖的门就被轻易打开，只是在瞬间之后又被另一股力量重新关上。阿莱莉亚转过身，突然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个吻糟透了。”
　　当阿莱莉亚感觉到他的嘴唇覆盖住自己的时，整个世界都停止了呼吸。她从最初的震惊木然中回过神来，尝试着回应，而对方却结束了这个吻。斯内普看着她，目中没有柔情，只是一如既往地荒凉沉寂。
　　那一刻，阿莱莉亚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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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描写对当初的原文改动非常大，这几年每次回头看这篇文的时候都觉得之前这一段描写怪怪的，这次索性就全都改了。当然，情感的进程没有变，后面的内容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