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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潇湘阁（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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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笙这话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沈枫原以为祈笙至少最后还要有些辩解。
华清看着他开口道：“对容泽师兄下江湖悬赏令的自然也是你了。”
祈笙再一次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也是我，自他们离开归云山庄以后，我便以重金买了江湖悬赏令，目的自然是不希望他们平安到达不归林，以容泽的武功若死在路上，其他人便也不敢轻易去不归林查案，不归林里人本就行事怪癖，如此一来，江湖上的人只会怀疑不归林，而不会怀疑是我。”
他们关心案情，但容泽最关心的自然是祈笙身上的解药。
“那你身上可有美人迟暮的解药，我与沈兄去过不归林，不归林的庄主若雨说你买走了所有解药。”
祈笙从云袖中取出了一个棕墨色的瓶子：“这便是美人迟暮唯一还剩下的一瓶解药。”
容泽从他手里接了过来，递给了一旁的沈枫。
沈枫拆开那瓶子，闻了一闻，点了点头。
果然是美人迟暮的解药。
“下毒害死我师弟之人果然是你！”
一旁的许染见他如此态度，不免又再次动怒。
祈笙跪在祈无忧面前：“弟子祈笙给师门潇湘阁丢脸了，但我犯下的错绝与潇湘阁没有任何联系，我愿意为我所作所为承担后果，请师尊责罚。”
“笙儿你。”祈无忧此刻望着他的眼神满是心疼与无奈：“你本心地善良，为何突然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大错？”
祈笙不愿多做解释，只是神情坚决地道：“弟子的错弟子一人来担，是我一时迷了心窍，让师父失望了。”
跟着又当着众人的面给祈无忧磕了一个头。
“杀人是武林里最大的忌讳，为师既是潇湘阁一阁之主，总要给梧桐阁弟子、给整个武林一个交代。”
祈无忧虽然心疼自己的弟子，但毕竟也是经历了武林上曾经的打打杀杀，人心事故，此时又是一门之主，为了整个潇湘阁，无法再偏袒自己的弟子。
他看着祈笙，半晌才又决绝地开口道：
“逆徒祈笙，欺师灭祖，犯下毒害他人之事，今将你逐出师门，不得再踏入潇湘阁半步，至于你身上背的债，将你押送至归云山庄，交由归云山庄与梧桐阁处置。”
“多谢师父。”
虽被逐出师门，但祈笙唤祈无忧还是称作恩师。
祈笙跟着又磕了一个头：“弟子辜负了师父多年养育教诲之恩，弟子走后，生死有命，只是希望师父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这逆徒实在不值得师父再为我忧虑伤心。”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华清虽也难免动了一点儿恻隐之心，跟着看了一眼祈笙又跟着看了一眼祈无忧：“阁主，既然此间事了，那我们也不必再在此逗留，我们便带祈笙下山了，至于如何处置与发落，还要等家师与梧桐阁掌门商议。”
但以梧桐阁弟子的心性，自然是要他一命偿一命，况且杀人偿命本就无可厚非。
祈无忧的眼神里满是不忍之色，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话到最后还是吞回到了心里，他只无奈地摆了摆手，不忍再看堂下跪着的弟子：
“你们带他下山吧。”
临行前祈笙又跪在地上给祈无忧磕了三个响头：
“当年弟子便是以三次磕头拜入潇湘阁师门，这些年来在潇湘阁里师父还有诸位师兄弟都待我极好，祈笙此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再行偿还，今日分别，我仍以这三个响头拜别师父，一叩当年救命之恩，二叩多年养育教诲之情，三叩，愿师父身体安康，愿我门中弟子在我走后以我为戒，悉心习武。”
前厅里的众人安静地看着他磕完这三个响头。
等待他磕完时，额上已是一片红肿，渗着斑斑血丝。
“师父，弟子告辞。”
祈无忧面上已是不忍，闻此言云袖之下更是攥紧了拳头：“去吧。”
华清他们带着他刚走到院子里，院里的潇湘阁弟子忽然都跟着跪下来。
“师兄！”
“师兄！”
个个脸上都是不忍之情，虽然犯下大错，但他毕竟是他们相处了多年的师兄，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们知道祈笙这一走，无论是何结局，将来他们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
祈笙眼里满都是眼泪，眼睛早已红肿，强撑着道：“都起来吧，以后我不在了，你们都要好好习武，不要让师父担心。”
“我们知道了，师兄。”
华清上山时阻拦他们的弟子此刻在跪在门口。
这一路走得倒是让人烦闷。
他们一行原本是要上山带走下毒之人的，原本该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可到了现在，眼前此景此景，他们反而像成了恶人。
善与恶，也许在不同立场下，亦会逆位。
华清身侧的两个归云山庄弟子带着祈笙走到了最后面，沈枫与容泽先行走到了最前面。
“沈兄是否还回归云山庄？”容泽出声问道。
沈枫摇了摇头：“如今此间事情已了，我自然是回烟雨阁，不过回烟雨阁的路倒是与回江南的路顺路，也许还要同行一段时间。”
容泽看着他道：“方才祈笙已解了我的江湖悬赏令，我原本打算就此与沈兄，与归云山庄的华清师兄分别后回缥缈宫，可又听闻慕容那里遇到了些麻烦，便寄信给师父，他收到信后倒也同意我去一趟千秋殿。”
慕容华离遇到了麻烦，此前沈枫倒的确是听说他要一直留在江南，因为千秋殿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但眼下他们倒还是同行。
走在路上沈枫看着容泽道：“容兄当真觉得这归云山庄的事已经了了吗？”
容泽摇了摇头：“我倒不认为祈笙一个人可以做这么多事。”
祈笙像是那个把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的人。
“我也这么想。”沈枫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不如路上再找个机会问上一问。”
归云山庄这一路倒是没怎么仔细看守祈笙，既没给他带上镣铐也没把他塞进牢车里，眼下只需一日便能回到江南，他们离江南不远的镇上打算住上一夜。
照例还是归云山庄的两个弟子看管祈笙。
祈笙在房间里，而他们守在房门外。
沈枫与容泽一道到了门口，那两个弟子一看是他们便放了行。
房间里的祈笙看着沈枫与容泽倒有些诧异。
沈枫开口道：“我来是来谢你给我的解药。”
祈笙望着他，没有开口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沈枫倒不意外，只是看着他继续漫不经心地道：“顺便想问一问你，谁是你幕后的主使。”
祈笙听到沈枫这句话眼神里的光明显暗了一暗，但根本不打算开口。
“祈师兄看样子是不打算说了。”
沈枫与自己身旁的容泽一同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我就来猜猜，究竟是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能让祈师兄背叛师门又不惜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沈枫一边注意着祈笙的神色，一边慢悠悠故意地问道：
“莫不是那人就是你的恩师，潇湘阁的阁主祈无忧？你们师徒先前在我们面前难舍难分都是演给我们的看的？”
祈笙神色终于动了一动。
沈枫将他脸上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跟着又自问自答道：“或者是潇湘阁落霜比武中派出的，败给阿泽的弟子？听说你同他关系不错，为了自己的师兄弟也有可能。”
祈笙终于有些忍无可忍地道：
“别猜了，你是猜不到的。”
“你说这话就说明我刚才说得两个都不是了。”沈枫坦然地看着他道：“而且听你的意思，我们并没有想错，你的背后一定还有幕后主使了。”
祈笙立刻反应过来沈枫是在试探着套他的话，便又变得沉默不语。
“沈兄若不是主使，自然不必赔上性命。”
容泽看着祈笙，在一旁好意规劝道：
“祈兄的事，虽然阁主已将祈兄逐出师门，但在武林上给潇湘阁带来的影响已不可挽回，而且祈兄习武天分本就出众，又是潇湘阁年轻一脉里天资与修为最好的弟子，年纪轻轻就这么为幕后主使而枉死，不免实在可惜。”
祈笙闻言没有半分动摇，反而看了一眼沈枫和容泽后，笑了一笑道：
“两位不必再劝，这个幕后主使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们，只是你们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就算以你们归云山庄、缥缈宫，梧桐阁等等这些武林里一流的势力加起来，也奈何它不得。”
沈枫听到这里，眼眸里的光跟着深了一深，祈笙的背后果然还有真正的幕后主使，那个人能把潇湘阁的弟子当做棋子，又能挥金如土，用重金买下不归林的毒药与江湖悬赏令，定然是他背后的一股大势力。
倒是一旁的容泽听到这里脸色似乎变了一变，他大约已经猜出了谁是真正的主使。
祈笙神情忽然有些落寞，说不清此刻的神情究竟是在嘲笑眼前质问他的两个人，还是自嘲，他面对着眼前的沈枫和容泽轻声说道：
“让我做这一切的人是朝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