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云初》茉桥

4、第4章

　　明云初从内帐走出来，见茶已经凉了，便过去又沏了茶。邬子琰无心喝茶，对着战模正在发愁。原来现代的沙游是参考古时候作战的沙堆模型，看起来还真挺好玩的。明云初与陆羽一起雕刻了许多小房子，花草树木等等，放在这上面看着犹如身临其境般，战场竟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了。

　　“听了这么久，你有何高见？”

　　明云初嫣然一笑，轻松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屋顶着火自然是要好好灭火。”

　　邬子琰心领神会的笑了，接过茶杯好好品尝了一番。

　　明云初跟在吴晔身后，被他推搡了几下，无奈叹气：“你好好的厨子不做，非要上战场，按你的话来说，你这是抽哪门子风？”

　　明云初并没有告诉邬子琰这次她也会随军出征，她怕他觉得她是个累赘，而且她也藏了一些自己的心思。

　　看准时机墨南宫朝着邬子琰点点头，他这边早就准备好，只等这个“壁”的到来，里应外合的将敌军从粮仓到器械都无一不落的烧了起来。

　　吴晔心急想领个头功，想带人第一个冲进去，被明云初一把拉住。

　　“我得乘胜追击，这样校尉大人才能记得我重用我。”

　　“若你现在去了，那他就得处罚你了。”

　　吴晔觉得明云初与邬子琰相处时间太久，早就心生怨妒，就怕这个俊朗的校尉大人将明云初给抢过去，那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只能超越邬子琰才能有把我与明云初在一起，她是那样心高气傲，哪怕只是不受宠的庶女，也是高门大户的小姐，没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怕是这辈子也别想被同意。

　　吴晔差点成了最后带兵冲进去的人，他没时间和明云初计较，带着人就冲进去疯狂的打杀。

　　虽说这火攻计策不错，但邬子琰还有些心慈手软，不够狠绝，对于敌军的将士们没有赶尽杀绝，他们才有了绝地反击的机会。

　　好在关键时刻他的后备方案没有失手，不然这一次成了败仗他便就是第一个要被追究的人。

　　“你不好好在军中做饭，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明云初与邬子琰并肩而战，还挺有默契，看来这剑法练得还不算太差，没给邬子琰这个师傅丢脸。

　　“我来学习一下如何反败为胜啊！”

　　邬子琰嘴角一扬，笑中带着痞意，却又不是风度。

　　“好！干得好，头功就是邬子琰校尉的！”程立渊高兴不已，特意过来看望大家。

　　邬子琰可不敢独领风骚，摆摆手道：“是军师的计策高明，将士们的配合默契，有着勇士的不畏险阻，才成就了今日战役的胜利，是将军的鼎力支撑，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宏韬伟略才让我们拿下福川保护好臻国。”

　　程立渊很是欣慰，自己亲自培养起来的孩子，竟然也有如此成就，可谓是没有白费多年心血。既懂得英勇善战，又懂得谦虚有礼，前途不可限量。

　　“校尉大人心思缜密果断决绝，才是制胜的关键。”墨南宫自然是要说上一说。

　　“你们也都别谦虚了，后生可畏啊！将来还要靠你们来保家卫国，定不要因胜利而骄傲失败而气馁，更不能居功自傲，这是大忌！”

　　“是，属下谨记将军教诲。”帐中几位齐齐答道。

　　热腾腾的饭菜乖巧的摆在桌上，晚上庆功宴时邬子琰喝了许多酒，却没怎么吃东西。明云初亲自下厨做了他喜欢吃的菜，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一时间恍惚了，邬子琰一脚踹在她的脚上。

　　“你回来了。”

　　“我要睡了。”

　　“睡觉？可你还没吃饭。”

　　“端出去，我不饿，你以后也别给我开小灶，我更喜欢与大家同样待遇。”

　　明云初第一次见邬子琰对他黑脸，她只好端着东西出去。吴晔见她出来，一把抢过饭菜拿到一边吃起来。

　　“你饿死鬼投胎啊？”

　　“还说呢，替校尉挡酒我可是差点没喝死，你不是说我要凡事冲在最前面，让他看到我的吗？”

　　明云初撇撇嘴。

　　“你不会对他别有用心吧？我劝你不要自不量力，他虽出身不高，可程大将军很是器重他，将来他会有不小的成就，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就因为我是庶女？”

　　吴晔差点没噎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赶忙放下饭菜，轻轻推推明云初。

　　“是我口无遮拦，只不过是怕你被他一时的英雄气概给蒙蔽，这年头哪里有顺风顺水的好日子等着我们这样平凡的人？我参军这么多年，也不过混成如此，你一个女子在军中永无出头之日，褪下这军装你又不想再拿起明家的身份，必然与他就是天地之差，若是真到了那天，一个小妾的位置你能愿意？”

　　吴晔害怕明云初爱上邬子琰，只得如此敲打她，这警钟长鸣才能防患于未然。他何尝不是自卑的，若明云初放弃身份与他倒是相配的很。

　　明云初辗转反侧，从哪一刻起，利用不再是单纯的利用？这次上战场哪里是想看看热闹，而是怕他会受伤，即便不能保护，也想在他的身边。这样的不知不觉，让她不寒而栗。

　　邬子琰见到明云初绕道而行，也以要班师回朝作为理由不再教她，可要回去怎么也要三个月，这福川百废待兴，可不是攻打下来就完事的。这位皇帝可是高瞻远瞩，有着自己想要征服的版图，福川不过是冰山一角，他想要的更多。

　　明云初拦在邬子琰的面前，他推开她的双手，径直走过。

　　“你为什么突然躲着我？是我这次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有百姓经过对邬子琰很是和善热情，本应该憎恨这些让硝烟不停战争不断的人，这些无法安宁生活的百姓们遭受怎样的痛苦，是没法假装感同身受的。邬子琰却做到了，他不但挨家挨户的道歉提供帮助，还亲自搬东西送粮食，陪着老人说话带着孩子玩耍，这一个月来他凡事亲力亲为，福川的百姓都很喜欢他。

　　他背米她就在后面帮忙托着，他去打水她就帮忙拎着，他做饭还是得她来帮忙，这乌烟瘴气差点烧了房子的本事可不一般。虽很喜欢他，但也怕自己房子被烧了，见明云初帮忙都赶紧上来劝说邬子琰不要拒绝。

　　两人早已经有了默契，却不能明说，这心思是谁在藏，谁明了。

　　明云初为邬子琰擦脸，灰头土脸的他格外可爱。

　　“你厨艺了得，以后这些交给你。”

　　“你为了躲避我，连这些都不想做了？”

　　邬子琰清清嗓子，负手道：“胡说什么？我躲避你做什么？”

　　明云初踮起脚歪着头凑近他的脸，连呼吸都那么接近。

　　邬子琰退后一步，脸有些滚烫。

　　“我知道你是听说了那些流言蜚语想跟我保持距离，可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啊！你是教我习字练剑的师傅，我不自量力的还能教你一声师傅，你若真的避嫌可以直说，我自然不会缠着你来教我。”

　　“不、不是这样的，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若是那样内心脆弱怎么带兵打仗？”

　　“那你是因为什么？”

　　邬子琰犹豫不已。

　　“你们在说什么？那边亭信都快急疯了，陛下派人传来了圣旨，还请大人过去。”

　　陆羽成功帮邬子琰脱身。

　　陆羽担起水桶来，轻哼一声，明云初才回过神来。

　　快马加鞭才赶上邬子琰，中途差点惊险的落马，好在有惊无险。

　　“我教你骑马可不是让你胡闹的，赶紧回去！”

　　“你只身前往敌军，难道我不该和你一样勇敢吗？况且我觉得你这次的决定很冒险，并不是你从前的风格，想来一问究竟。”

　　“还能是什么，陛下想扩大版图，这是我们做臣子应尽的职责。”

　　“愚忠可不是件好事，虽福川之事大大鼓舞了人心，也震慑四海，可以现在的情形休养生息才是良策。”

　　邬子琰跳下马，与明云初对立在树林之中。

　　“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我想墨南宫也是反对你这样做的吧？你偷偷跑出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深入敌军想窥探军情？”

　　邬子琰垂目，久久没有回答。

　　“你倒是说话啊？”

　　“我方部署在江陵的人突然失联，我想借此机会也寻一寻他的下落。”

　　原来是无间道的卧底失联，那还用的着猜吗？一定是背叛臻国了，这个还用堂堂校尉去查？一定还有什么内情，既然邬子琰不愿意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没关系，找人我最拿手，况且我一个没怎么上过战场的人脸生的很，比你潜入江陵找人更方便。”

　　“你？虽说是隐藏身份去江陵，但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那里可以用危机四伏来形容，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也没你说的那么复杂，我们不同去，但暗中联系各自办事，总有一个能查到什么，你将信息告诉我，我若帮不上就立刻离开，不拖累你。”

　　邬子琰踌躇半响，道：“那你听从指挥，切莫善做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