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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潇湘阁（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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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
可朝廷一向不过问武林中的事。
不对。
沈枫忽然想起来，当时在山庄里，祈世子来信时就曾说过朝廷不便插手武林的事，后来慕容也说朝廷最近似乎与武林的关系剑拔弩张。
“之前你们不是一直在猜忌，我下毒究竟是为了杀许萧还是为了杀容泽？”
祈笙看着他们坦然道：“都不是，他们只是想让获胜之人死，朝廷其实并不在意这场比武最后谁是获胜之人，它是朝廷给整个武林的警告。”
武林中人多年来以武犯禁，当今朝廷又方才更替，新皇年轻气盛自然不能容忍，落霜令一直是武林上最大的盛事，这么一来倒是能让武林中人人人自危，若不是他们查到了不归林的美人迟暮，回想当日面对许萧尸体的景象，祈笙和他背后的朝廷便早已达到了引起各派纷争的目的。
如今就算他们知道了是朝廷，也不能单凭祈笙一己之言前去对峙。
这步棋走得妙。
“祈兄为何会与朝廷有牵扯。”
容泽忽然出声问道。
“师父是在一个小镇里捡得我，那时我说自己是孤儿，其实并不全是，我是朝廷里罪臣之子，为朝廷做事就能戴罪立功，父亲的心愿就是葬在京城的祖坟里，我答应效忠朝廷，就能让父亲的遗骨有一个安葬之处。”
祈笙眉头紧锁，言语之中都是无奈：“我知道朝廷在那时安排了许多像我一样的人进入武林中的各门各派，在进潇湘阁之后，朝廷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告诉我，我到底要做什么，渐渐地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是朝廷派来的人，与师父以及一众同门师弟的相处，这些都出自真心。”
难怪，见他们分别时祈笙的反应。
“但是自潇湘阁接到落霜令之后，朝廷便有人传书给我，他们让我去不归林买一味见血封喉的毒，让我除掉这次落霜令的获胜之人，我便求着师父让我随师弟一同去归云山庄，我潜入藏云阁在沧蓝剑上下了毒，原本潇湘阁落败给你容泽后，他们便要回到潇湘阁，也是我称病他们才留在了归云山庄一直留到了最后，看了接下来的比武，这样我才能有时间下毒。”
容泽打断了他：“祈师兄，你方才说还有不少像你一样的人潜入进了其他门派？”
祈笙点了点头，毫无隐瞒地道：“是，但我只知道有这些人，却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长相和如今的身份，从头到尾，朝廷里的人也只是传书给我，我没有见过一直以来联系我的人。”
祈笙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不像有假，而且既然朝廷要插手武林中人的事，便一定会小心谨慎，做得滴水不漏。
他身后的人若是哪个门派，哪怕是这武林里哪个大门派，便也不难解决。
可偏偏是朝廷，哪怕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中人都知道朝廷这两个字的重量，更别说面前的是容泽和沈枫。
“祈师兄，门口守着的两个归云山庄弟子方才已经被我们支走了。”容泽忽然看着他道：“你离开吧，一旦到了归云山庄，你必死无疑。”
祈笙到没料到容泽和沈枫竟然会放他们走。
“我若走了，你们如何向归云山庄和梧桐阁交代？”祈笙看着他们问道。
沈枫道：“祈师兄背后的那股势力，是武林中各大门派的禁忌，归云山庄和梧桐阁就算是知道了我们半路放走祈师兄，也不会怪我们的。”
“相反，他们会只会感激。”容泽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枫后看着祈笙道。
“不过，我们需要一个能证明你背后那股势力参与了此事的证物。”容泽看着祈笙：“祈师兄身上可有类似的东西，请祈师兄放心，归云山庄的庄主与我缥缈宫交好多年，庄主前辈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我们料想到的事，他自然也能料想道。”
“有倒是有。”祈笙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从衣服里取出一封他贴身藏的书信来：“这封信结尾，这张纸放在烛火上看时，能看到隐约有朝廷官印的样子。”
“这便够了。”容泽接过了那封信，随后放到了云袖之中：“祈师兄，你此后既不能供出朝廷的事，武林中人难免认为你是毒害梧桐阁弟子的罪魁祸首，你今后既不被武林所容，也不被朝廷所容，不管逃到哪里都一定小心。”
祈笙看着面前的容泽和沈枫，一揖后道：“容公子与沈公子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去处，家父是朝廷罪臣，当年被判流放边关，极北荒凉之地，那里既没有武林也没有朝廷，祈某在此也答应你们，在我有生之年决不会再踏入武林半步。”
“祈师兄此行珍重。”容泽看着他道。
送走祈笙后，容泽叹了一口气道：“实在可惜，原本以祈师兄的天资本能成为武林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这样的人本该在武林里年少有为，意气风发。
如今也只能在极北荒凉之地度过他接下来的人生。
“人各有志，他在师门与他忠心的朝廷面前选择了后者。”沈枫望着祈笙离开的方向也难免有些惆怅。
这个两者之间的选择本就是两难相全，无论他选哪一个都是错的。
“对了阿泽，你打算怎么跟归云山庄的庄主解释这一切。”
沈枫忽然问道。
“等他看到那封信一切便能明了。”容泽看着面前的沈枫道。
“那我便随你再回一趟归云山庄。”沈枫接着道：“手里的一切事都不如这件重要。”
而后不久许染便听说了祈笙逃走的事怒不可遏，但既然已经知道了下毒之人是祈笙，只要这个人还藏身在武林里，梧桐阁弟子便一定会找到他。
他们剩下的人如期到了江南的归云山庄。
“华清师兄，这次落霜令比武中一直未见到庄主，如今我们就要返回门派，家师一直很惦记庄主，不知是否能通禀庄主，见上一面，我也好安心离开。”
容泽对华清道。
“容兄沈兄有所不知，家师晚年因一场大病而不良于行，终日守在山庄的后院里，只偶尔通禀一些武林与山庄中发生的大事，除此之外，家师再不见生人。”
难怪近几年的两次落霜比武，归云山庄的庄主都未现身，反而是他们面前的这个大弟子华清代掌山庄。
“不过容兄，我今日通禀家师祈笙的事时可以代容兄问一问家师。”
“有劳华清师兄。”
他们下午在庄内又坐了一会儿，华清便亲自过来带他们到了归云山庄的后院，沈枫与容泽到后院时华清便先一步离开。
这归云山庄后院院内有一大片草地。就在那片草地之上有一个木制的红木轮椅，上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便立刻转身过来看着走过来的容泽和沈枫。
“你就是缥缈宫容虚那个老头的弟子吧。”
眼前的老人称起缥缈宫宫主的名讳来倒是独特。
“是，家师一直挂念庄主，此行一直叮嘱我要代他老人家见一面庄主，家师才会安心。”
那老人闻言笑了一笑：“他如今可好。”
“家师很好。”
容泽回禀道。
“你旁边这位是……”
“是我的朋友，烟雨阁阁主沈枫。”
“沈枫见过前辈。”沈枫连忙一揖。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点了点头：“我听说了这次落霜令大会上的事，容泽贤侄想必不是单为了见我才特意又回了一趟归云山庄。”
“前辈明察秋毫。”容泽从身上取出了祈笙留给他们的信：“前辈看完这封信便知道其中原委。”
那老人从容泽手里接过书信后拆开看了看，他一边看一边听沈枫说道：
“祈笙是我们在客栈里放走的，庄主放心，他不会再对外人说出其中原委，也不会再踏入武林与朝廷半步，这件事只有我，沈兄，祈笙与庄主知道，除此之外我们再没有透露。”
那老人看完了书信，把书信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面对着容泽和沈枫道：
“我已知晓此事原委，这件事你们两个处理得不错，若是祈笙真的到了归云山庄，无论他交不交带朝廷得事都很难办，信上的事我会亲自见一面梧桐阁阁主。”
“那晚辈冒昧问一句。”容泽看着面前的人道：“庄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那老人闻言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后道：“朝廷与武林的积怨已久，倘若传出去矛盾只会更大，为了武林里各门各派好，我们自然要退让一步，让朝廷看到我们的诚意，武林中人的确是快意恩仇，偶尔碰及律法，该拿出的诚意我们自然得拿出来。”
归云山庄的庄主顿了一顿后道：
“朝廷选择了这次落霜令给各门派一个警告，想必也是因为归云山庄的落霜比武一次比一次规模大，树大招风，像是给朝廷示威一般，那么从今往后，我归云山庄便不再传落霜令，我会差弟子昭告武林，这次的落霜比武便是最后一次，之后武林里再不会有新的落霜比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