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跨服聊天》空桑兮

39、chapter39

　　妮娜印象中彼得似乎总是在道歉。
　　每一次当他脱下战衣回到她身边的时候，他都会习惯性地道歉。这就像是一道鲜明的分割线，将彼得·帕克与蜘蛛侠的身份完全割裂成了两个世界的人。穿着战衣的时候，他是唠唠叨叨的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自信地游荡在纽约的街头，做着行侠仗义的小事。而当他脱下战衣，他只是一个腼腆的大男孩，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等待下课铃响的瞬间，度过普普通通的一天。
　　然而现在他们之间的那一道分界线消失了。
　　在这个晚上，两个年轻人揭破了彼此之间最后的秘密，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完全暴露在了彼此的面前。
　　其实彼得也早就意识到了女孩儿的巫师身份，如果要追溯究竟是何时开始察觉到的，那么大概是在第一次遇见以卡西里斯为首的那群奇怪的法师的时候。从小接受巫师教育的妮娜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彼得有一天会想起查看那天战衣的录像。
　　这或许得感谢斯塔克先生为这件价值百万的战衣设计了精妙的人工智能系统，人工智能小姐在彼得失去意识之后依然录下了全程的录像，这使得彼得有机会了解到了女孩光环之下的另一个身份。
　　原来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样的。
　　特殊的身份，特殊的能力，却因为某些不能公开的原因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
　　他很难想象对于妮娜而言，重新拿起她的魔杖有多困难。那不仅仅是一件工具，或许于她而言是命运的另一种选择。就像他最终选择了成为蜘蛛侠，一旦迈出了这一步，那么意味着在之后的一生他可能都无法摆脱危险，尤其是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份被公开了的话。
　　而妮娜再次拿起了魔杖，这或许意味着她再次回到了那条命运的轨道上，成为一个女巫。魔法就像是一种信仰，这是巫师与麻瓜之间最大的区别。他们信奉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却因为这种能力不得不活在封闭落后的世界里，固守着古老的规则，生活在时刻的监管之下。
　　妮娜可能永远不会知道，那天早上她与安妮谈话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他们都在努力地坦诚地面对彼此，同时又都尽量地保守者彼此的秘密，在这一片广袤的天地间，为彼此留出了一小块私密的空间。
　　或许真正吸引他的是她闪闪发光的灵魂吧。
　　彼得摘下了他的头套，无力地倒在了女孩儿的身边。
　　他的战衣已经严重损坏，早在几个小时之前，人工智能小姐就已经和他失去了联系。事实上，他的情况远比战衣要糟糕的多。经历完刚刚的一场大战，他就像是被一辆火车从身上碾过，断裂的肋骨使得他连呼吸都伴随着抽痛感，左侧的肩膀已经失去了知觉，相比之下，浑身上下其他的伤口简直不值一提。
　　他已经拼尽了全力，却依然无法冲出桎梏。当阴影降临的那一刻，彼得能做的只有牢牢握紧了女孩儿的手……

　　妮娜醒来的时候最先感觉到的是指尖上的湿润。
　　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仅凭湿润的触感，她并不能辨别这究竟是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因此她试着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伸向了自己附近的空间，希望能够进一步的了解她目前所处的环境，同时她还试探着呼唤着彼得的名字：“彼得，你在这里吗？彼得……”
　　很快她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因为她摸到了一只小蜘蛛。或者应该说是一只蜘蛛形态的无人机。在这样阴暗潮湿的环境里，它显得非常的兴奋，金属制造的外壳在感受到女孩的温度之后，发出了轻微的震动，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存活”。
　　妮娜并不了解尖端科技所造就的产物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功能，她也并不清楚托尼在制造那件蜘蛛侠战衣的时候究竟为它融入了多么强大的功能，在这一刻女巫小姐仅能够通过它确认一件事情，彼得还活着，甚至或许就在她附近。
　　这已经是一件令她万分惊喜的事情了。
　　很显然黑魔王或是红骷髅都没有给他的阶下囚留下武器的习惯，妮娜现在和一个手无寸铁的麻瓜没什么两样，如果非得说出点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她现在不论是武力值还是体力值都在麻瓜平均水平线以下。
　　或许是因为“见”到了彼得的小蜘蛛，所以女巫小姐现在还保持仅剩的一点点乐观心态，只是不知道这份乐观能保持到什么时候了。
　　她捧起了小蜘蛛，这个往常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小家伙在她的手掌上画了个小圈，然后飞了起来，金属翅膀细微的震动声在她身边响起又逐渐变得微弱，它抓住了女孩儿披散下来的一缕长发。
　　妮娜发誓如果能再见到托尼，她一定会建议斯塔克先生在制造战衣与配套的无人机设备的时候一定得装上夜光灯，或者加上几条魔咒也行，他的女巫教女一定很乐意为他服务。这样就能避免在黑暗中被小小的无人机揪住头发领路的尴尬事件的发生。
　　毕竟对于英国人来说头发一向不是容易养护的东西。
　　在无人机的带领下，她判断自己大概走出了五六步的距离，期间没有看见一丝的光线，她觉得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头顶罩了一大块密不透风的黑布，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视觉问题。
　　走到第六步的时候，无人机松开了她的头发再次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它再次开始画圈，就像是在为这个地方做一些标记，因此妮娜缓缓半蹲了下来，开始摸索这一片的地面，很快，她摸到了一块材质特殊的布料，根据花纹她判断这应该是彼得的蜘蛛侠战衣。
　　顺着布料的延伸，她摸到了男孩的手。
　　对于妮娜而言，这或许是彼得全身上下她最熟悉的地方，她仅仅用了几秒就确定了这双手的主人一定是彼得。
　　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盏灯，女巫小姐也看见了她的灯。
　　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地欣喜，这份欣喜足矣使她忘记周围一切的困境，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份失而复得的喜悦感中。她现在能够理解多年之前，多年前当托尼在沙漠里见到罗德上校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
　　感谢梅林。
　　然而在短暂的欣喜之后，她又很快陷入到了更加严重的焦虑中。她摸到了男孩儿手上细碎的伤口，或许不仅仅是手上，妮娜并不确定她的猜测是否正确，但他的双手本应该也由战衣覆盖，这意味着战衣已经破损。
　　即使不穿着战衣，他也依旧是那个来自纽约的超级英雄，人们喜欢的蜘蛛侠先生，妮娜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但现在她发现自己比彼得更依赖这件战衣。
　　战衣在妮娜的心目中就像是一道牢不可摧的屏障，她相信有了战衣的存在彼得会是安全的。即使这只是她给自己的一份精神暗示。
　　“彼得，醒醒……”她握紧了男孩儿的手，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他的名字，“嘿，彼得，快说点什么好吗？哪怕就是轻轻叹口气，向我证明你在这儿好吗？”
　　她贴近了彼得的胸口，冰冷的蜘蛛侠标记就贴着她的脸颊，她听见了彼得的呼吸声。
　　“我很抱歉。”她听见了彼得微弱的声音，“很抱歉没能带你离开。”
　　感受到男孩动了动手指，想要从地上做起来，妮娜立刻松开了他的手，她手忙脚乱地想要帮忙，却只能在黑暗中凭着感觉胡乱地摸索。
　　这让彼得忍不住笑了，出色的夜视能力使得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能够看清女孩儿的动作。笑容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呼。
　　“你怎么了？”黑暗使得妮娜的听觉更加明锐，彼得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有可能加重她的担忧。
　　为了避免被她发现更严重的问题，彼得再次将他的手放回了她的掌心，他提着一口气从潮湿的地面上坐了起来，努力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答：“没什么，放轻松，我们这是在哪儿？”
　　妮娜沉默了几秒，显然她别不相信彼得的说辞，但她还是顺着男孩所希望的走向回答道：“不知道，我猜或许是魔法界的某个地方。”
　　“魔法界？”彼得注意到了她抿紧了嘴唇，看上去非常的严肃，他看了一眼自己破损的战衣问道，“这是你们巫师们的世界吗？”
　　“是的。”妮娜看向了他声音的方向，虽然在一片漆黑之间她并不能看见彼得，但她还是坚持让自己面向着他的方向说道，“抱歉彼得，应该说对不起的人一直都应该是我。我一直都向你，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是一个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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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我不适合写虐文，这一章好难写。