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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十三号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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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古的街道上所有的店面都关着门,只有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是营业的,早晨的阳光斜斜的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灰白的墙壁上挂着三张照片,都是黑白的照片,有一张是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睡裙。
寒蛩眯着眼左看右看都觉得这幅画诡异极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可又找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他啃着面包片,敲了敲窗户目不斜视的歪了下头问漫野:“小木头人,今天早上有人来送花吗?”
“别叫我木头人!老娘有名字的。”漫野不大高兴的撇撇嘴。
“哦,小木头人漫野,请问今天有人来送花吗?”寒蛩伸出手笑眯眯的蹂.躏了一把漫野滑溜溜的长发。
漫野尖叫一声就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她就从旅馆外的信箱上面抱来了一大束玫瑰,娇艳欲滴的红色不像是玫瑰花的红,倒像是血块凝结的颜色。
“简直虐待儿童!老娘还未成年的甜美萝莉就被你们一个个这么使唤,还有没有天理了啊!”漫野爬上桌子一屁股坐下。
“真乖。”
寒蛩微一点头算是道谢,他在玫瑰花里面翻找了一通,果然有一张卡片。
——有种爱情,是插在心上的刀。
寒蛩将卡片放在了裤子口袋里,目光深沉,嘴角却勾起一个笑容。
“秦瑶瑶是在凌晨四点钟左右死的,按理来说今天就不会有人死了。”寒蛩将面包片叼在嘴里几口吃完了,又说:“那个大师不是说他会预测未来吗?如果他有命活到后天的话,我想跟他赌一赌,看谁算命算得准。”
“你什么时候又学会算命了?”
漫野噘着嘴,不明白寒蛩在说什么。
寒蛩又揉了一把漫野的长发,嘚瑟地说:“你不知道吗?那种东西像我这样的奇才根本不需要学,生下来任督二脉就是通的。”
漫野深吸了一大口气,短胳膊轻轻挥出一拳:“……莫挨老娘!!!”
玫瑰花放在桌子上,寒蛩拎着漫野的后领就一大一小慢悠悠往二楼的房间走去了。
二楼十四号房。
阳光照在了路一鸣的脸上,他的眼皮动了动。
“小弟弟,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再不起来我就泼水了哦,哎,可惜你长得实在是太太太普通了,不然我就吻醒你。”戒色轻轻捏了捏路一鸣的鼻子,硬生生的把他给逼醒了。
路一鸣呼吸不了被迫张开了嘴,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极其妖孽的脸。
“你醒了?”戒色露出纯真的笑容。
“鬼,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一鸣迟疑了三秒,一个骨碌就爬起来了,一蹦三丈高,还滚到床下拿着枕头挡在面前,戒色肩头的小木偶毫无生气的待在肩上,就像从没活过一样,可早晨的记忆骗不了人,他确定自己看到了被虫子啃光的女人,和会说话的木偶人。
“醒了就起来,我们这里的游戏规则你还不知道吧。”坐在方桌旁的黄历敲了敲桌子,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之前那个热情的大哥仿佛不是他。
路一鸣渐渐缓了过来,这才仔细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是这家小旅馆的一间房,竹床大概一米五,床头有一个梳妆台镜子很大,靠窗的位置有一张黑色的写字台,床正对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门在左手边。
屋子里除了他自己,就是戒色和黄历。
黄历坐在写字台旁看着他,西装革履的,穿得讲究整齐,身材很健硕,目光深沉阴冷,方正的国字脸仿佛不会做出柔和的表情,冷峻严肃又有着领导者的气质,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对路一鸣说——
“欢迎你进入墓碑。”
一股冷风从门缝吹了进来,冰冷刺骨。
路一鸣打了个哆嗦,他丧着脸就快要哭出来了,那倒霉样真是欠欺负,从凌晨到现在,他已经受到了灭顶的打击和绝望,死也不想面对他身处在一座墓碑里面,这不是死人才待的地方吗。
“我们都在一个人的墓碑里,会在这里住上几天,要根据npc给的任务或是自己找到的线索,来确定这个墓碑的主人,知道他的名字就可以了,只要将名字写在里面的墓碑上,就可以出去。”黄历顿了顿,又道:“在这期间,每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所以不能乱动乱看,更不能破坏东西。”
“知,知道了。”路一鸣一直往后缩,脊背紧紧贴着墙面。
戒色揉了下路一鸣乱七八糟的头发,埋怨道:“小厉厉你吓到这个小可怜了,跟寒哥说好了这个小可怜跟着我们的,你别这么凶嘛。”
“跟着你们也未必就能活着出去,寒蛩这么有本事也没见他做出什么贡献啊。”黄历舔了舔嘴唇。
戒色笑眯眯地说道:“谁说寒哥没做出什么贡献,他好好活着就是贡献了,死了的人才是最没有价值的。”
“你!”黄历脸色大变:“你在威胁谁?”
戒色依旧是笑眯眯地说:“我只是想起了三楼的李飞,没有在威胁谁啊。”
“你……”
路一鸣忽然举起手,弱弱地问道:“这里已经死过人了?”
黄历点点头,饶有兴趣地说:“现在楼上就有一具尸体,你想去看看吗?他的肢体和头颅在不同的地方,如果可以,请顺便清理一下血迹。”
“不,不了……”路一鸣连连摇头。
正在说着,房门被敲了三下,寒蛩伸出头说:“那个小孩呢?还活着就给我滚出来,该干活了。”
路一鸣看见寒蛩就跟看见救星差不多,屁滚尿流的就要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寒蛩这个人虽然凶巴巴的没什么人情味,可看起来格外有安全感。
“等等。”黄历一把拽住了路一鸣的后领,说:“他想跟着谁要由他自己来决定,你想拉他做垫背的没有那么容易,玄虚大师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事情就没有那么棘手了,你这么着急拉拢一个小孩做什么?”
路一鸣一下子不太敢动了。
寒蛩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玄虚子那个老神棍又没本事又色得很,他回来了有个屁用!
“过来。”寒蛩瞪了路一鸣一眼。
“是是是……”
路一鸣连滚带爬的就出去了,出来后寒蛩并没有关上门,而是给了黄历一个得意地笑容,并且在桌子上放了一个黄色的信封,自信地说:“这是我的答案。”
那模样对于黄历来说简直就是在勾引,黄历舔了舔嘴唇,顿时觉得嗓子干干的有些口渴。
谁说寒蛩没贡献,撩人倒是一把好手。
门刚一关上,寒蛩就毫不留情地在路一鸣后脑狠狠乎了一巴掌,骂道:“见过怂的没见过你这么怂的,黄历那个人心狠手辣还利益至上,跟着他,你被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以后见到他绕道走。”
“寒哥……”路一鸣委屈极了,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寒蛩不是个老好人没有心情哄孩子,臭着脸就到了楼下,楼下的女前台已经过来工作了,她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端庄的坐在一旁,保持着渗人的微笑。
比漫野还像个假人。
寒蛩吹了个口哨,十分自来熟的对前台说:“美女,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方便提前透露一下吗?我们已经挣够了买油漆的钱了,阁楼的墙壁天花板在今天就可以刷完,也不用那么上纲上线吧。”
女前台像一个坏掉的机器,她永远挂着诡异的微笑,回答道:“对不起先生,不可以。”
“我们都住了两晚上的老朋友了,就不能通融一下吗,要不你直接告诉我墓碑名字叫什么吧,嗯?”寒蛩趴在前台叼着根烟,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眼中却透着危险。
路一鸣在旁边连多看一眼女前台的勇气都没有。
“对不起先生,不可以。”女前台的声音冷冰冰,好像只会说这句话。
寒蛩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离开之前还欠儿欠儿的说了句:“真是死板,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胸下垂了,胸都想离开你。”
女前台:“……”你不要太过分我告诉你,npc也是有尊严的!
挑衅的瞧了一眼,寒蛩就带着大型拖油瓶和小木偶出门去了。
屋外的阳光很充足,路一鸣贪婪的将新鲜空气吸入肺叶,昨夜的压抑渐渐淡化了,就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漫野被寒蛩装在上衣口袋里闷得头晕眼花,探出头来恨恨地说:“老娘国色天香还力大无穷,你们就这么对我?让我去刷油漆?我这身衣服可是秃驴花了大价钱买的。”
这次路一鸣很□□,没有像上次一样没出息的晕过去,反倒逼迫着自己多看了两眼。
发现这个娃娃是真的很精致,皮肤红润白皙像人的皮肤,耳朵上还能看到细小的血管,眼睛忽闪忽闪的半含着,眼珠子咕噜咕噜可以转,衣服就是缩小版的和服装扮,做工比常人的还要精细。
“小屁孩,老娘美到你了?”漫野打了个不雅的哈切。
“没……没……”
漫野满意地说:“我就知道,我美得你词穷了。”
寒蛩很缺德地说:“这孩子现在大脑不太正常,也就你相信他的鬼话,哎?小屁孩,叨叨这么久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还不知道呢,你叫什么?”
“路一鸣。”路一鸣悄悄看着寒蛩精致的侧脸。
寒蛩伸手搭在了路一鸣的肩上,“哦,小路啊,我看你长得很有福相,说不定还可以活着出去,要是我们都没死,记得给第二座墓碑上香,我们下一个墓碑再见啊。”
路一鸣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有种爱情,是插在心上的刀——莫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十三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